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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就要感叹她家底子到底不够厚了,不然雕成玉的那得多值钱?
原材料又牵扯到了投资的问题。这铺子本来便是她家的,如果李班头投资了,难道要改成林李家铺子?这个实在不妥,有种她将家业拱手送人一半的错觉。
如果算做李班头寄卖,那么买木料的银子他趁手不趁手?
二人就此事商讨一番,到这会李班头总算见识到了林三娘子的商人本色,但凡与利益有关,她的双目奇亮,思路也顺畅,完全没有打结的迹象。
李班头与她讨论半晌,她从随身提着的绣花包里拿出两张纸来,细细看了看,又支使脑袋快要埋到碗里的十二郎去买纸笔重新写契约
十二郎恋恋不舍的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喂到嘴里,这才放下碗筷麻利往外跑——要是跑的慢了回来桌上这菜估计也不剩什么了。
大家都是什么出身,彼此心照不宣,上了桌子哪有客气的道理?
稍晚些时候,楚君钺看到了林碧落亲手拟的合作契约。
难得的是她一手小字写的行云流水,洒脱随意,足见心性豁达。
看完了,他随手折巴折巴,揣自己怀里了。
李班头:“少将军……”你拿了我的合同,让我以后怎么分成?
他是个粗人,只约略识得几个字,毛笔字写的像狗刨,就连契约书上面也是按的粗红的手印。
逐条逐款还是林三娘子细细给他解说了一遍,都梳理通透了,才慎重签约的。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笔除了军饷之外的外财,少将军也说过,回头不管赚多赚少,分多分少,全入他自己的荷包。
想想家中父母虽然已经亡故,但阿弟的几个孩儿们都逐渐长大,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
他自己也没什么成亲的打算了,一把年纪还装什么年轻郎君们成亲?从军之前,他的心上人,那个名叫翠萍的小娘子被倭寇掠到了海上,不知生死,反正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打了不知道多少倭寇,也解救过被倭寇掠到船上的少女,却始终不曾找到翠萍。
时间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她的眉目,却仍记得她被海风吹的红彤彤的脸蛋,被冬日的海水冻的红肿的手指……
“李师傅,我替你保管着。”
李校头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少将军嘴边似乎有点笑影儿?
多年前名唤李二狗的憨实汉子从军之后已经把大名改成了李富贵,这会眼瞧着有点富贵的影子,却被少将军将那具实成文字的愿景给拿走,忙向一旁侍立的楚六去求助。
楚六回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回头私下里安慰李校头,“富贵叔,要不……我回头偷偷从少将军那里将那契约书拿出来给您誊抄一份?”原件你就别想了,估计多半拿不回来了。
没见着少将军那眼神啊?
他们这帮少年,有事相求的时候,也会富贵叔富贵叔的叫,办起公事来便唤李师傅。
李富贵只能接受了楚六的好意,在不久之后终于收到了楚六那歪歪扭扭狗爬一般的誊抄件。
——没办法,对于楚六来说,软趴趴的毛笔比练水里的功夫要难太多了。
让他练字还不如让他练水下憋气呢。
当初楚君钺身边这些亲卫们的标准都是文能提笔当笔吏,武能下水打倭寇,结果……唯独楚六认字有悟性,提毛笔就要崩溃,完全是两个极端。
楚君钺罚他抄书不爽气,看他站在那里咬着笔头涂一脸的墨自己也憋气,便罚他在水里憋气。
久而久之,他的毛笔字半点没进步,水下憋气功夫却是一众亲卫里面最好的。
☆、第58章相见
林碧落谈妥了合作书;对未来的生意多有期待;心中极为高兴;再料不到,回去的路上却被人堵了。
她与十二郎是步行;快行到家门口时;斜刺里出来两个年轻小厮;伸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可是林家三娘子;”
林碧落看那两人的身板,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正是。”难道她有机会体验一把套麻袋拖到暗巷子里挨揍的经历,
对方一听林碧落不曾否认;立刻伸臂……林碧落朝后一退,拿目光去示意十二郎:兄弟,看你的了!
十二郎越过她,脚下便踹了过去,两脚将毫无防备的两名小厮踹翻,踩着其中一人的肚子逼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林碧落在旁为十二郎鼓掌:“好兄弟,回去就给你肉吃。”虽然他的饭量与身板儿不成正比,可是见识过他的战斗力之后,林碧落还是觉得,养这么个人很划算。
她迅速在脑中回想了一番古代的挖角程序,貌似古代人口都有身份证明的,假如十二郎是楚家雇来的伙计,那么可以直接高薪聘用;假如是楚家契奴……这个挖角的过程大约比较难,还要与楚君钺再谈谈。
十二郎的忠心程度尚不可考,但是武力值做安保工作,真有几分屈才了!
“我家……我家郡主……”那人被他十二郎踩着肚子挤压着五脏,午饭都快被压出来了,说句话都困难。
就吐出这么几个字,林碧落的脸都青了,“又来?”感情虞尚书这么大的官儿做出来的保证都不管用啊?他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出来这种熊孩子的!
林碧落上前去便朝着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小厮一顿乱踢:“你们都不长脑子是吧?知道前面砸了老娘家铺子的都得了什么下场了吗?如今还在上京府衙关着呢,是流放还是下矿都不一定。怎么听着你家主子的命令便这么不长眼呢?”
她是真的烦透了虞世兰这种莫名其妙缠上来便结成冤家的性格,而且讨厌这种事情没完没了!
林碧落踹的额角生汗,脚下两名小厮口里发苦,不知道怎么一提郡主这小娘子便翻了脸?
反倒是十二郎两只眼珠子都快脱出眶了。
他原还想着,三娘子到底是个小姑娘,哪怕碰上权贵之事,除了言辞激烈些,旁的事情大概也做不出来的。没办法,林碧落生的文雅,从来未语先笑,极为讨喜,发脾气十二郎还未瞧见过。
哪知道见她跑上来踹人,嘴里连“老娘”都蹦出来了,只觉天雷轰轰,无法想象某一天万一她与少将军吵起来,惹急了不知道会不会也蹦出个“老娘”来?
想至此,他不禁掩唇而笑:恐怕上京城中未嫁的小娘子们还没有个敢行凶骂娘的吧?!
彼时暮色四合,街上灯火渐起,林碧落踢出一身汗来,十二郎便老实踩着那两个小厮让她踢。忽听得有个老妇人柔婉的声音:“三娘子,您误会了!我家义成郡主想见您!”
林碧落踢出去的脚及时的悬在了半空中,抬眼去瞧,巷子里有灯光,不知何时那时悄然停着一驾不起眼的马车,又或者是从一开始便停在那里,此刻马车四角悬挂的羊角灯下,车帘微微掀起,露出一张中年美妇的脸,瞧着有几分眼熟,可林碧落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面皮紫涨,尴尬的收回了脚,抚一抚裙角——方才也是正高兴上头被扫了兴,这才勃然大怒。
世界如此美好,赚钱如此紧要,我却这样暴躁,不好!不好!
林碧落示意十二郎收回了脚,又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往那巷子里马车旁而去了。
方才唤她停止的中年妇人陪着她同行,林碧落自嘲一笑:“难道这是兰郡主在民女这里吃了败仗,回去哭鼻子了?”
家中能养出这种熊孩子来,想来当娘的定然护短的厉害。
老妇人年纪似乎比周大娘大上几岁,掩唇一笑:“小娘子明慧。”
这是夸她猜对了?
于是做娘的专门跑来瞧一瞧她这商户女是不是生着三头六臂?
不过她身后跟着十二郎,被揍的可能性比较小,剩下的……就是用言语挤兑死这位郡主!只要她的脸皮还不够厚。
到得马车近前,林碧落微一施礼:“听闻郡主相请,却不知郡主有何见教?”
车上半晌无声,明明方才她施礼的时候,还瞧见那美妇掀着车帘直朝她瞧呢。
林碧落索性直起身来,借着灯光去瞧,见这位郡主年约三旬,也有可能是保养得宜,这才瞧着格外年轻。但她瞧着自己直眉愣眼的,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被方才她的凶悍模样给吓着了?
陪她过来的那老妇人小声提醒她:“郡主——”才上美妇才勉强一笑,朝她伸出手来,“上车吧。”林碧落脑中瞬间闪过会被这位郡主在马车上弄死,然后抛尸荒野的念头……
她朝十二郎挤下眼睛,兄弟我可全靠你了!
十二郎道:“我一直在马车边上等着。别担心。”
林碧落得了保证书,便伸手握住了这位郡主娘娘的手,只觉入手柔软,半点不输少女的肌肤,被她一拉,身后又有那老妇人托着,踩了马车下面放着的架子便上去了。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马车看似普通,但内里大不普通,空间虽然不大,但里面布置清雅,光是内帷帘帐便是好料子,坐垫绵软——面对面设了坐椅,她便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义成郡主对面去。
两边扶手处又有不少抽屉,也不知道里面都放着什么。马车中间却有个与马车浑为一体的小几,上面放着茶果点心。
瞧这样子倒像是开座谈会而不是上门寻仇来的,林碧落心中是越发狐疑了。
“郡主找我是有何事?”
自上了马车,义成郡主的目光就未从她面上移开,神色复杂,林碧落也分不清是什么眼神。她不耐烦与虞世兰的亲娘打哑谜,便直接询问。
“我家女儿……是个不懂规矩的,这些日子她阿爹已经教训过她了。”
林碧落心中就更愕然了。
听话听音,这义成郡主也是个讲理的主儿啊,怎的能养出虞世兰那种不长脑子的熊孩子?又或者……她是祖母教养长大的?
“郡主客气了!民女也没什么损失,还大赚了一笔!”这话虽有刁民之嫌,可林碧落原本就没想在这位义成郡主面前留什么好形象。
义成郡主一滞,大概没想到林碧落会讲出这么市侩这么无赖的话,手在袖子里已经掐到了掌心,对面这张与萧怡小时候长的极像的脸蛋一再的刺着她的心肺,若是萧怡本人,早被她给教训了,罚跪宗祠或者罚去跟嬷嬷们学规矩之类的,总之要教她规矩起来。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三娘子有空,我倒想邀三娘子去郡主府做客,也好与我家那顽儿作个伴?!”
寻常人家闺女听得义成郡主相邀,无不欣然应从,可惜林碧落却连连拒绝:“郡主也知道我与您家小郡主不合,我去与她作伴……”这无异于狼入虎口,还能不能活着从郡主府出来,都难说。
寥寥数语,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室郡主,另一位却是久在市井之中打滚的无赖丫头(至少在义成郡主眼中),原本便没什么交集,几句话之后便沉默相对。林碧落不堪这种沉默,便辞了义成郡主,下了马车回家。
开玩笑!家中今日两位姐姐齐显身手,做了好吃的给她,她却陪这位莫名其妙的郡主在马车上干坐着消磨时间,除非她脑子坏了!
直到那小小少女去的远了,许嬷嬷才听得马车里的义成郡主咬牙:“嬷嬷,你瞧瞧这孩子学成了什么样子?”哐啷一声,里面小几之上的杯子被从里面扔出来一个,落到青石地板上,瞬间摔的粉碎。
许嬷嬷扒着马车车窗宽慰她:“郡主别恼。你也知道了这孩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