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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去了庄家,穷是穷了些,却也有望得个诰命。总归两家都不是令人太满意。
过了这个年,林碧月便十五了,再拖也拖不起,又不敢保证还能出现更好的人家来求聘,最后这难题便提到了台面上来。
何氏与林碧月细细讲来,又道:“你阿爹不在,若是他在了,也能为你做主。此事虽然古来是父母作主,但是阿娘想着,总要你自己甘愿才好。因此这事也要拿来与你商议一番。”
林碧月脸虽红,到底心中已有了主意,便道:“穷是穷了些,可是……以后总归有盼头。”她这话的意思便是愿意嫁到庄秀才家中去了。
以林碧落长年混迹八卦论坛的经验,立即便开声反驳:“寡母独子,阿姐,万一这寡母是个性子不好,不易相处的呢?”
现代论坛上那些妹子们有不少以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事实上寡母独子是最不宜嫁的家庭之一。寡母没有丈夫,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到了独子身上,又自觉为儿子奉献了一生,所以占有欲也比平常健全家庭的母亲要强很多,每一个闯进她家后花园,准备撷取她儿子的心的女子,都是她的敌人!
这话,无论如何她是说不出口的,便只能从婆婆不易相处这里入手。
林碧月对此早有考量:“我是嫁的秀才,也不是嫁的婆婆……况大姐姐嫁了个捕头,我怎么着也要嫁个身份体面的人家。”
母女三个私下里讨论此事,她虽仍有羞意,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倒早有考量。
林碧落对这个急性子姐姐当面有时候确实没辙,况且这是她的人生大事,总要慎重对待才是,又阻止她:“二姐姐,不如我想法子再去打探一番?总要见过了人,才能再考虑别的吧?”
“魏妈妈又不是王媒婆,况阿姐过的也极好,阿妹不必为我担心。”
林碧落心道,身为这个时代的妇人,魏媒婆再靠谱,也不可能深入的去了解寡母独子平日的相处方式。这种事情,非得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况且万一遇上个mama boy;在外面一切正常,回家便一切听从母命,若是觉得娶回来的媳妇儿也分割了他们母子的亲密感,那就不好办了。
她心中发愁,见何氏似乎也认同林碧月的选择,又不能再当面阻拦林碧月,哪怕亲姐妹,有时候某些话也不能说的太多,只想着拖得一时便是一时。mamaboy这种深度的婚姻探讨问题,便是说了出来,也不见得能取得林碧月与何氏的认同,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林碧落想明白了,便先与林碧月商议:“二姐姐,不如这样,哪怕你愿意了,也先别让阿娘应下来,我与楠哥儿想法去打听一下,万一这个庄秀才喜欢像外面的读书人一样拈花惹草,平日诗酒风流,红袖相伴,那我们再考虑考虑?”
哪知道林碧落越这样说,林碧月却越发认定了庄秀才,只道:“读书人多有应酬,将来咱们楠哥儿若是考上了秀才,同窗邀请出去喝酒,哪有不出去的道理?男人家镇日窝在家里,有什么出息?”
林碧落忘了,这个时代对宅男那是相当的鄙视的,但同时对男人在外面风流一下,宽容度却是相当高的。
只有出门应酬,才能拓展人脉,不比她来的那个世界,某些宅男在家里写文画漫画,也终能炼成一代大神,年入千万,受万千粉丝追捧。
林碧月见终于让意见多多的妹妹闭了嘴,心中不禁得意,只觉自己的选择十分明智,还顺便摸了摸林碧月的脑门:“阿妹,这些事情,你要相信阿姐与阿娘,总归比你想的周全。你才几岁啊?哪里考虑得了这事儿?等你将来出嫁,阿娘与阿姐保管给你好好挑个妹婿。”
林碧落:“……”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马上十二年了,与家中母姐也相处了近十二年,似乎是从今日这件事情上,她才察觉出了思想上与家人严重的分歧。
没有什么比不能被人理解还要寂寞的了。
过去的十二年里,她一直活在林家院子里,关注点一直在家人身上,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忽略了外部的世界。
尽管如此,她还是与林楠私下里商议,想要去打探一下庄秀才。
既然林碧月否定了孙家,那就索性只打探庄秀才便好。
庄秀才家在马行街一处巷子里,也是个二进的小院子,据说还是祖上留下来的,家中再无仆人,只余娘俩。他自己在城里的未名书院读书,不过现在到了年节,书院已经放假,理应每日在家温书,亦或与同窗往来。
林楠对林碧落这么执着的非要打探一下庄秀才表示不解,但是问起来,林碧落却倏然发现,假若没有她们姐妹三个,她家楠哥儿岂不也是她如今极力反对要嫁的寡母独子之家?
这真是乌鸦落在黑猪上,瞧得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
但纵如此,林碧落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撒手不管。
林碧落忽然之间便发现,以前在阿弟面前畅所欲言的岁月似乎正在慢慢结束,以前无论她胡说八道些什么,阿弟总能认真倾听,可是现在是阿弟愿意倾听,她却不敢多嘴了。
楠哥儿马上十二岁了,又是个敏感的少年,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她还是不要多说了。
世事便是如此,未有圆满之处。
她顿时觉得更寂寞了。
好在阿弟还是过去那个乖巧的阿弟,提出来既然是要打听庄秀才,不妨慢慢来。况马上要到除夕,不如待过了年,借着出门逛街或者去逛灯会的时候,借机去打探一番,总归能见到人。
便是庄家急等着回信,也没年节头上许嫁的道理。总要过了十五,魏媒婆才会上门吧?
☆、第39章相许
这一夜的除夕;林家一家人团坐守岁;少了林碧云,年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林碧月也会嫁人,到时家中恐怕会更为寂寥。
何氏心中惆怅;却又打起精神与儿女们说笑;讲起当年林保生挑个货郎走街串巷,日子清苦却也颇有滋味。又讲起四个儿女小时候的趣事来,虽是陈年旧事,却也难掩一室温馨。
到得大年初一,一家人带着糕点上门去向林大娘拜年。
林大娘对何氏独立门户,日子竟然也过的风声水起,不比儿子活着的时候差半分而心中抑郁;况祖宅用度紧张,连过个年办年货也抖抖擞擞不敢铺排,何氏却装傻充愣不肯接济半分,林大娘如何心中不气?大过年的便将何氏以及三个孩子训斥了一顿。
何氏如今对婆母的话也不甚上心,该尽的礼仪尽到便好了。她只当清风过耳,反怕三个孩子心里受了委屈,大过年的心里存了事,哪知道侧目一瞧,小闺女正与楠哥儿递眼色做鬼脸,二姐儿却盯着她阿嬷瞧,笑微微的一点也不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
何氏暗暗纳罕,从祖宅出来便问林碧月缘由。
林碧月虽红了脸,却什么也不说,反倒是林碧落笑的鬼精鬼精:“二姐姐大约想着,年内定然能嫁出去,便不用再听阿嬷训斥了,这才权当看戏了吧?”
果然教她说中了,林碧月神色间却已经承认了。
林碧落知道二姐姐心中所想,年前心里的担忧更是无从说起。好歹这是个人选择,她做妹妹的除了替她多方打探之外,却不能强拗着姐姐替她的人生大事做决定。
年初二,林碧云偕邬松上门来拜年,顺带捎着大灯泡邬柏一只。
邬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林碧落了,见过年时候,她应景的穿着一身红袄红裙,发上插着只梅花钗,耳坠也是小小梅花式样的,更映的面若桃花,眉目如画,不觉看呆了去,忽觉这些日子不见,她似乎便如枝头含苞花枝,扑忽间便无声绽放了……
林碧落的钗环,连同林碧月的,俱是林碧云出嫁打头面的时候,何氏替其余两个女儿打的,预备着过年来戴,虽是小物件,但打的却极为精致。
何氏见过了女儿女婿,心中高兴,便留她们用饭。厨房的东西是早几日便备下的,不少都是熟食,比如肘子烧鸡之类,另有直接下锅便可开吃的如水饺,各式蒸好的点心。
迎儿端了点心上桌的时候,林碧月还曾抱怨:“阿姐这一出嫁,阿娘没下厨,这蒸点心的事情便落到了我头上,做了好几种,但吃着总比不得阿姐做的好吃。”
年前邬家准备年味,林碧云在厨间大显身手,获得了邬家上下的一致认可与好评,连谷氏也一直教导邬媚:“多跟着你阿嫂学一学,到时候嫁出去了阿娘也没那么忧心了。”
邬媚嘴甜,人又和气,跟前跟后要学,林碧云将一身本事都用来尽心教小姑子,姑嫂两个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连谷氏瞧见这长媳,眉眼间也带着笑意。
有时候谷氏也会疑惑,何氏与林保生两个都算是老实的,大女儿心灵手巧,听说二姐儿也不输大姐儿,三姐儿更是伶俐,在这一带简直可算是其余女孩儿们的榜样,听说读书时候就常名列前茅,父丧之后更是撑起一个家,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好些街坊邻居们去过林家铺子买蜜饯果子,都觉得她待人和气,三个女儿三样人,各个不错,也不知何氏是怎生教导的。
自林碧云嫁进了邬家,也有与她家交好的妇人前来打听林家小闺女,想着给儿子做门亲。别瞧林家三姐儿没了爹,但她一个人比之那不中用的儿郎还要有本事。
谷氏这时候便会想到小儿子,大过年的见他听说阿兄要回岳家拜年,便双目放光,她心中一软,便顺嘴一提:“阿松,阿柏与楠哥儿是同窗,如今咱们两家又成了一家人,阿柏也该上门去向你岳母拜个年。”
邬柏上门,林碧落倒是眼前一亮。
过了初三,街市上便开始有人家或商铺往外挂各式灯笼,且做且挂,一直挂到元宵节,过了正月十六才会拆下来。
元宵是个大日子,并非正月十五才热闹那么几天,而是从初四开始便有人上街看灯,持续到正月十五。
那些书院学堂的少年男女们这时候便相约着上街去逛,没了先生的约束与功课的羁绊,正是一年中最轻松的日子。
林碧落早与林楠商议了要去马行街庄家探查一番,但总不好光明正大的去,若是让林楠出面,万一这事成了,二姐姐出门子林楠送嫁,让庄家知晓了,总归面上不太好看。所以,要找个生面孔,将来事发也祸及不到林碧月身上的。
邬柏可不正好?
林碧落朝林楠使个眼色,姐弟俩多年默契,林楠即刻意会,便在何氏面前卖乖:“阿娘,我有事儿要与阿柏说,他既拜完了年,不若借我一会子?”
林碧云嗔他:“淘气!”
邬松却摆手:“让他去吧,本来他跟了来,一则是给岳母拜年,二则却是过来寻楠哥儿顽的。”
见得了大人允准,林楠便拉了邬柏从席上下来,林碧落坐了一会子,假装喝多了茶水,向姐姐姐夫告罪,也从席上下来,直奔林楠的屋子。
邬柏正在林楠房里转磨,想着必得寻个借口把三姐儿也叫过来,要说些什么他没想好,只是想着好生见一见面,瞧见了她,心里便舒服。
还没想出主意来,林碧落便推门而入了。
她进来之后,探头朝院子里一瞧,不见有人,这才轻掩了门,向邬柏道:“阿柏,大过年的,有件事儿想求你。”
邬柏正是年少热血之时,不独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便是旁人有事求助,也是热心热肠,当下也不问什么事儿,便将才发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