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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翟,苏琴,云锦,似乎猜想到安宁要干什么,神色都是一怔,苏琴和云锦甚至猛地起身,异口同声的叫道,“宁儿……”
方才好不容易有惊无险,要是宁儿真的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二人的举动,让不知道安宁便是二公子身份的赵正扬和南宫天裔,看安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切,与此同时,更是加重了安宁要宣布的事情的神秘感,在场的人的兴致更加高昂了起来,几乎是每一个人紧盯着安宁,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安宁看了云锦和苏琴一眼,自然是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但是,她若是没有自己的盘算,没有把握与准备,她又怎会冒险呢?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视线触碰到苍翟的深邃的双眸,只见他面容沉静,利眼微眯,但她却看得出他眼中淡淡的笑意。
事实上,对于安宁的关切,苍翟比云锦、苏琴、南宫天裔等人都要多得多,安宁可是他的逆鳞啊!
同样的,她对安宁的了解与信任,也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多得多,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他知道,宁儿便是会如他所料的那般,她也不会将她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毕竟,以苍翟的敏锐以及他对崇正帝的了解,方才崇正帝的表情,似乎已经足以让他安心下来。
舅舅可是很中意安宁这个侄儿媳妇儿呢!又怎会对她不利?
退一万步讲,要真是有什么事情,不还有他呢吗?只要他在,谁敢伤他的安宁,他便让他付出永生难忘的代价!
和安宁的视线在空中接触,苍翟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安宁微微举起,仰头一口喝下,那神色似乎是在大声的告诉安宁,他永远都会支持着她!
不过,此刻,他倒是想知道,宁儿在给舅舅送上的“薄礼”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宁自然是明白他敬酒的意思,眸光微敛,有他的支持,自己更加不用担心什么了。
但同样的举动落入另外一个人眼里,却是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心中的嫉妒无限的上涨,要不是因为,此刻她戴着面纱,脸上一定十分的难看,那人可不就是钦慕苍翟的凤倾城么?
看到自己倾心的男人,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做着他们之间的暗号,二人又极为默契,她若心情能好,那才是怪了!
安宁将视线从苍翟的身上移开,再转移到大殿上的众人身上,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朗声再次开口,“安宁本是一介女流,平凡普通,自小对闺阁之外的事情,就充满了好奇,在东秦国,女子的要务便是在家中,侍奉爹娘,相夫教子,可谁规定,女子就不能抛头露面?谁规定,为官经商,便只能是男子?若是力所能及,谁都该一视同仁。”
安宁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有节奏一般,打在众人的心坎儿里,在场的人看着这个有风华绝代之礀的安平侯府二小姐,眼中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安宁将各自的神色都看在眼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安宁自是想为东秦国多做一些事情,所以,安宁今日,想要告诉大家,二公子便是安宁本人!”
轰的一声,在场的人顿时一惊,脑袋里好似有什么炸了开来,方才听赵景泽的指认,却并没有确定这是事实,可是,此刻这句话确确实实的从安宁的口中亲自说出来,这已经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众人又怎能不惊?
安宁便是二公子啊!安宁果然是二公子啊!众人眼中此刻,有太多的复杂的情绪交织着,他们可是知道二公子的手腕儿,二公子对付林家和安平侯府的时候,是多么的绝然,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饶是四大世家排位第二的南宫家的家主南宫彦,怕也没有那本事和威力,敢与林家正面交锋,可是二公子,却偏偏敢,不但敢,还逼得林家陷入困境,在东秦国的商场上,二公子和当初的银面公子云锦,早已经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二公子竟真的是一个女子?
吃惊之余,他们也都甚是纳闷儿,为何方才赵景泽的指出之时,她不承认,那明显让这几个男人用武力将赵景泽给压了下去啊,既然那个时候不承认,为何此刻,却要当众宣布?
当然安宁当众宣布,自然是有原因的,二公子原本的身份,她本就不介意让世人知道,只不过,如果是出自赵景泽的揭穿,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赵景泽心怀不轨,随时想着要将欺君之罪引到她的身上来,若是他发难之时,安宁承认,那么,在赵景泽的斡旋之下,欺君之罪,怕是很难逃脱了。
而她自己向众人宣告这一件事情,便已经表现了她的诚意,不过有人却依旧暗自思索着,便是当众宣告,就能够摆脱欺君在嫌疑了么?
凤倾城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此刻,她更加觉得这个女子是值得她留意的对手,眸光微敛,凤倾城淡淡的开口,“虽然这是东秦国的家事,虽然二小姐原意是为了东秦,但二小姐这欺君之罪……”
凤倾城没有说完,但是,她仅仅只需要说这一句便已经足够了,只要将众人的关注点,提到这上面来,她就只等着看好戏罢了。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是被她转移到这上面来了,安宁的目光微微扫过了凤倾城,神色依旧泰然自若,心中暗道:既然是东秦国的家事,哪还用得着她来插嘴?
安宁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想看自己好戏么?可是,她偏偏就不让她如意?
大殿之上,除了凤倾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没有谁再敢多言,在东秦国在座的各位眼里,二公子和宸王苍翟一样,是他们惹不得的人,现在云王府的势力,就是二公子的,虽然,云王爷这个异姓王落在了云锦的头上,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二公子的话,是要比云王爷还要有分几分,便是在崇正帝面前也是如此。
不仅如此,方才他们都是看到了苍翟是怎么护着安宁的,他们就算是在二公子手上吃过亏,此刻也不敢落井下石,宸王殿下的怒气,他们是承受不起的啊!
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崇正帝的身上,似乎是要看他如何来决断这件事情。
“哈哈……倾城侄女儿啊,这你就多虑了。”崇正帝竟大笑出声来,声音之中,不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带着几分疼宠,“这件事情,朕一早就知道,何来欺君只说?当初,让安宁以二公子的身份出现,还是朕的主意呢!哈哈……二公子,也就是宁儿,为我东秦国,可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啊,不仅没罪,她还有功!”
崇正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种带着慈爱与欣慰声音,却也丝毫没有降低他的威严,便是安宁最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听了,都觉得,这崇正帝说的跟真的一样。
崇正帝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都又吃惊不小,面面相觑,皇上竟然一早就知道?还是皇上授意了的?既然这样的话,那确实是没有什么欺君之罪可以追究的了,不过,几个眼尖的人,如皇后娘娘,苏琴,南宫天裔,赵正扬,凤倾城,甚至是舞月公主,都隐隐明白,崇正帝看似真的不能再真的话,怕是在为安宁开脱吧!
毕竟方才在赵景泽第一次说出安宁便是二公子的时候,崇正帝和大家一样,也是分外吃惊的,那吃惊甚至不亚于他们,那太过自然的反应,看着不假,既然方才不假,那么就眼前这个就真不了了。
皇后娘娘,苏琴,南宫天裔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们乐得看皇上为安宁开脱,但凤倾城心中就不甘了,她明明是想看到安宁受到责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宁竟然连崇正帝都收买得了。
凤倾城看了看安宁,面纱的底下的脸,微微垮了下去,她十分不喜欢这种碰壁的感觉,也不喜欢这种不顺心。
在凤家,除了爷爷之外,没有人敢如此让她碰壁,就算是二叔,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但是,这次来东秦,先是宸王苍翟给她难看,现如今,又是安宁让她不顺心。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在凤倾城的心里,对安宁的敌意有多了几分。
猛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目光落在崇正帝摆在面前的锦盒上,那正是方才安宁送上去的,直觉告诉她,那锦盒一定有什么秘密,才能让崇正帝如此帮着安宁说话。
是什么秘密呢?凤倾城想探寻,但她却知道,自己此刻是没有立场的。
凤倾城虽然不甘心,但崇正帝这般蘀安宁开脱,即便是她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咬了咬牙,将这份不甘吞进心里,不着痕迹的看了苍翟一眼,依然只见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安宁,满眼宠溺,似乎要滴出水来。
敛下眉眼,凤倾城面纱下的唇咬了咬,但很快,她的神色便恢复如常,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一样。
相反,南诏国的舞月公主,心中对安宁更是钦佩,能让皇上也如此蘀她开脱,还真是了不起,眸光闪了闪,舞月公主心中有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但她同样也知道掩饰自己,此刻不是付诸行动的时候,她可没有忘记,她现在还是那个娇弱怯懦的南诏国小公主啊。
“皇上圣明,二公子为东秦国的百姓,做了不少事情,安平侯府二小姐确实是居功至伟。”在一片安静声中,裕亲王首先开口,事实上,他也是震惊的,不过仔细一想,二公子便是安宁的身份竟十分合理,难怪云锦对安宁那般亲近,裕亲王是云锦的岳父,在吃惊之后,他自然是要帮着云锦的表妹说话的。
经裕亲王这一说,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皇上都已经说安宁有功了,那自然是有大大的功劳。
“安平侯府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聪慧更胜男子,实在是让臣等惭愧。”
“皇上英明,识得二小姐这块宝玉,实乃我东秦国之大幸啊!”
“对,二小姐当为女儿中的楷模,谁道女儿不如男?二小姐已经证明了,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也一样可以做的好。”
“臣认为,我东秦国不该对女子有太多的束缚,我们东秦应该开放民风,鼓励女子向二小姐学习,臣相信,我东秦国若再出几个二小姐,定能更加繁荣。”
一时之间,无数在场的宾客立即附和道,口中全是歌功颂德,他们都从皇上的态度中看出来了,此刻说二小姐好话,讨好二小姐,无疑是最明智的抉择。
安宁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溢美之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根本没有因为众人的赞美,沾沾自喜,因为她知道,众人之所以会这般推崇她,而非指责她的隐瞒,完全是有崇正帝之前的态度在引导。
她正是因为知道崇正帝的态度在众人心目中的高度,她方才才会用锦盒中的东西,去说服崇正帝帮助自己,崇正帝是聪明人,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很快便有了抉择,并且对她的肯定,超出了她的预期。
事实上,她只希望崇正帝当众承认知晓她是二公子这个身份的事实,却没料到,崇正帝竟还告诉众人,让她扮成二公子,是他的主意,这一下,还有谁敢质疑?
安宁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看来,她是应该好好的感谢崇正帝,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定也值得。
“哈哈,各位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安宁居功至伟,朕定要好好嘉奖。”崇正帝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