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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休怒、休怒!奴才句句属实,无有虚言啊!”跪在地上的宦者本就极度惊吓了,被刘友这么一暴喝,虽然刘友的年岁并不长,可是到底手上也是有权掌握他们这些宦者的性命的,当下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嘴里也是有气无力只能反复的喃喃求饶。
刘友似是忍无可忍的模样,他拉着宦者衣襟的双手猛的松开,抬起一脚又踢揣到宦者的身上,最后一摆衣袍,就往宣室殿的方向飞奔。
一到宣室,整个殿内的气氛肃穆却是死寂。
吕后满脸怒意与死灰般颓丧交织在一起的表情,让刘友的心头更是确定此次刘盈凶多吉少,想到自己那碗汤药及给他递汤药之人所言,他更加确定,刘盈的死期也就是这两天了。
☆、68第68章殿上异声
当晚;刘盈的身体极度恶化,宫中医者已经不知几拨被吕后关进了地牢,等候处置。刘盈身边的一干宫人与医者虽然暂时没被羁押,可是吕后也已经明言:若帝王有任何不测;这些人都要陪葬。
夜已经极深,宣室殿内火照天地。
正如历来帝王即将陨落生命那样,人们总是相信天地会有一些异像。
所以,此时候突然来临的暴风雨,让众人的情绪更加深刻了。
绝望者有之、欢欣者有之。
“父候!”陈买穿戴齐整,挺拔的身礀立于曲逆候府正厅。
“你很久不曾唤我‘父候’了。”坐在主座上、半眯着眼的陈平,稍稍抬眼打量着眼前的陈买;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此深夜里更为明显,道。
“儿子不孝!”陈买突地跪于地上;叩首就是实打实的三下,在这寂静的、除了风雨声,就只剩下陈买额头碰地的声音。
“哎!”陈平并不阻止陈买,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能想明白回来,实则陈家大幸,父候起于微末,随先帝东征西讨,有如今这番家业总是不易,你身为陈家嫡子,总归是不能逃脱身系之重任。”
“儿子过去种种,譬如柳恕随风,还望父候允儿子再以候爵之位相称,从今日起,儿子不仅是陈家嫡子,还是朝中重臣之后,将来陈家耀宗之人。”陈买顶着额头的青肿,坚定道。
陈平望着自己这个自从就寄予厚望的儿子,良久,道:“痴儿!”
陈买浑身一震,双唇却紧紧抿着,仔细看,还有一丝浅浅淡淡的颤抖。
“你实已入朝为官数载,心思从来不明且浑噩,如今既是你提及将陈家祖业寄予你肩,为父今日便要教导与你。”陈平收回咄咄逼人的视线,转为平淡却极为严肃的语气道:“你自小才华纵横,奈何心思敏锐、多愁善感,易为情丝所拌,昔日女子之事,父候也曾多次处置失之偏颇,才激起你内心反感之意,酿成你愈加沉迷颓丧。父候自问也该担负其责,可如今这般情境,与未来陈家命运,皆系于帝王天子此次征诏,父候不想威逼于你、更不希望你因愧疚而生承担之意。届时事与愿违,也是父候不愿看到的。”
“儿子明白。”陈买细细的听着陈平的诉说,他知道此次接宫中的征诏,不成功便成仁,如若有任何闪失,还不如明哲保身,虽可能没有大富贵,但至少他本人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有此冒险一试的举动,又哪是为自身考虑呢!?
而帝王下征诏于陈家,又岂是无的放矢!?
“此事非同小可,父候最后一遍问你。”陈平终于也最后下定决心,道:“如若此次……你失去性命,也不悔吗?”
“不悔!”陈买依旧坚定,声音掷地有声。
“好!”陈平一拍桌案,豁然立起身,声音洪亮如钟,道:“你身为陈家儿郎,此次切不可为陈家丢脸。”
“谨诺!”陈买大声应道,随即再次叩首,道。
―――
公元前189前秋,陷入深度昏迷、几乎病入膏肓的帝王刘盈于少有的清醒时。下诏令赵王刘如意为监国、代王为辅国。
吕禄、吕产分别为卸前统领,整个长安城的安防几乎交到了这四个人的手里。
可是,正如大家所想,在这个时候吕后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朝堂上,虽然赵王与代王各司其职,可是真正决策的还是吕后。而赵王与代王分居两侧,正中的帝王主位则是憔悴中带着强势的吕后所在。而令人瞩目的是,在吕后身边,还算少龄的皇后伴随其右,同进同出。
对于吕后的强势入主朝堂,众朝臣自然有人内心不满甚至反对,但是每到最后朝堂上政见不和而胶着的时候,他们瞧见吕禄与吕产的威慑眼神时,又统统闭嘴,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种矛盾又和谐的一幕,其实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实权依旧掌握在吕后手中。
不过这样的局势,偏偏又让很多人安心。因为忠于朝廷、忧国忧民的臣子们觉得有主心骨,至少还有人决策拍板大事。
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则更加相信帝王这一次是真的危在旦夕了。否则吕后又怎么会突然间、正式从内宫强势的再次决策朝堂。而且看这架势,不但是防着两位诸侯王,更是表达着她此次入主朝政决不会是一日两日的事。
―――
“匈奴人欺人太甚,如今时过深秋,百姓收成已被抢劫大半,此时入冬又来猎捕,又岂止是将大汉作为他们私家粮仓予取予求,简直是故意欺凌。乘机作乱。”周勃老将军出列,他对于现下宫人局势避口不谈,直接将目前最大的外患呈于众人面前:“老臣年岁虽高,可自认宝刀还未老矣!请太后恩准老臣带兵迎击。以振大汉天威!”
“不可!臣以为此次出征万万不可。”没想到出声反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周勃同辈的陈平,他出列道。
吕后不答,只舀眼轻瞄了一眼一旁的赵王刘如意,刘如意既会意,问道:“为何?”
“自先帝高祖白登之围以来,均实行安抚之策,和亲公主与陪嫁至匈奴处,才保得几年的太平。”陈平道:“臣以为,当初先帝崩时,军臣单于曾来书信辱及太后,那时因国力不及尚且忍之,如今这般,更应忍之。”
“哼!”周勃重重冷哼,极为不屑道:“军臣单于之辱,则为我等臣子之辱,则为大汉之辱,昔时老夫就不曾主张以忍而惜事宁人,如今再要忍,难道要等到匈奴之骑踏入长安城乎?”
“光逞莽夫之勇又有何用?当前大汉之国力,还不足以抵御匈奴之强,当年白登之围,岂不最终也以和化之?”陈平挺直脊背面对周勃强势的压力,回道:“如若不是以大量财宝以贿单于阏氏,又哪会有之后匈奴退兵!?”
“不是贿□妾,就是以公主和亲换安宁。”周勃冷笑,浓浓的嘲讽出口:“以妇人成事,看来是曲逆候一贯处事之风!?”
“你……周老匹夫,休要辱人太甚!”陈平脸色当下一变,意欲冲上去找拉扯周勃。
在陈平身边的众臣工一惊,慌忙上前将陈平拉住,劝道:“陈公爀要动怒,此乃殿前,莫要失仪!莫要失仪!”
“哼!”周勃面对陈平似要冲上来寻架的样子,岿然不动继续嘲讽,道:“我只是实言相告,言陈公以妇人成事,就触到了陈公不能忍极之怒,何惶论大汉帝王及大汉太后呢!我等身为大汉臣子,不能保得大汉天下,又有何脸面存活于世!”说道后面,周勃言情激烈、情绪激昂,无法抑止的豪情将一众沉默的臣子都激起了血性。
一时间,朝上纷纷开始议论,渐渐地又成了对半意见的局面,一拨儿又一拨儿的辩论充斥着整个朝堂。
就在这时,吕后右手轻轻一抬,一旁的宦者就高声唱道:“休要再辩!”
“众臣工一片赤诚之心,大汉天下有尔待臣在,乃大幸也。”待众人情绪恢复平静,各自又站回队列后,吕后环顾四周,道:“如今帝王病弱,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国民也正休生养息,若此时大战,我实恐……”
“太后!”周勃一听吕后的意思偏向于不战,当即急了,单膝跪下道:“老臣愿领十万军力奔赴边界,以求立下汉室之威!”
“大言不惭,大话莫要说的过早!”陈平忍不住出声嘲讽,好像这样就能平息心下那股怒气。
“陈公少说两句。”陈平一旁的朝臣轻轻一拉他的袖子,似是劝,但是他的音量却不小,道:“周老将军老大益壮,且其膝下还有少公子勇猛非凡……”
“那又如何?国之存亡大事,岂是在此摆一人之勇即可胜之的吗?”陈平怒不可竭,猛的将袖子抽离一旁臣子之手,斥道:“竖子,岂可如此不识大体!”
“够了!”吕后被他们这一闹,显得有些心烦,她高喝一声之后,转尔看向一旁的代王,换了语气,温声询问道:“我久居深宫,久不闻朝事,不知对此,代王如何看待?”
“一切但凭太后作主。”被吕后询问的代王,似是没料到会被提问,一副略被惊到的样子,恭声回道。
吕后没什么表情,她只管转过头去,又问向赵王,道:“那赵王之意如何?”
“匈奴扰边甚重,年复一年,每每扰边均以开春与深秋之时,如今这般变动,实恐不是扰边,而是伺机入侵。”赵王刘如意略微沉吟一会儿,恭身回道:“故,周老将军之奏请,臣附议。”
吕后问完两位诸侯王,她转尔面对众朝臣,又问道:“众朝臣之意纷纷,一时难断,不如以列前周老将军与列后陈候为界,若是附议其中任何一人,则站至他的身边。众朝臣,以为如何?”
“太后圣明!”众朝臣一致恭身之后,纷纷开始列队。
张不疑、张僻疆、周亚夫、曹窑、陈买等人,除了曹窑本就站在列前,其余人均站在列末。
这样一番人员涌动,几位年轻后辈湣鹩淘ゲ痪皇奔湟ú欢ㄖ饕馑频慕挪匠斐U庋焕矗钌蠝‘佛成了三堆。前面一堆靠近周勃的自然是主战,后面一堆靠近陈买的则是主和的。而另一堆显得稀松不紧凑的,则是还没舀定主意的。
渐渐地,随着三堆的轮廊越来越清晰时,只听闻周勃老将军一阵怒吼,甚至还爆了粗口、指着众人大骂道:“尔等匹夫,缩头乌龟,白吃朝廷俸禄。”
也难怪周勃老将军要怒骂,因为这个时候,除了第三堆舀不定主意的人群,陈平那儿的朝臣要比周勃这多出好多人。
形势根本不用多看,以多胜少,周勃老将军的支持远小于曲逆候陈平。
吕后不动声色,她也不逼近那第三堆的年轻后辈,只管再次左右环顾赵王与代王,道:“赵王与代王,周老将军与陈公,谁人可得尔等附议?”
赵王与代王互视一眼,想想终究是躲不过,于是再次恭身之后,起身分别站队。
很显然,赵王毋庸置疑,站在周勃老将军的阵列中,而代王刘恒,来回跨步,比之张不疑等人还要犹豫,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陈平处。
两位诸侯王选完之后,那第三堆的年轻后辈,在吕后的目光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站队。
一番动作下来,周勃与陈平列阵中人数相比,周勃就差一人。
“如此看来,予匈奴一战,众人附议陈公占居多数,那此番看来,没奈何,也只能……主……”吕后在宦者清点完人数后,就张口欲宣布最后决策,那句‘主和’两字的‘和’字还未出口,就听到一声娇脆、带着少女特有般美妙嗓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