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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先代的首脑已经下台,他经过三年多的角逐厮杀终于从十八位候选人脱颖而出被前首脑相中,成为下一任的三合会龙头。
是在皇后区法拉盛的喷泉广场,傍晚时分,那里有白色露天的咖啡馆,他从其中穿过,原意是要去布碌仑的第八大道,谁想经过一张餐桌时手臂突然被人挽住。普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的,带着点点炽热与灵动的眼眸。
那般的熟悉,午夜梦回时拥抱了无数次的容颜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三年不见,她越发的妩媚,他却像一只呆头鹅一般,被她挽着手臂带到一张白色桌前,冲着对面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道:
“嘿东珂,很抱歉,其实今天的相亲我根本就不想来的,是爸爸逼我的,我已经有男人了,这就是我男人,怎么样,还不错吧?”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他只感觉到下鄂被柔嫩的小手捏着被迫低下头,方便对面已经两眼冒火的男人把他看的更为清楚。
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说完话之后许蓉就吐出一口气,挽着他的胳膊冲对面的男人挥手道:
“现在,我们要去约会了,东珂再见啊”
那般没心没肺的摸样,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相亲对象的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
她拉着他绕了皇后广场半个圈才在音乐喷泉前停下。
他仍旧一片恍惚,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梦中。而眼前却有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在面前微晃,伴着女子恬然的笑声:
“喂,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会真的就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不记得呢,不止是救命恩人呢。。差一点点。。也许。。。
“喂,你还在生气么?”
肩膀被人晃了几下,他微微皱眉,然而唇角却控制不住的溢出一丝轻笑。
低头,凤眼微抬,看着那双清媚的眼眸,他声音微哑:
“谢安之。”
“什么!”
许蓉一脸困惑,他却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不叫“喂喂。”我叫谢安之。”
第二次的相遇就是如此的开端,彼时的他心底悸动的同时却在暗暗的谋算。现如今凭着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觉得,很久以前自己很想很想的东西,终于可以慢慢的尝试着把她抓在掌心了。
“那么,谢安之,你可记得你还欠我人情呢。”
“记得。”记得的,三年来,从没有哪一日敢忘记。
“那么你娶了我怎么样?”
已经二十又一的女人皱着小脸严肃的摸样看起来颇有些滑稽,然而他却觉得笑不出来。
凤眸高高上挑,他的声音都克制不住的带了丝丝颤抖:
“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相较他一脸的惊诧,她却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我是说,我想嫁给你,你愿不愿意娶我呢?”
幸福来的有些太过突然,他差点没有一跟头栽下去。
“为什么呢?”他力持镇定。
她巧笑嫣然:
“喂,如果你心心念念想着同一个人三年,已经说明你爱上了她。我对你就是啊。这些日子爸爸总是逼我嫁人,既然要嫁,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嫁给自己爱的呢?
而且,你会娶我的,对吧?”
小小的瓜子脸笑起来下巴尖尖的摸样,活似一只小狐狸。
他展颜,悠的伸长手臂把她抱了个满怀:“是的,我会娶你的。”
闪婚这个词景平一直听说过,然而最短的闪婚日期也有一个月,从来没听过像他们这样一天就能闪婚的。这就是爱情么?
彼时皇后广场的音乐响起,喷泉爆出灿烂的水花,她能够想象,男人与女人相拥,那副画面必然是最美的风景。
“那后来呢?”景平这次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疑惑。
假如像他说的这样,那么故事的结局必然是和谐美满,婚后琴瑟和鸣才是。他又怎会说女人善变,而谢夫人。。又怎会背叛他呢?
凤眸中闪过一丝阴翳,就连声音都陡然降了好些温度。
后来呵,后来。他被拒绝了。
原以为是幸福之神光顾,却不想只是一场闹剧。那天晚上他们说好了,第二日他会去她家,拜访她的亲人,一起商量结婚事宜。所有的困难和阻碍他都想过了,他只是没有想过,最后的阻碍竟然会是她!
谢安之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体困在拘谨束缚的西装里,第一次连唇角笑容扬起的弧度都潜心研究过,只为了能给女方的亲人留给好印象。
然而,当他第一次带着前天晚上精心采购的礼物上门,接待他的中年男人,华人商会的会长许茂,她的父亲,态度恳切温和,丝毫没有架子,也没有所谓的门第之见,只说要先征询女儿的意见。
遂许茂一起来到许蓉的房间,他自信满满,像个傻帽似乎面上俱是傻乎乎的笑意,而她呢,她却坐在桌后,背对着他,甚至都不愿给他看一下正脸。
“抱歉,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女人的声音很冷,却抵不过他心中的冰冷。
“可是你昨晚明明亲口说想嫁给我的。”
他不死心,仍旧咬着唇反问。
对面的女人轻笑,声音是止不住的嘲讽阴郁:
“那我现在也亲口告诉你,我不过是耍你玩玩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估计会有些晚,么么大家!!吼吼,速度遁去码字!!
还有橘子同学,快了,下面就是聂老大和景平的对手戏!!
44孽欲
对面的女人轻笑;声音是止不住的嘲讽阴郁:
“那我现在也亲口告诉你;我不过是耍你玩玩而已!”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谢安之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当时的感受;胸腔里翻江倒海,那种快要窒息般的感觉前所未有。心里只觉得荒唐!
荒唐!真是荒唐!他谢安之在纽约城摸爬打滚了二十多年;到头来竟然输在了一个小女人的手掌心。
呵;她当他是什么呢?是她无聊时玩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还是他那里得罪了她,她看不顺眼所以特地这样来惩罚他?
男人的自尊就这样被她塌在足下碾碎,她却连一个正面都吝啬给他!
脚步踉跄的奔下楼梯,谢安之的胸腔中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然而却如何都找不到排解之法,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喝的烂醉如泥。
醒来之后他看着一起出生入死却同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的兄弟们,愧疚涌上心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可是他满身血腥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就是被个小女人摆了一道,如何能输不起?
假如真的非想得到,大不了强要便是?他不信就凭他现在的势力地位,只要使些手段,想要她这样的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只须随意串通华人商会的几个人捏造她父亲贪污会款的名头就能毁了她们。
然而,他却没有,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爱情是什么呢?爱情是即使真的得不到,也会希望那人活的长长久久,而不是一味的毁灭。
在那之后谢安之决定把这段记忆封存,永远忘记那个笑起来明眸皓齿名叫许蓉的小女人。
然而偏偏命运却最喜捉弄人。他执意想要忘记,以为今后一直不会再见的人却在两个星期的某个晚上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一袭白色修身长裙,勾勒出令人血脉膨胀的美好曲线。似参加正式的上流社会的宴会刚刚出来,她手中还拿着同款的手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像海藻一般的大波浪凌乱的披散在脑后。
此刻的她浑然没有半丝以前少女的灵动与清媚。举手投足间满是成熟诱人的风韵。
女人身前的路被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她却并没有之前救他时的伶俐与张扬,反而竟是一脸怯弱楚楚可怜的摸样,甚至在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到她衣襟处亵|玩都缩着脑袋没敢反抗。
眉头皱的死紧,这件事他原本不想管,然而当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欺负,只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
忍不住从路灯的阴影处走出,毫不费力气就解决了那三个跳梁小丑,他伸出手,皱着眉头颇有些恶声恶气的道:
“起来吧,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小?之前戏弄我的时候不是挺肥的么?”
女人把手搭在他的手心,就着他的力道慢慢站起身子,待她普一站稳,他便松开手,转身欲走,袖口却被纤细的手腕抓住。耳畔是女人柔软的带着甜糯意味的嗓音:
“嗯。。谢谢你救了我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安之的身子慢慢僵硬,最后终于忍不住满脸光火的回头。
不过就是短短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她就已经不记得他了吗?还是特意为了划清界限的虚伪说辞?
他回头只为了想更清楚的看清楚她的伪装,却不想她竟然一直就是那么怯弱畏惧的摸样注视着他,瞳孔黑白分明,分明没有半丝伪装的摸样。
只一眼谢安之就愣住了,如果这个女人此刻是在演戏,那么她的表现未免太精湛了一些。
凤眸高挑,他开口,声音很有几分干涩:
“谢安之,我叫谢安之。”
谢、安、之。
但见女人把这三个字在唇齿间饶了一遍,再吐出来时眼底分明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他就是谢安之么?
听见名字之后,女人对他的态度竟然莫名的突然热情了起来。直推说自己前一段时候身体不好,老是忘记一些事情。
谢安之对此淡淡一笑,看吧,人家早就已经忘了,甚至连你的摸样都被忘的干干净净,见面犹自不相识,他还能怎样?
抬脚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女声,轻柔中带着三分局促。
“谢安之,你以前似乎来过我家里要求娶我呢,还算不算数?”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半点都没有第一次说娶她时那般的明媚与张扬。
眉眼间闪过丝丝的严恶,同样的错误如何还能犯两次?
毫不留情的开口拒绝,换来的却是女人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
对面之人朱红檀口紧抿,看着他的眼底一片泪光盈盈:
“你今晚既然能救了我一次,难道就不能再救我第二次么?谢。。谢安之。。我家就快破产了,爸爸要将我推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做续弦来维持他的生意。谢安之,你当真不救我?”
谢安之,你当真不救我?
女子慢慢的抬起头,莹润如玉的面颊上是一片冰凉的泪,泪珠如雨幕一般滂沱而下,映着那张桃花颜却分外的动人心弦。
泪花带雨,柔弱堪怜。
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许蓉。记忆中那个小女人总是很欢快,笑容明媚,偶尔叽叽喳喳的,却不吵人。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肆意张扬的清亮眼眸中,看不到半分忧郁。
哪似眼前的女子,哭得这般伤心,仿若没了他,天地之间就再也没有了依靠一样。
慢慢的退回去,走到女子身前,心中生出的怜惜如藤蔓一般丝丝扣扣的缠绕住了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他的声音兀自平稳,唯有自己方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既然你说你真的想嫁给我,那么不如现在就去你家把婚事给敲定,免得再生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