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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再一次见到宁儿开始,这个表妹就一直有着自己的主见与头脑,所以,对于宁儿的决定,他便只会支持,而不会干涉。
听到云锦和韶华郡主同时叫出一个“宁”字,后面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完,裕亲王和管事太监都隐隐生出一些好奇,裕亲王一早就知道银面公子就是云锦的事情,对于这个二公子的身份,他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饶是他,也猜不透这个二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银面公子是当年云家的大公子,而一夜之间,当初的锦云公子便成了云王爷,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东秦国传了开来,同时传开的还有那日在刑场的经过。
甚至有说书人将这事情放在说书的桥段中,在各个酒楼说与众人听。
“喝,那场面,不可谓不震撼,众人都不知道二公子在那奸人林清的耳边说了什么,那林清只吃惊的吐出一个‘你’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整句话,银面公子,不,该是云王爷便抢过刽子手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朝着林清老匹夫的脖子砍了下去……”
“好,好,砍得好,砍得好啊!”
说书人说到这里,酒楼中的听客们,竞相鼓掌,热烈异常,如今这一段,那可是深受众人的热捧啊,每说起一次,便会引得听客们激动万分。
“那二公子都对林清说了什么?”有人开口问道。
“我也想知道二公子对林清说了什么,可除了林清和二公子,别人都不知晓,但看林清的反应,定然是让他十分震惊之事。”说书人挑眉道,紧接着,继续说着那一天刑场上发生的事情。
而在酒楼靠近窗户的那个桌子上,一抹白色身影静静的喝着茶,面纱覆盖下,是一张倾城绝世的容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家大小姐,凤倾城。
听着说书人的内容,那日,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这说书人说得惟妙惟肖,倒也如亲身经历了一般。
脑中浮现出那个二公子的身影,凤倾城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她可没有忘记那二公子在洗尘宴上对墨无双的那些教训啊。
“无双还没有找到吗?”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凤倾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开口询问着对面坐着的男人,面容如刀刻,轮廓深邃,五官和苍翟有几分相似,这人不是北燕大皇子苍翼又是谁?
这些时日,这个苍翼总是跟着凤倾城,好似她的跟班儿一样。
“无双那丫头,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看似大家闺秀的模样,骨子里可调皮得很,说不定到了东秦国,在哪里玩疯了呢。”苍翼冷哼一声,墨无双虽然和他也算得上是表兄妹关系,但对于墨无双,他的心中是不喜欢的。
凤倾城却不以为然,墨无双虽然贪玩了些,但这一次来东秦国,皇室苍家,以及三大望门各自派了人来,他们怕和自己一样,也都领了家族的命令而来吧!
一个东秦国皇帝的寿辰,又怎能劳烦他们四大世家一起道贺?就连上次四国祭,便也只有苍翼,詹珏,以及凤孤城来了,而这一次,来的却是苍翼,詹灏,詹珏,墨无双和她凤倾城自己,这阵仗就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不是吗?
前些时日,墨无双和这苍翼一起跟着自己游玩,怕也是在探寻她的目的吧!哼,他们的心思,她凤倾城又怎会不知?所以,墨无双这一次断然没有贪玩儿失踪的可能。
“这么些时日了,无双难道会凭空消失了不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凤倾城严肃的道,眸子也在那一刻收紧。
凤倾城的猜测让苍翼一怔,也顿时严肃了起来,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出事?能出什么事?在东秦国,我们可是贵客,再加上无双的身份,谁敢对她怎样?”
“不敢吗?别忘了洗尘宴上就有人敢对她怎样,还是当众对她怎样,你没看见么?连东秦那皇帝老儿都当众包庇呢!”凤倾城意有所指的道,那个二公子在东秦国还真是个大人物啊!
经凤倾城这么一提醒,苍翼的眉心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些时日,他们也听闻了那二公子的事迹,要知道,上一次四国祭的时候,二公子还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子,但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连崇正帝都要给他许多面子,再加上,那虞山金矿竟也是二公子的,好啊,好一个二公子啊,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是说……”苍翼利眼微眯着,握着杯子的手更是紧了紧,那日在洗尘宴上发生的事情,他此刻还记忆犹新,墨无双向来是一个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主,二公子当众给她那般难堪,以墨无双的性子,又怎会就此罢休?
那么,她就应该要去找二公子报仇了,所以……苍翼眼睛倏然一亮,“无双的失踪,和二公子有关?”
凤倾城面纱下的容颜微微一笑,“大皇子,倾城可没说过什么啊。”
说罢,便自顾自的继续喝起茶来,好似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皇子看凤倾城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什么都没说么?却好似什么都在她的心里一样,墨无双的失踪真的和那二公子有关么?
安平侯府。
自从林家满门抄斩的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安平侯府顿时陷入了一阵极其诡异的气氛当中,林家一直都是安平侯府的靠山,虽说很长一段时间,林家都不再给安平侯府提供帮助,但是,这一次林家从整个东秦国消失,林府在整个四大世家中除名,还是给安平侯府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最直接的便是安平侯爷的心情,以及刘香莲的处境了。
不仅如此,就连卫城刘家,也因为林家满门抄斩的关系,而受到了影响。
这一日,安宁在听雨轩内,本要准备着出府,却看到一抹急匆匆的身影走进了听雨轩的大门,看到那张脸上纠结着的焦急,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想到什么,安宁眸中闪动着的光芒越发的耀眼,来了吗?终于来了吗?
安平侯爷步步生风,走到听雨轩的厅内,便就这般坐下,瞥了安宁一眼,似乎透着无尽的不满。
“你那丫鬟呢?怎么都不上茶?”安平侯爷怒声道,浓墨的眉峰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安宁看安平侯爷的面容,这接近一年的粮食危机,加上安平侯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看起来倒是苍老了不少,眉宇之间更是透着一股子的颓然。
安宁听了他的语气,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我交代碧珠去办一些事情,现在还未回来,爹爹到听雨轩来,该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安宁的语气寒冷似冰,丝毫没有掩饰她疏离的态度,心中冷哼,叫碧珠上茶?碧珠丫头上的茶,也是他安平侯爷配喝的么?
安平侯爷神色微怔,安宁语气中的冷淡,他又如何听不出来?原本紧皱着的眉峰更加是皱得不像话,无法舒展开来,“你这是什么语气?别忘了我是你爹。”
这段时间的事情,让安平侯爷没有了多少耐心,一想到现在侯府所面临的危机,他如何静得下心来?好些时日没有去理会这个二女儿了,要不是今天有事要她去做,他才不会来这听雨轩。
安宁淡淡的敛下眉眼,爹么?他安平侯爷何时将她当女儿看待了?想到他对自己娘亲的无情,安宁的眼中更是凝聚起一抹益发深沉的冷冽,“那就请爹有事就说吧。”
依旧是那么疏离,甚至还比方才更加冷淡,那声音让人乍一听,心中竟会跟着划过一道凉意。
“你……”安平侯爷赫然起身,但猛地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终究是将心中的怒气刻意压下去了几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安平侯爷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安宁,“宁儿啊,今天我来,是有事情让你去做。”
“哦?什么事情呢?”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夹杂着几分讽刺与不屑,更加厌恶安平侯爷说出这句话的态度,好似她就应该被他指使一样,想到安平侯爷对二公子跪地求助,这安平侯爷的嘴脸还真是恶心得让她连看一眼都觉得不悦。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林府的事情,之前,我们安平侯府和林府在很多生意上都有牵扯,林家这一没落,对我们安平侯府的影响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甚至有可能让我们安平侯府的许多产业就此崩溃。”安平侯爷越说,脸上流露出来的担忧便越发的浓郁,这些时日,他为这事情可谓是焦头烂额,跑了许多地方,但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怎么也找不到人帮忙。
安宁静静的听着安平侯爷的话,心中看好戏的兴趣越发的浓烈,她自然是知道林家覆灭对安平侯府的影响,而这些影响一直都是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包括此刻看安平侯爷因为侯府的事情焦头烂额,当年,安平侯爷为了利益,为了讨好刘香莲和林府,所以对娘亲的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安平侯爷这种将安平侯府的利益看得比妻子,比子女还要重的人,就应该让他亲眼看到安平侯府渐渐的病入膏肓,直至死亡。
安平侯爷看了安宁一眼,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些微的情绪,但他却失望了,她的脸上依旧是方才那般淡淡的冰冷,这让安平侯爷心中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朗声道,“你身为安平侯府的一份子,你必须帮助安平侯府度过这个难关。”
稍早,他进听雨轩之前,本来是打算用商量的态度来和安宁说这件事情,但是,此刻似乎是被安宁脸上的冷漠刺激到,便也忘记了什么商量不商量,直接是冰冷的命令脱口而出。
安宁眸光微闪,眼底划过一道精光,“为什么?爹爹都没有办法,宁儿哪有那个本事?”
安平侯府的一份子?必须帮安平侯府度过这个难关么?呵呵……这应该是她这段时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自己看好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安平侯府度过难关?她倒是更加喜欢在安平侯府如今的困难上踩上一脚,貌似在仇人身上伤口撒盐也不错啊!
“你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有人有这个本事。”安平侯爷眼中多了一抹算计,便是此时的他,也依旧没有将自己的这个二女儿放在眼里,他又怎知道安平侯府之所以会有如此困境,正是这个他瞧不起的二女儿一手策划!
安宁敛了敛眉,故作疑惑,心中却浮出一丝了然,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便听得安平侯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哼,你要是争气一些,牢牢的迷住宸王殿下,成了宸王殿下的女人,那这事情倒也好办了,只要我是宸王殿下的岳父,宸王殿下难道还不会帮助我们安平侯府吗?可是,哎,你好歹一个女人,连那个什么二公子都比不上,竟让那二公子将宸王殿下迷得团团转。”安平侯爷气愤的道,坊间传闻的关于二公子和宸王苍翟的暧昧,几乎是整个东秦国的京城无人不知为人不晓,不仅如此,宸王殿下也好久没有到侯府来看安宁了,一想到此,他就分外后悔,要是自己以前不受璃王赵景泽的诱惑,一心一意的撮合宸王殿下和宁儿,那么这个时候,他怕是早就成了苍翟的岳父了,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吃?
昨日,他为了安平侯府的事情,去了一趟宸王府,可还没有进得到府中,便被看门的家丁给赶了出来,宸王殿下的那个贴身侍卫甚至还下令,不许他靠近宸王府方圆百米之内,好似他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一般。
安宁眸子一紧,嘴角扬起一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