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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芍药轩里。
南宫烨一出现,叮当便悄然的退了下去,房间里灯火跳跃着,一室的旋旎。
“阑儿,明日本王进宫让父皇下旨把你赐婚给我为妃。”
南宫烨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一伸手捞了凤阑夜进怀中,两个人靠在软榻上说话。
凤阑夜眯起眼睛,纤细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描绘着南宫烨立体的五官,俊美如俦,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太瘦,真正的恰到好处,隽容绝美,穿白衣的时候,高洁如天上的流云,纤尘不染,穿紫衣的时候,华贵不凡,帝皇家的霸气渲染得滴水不漏。
按说他的话本来她是极高兴的,可偏偏现在她是苏二小姐的身份。
陆佳刚被大家指出是假的,现在齐王便进宫让皇上指婚,只怕安绛城内谣言会再起,而且于他们是不利的,到时候不知道暗处的纳兰玖等人如何的编排,那他们之前做的都前功尽弃了,到时候那些人又会掉过来编说。
这齐王因为看中了苏府的二小姐,所以才会陷害陆小姐,说她不是齐王妃。
这口水战只怕能淹死人,所以他们还是拖延一段时间吧。
好在陆佳解决了,他们已是恢复了名声,想来那纳兰玖一定会去找陆佳的,她就是他们用来对付她的工具,幸好解决了,要不然下面的事越来越复杂。
“烨,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要不然指不定别人会如何说呢?”
南宫烨一听,忍不住蹙起眉来,周身冷寒,杀气笼罩着。
“我们不如回烟海去吧。”
一想到不能把阑儿接回王府去,他便有些不放心,现在暗处越来越多的暗箭,还有那皇室的斗争,越来越白热化,而他们还不能在一起,想想这些事便懊恼不已。
“你啊,又说这话。”
凤阑夜忍不住轻点他的胸口,其实这只不过是他口上说说罢了,因为他明知道眼下安绛城内的情况,木棉和纳兰玖,还有他们背后的人,即将到京的晋王南宫卓和楚王南宫烈。
未来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而她只想保护苏衍和苏夫人,希望这些帮助过她,给予了亲情的人能活得好好的,如果她进烟海,一定要稳稳当当的确认了,他们是没事的,她便会随了南宫烨进烟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凤阑夜笑眯眯的扳过南宫烨的嘴巴:“好了,别纠结了,我们很快便会在一起的。”
南宫烨不说话,对于别人,他懒得理会,现在他只想给阑儿一个婚礼,以前的那次真的太寒碜了,这一次重新给她一个,想到这便满脸的光晕,流光溢彩,华美动人。
两个人正在房间内说着话,外面轻叩了一下门,叮当压低了的声音响起来。
“小姐,王爷的手下有事禀报。”
凤阑夜抬首望向南宫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那些手下不会冒然过来的。
南宫烨朝门外开口:“让他进来。”
“是,”叮当应声拉开门,月瑾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王爷,玉流辰刚才过来禀报,今天晚上有人夜闯齐王府,不过被我们的人打伤了。”
“夜闯齐王府?”
凤阑夜眼睛眯了起来,闪烁起来,唇角是冷寒的笑:“一定是纳兰玖,他大概是怕陆佳坚持不住交代出什么,所以便夜闯王府想杀掉她。”
南宫烨周身的阴暗,一袭华贵紫裳如空谷幽兰花,潋潋生艳,却带着嗜血的杀机。
“立刻派人查这纳兰玖。”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月瑾说完往后退,凤阑夜想起一件事来出声:“等一下,派人监视花萼。”
纳兰玖没有找到陆佳的消息,一定会找花萼,只要盯住花萼,一定会找到纳兰玖的下落,这个男人像颗定时炸弹一般,所以务必要除掉,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月瑾听了小王妃的吩咐,有些错愕,花萼都傻了,还要监视她干什么?不过主子吩咐了,他便不再多问,沉声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退了出去,房间里,南宫烨望向凤阑夜。
“看来这纳兰玖不搅出些什么,他是不死心的。”
凤阑夜一脸的冷凝,眼里是隐晦的惊涛,纳兰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放呢?
这个男人的心性很阴险,若是他恢复了云凤,只怕到时候阻着他眼前的人全都会被他杀了,木棉可知道这样的事实,也许他们两个心中都有数,现在是狼狈为奸,等到云凤真的复国,就该是他们两个人斗了,到时候那云凤的百姓只怕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热,有哪一个是真正为了百姓着想的。
凤阑夜叹息一声,抬首:“算了,不管他们之间的事了,夜已经很深了,我累了想休息。”
她是真的累了,其实真的很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和南宫烨一起回烟海去,可是很多事却身不由己。
“好。”
南宫烨不舍的抱着她起身往里面的床榻上走去,知道她的心性,心底亲近的人永远是第一位,有时候牵挂的东西太多了,便会很累。
一夜无话,第二日凤阑夜一起床,便急不可待的收拾一番奔进雾翦住的房间。
“雾翦,雾翦,说说昨天晚上谈得怎么样了?”
司马雾翦刚起来,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打理头发,一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回头,好笑的开口:“你啊,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说说,齐王是不是让你嫁他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小曼已帮小姐整理好头发了,雾翦起身走过来拉了凤阑夜坐到一边去。
小曼退了下去,房间里很安静。
“说说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然后再笑起来,凤阑夜先说话:“他是让我嫁了,不过眼下这种状况,你说我可能嫁吗?若是嫁了,只怕又有流言传出去了,那些暗处的人再次借此话题生谣了,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吧。”
凤阑夜说完,雾翦点头认同,就该这样做,要不然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嗯,这倒也是。”
凤阑夜睁大眼睛望着雾翦,想知道雾翦昨儿晚上和南宫昀谈得怎么样了,雾翦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也没为难她,笑着点她的脑门儿。
“你啊,其实我和他谈开了,再等他一段时间,让他处理完安王府和手中的事,我们便离开这里。”
“嗯,这个不错。”
想到两个人的事情都算完满了,不由得笑起来,手拉手的走出去用膳,芍药轩里满是欢乐。
初十日。
晋王回京,住在皇城之外的皇家别院里休养身体,昊云帝立刻派了宫中的御医前往别院为晋王南宫卓诊治,最后得出的诊论,晋王确实是病得不轻,几乎要没命了。
昊云帝询问了御医,心里不免感伤,不过御医说还有法医,只是这种受潮湿之苦而引发的疾病,短时间内不会好,要慢慢的调理方可见效。
昊云帝便责令宫中两位御医住在皇家别院里,专心给晋王诊治。
皇家别院,依山而建,环绕着半边的山壁,那山庄便建在半山腰,气候宜人,地下的温度比别处略高一些,冬日在此静养,可算是最佳的地方了。
晋王南宫卓在皇家别院治病。
皇室的人皆前往皇室别院探望,这一日,晋王妃林梦窈,竟然发了贴子邀了京中的数家夫人前往皇家别院小聚。
苏府的人自然也在邀约名单里。
这一日云清风高,苏夫人携了雾翦和阑夜二人上苏府的马车,一路往郊外皇家别院而去。
马车内,凤阑夜凝眉深思,这晋王回京治病,晋王妃竟然发贴子让人去皇家别院,是什么意思呢?一番思想过后,便有些头绪,只怕是借着众人的嘴来炒作一些事吧。
例如晋王是如何的病重,晋王妃如何的伤心。
虽然传闻这晋王是真的受了潮湿之气感染,御医亲自诊过了,可是凡事总有例外,尤其是医术上事,博大精深,千变万幻而来,总之她只能说一句。
晋王回京,只怕不单纯。
马车足行了半日,才到了皇家别院。
这皇家别院以往曾是皇帝用来冬日休生养息的地方,但近年来闲搁了,此时倒是派上用场了。
依山而建,大气磅礴,一眼望去,整个山庄好似笼在白云轻雾中。
满山的郁葱,偶露出的翻卷的一角,当真是龙游曲沼,月射寒江,说不出的别致。
山下便有晋王府的侍卫驻守,此次晋王回京,手中并无兵权,也无任何的势力,但是五百随行侍卫是皇家的铁律,所以这别院内外,处处是巡逻的人,不时的佩剑而过。
山下的马车川流不息,待到晋王府的人验了请帖,便会放进山庄,一路往半山腰而去。
苏府的请帖验完,马车便顺着车流上了山,凤阑夜掀了帘往外看,只见满山葱茏,峰峦起伏,天离得如此的近,云似乎就漂浮在头顶上空,其间若隐若现的青墙红瓦,更是增添了神来之笔,好似画梁雕柱的玉宇琼楼,越往上去,越是气势磅礴,巍峨雄伟。
别院内的建筑,大部分是采自山中的石头搭建而成,所以一目望去,便是冷冰冰的感觉,可是待到设身其中,便感受到它的温暖细腻,鸟语花香,果然不愧是皇家别院。
别院里,众人正在参观,为首的女子正是林梦窈,满脸悲戚的领着人在别院内转悠,她的身后紧随着的是南宫文蔷,柔声的劝慰着她,身边的不少夫人也她一句你一句的劝着。
“晋王妃别伤心了,晋王一定会治好的。”
“是啊,会治好的。”
林梦窈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眼,哽咽着开口:“今日本来我不想办这个聚会,可是王爷前两日醒过来,见我很憔悴又瘦弱,便下了令让我找了人过来陪陪,所以我才会发了请帖让大家过来聚一聚。”
林梦窈说完,那些夫人中立刻有人接口:“是啊,看你都瘦了,晋王真是个有心人。”
“是啊,他不会有事的。”
一时间,众人的同情心泛滥,林梦窈成了柔弱无助的人,就是文蔷也不停的劝着她:“二皇嫂,二皇兄没事的,你别再伤心了。”
凤阑夜站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好笑,不过这一切与她何干,而且林梦窈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任何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做自己的事,她们这所有的人扮演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角色罢了,包括她,所以那些人不来惹她,她可以只当不知道,而且就算她想有所为,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家的把柄。
正想得入神,远远的见几个人从拐廊中走过来,正是瑞王等人,一面说话一面往这边走来。
立时身侧的议论劝慰声小了下去,许多小姐们的魂儿被勾了一般,而夫人们则眼冒火花,就好像看到了金蛋银蛋一般,那叫一个垂涎三尺,直往旁边让,把自个的女儿推过去,好似生怕那些王爷的看不到。
凤阑夜往旁边避开一些,好笑的望着眼前一幕。
雾翦和她一样,两个人往旁边一让,这时候那一行人已走了过来,耀光炫目,确实个个是人中龙凤,为首的五皇子瑞王,华贵云裳,金冠束发,内敛深沉,眉眼似冠玉,却自有一股王者的风范,凤阑夜看着南宫睿,心里暗自思忖,他们是不是该帮助五皇子一把,南宫睿若是登基为皇,是天运皇朝的福,是百姓的福,就是云凤的那些人恐怕也可以重返家园,其实那些人只要重返家园,属于哪一个国家并不重要,与百姓来说,只要生活安稳,谁当皇帝与他们何干?
凤阑夜眼瞳氤氲,一边想一边望向南宫睿身侧的另外一个人,齐王南宫烨,一身的白色锦袍,袍裾是银丝勾勒出来的清浅的银浪,几朵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