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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盗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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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是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听说,你们要为朕祈福?」

「是他们。」冯邢琰纠正呈上的错误。

「凤翔法门寺?」

他懒得回话了。

「你为朕捐了不少东西。」皇上笑得眼眯眯的。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我是捐了。」冯邢琰看皇上脸色不错,应该受得了实话实说。「不过,不是为你捐,是为她捐。」

皇上好半天说不出话,下垂的脸皮抽搐。

「你跟我说是『谁』说的,我帮你找他算帐。」他自己跟这个「谁」也有笔帐要算。

皇上当没听见,努力撑住老脸皮,问:「你什么时候才让朕见她?」

「等她腿伤痊愈。」冯邢琰给了期限。

「佛祖有灵,那应该很快。」皇上掩不住满腹酸气说:「就下个月十五,中秋宴,朕一定要看到她。」

中秋日,人团圆。

皇上设宴曲江池,众王妃、皇子、皇女都到了长安东南的曲江池畔。

为了显示升平盛世,特别允许皇亲国戚、大小官员都携家眷、侍女以及歌伎到曲江池畔与君同乐。

皇上在池南的紫云楼摆设午宴,其他官员由大到小,以紫云楼为中心往外扩散开,处处是筵席。曲江池上彩舟点点,各个楼台有不同活动,杂伎、乐伎、歌伎,处处可见。

过了晌午,腿伤刚愈的司马蒹葭跟著冯邢琰一进入园子,就被欢乐喧腾的气氛包围。

西域来的杂耍团吸引了一圈人潮,也吸引了司马蒹葭的注意力。冯邢琰护著她往中心挤,三个高鼻凸目的胡人,头缠著包巾,身穿白色长袍,盘腿坐在骆驼上分别演奏琵琶、胡笛、羯鼓。

两个美艳胡姬随著音乐曼妙舞动,手臂上的银环发出清脆的铮钤声,姿态妩媚柔软地向後仰,以嘴叼起地上的红花结束表演。围观者抱以热烈掌声,随即分别散去。

司马蒹葭在推挤中掉了香囊袋,被喝得醺醺然的小官员捡起。

「这是姑娘的?」

司马蒹葭颔首,小官员读著香囊袋上绣的小字……蒹葭,突然兴致高暴地朗声吟唱以蒹葭为名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小官员流转优美的歌声,将这首高逸出尘的情诗表现得缠绵恍惚,吟毕,引来一片喝采。

「多谢姑娘。」

他步伐不稳地一裣衽,文质彬彬将香囊袋送回满脸羞红的司马蒹葭手上,完全没发觉司马蒹葭背後铁青著脸的冯邢琰。

冯邢琰不著痕迹拿过司马蒹葭手中的香囊袋。「我帮你保管,免得又掉了。」

她担心地摸摸头上的金钗、步摇、银簪,心里数著数,「还好,都还在。」

「掉了就算了,别紧张。」冯邢琰技巧地避开熙来攘往的人潮,往紫云楼去。

「这些都是珠宝挑的,掉了她会伤心的。」司马蒹葭一手小心翼翼护著珠宝梳理的发髻,一手扯高翠蓝丝裙免得绊脚。

冯邢琰在紫云楼下停住,帮她整整身上穿的藕丝短衫柳花裙,经太监通报,登上楼去,司马蒹葭才想起来问:「你说我们来看一个人,看的是谁?」

「是朕。」

一眼望去,中间坐了穿著黄底銮金绣龙袍的……皇上;两旁都是她在冯府见过、冯邢琰口中去还债的那些人。

「你是谁?」她困惑地问。

「我是我。」冯邢琰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讥诮地扫过众人说:「至於这些人,你就没必要认识了。」

他的话引起此起彼落的抗议声,也在司马蒹葭心中留下不同解读。

「我可是付了一万两。」

「我也是呀。」

「闭嘴!朕可是付了五万两。」皇上代替冯邢琰赶起人来,「一万两只能看,看过了,就统统给朕滚出去,别妨碍朕说话!」

妄想沾点便宜看看热闹的全被赶走了,楼阁里清静多了。

「你过来,让朕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冯邢琰阻止,担心地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蒹葭。「你坐这儿就行了。」

「难道朕会吃人吗?」

「皇上不会吃人,只会杀人。」他讽刺回去。

「你出去!让朕跟她说话。」

「时间不多,有话快说。」冯邢琰大摇大摆坐下。

皇上吹吹胡子、瞪瞪眼睛,转向司马蒹葭告状:「你看到没?这就是朕的好儿子!」

「我姓冯。」冯邢琰提醒皇上,皇上当没听见。

他是皇上的儿子!司马蒹葭猛抬头,震惊写在脸上。

「他没跟你说?」皇上看到了生气问:「朕这个父亲见不得人吗?」

「她不需要知道你的风流事迹。」

「朕说一句,你顶一句,朕还要不要跟她说话!」

「快说!」冯邢琰没好气地闭上嘴。

「你是哪家小姐?」皇上毕竟是当父亲的,」开口就是这八股问题。

司马蒹葭抬起脸说:「我是个盗墓贼。」

冯邢琰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怪异地看她;她盯著自己的手看,没睬他。

「盗墓?」皇上皱眉眯眼看她片刻,不怒反笑说:「那正好,你可以告诉朕,怎样才能防止盗墓贼盗墓?」

司马蒹葭发现皇上表情正经,不像是玩笑,想了想回答道:「最可靠的方法就是:使其中无所欲,必保安全。」

「那倘若。其中有所欲。又该如何防盗?」

「很难,防不胜防。」司马蒹葭摇摇头,举例道:「汉武帝去世才四年,墓室中的玉箱、玉杖就已经被人盗出在长安街上出售。」

「防不胜防也要防,朕要带著那些宝贝走。」

司马蒹葭突然想到跟黎璃参观过的博物馆。

「与其因为那些画物引来盗墓贼盗挖盗卖,不如乾脆将那些宝物集中起来,让後代子孙也能欣赏。」

「你这孩子有趣,叫他带你到宫里来。」

冯邢琰回皇上一句「你别想!」到了司马蒹葭耳里却成了「你别想!」一字之差,差了八千万里。

「够了。」冯邢琰起身。

皇上说:「今晚晚宴,朕还要见到你们二人。」

冯邢琰扬高眉头,张口正要说话,被皇上抢白说:「五万两是吧?朕付!」

晚宴设在紫霞亭。

亭边草地上摆著一张张大方桌,上面铺满佳肴美酒。

冯邢琰、司马蒹葭与皇上、王妃同在紫霞亭进喂。

「你怎麽了?」冯邢琰注意到司马蒹葭一口东西也没吃,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她闷闷不乐地说:「我想回去。」

冯邢琰担忧她苍白的神色,伸手想要试试她的额头,她却避了开。他觉得怪异,拧眉正想问清楚……琴声扬起,宫廷歌伎名伶来为皇上献唱,一个接一个演唱,嘹亮婉转、歌行九陌,音量完全阻挠了冯邢琰开口的机会,他看司马蒹葭专注听著歌唱,暂时放下心。

献唱完毕,琵琶乐音一转,换上一批能歌善舞、娇娆美艳的胡女舞伎,她们快速飞旋转动腰肢,裙摆飞舞露出健美的小腿,看得人目瞪口呆。

乐音转缓,胡女舞伎转入席间,热情劝酒。司马蒹葭招架不住被灌了杯高昌葡萄酒;冯邢琰拒绝了两个胡女舞伎,回头一看,不胜酒力的她两颊酡红,迷茫星眸著迷地看著来自石国都城的拓枝舞穿著层层绣衣的舞女,随著先是忽快忽慢後转为越来越快的鼓点,蛊惑舞动,一件一件褪去衣物,最後几乎半裸!

司马蒹葭脸红舌燥、心枰坪的跳;冯邢瑛看到她抚媚诱人的神态,眼一瞪,吞咽困难似的,立刻带她回府。

一路上,她昏昏沉沉睡著;冯邢琰将她放上床榻时,她却突然醒了。

晶亮异常的银眸,好似清楚又好似迷糊,一瞬也不眨地看著冯邢琰。小巧的舌头舔过泛著红粉光晕的薄唇。

「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她挣扎爬起来,又倒栽下去;多亏冯邢琰一把捞起,否则就要头磕地了。

「你回什麽家?这里就是……」冯邢琰看到她裸露的香肩,说不出话了。

「我要回扬州,我要回扬州……」她嚷嚷著。

冯邢琰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固定在她背後的床帘子,安抚地抓住她挥动的手。「你的家就在这里。」

「不,我要回扬州。」她坐在床上坚持著。

冯邢琰不知她是怎麽回事,捧住她的头,要她看著自己,坚定地说:「你、不、准、回、扬、州。」

司马蒹葭看著他,突然哭了。「你是冯邢琰。」'霸气 书库  。。' 

冯邢琰困惑地看她,以为她醉傻了。「对,我是冯邢琰,你是司马蒹葭。」

「你骗我!」她像只小猫伸出爪子攻击他。

「我怎麽了?」冯邢琰脸上出现三条血痕。

她可怜兮兮指控他:「你……不要我。」

「我不要你?」冯邢琰难以置信地重复,眼睛盯著又往下滑了一点的司马蒹葭,腹部升起灼灼热意,血液涌上头部,耳膜鼓胀,他满脑绮思说:「你再说一次。」

「你不要我。」她嘟著嘴啜泣,「我要回扬州……」

冯邢琰猛呼气,忍耐咬牙说:「是不是我要你,你就不吵著回扬州?」

司马蒹葭偏头想了想,「嗯……」

「是你说的喔。」冯邢琰再三确定:「我要你,你就不回扬州去?是不是?」

她被他用力摇晃,头昏昏地直点头。他得到答案,放开她,让她躺下,像恶狠扑羊似地扑上。

她被压得透不过气,喘息地说:「你为什么压住我?」

「我要欺负你。」他抵著她芬芳的唇说。

「你为什麽要欺负我?」她委屈地噘嘴。

「因为你要我要你!」不让她有机会再发问,他封住她的唇。

急促换气的空隙,依稀听到娇弱的惊呼……「你……咬我……」

「……不可以咬那里……」

「呜……好痛……」

小绵羊被大野狼彻底吃了!

不止一次。

翌日,清晨。

「司马蒹葭,你骗我,」

冯邢琰气愤的吼叫声传遍光禄坊。

他衣衫不整、赤脚裸足冲出司马蒹葭的闺房。

珠宝努力缩著庞大的身躯,缓缓挪近躲在花盆後面的司马蒹葭问:「小姐,你在跟主子玩躲咪咪吗?」

司马蒹葭吓得往前趴,额头磕上坚硬的瓷盆,满头金星乱飞;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呼痛,含泪回头要珠宝噤声。

珠宝竖起食指压住自己厚厚的唇,司马蒹葭对她点头赞许。

「我可以说话了?」

珠宝以为可以说话了,大嗓门马上打开,司马蒹葭飞快捣住她的嘴,以气音说:「嘘……不能说话。」

珠宝压著自己的唇,不敢说话,手指指指自己、指指司马蒹葭,表达她也要一起玩的意思。

「好,你不出声,就让你玩。」司马蒹葭小声说。

「我呢?我不出声也可以一起玩?」

冯邢琰的声音居高临下,司马蒹葭缩著头,不敢抬头!

「主子,你好厉害!明明走了,可是还在。」珠宝钦佩地拍手。

冯邢琰持起司马蒹葭,在她耳边冰冷地低咒:「司马蒹葭,你骗我!」

大野狼持著颤抖的小绵羊进房里算帐……司马蒹葭正襟危坐像个小媳妇,冯邢琰威胁地站在她面前。

「你自己说,这是怎麽回事?」

「你……忘了把衣服扣上了。」她好意提醒他。

「有什麽关系,你昨晚都摸过了。」

「我才没有!」她脸蛋瞬间转红。

「有,该做的你都做了。」

「明明是你……」

「我怎样?」他无赖地问。

「你……你可恶!」

「我怎样可恶?」

「你欺负我!你怎麽可以欺负我,你明明知道我……我有夫婿。」

「他早就休了你了。」原来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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