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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纱知道白夫不许白云裳学医,想来她这师父也是暗暗拜下来的,就有些踌躇,“只是不知他老家肯不肯……”
“帮寻了他来,只管说脸上的伤疼得厉害所以请了大夫来便好,其他的事情大可和他直接讲。左右说的几句话也不是什么作伪的,只是需要借之口讲出来罢了。”
罗纱没想到白云裳肯这样帮她,忙谢过她,“……多谢姐姐,只是真到了需要帮忙的那天,若是可以,希望姐姐也能叫了白大哥一同来。”
“他?那小子脑子是直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转弯的话来,若是让他来了,怕是要坏事。”
罗纱听白云裳这样嫌弃地说着自家弟弟,噗嗤笑道:“让白大哥来自然是因为他见过一些事情,需得他讲实话的,不然,妹妹也是不敢让他来的。”
白云裳一本正经点头说道:“那就好。”
二三两句将白启正给贬了一番,不由绷着脸对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
白云裳看罗纱说话间不时地去揉眉心,问道:“最近没睡好?”
罗纱本不想说自己一夜没睡,就“嗯”了声,后想了想,还是说道:“前几日总是睡不安稳,昨日里又有事一夜没睡,有些乏了。”
白云裳担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回去后给配几副药来吃吃,再给些熏香,凝神静气的。”
罗纱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根本不想闻什么香味,只得负了白云裳一番好意:“多谢白姐姐,只吃药就行,熏香……着实用不惯。”
白云裳倒也不介意,笑道:“那便只给送药来吧。”
罗纱很喜欢白云裳的性子,心道虽然白夫有些不好,可不得不承认,她的孩子们倒是被教养得极好。
两又说了会儿话,罗纱便要带白云裳去叶怀书那儿瞧瞧,这是两前面说好了的。
白云裳制止了她,“这个不急,等过几日这事儿了了再说。”
她话音刚落,门“砰”地被踹开,接着叶颂青欢快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 狐狸不吃肉 在前面猜对了这白玉镇纸有猫腻!
掌声鼓励!
噼里啪啦……
☆、38寻到的人
“罗纱罗纱;快来,下雪了!”
被裹得圆滚滚的叶颂青跑了进来,蹭到罗纱身边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就往外跑,罗纱连连叫着跟不上让他跑慢点他也不听,还是白云裳怕罗纱摔着说了两句,叶颂青才降下了速度,可脸上的兴奋却丝毫不减。
“下雪了;可漂亮了,罗纱快点儿!再快点,啊;好了;看……”
罗纱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点点晶莹正从空中飘下,带着丝丝凉意落到地面,轻轻给世间染上一抹白色。
叶颂青一出来,阿四便默默给他拍去身上刚聚起来的极薄的那层雪,阿二则是抬头凝视天空。
红月给罗纱披了件斗篷,罗纱感受到落脸颊的凉意,呵了口气说道:“也不知他们车上冷不冷。”
阿二看了她一眼,继续望着天空说道:“世子爷车上有暖炉子,冷不着的。”
阿四想了想加了句:“有世子爷,不用担心。”
罗纱笑道:“也是。”
有那个家伙,怕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想到办法解决吧。
立不远处的白启正听了几对话,大跨了几步过来,问罗纱道:“程世子来了?”
也不怪他搞错了,一般与叶府有关联的世子,不过是罗纱舅父、安国公世子一而已。
罗纱还没开口,这边叶颂青见白启正不搭理自己反倒去找自家妹妹,忙扯了他袖子急急说道:“不是舅父,是三表哥和穆家哥哥。”
三表哥自然是程家三公子,那么另一个穆家哥哥,自然才是她们口中的“世子爷”。
这世间只得一个国公穆家,叶颂青不需多说,白启正也知是谁。
听到叶颂青的话,白启正眼前就浮现了被母亲拽出叶家时遇到的两个华衣少年,神色清冷的那个与罗纱兄妹相貌有两三分相似,想来是程家三公子无疑。
而另一位被母亲冲撞了的那双有着风流桃花眼的小贵公子,相貌气度都是极好的,想来便是那穆家世子了。
其实当时也不过只来得及看了一两眼,可那两着实夺眼球,想不记住都难。
白云裳显然也记了起来,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母亲冲撞了的是穆家世子。”
她将当时的情形略说了说,“……们与母亲走得急,也没能道声歉,还请妹妹若是有机会,向他解释一番,望他不要介意。”
罗纱也见到了白夫那气极了不管不顾的样子,笑道:“没事儿,穆家哥哥为宽厚,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放心上的。”
听了罗纱的话,阿二和阿四齐齐看了她一眼,又对视了下。
片刻后,阿二收回目光后便继续看天,阿四终于瞧不过去了,说道:“别看了,再看也不会停的。”
阿二不服:“说不停就不停了?”
“不是说,是看出来的,怎的就不信呢……”
两那边兀自争着,罗纱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虽然说得轻松,可到底还是担心穆景安的吧。
这时耳边传来白启正的声音:“不知妹妹可问出那画册是谁所作了?”
罗纱恍然回神,想了想他的问话,不由有些无奈。
不愧是白启正,一听到自家三表哥来了就想起了这事儿,而且还非得问个明白,但她也不知道是谁画的,只能老实答道:“问过三表哥,他不肯说。”
白启正颇有些遗憾,他是真心实意想认识下那作画之,可是没机会。
想到昨日里若是母亲没有气极离去,或许就能当面与程三公子交谈几句了,不由面露惋惜。
罗纱不忍心看他如此失落,且也觉得是自己没问清楚的缘故,便邀请他进屋中看新得的字帖。
白启正听她说字帖是作画之所写,知道罗纱那些册子只能耳房中看,绝不能带出屋子,便也顾不得自己那套“礼”了,笑着应了下来,大踏着步子迈进了那间屋。
白云裳自然知道自家弟弟是个什么德性的,看他如今不顾礼仪进了个小姑娘的房间,不由惊奇。
而叶颂青见白启正如今进得这样干脆利落,就回想起当时自己又哄又拽的悲惨遭遇,暗自扼腕叹息。
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该直接说罗纱房里有好看的画册的,白大哥肯定主动进屋,也省得自己费了那许多力气将他拐进去。
可这也不能怪他啊!
他哪知道,白大哥这样大的了,还喜欢看小孩子的书本子呢!
这场雪果然下了许久。
那日白家姐弟走的时候,雪已经极密了,却也不让罗纱她们送出去,只道两年岁小,挨不得冻。最后罗纱争不过他们,只得派了红月、红笺撑伞将两送上马车。
几日后,雪终于停了。
这天已是二十八,府里各处都开始贴起了春联窗花,四处的红色被白雪映衬着,越发显得鲜艳喜庆起来。
关于书房的窗子该如何装点,罗纱与叶颂青有了分歧。
罗纱觉得梅花雅致,叶颂青觉得青松挺拔,各说各的理,一时间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几个丫鬟旁边看得掩嘴直笑。
这时陈妈妈进得屋中,贴着罗纱耳边说道:“那事儿有眉目了。”
罗纱只当是自己日夜担心的鸀豆的事情,不禁有些发慌,手微动扯断了红梅窗花的一角,引得叶颂青哈哈大笑,嚷嚷着叫紫玉把那青松窗花贴上了。
谁知陈妈妈说的并不是那事。罗纱只听她低声说道:“那老道士,找到啦。”
罗纱听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舒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知道这个老道士,还多亏了红莲。若不是她多嘴喜欢唠叨,罗纱压根不知道自己母亲怀孕的时候,还有那么一出戏。
“……当时那老道士信誓旦旦对老夫和刘姨娘说夫怀的是个女胎,可哪知道,夫有福气,生了少爷和五姑娘呢。”
那日红莲刚来不久,想讨好罗纱,没话找话般地说道。
她原本是老夫的金秋院当差,说起来那儿也有些年头了,很多事情就算是没亲眼见到,也是听提起过的。后来她被老夫寻了借口赶出院子,是罗纱将她保了下来留晴夏院,因此红莲很是感激罗纱。
罗纱本没当回事,听她讲完后,也只是随口问起那老道士是谁寻来的。没想到红莲很肯定地说道:“是孙姨娘!听刘姨娘身边的玉兰姐姐说起过。”
罗纱这才上了心。
孙氏是什么?
她这样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叫个一个老道士来叶府?
当下罗纱便决定日后查上一查。
只是那时,她还没去过梦纺院,也没有即刻派去追查这事。前几日和陈妈妈说起让陈管事帮忙看看鸀豆的事情时,她才记起这事来,原想着会有些困难,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就有结果了。
“将带进院子,走后门,尽量不让其他院子的瞧见。”罗纱低声叮嘱陈妈妈。
陈妈妈会意,行礼后退了出去。
罗纱就也没了玩笑的心思,任叶颂青自己玩闹着,她兀自舀了本书静静地看。可坐了半晌才发现居然一个字儿也没瞧进去,罗纱索性将它丢了一旁,坐到窗边透过喜庆的窗花望着窗外白雪想心事。
原以为孙氏找的必定是极能撑得起场面的,因此,当罗纱来到院中,看到跪地上的那个灰头土脸、穿着破旧单衣瑟瑟发抖的老家时,很是惊愕,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管事当真没寻错?孙氏怎会找个这样落魄的来帮忙?
罗纱有些讶然,看了那半晌,低声问陈妈妈:“这……怎么回事?不是说那是个气度超然宛若仙的老道吗?”
“咳!什么道士啊!不过是浑说的罢了!”陈妈妈也压低声音说道:“当家的找到他时,他被丢赌场外头正挨打呢。”
原来这“老道士”本就是游手好闲的外地,谁知几年前他忽然得了一笔银子,手里钱多了,一来二去就爱上了赌,且逢赌必输。手里银子没了,就念叨着这地方是个挣钱的地方,想要回来再赚上一笔。
可他一路颠簸着到了这儿后,路过赌场时毒瘾又上来了。
“……他欠了赌场十两银子,当家的急着把带来给姑娘,就先把银子给他们了,那些就饶了他一命。”
“伤到脸没?”
“这倒没有。打手刚肚子上踹了几脚呢,当家的就赶到了,急着将带回来,就没能让他多挨几下。”
罗纱点点头。
脸没事儿就行,万一脸被打肿了让认不出来,可就不美了。
☆、39骗子
“给他洗干净了;换身干净衣裳再带来见。”
罗纱吩咐了这几句话后,本是转身走了,可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回过头问那“老道士”:“曾几年前来过家,,可还记得?”
“老道士”颤巍巍地磕了个头,嘶哑着声音说道:“自然是记得的。”
“那可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吗?”
“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当时小老儿小赚了一笔,只觉得那身衣裳是个招财的,就一直留着;连洗都没舍得洗。若不是这次来之前盘缠不够了;是绝对不会将它当掉的。”
罗纱细问了那衣裳的颜色样式,见不过是寻常道袍的样子;就吩咐红月下去准备一身颜色相近的普通布衣来。
“等下就给他换上那身衣裳吧。”
她吩咐完后,便回屋等着,却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