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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并没有反对,而是将头转向了一旁,握紧了拳头。
“长安,那你……保重!”
秦暮离咬了咬牙,自然明白此刻再多纠缠也是毫无意义的,长安尚在消化他回来的这个信息,而萧云怒气未平,话里话外都是刀锋,多说无益。
长安点了点头,看向秦暮离的眸中滑过一丝不舍,若是可能,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今日一别,再见还容易吗?
但知道他尚在人间,总是让人觉得欣慰的。
长安挥着手,强忍的泪意终究滑落脸庞,沾湿了衣襟,她连忙用帕子抹了去。
书房的门被轻轻合上,萧云这才转身看向长安,寻找着她脸上每一个错失的表情,沉着脸色问道:“你在怪我?!”
长安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想多了……若是你不介意,我想让他见见孩子们。”
“你是孩子们的母亲,而他……我能说不吗?”
萧云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若是可能,刚才他也不想露出疾言厉色的模样,可再见到秦暮离,想到可能会因为他的归来而破坏掉自己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家,他就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
若是可能,他真想秦暮离就此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谢谢!”
长安微微点了点头,这便转身静静离去,却没有留意到萧云伸出的右手倏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是想要和她亲近几分,告诉她自己内心的苦闷和压抑,可这一次,她并没有给他机会。
萧云的眸中是深深的失落,他有感觉,秦暮离的归来已经在无形中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长安好不容易跨前的脚步又不知不觉中缩了回去。
他们终究还是又回到了起点!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照样地过,长安依旧精心安排萧云的生活起居,即使他们从不在一个屋中安寝,但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萧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座无形的墙。
好在孩子们对他仍然亲切,这一点稍稍弥补了他心里的缺失与痛楚。
他从前也曾对自己说过,若是秦暮离真地有一天回来了,他会成全他们,只要这是长安的选择。
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不舍,他在痛苦与矛盾的边缘徘徊。
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虽然长安跟了他,但从来没有过真心的快乐,这一点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若是就这般将他们母子拱手让人,他怎么能安心?
朝堂之上,秦暮离的意外归来已经掀起了一股旋风,以王治为首的边关武将一力支持秦暮离复位,秦家军更是声势浩大众心归一,似乎秦暮离的归职复位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逆之势。
萧云咬了咬牙,秦家有开国公府的传承,想要打压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他若是做出这种事来,怕是长安要恨他一辈子了。
可就算这样,难道他们真要这样淡漠疏离地过一世吗?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堵了一层似的,沉闷压抑的感觉足以将他给逼疯。
不行!
萧云一掌拍在案头,他要和长安好好谈一谈,再这样下去,他快要受不了了。
夜色浓重,摇曳的华灯在廊下闪烁着,萧云已近正屋,透过那温暖的灯光,他能够看见一抹纤柔的身影,不知道怎的,他的心便生出了一丝疲惫。
他一直在追逐着她的脚步,即使得不到她的回应与爱,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以为终有一天她能够回过头来看到他的好,那么这一切就没有白费。
他们在彭泽时不是好好的吗?
他以为同历生死,共尝险困会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
但秦暮离回来了,就算他想忽略也不行,那就是横梗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天堑!
他该放手吗?
萧云摊开双手,看着自己掌心上细密复杂的纹路,师傅曾说过,他这一生注定了孤寂,不是说身体,而是心。
若是可能,他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繁衍后代,世世传承,可那并不包含爱。
他爱长安,这就注定了他的沦陷吗?
这一场局,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赢面!
紫云撩了帘子出了屋,恰巧看到了萧云,她微微怔神后,忙曲膝行礼道:“王爷!”
“孩子们可都睡了?”
萧云清了清嗓子,目光暗沉,紧抿的唇角分不出喜怒,紫云见状不由谨慎地应了一声,“刚睡下,奴婢这就去禀报王妃!”
“不用了,你先退下!”
萧云摆了摆手,也不顾紫云惊讶的眼神,兀自撩了帘进屋。
他从来不在正屋留宿,长安的近身丫头自然知道,而旁的人不过见了他进长安的屋,过后他自会悄悄离去,这几年来可都是这样。
紫云犹豫不决,终还是退开几步在廊下静静地守着。
“你来了?”
听到了屋外的对话,帘子一动,长安便搁下了手中的书,眉眼微抬,淡淡地扫向了萧云。
这样的目光让萧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掩饰般地轻咳了两声,这才道:“你在看书?”
“嗯。”
长安点了点头,显然不想多言,她的平静反倒衬托出萧云内心的慌乱。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倾心,也许一开始便注定了他惨败的结局。
萧云轻轻叹了一声,眉眼中是化不开的愁云,他一手捂向胸口的位置,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这才神情凝重地搬了个绣墩,坐在了长安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长安,这一段日子我想了很多。”
半晌后,萧云才轻声道:“到底是让两个人幸福,还是让三个人同时痛苦,起初我没有答案,可看着现在的你,我知道,你的心始终不在我的身上……勉强让你跟了我,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幸福!”
“这是我自愿的,我没有怪你。”
长安淡淡地摇了摇头,她欠萧云的太多,她再不能让他背负着自责这一条。
其实这段日子她也很矛盾,她的心和身体自然已经选择了她最想去的地方,可是她的理智仍然在坚持固守。
她不开心,因为她开心不起来。
“你自愿,但是你不开心。”
萧云自嘲地一笑,“若是我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王爷,这一辈子我嫁给你我不后悔……但是你若要我的真心……我的心只有一颗,已经给了他,再不能给别人,就算是我对不起你!”
长安缓缓低下了头,目光中有一丝黯然,她如何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伤人的,可比起谎言,直面真实也是需要勇气的,俩个人要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只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你别说了!”
萧云闭上了眼,摆了摆手道:“我早知道是这种结局,不过还存着一丝妄念罢了。”
“这个东西……该是你需要的!”
萧云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的齐整的纸张,纤薄的纸张隐隐地透出黑色的墨迹。
“这是……”
长安不明所以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骤然发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云,“你要与我和离?”
“我给你自由,给你幸福,让你们一家团圆!”
萧云自顾自地说着,只觉得心像被人剖开了一般,流着血,渐渐漫延起一股麻木的痛。
这张和离文书他写了撕,撕了写,最终写成了完整的一张,细细揣在怀里,这是他能给长安的,也是她唯一真心想要的吧?
“我……”
长安捂住了唇,眼眶倏地犯了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拒绝萧云的这张文书,可这明明又是她心中期待的。
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这又怎么可能?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再说,到了这个地步,今后他与萧云还要如何相处?
孩子们早看出夫妻俩不和的端倪,她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他们实情,让孩子们接受他们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这需要一个过程和契机。
“就这样吧。”
萧云缓缓站起了身,只觉得抬腿的步伐是那么地沉重,走到内室的屏风拐角处他微微一顿,“如今的秦暮离早已不比当年,我想他就是豁出性命也会娶你入门,再加上你们还有……还有孩子,我想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萧云!”
长安猛地站了起来,泪水已经无声地滑落,她咬住了唇,哽咽道:“我沈长安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你垂青……萧云,我这辈子负了你,下辈子来还!”
这辈子都求不到,还有下辈子吗?
萧云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里却透着一股凄凉沧桑,他仰起了面,才能不让泪水滑落,终究是头也不回地迈步而出。
*
春日里,杏花开得正好,给岷玉关的春天带来一股舒缓轻柔的气息。
立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正打马奔驰着的孝哥儿,长安的唇角不由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这样宁静与安祥的日子,才是她真正所求啊!
澜姐儿不知从哪里拐了出来,手上正捧着一丛白白粉粉的小花,献宝似地递到长安面前,“娘,你看这花好看吗?”
“好看!”
长安笑着抚了抚澜姐儿的面庞,十岁的小姑娘就像一朵花儿,粉嫩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喜欢。
“那我让云姨给编个花环!”
澜姐儿偏了偏头,紫云忙在一帮点头应了。
紫云没有选择嫁人,而是侍候在左右,长安始终觉得亏欠,却又不知道拿什么来弥补。
襄儿却是嫁给了杨琰,如今他们的孩子也该有四岁了。
小墨儿在十岁那年被罗雅给接回了乞力浑,虽然有罗雅这个大妃在背后执政,但小墨儿已经当之无愧地成为了草原的王者,只是这份威严与气度还要时间来历练。
“孝哥儿,回来!”
秦暮离纵马从另一头的山坡而来,他对着不远处的孝哥儿挥了挥手,孝哥儿身下的棕色小马立刻打了个响鼻,向着秦暮离的方向奔跑而来。
俩父子汇合在一处,这才向着长安的方向骑了过来。
“今日就玩到这里,先回去洗洗,晚上爹爹给你们烤鹿肉吃!”
秦暮离翻身下马,拍了拍孝哥儿的马屁股,又揉了揉澜姐儿的头,看着始终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的长安,心中自是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幸福。
有侍卫来牵了马,紫云便带着澜姐儿与孝哥儿先往回走,秦暮离这才牵了长安的手漫步而回。
日子过得很快,他们来到岷玉关已有五年的光景了。
秦暮离这几年的官职也没有变动过,不过是兼了总督的职,成为这里名符其实的一把手,皇上也没想过要将他调任什么的,远离了京城的是非圈,也许这样的安宁才是他们真正所求。
当年长安带着那一张和离文书回到沈家,自然又是激起了一波风浪,还好秦家立马派了媒婆上门,不多时的功夫便又远嫁。
新婚初期,在开国公府也不过停留三天,长安便带着孩子随秦暮离回到了岷玉关。
秦家的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着长安的眼光到底是含有深意的,秦暮离不想让长安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