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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正跟身边同行的伙伴分析今日瞧见的几处房子,闻言一僵,抬头便瞧着站在使馆门口的楚三郎。他身边还站着笑咪咪的正使大人穆通。瞧他焦急的模样,倒有些火上房梁的样子。
她快走几步,到得近前,大是奇怪:“阿钺,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急事?”
楚君钺满肚子的话都被她这句话给噎在了那里。
“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容妍立刻便意识到了她方才这句话大有问题,立时诉苦:“真是累死我了!我原还想着今日有空去寻你,可是一大早忙到了现在,连口水也没顾上喝。阿钺你这是从官署回来还是营里回来?也没吃饭吧?累了没?累了我们就去找个好地方去吃点好吃的。你可要请我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悄悄伸出手去拉了下楚君钺的手,即刻便松开了。
楚君钺满腔不愉便消散怠尽,不但如此,目光都整个的柔和了下来:“咱们这就去吃饭。”
阿木尔昨日便对一声不吭拉走了容妍的这位“故人”非常好奇,见到她的小动作,便对二人的关系有了几分心知肚明。不怪北狄不少儿郎追求容妍,她一个也没同意,原来缘故在这里。
“等等,阿妍,你们吃好吃的,怎能丢下我?这也太不地道了。”
眼瞧着凑上来的大灯炮阿木尔,容妍用眼神制止他。这货以前也千伶百俐的,怎的今日这般没有眼色。
最可悲的是,正使大人神补刀了一句:“阿木尔,你还不快谢谢楚将军,昨晚就是楚将军将你扛回来的!”
楚君钺在使馆半日,都是穆通相陪,虽然语言不算很通,但能达到基本交流。
阿木尔又一次秒懂!
比起北狄为了得到心爱的姑娘,情敌之间拔刀相向以命相搏的,大梁人显然没胆多了,只会在暗底里下黑手。
“多谢楚将军昨日送我回来,”他扭扭脖子不无抱怨:“大家昨日都喝晕了,我都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摔断了,昨日楚将军与阿妍故人重逢,定然也喝了不少吧?”又不动声色的揽上了楚君钺的肩膀:“为了答谢楚将军昨日送我回来,今日这顿我请了!”
容妍心里发虚,扭头装没瞧见。
☆、120 吃醋
阿木尔热情拉着楚君钺去吃饭;席间拼酒豪饮,又讲起与容妍一路相识。
“……楚郎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初见阿妍,她扮成个小子跟着容阿爹在马市上帮人相马为生;我当时还想着,哪家的小子真俊,买回去当个小厮也不错……”
桌子下面,楚君钺的拳头悄悄的捏了起来。
“来来来,楚郎喝喝!昨日你们大梁朋友请了我喝酒,我们北狄人也好客;今日这顿我请啊!方才说到哪了?哦……后来认识的时间长了;知道她是小娘子了,我还跟她提过,让她进府跟着我过好日子,强如在马市上讨生活……”这件事情的后续结果就是,他被容老爹揍了,容妍背着容老爹亲自去向他赔罪,又与他谈交流过生意经之后,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北狄人总有股子不同于大梁人的憨直,认准了一个人或者一条道,便会一直走下去。阿木尔觉得容妍谈话有趣,做生意的理念有趣,比之身边的人要新鲜上许多,便天长日久的相处了下来,算算日子,他们认识也有三年多了。
只不过被容老爹揍了这种丢人的事情,阿木尔还是决定不讲出来了。
容妍埋头苦吃,假装桌上这两人不存在,不曾想吃着吃着,垂在桌下的左手便被人握住了,她欲待挣扎,猛抬头瞧见楚君钺清明的含着痛惜的眼神,抿嘴一笑,又低头继续吃。
楚君钺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将这位自来熟的北狄副使给就地暴力解决了,只不过谁都知道北狄如今正在试图用贸易关系修补前几十年双方交战之后形成的裂痕,今上也有意将北狄变做友邦,和平相处,多一个生意合作伙伴,少一个进犯边境的敌国,他也只能咬牙隐忍了。
跟着今上这四年里,应付过无数次老臣子们的刁难,以及繁杂诸事,现在的楚三郎远不是四年前的楚三郎,在应付外人之时,更多的使用了迂回之术,而非对待秦二郎等人的简单粗暴的方式。
阿木尔今日酒兴极好,越谈兴致越高,诸如他与阿妍去了北狄之外的浩罕汗国,当地出产宝石美酒以及名马,风俗全然不通,但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头,也满载而归。
楚君钺听得这些,陪着阿木尔饮下去的酒皆化做了陈年老醋,酸的心肝脾胃都被酸的刺疼刺疼,只觉“我与阿妍”这四个字带着莫名的恶意,不知不觉间目光便冷凝了下来。
阿木尔窥着他神色渐变,目地达到,便愉快告辞,临别之时又问容妍:“阿妍你现在不回去?明儿还有得忙呢!”前面与楚君钺交流全用大梁话,偏这两句是北狄话,温柔含笑,语极亲昵。
——楚三郎他听不懂啊!
对着叽哩咕噜的北狄语,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连蒙带猜,猜这个北狄男子跟容妍都说了些什么,目光在他们两个面上扫了一遍。
偏容妍与阿木尔相处惯熟,大多数时候是以北狄话交流,除了特定的语言课程之时,或者阿木尔闲暇之时练习北狄口语之时,其余时间皆习惯了说北狄话,也不觉有异,摸着饱足的胃犹客客气气催他:“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小心别丢了!”万一迷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摸回去。
这话也是用北狄语说的。
阿木尔潇洒一笑,到了楼下结完了帐,出了酒楼独自回使馆,感觉到身上的痛处,不禁越想越乐。
酒楼里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沉默的挟菜——给对方,她完全吃不下了。唯有将对方的碟子堆满,来掩盖心虚。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可是等阿木尔走了之后,她越想越觉得怪异,越想越觉得心虚。说阿木尔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这货今日跑来就是挖坑给她跳的吧?!
而且她还怀疑,今日见到楚君钺之后,他是不是猜到了自己昨晚回到使馆的真相?
容妍开动脑筋,从头梳理阿木尔的居心。
另一个——沉默喝酒的楚三郎在听过了阿木尔与容妍的相识的过程,以及此后愉快的异国旅途,心里就跟熬着滚油似的,想起来就要不舒服一下,直恨不得此刻就将容妍给掳回家去,圈到房里,让她成为自己的人。若是能打个金链子拴在身上,真是一刻也不想将她放出去行走。无数个念头转过来转过去,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成亲!
未成亲时由不得他,成了亲总没人敢觊觎他家阿妍了吧?!
想到成亲,他便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了。
“阿妍,你阿爹阿娘此刻在何处?总要请了他二老来,我家也好正式提亲。”
“啊?”容妍一愣。
她总有种还没好好谈过恋爱的感觉,不过本地风俗向来是先婚后爱的,她这种已经算是极为罕见的了。再想想楚君钺的年纪,这么些年只为了等她都不曾成婚,更觉在此事上很不必纠结。
“我离开北狄的时候跟阿爹阿娘约好了。等我们出发两个月之后,他们便可出发了。这样哪怕京中有什么变化,我也可以传信回去,阻止他们。不过瞧着圣上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倒不怕有什么意外。应该两个月以后便能回到京中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足以抵得上今晚阿木尔带来的所有郁闷。
不过,想起阿木尔一口一个“阿妍”的叫着,又与她有诸多美好的回忆,总归心头泛酸,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他趁着酒意将容妍拉到了自己膝头上坐着,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强势去掠夺她口里的清甜,又逮着她滑溜的小舌恨不得吞下腹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在她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他怀里,双眸带了些迷濛之色时,才小声在她耳边磨牙:“阿妍,假如你没回来,在北狄扎了根,是不是……就会嫁给那个阿木尔?”满嘴油滑的北狄小子!
“什么呀?”容妍坐起身来,瞧见他眼里的醋意,顿时坏心的做出思考的模样来:“这事儿……还真说不准!万一我与阿木尔日久生情——”剩下的话被楚三郎整个的吞下去了。
他这次的吻简直来势汹汹,带着滔天醋意,大掌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使得容妍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假如她不是块头太大,此刻楚三郎便有将她吞吃入腹的打算。
到得后来,她好不容易挣扎开来,二人双唇甫一分离,她便讨饶:“三郎我错了,我真不会跟阿木尔日久生情。我们都认识三四年了,若是日久生情早生了,三郎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了!”
再被楚三郎这般啃下去,她怕明早起来自己的唇都是肿着的,到时候可怎么见人?!
☆、121 化解
北狄使臣晋见大梁皇帝陛下那日;容妍一身北狄服饰,跟随在正副二使身后;充当进献贡品的“礼仪小姐”。
北狄使臣上贡的从浩罕汗国买来的各色宝石一匣,汗血宝马十匹,另有从叶尔羌汗国带回来的玉器一套。
叶尔羌玉匠最喜用纯色的玉材雕琢;即一器一色,尤多选用白玉或青白玉;透明晶莹。当地人相信玉做的食具可以避毒,故一般多为实用的碗、杯、洗、盘、壶等饮食器皿,不似大梁国中玉器常为礼玉和佩玉。
北狄有“西昆玉工巧无比;水磨磨玉薄如纸”之说;历来是北狄王室以及贵族喜爱的器物。
叶尔羌玉器很有当地特色;容妍端着的这套杯壶之上就镶嵌了金银细丝,以及红黄蓝绿各种宝石,装饰成植物花叶的形状,胎体透薄,华美高贵。若是壶中盛了碧色佳酿或者金黄色酒液,从外面都可瞧见内里液体的颜色,可谓巧夺天工。
容妍将托盘之上盖着的云锦掀起,位列两边的大梁国朝臣当庭欣赏了叶尔羌的玉器,各个啧啧称奇,只当这盘中玉器连同端着玉器的小娘子皆是北狄贡品,只等容妍亲自端着托盘敬上,跪在丹犀之下,有小宦官上前来接托盘,她抬头目光与萧泽相撞,见得对方眼神之中的愕然,嫣然一笑,叩首退下。
“阿——”萧泽既惊且喜,考虑到此刻当着文武重臣之面,也非叙旧的时刻,唯有压下欣喜。
容妍的目的就是让萧泽亲眼见到她,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她也算不虚此行。
傍晚时分,今上在宫中设宴招待北狄使臣,宴饮至一半,有小宦官过来悄悄儿召了容妍出殿,引了她到偏殿去。
有眼尖的大臣只当新帝对这位北狄小娘子起意,也不当一回事,继续吃喝看歌舞。
相比正殿的歌舞喧哗,偏殿里静悄悄不闻人语。引了容妍前来的小宦官到得殿门前便示意她自己进去,他却立在门前,等得容妍进去之后,他在外面将殿门关了起来。
偏殿内烛光不及正殿明亮,带着几分幽暗之色,容妍又往殿内走了几步,才瞧见萧泽背身而立,目光盯着支棱起来的窗户,也不知是瞧窗外花圃里盛开的鲜花,还是想着别的心事,听到脚步声,他方转过身来。
“阿妍——”
容妍紧走几步下跪行礼:“容妍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萧泽走过来亲自扶她起来:“阿妹何须如此?早说了你该称唤我阿兄的。”
容妍一笑:“那都是过去阿妍不懂事。”
萧泽似乎有几分心事重重,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