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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门子不是王家人,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忌讳,他道:“昨儿个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是半夜里,老奴也不敢贸然打扰。”
昨儿个是洞房花烛夜,齐宝钏想起此事脸上便是一热,随即却又担忧起母亲来,她抓着王安平的手,急切道:“相公,跟我回去看看吧。”
“好。”
王安平刚刚应了一个字,齐宝钏便吩咐人去套车,可是这里哪里又有车?小翠忙让人出去雇车来,这一耽搁,便过去大半个时辰。
何府人口简单,可是亲眷着实不少,一大早的齐宝钗起来拜祭了祖先,见过了亲戚,便被满面笑容的何氏赶回房去休息。
何安很是体贴的扶着齐宝钗慢慢的往回走,新婚夫妻,昨儿个夜里难免有些不知节制了些,早上齐宝钗起来差点儿下不来床。
何安看齐宝钗走路还有些别扭的样子,低声道:“是我不好,累着你了。”
齐宝钗似嗔还怨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问道:“昨儿个可有那边的消息?”
虽然没有明说是哪儿什么事儿,可是何安岂能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事做的其实并不妥当。”
“哦?”齐宝钗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素心会意的带着几个丫头远远的退了开去,齐宝钗站定了脚步抬头看着何安,道:“齐柳氏草营人命,我难道不应该将之公诸于公?她害我生母,难道我不应该报仇?从律法上说,庶女残害嫡母要偿命,嫡母残害庶子女乃至妾侍却是以银子抵刑罚,并且民不举官不究,这难道就对吗?”。
“这是朝廷律法。”
何安皱眉道,直到如今,他才知道齐宝钗所图多大。
“哈,”齐宝钗嗤笑一声,“嫡嫡庶庶,嫡子是人,庶子庶女便不是人了吗?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凭什么她齐柳氏站着嫡妻之名便可为所欲为?凭什么她可以安详富贵,我的母亲却只能孤零零的葬在荒郊野外!凭什么她齐宝钏要什么有什么,我却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凭什么她不要的强塞给我!凭什么我苦熬了多年好不容易要出头了,她说拿走便拿走了!这也罢了!凭什么连……”
齐宝钗高昂的声音陡然止住了,她看着何安惊诧的眼神闭上了嘴,转过头去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淡然道:“我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公平,我所求的,也不过是衣食无忧,一生安乐。如此而已。”
说罢,她抬步便要走,冷不防胳膊被人死死拉住,下一刻,她便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昨天晚上,也是这个怀抱给了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过的温柔抚慰。
“我给你衣食无忧,一生安乐,只求你不要再如此的咄咄逼人,这样的你,我不喜欢看到,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何安低喃。
这样的温言软语也是她从未听到过的,齐宝钗羞红了脸,刚刚的激昂,满腔的怨愤怒火俱都消散殆尽,她垂了头低声道:“好。”
话一说完,齐宝钗又问:
“你还没说那边如何了呢。”
刚刚答应了,这又过问起来了,何安无奈,可是那是她的一个心结,扪心自问,他处在齐宝钗的位置上,怕也会如此做吧。
他松开了齐宝钗,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回走:“昨日下午齐家就乱了,齐大人……”
他看了一眼齐宝钗,没有为他的称呼有丝毫的不悦,便继续道:“许是齐家一次嫁出了三个女儿,银钱上有些吃紧,齐大人派人去了当铺当了一些东西去打点,后来似乎是银钱不凑手,又派人来了一趟,那个时候帮忙送彩礼的齐府下人还没走,抬走了两箱子衣料。”
说到这里,何安看向齐宝钗的眼神就有些奇怪:“那些人翻了很久,似乎是在找地契银票之类的东西。”
齐宝钗笑了笑,那些东西素心早就收好了,自是不会怕他们翻,只是绫罗绸缎又能值多少银子?如今果然是将人给逼急了么?崔姨娘小产,大概崔姨娘也不会放过这次可以将齐柳氏整到的机会吧?崔父虽然是小吏,可是自古小吏最难缠,还有木姨娘,这么多年应该掌握了不少齐柳氏的罪证,齐允便是费再多的银钱也别想将齐柳氏捞出来。
何安见状,继续道:
“后来惊动了我们府里的人,那些人才走了,不过当时已然少了两箱子的衣料,他们又是齐大人派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人走了。到了半夜,齐家又来人让你回去。想必四小姐五小姐那边一收到了消息。”
“你要回去吗?”。
何安问道。
齐宝钗垂眸摇了摇头,虽然很想去看看齐允现下狼狈的样子,可是她不能去,不但不能去,还要有理由不能去。
“小心台阶。”
何安及时提醒了一句。
齐宝钗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台阶,再看看高高的门槛,便笑了起来,她转头对何安调皮的眨了眨眼,道:“相公。”
“嗯?”
何安疑惑的看向她。
齐宝钗道:
“昨日里妾不小心从绣楼上跌落,幸得夫君方才得以保命,只是昨日忙乱,没顾得上请大夫为夫君诊治,也不知有没有留下什么隐疾。”
如此一提,何安恍然大悟,他看了齐宝钗一眼,转头对素心道:“请大夫来,对了,记得请擅长跌打的。”
“是。”
素心纳闷儿的看了一眼齐宝钗与何安,新婚第一天请什么跌打大夫来?下一刻就见齐宝钗踏上了高高的门槛,没错,就是踏在了门槛上,然后她整个人往后一倒,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何安却不知为何往旁边挪了一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齐宝钗“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第一四六章 嫁妆
新婚第二日是认亲友,第三日才是回门的日子,可是齐家出嫁的三位小姐,在第二日就回来了一位,另外两个却是新上任的四姑爷,五姑爷。
也不知道齐宝钿跟刑部右侍郎家的嫡幼子说了些什么,他一见何安就笑逐颜开的上前去打招呼,硬生生的是把岳丈大人齐允给晾在了一旁。
“五妹夫!”
他拍着何安的肩膀大笑。
何安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又对他行了礼,笑道:“四姐夫,四姐夫早年少在京中,直到今年才进京定居,以往见的少,我也不知四姐夫名讳。”
刑部右侍郎家嫡幼子闻言一怔,摸了摸鼻子,颇为不自在道:“倒是我的疏忽了,咱们 也见过数次了,竟是没有通过姓名。我却是知道五妹夫的,我叫向宝音,还没有表字。”
原来如此……
一个男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确实有些难以启齿,这也难怪他与向宝音见过不下十数次面,却从不知他的名字,而京中也是甚少有人知晓其名讳。再联想起向宝音的性子,大概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敢随意跟人说起吧。
“四姐夫。”
何安忍着笑板着脸拱了拱手。
向宝音拉着何安往旁边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在那边父女翁婿情深的齐允,齐宝钏与王安平三人,低声问道:“不知五妹夫的意思如何?”
何安的眼珠子转了转,叹道:
“按理说岳家有事,身为女婿当义不容辞的帮忙,可是事不凑巧,今日内子摔了一脚,牵动了昨日的伤势,须得卧床静养。”
向宝音闻言跟着叹道:
“咦,可真是不凑巧,许是连日里繁忙,今日内子也病倒了。哎……”
他们正说着话,齐允那边也叙完话了,他对着两个女婿招了招手,道:“宝音,何安,你们两个过来。”
“岳父大人。三姐,三姐夫。”
两人走到齐允面前行了礼,又对齐宝钏与王安平见了礼。
齐允现在也没心思追究他们昨晚怎么不来,直接说道:“事情呢,你们应该知道了,那是家奴诬告!这本来就是跟顺天府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如今崔内监盯着我,今晨弹劾我的折子已然堆积如山,顺天府衙门那边也不好随意放人。你们三个成亲,你们母亲倾尽所有为你们置办了嫁妆,如今家中已然周转不开。”
说到这里,齐允看向了几个女婿,言下之意再也明白不过。向宝音的父亲是刑部右侍郎,按说也可以帮上一些忙的,可是齐允跟向侍郎共事多年,甚至这人的脾气,真是堪比茅坑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这事儿他还真的不会帮忙,是以他便连提都没提,也算给自己留一些脸面。
齐宝钏心忧母亲,早就哭肿了双眼,此时本应该是她回避的时候,她也没顾上男女大防留了下来,此时听齐允这么一说,便立时道:“母亲给了我五万两银子的压箱底钱,我这就让人拿来给父亲,若是不够,在内城我还有一处宅子,一并给父亲拿来。对了,还有花丝首饰,整套的有五套,余下的也有数十件,还有一套压箱底的点翠首饰,也一并让人拿来好了。对了,对了,还有一株尺余高的珊瑚,一匣子龙眼大的珍珠,还有……”
齐宝钏急急切切的说着,小翠在一旁用心记了,最后齐宝钏的嫁妆除了几处宅子铺子还有庄子衣料之外,竟是都要送回来给齐允打点。
王安平在一旁眼神闪烁了几下,看了一眼何安,换上了一脸忧色的跟着道:“岳父请拿去用,再不成,我也可帮帮忙。”
王安平虽然没说帮什么忙,不过他跟武穆侯府的薛承嗣交好是人尽皆知的,若是没有银子,此时能够多一份助力也是一份,齐允也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向宝音与何安两人。
向宝音对着齐允拱了拱手,道:
“岳父大人,我来的时候宝钿将嫁妆单子交给了我,让岳父需要什么尽管拿去好了。”
何安直接捧上了嫁妆册子,道:
“岳父大人这是宝钗的嫁妆单子,您请过目,需要什么说一声就好。昨日里有人去府里抬走了两箱子东西,我与宝钗怕是岳父派去的人,便没敢拦,今日一清点,却是两箱子绸缎,想是昨日里那些人办事不利没有看清楚,今日小婿将嫁妆单子带来,您瞧瞧,哪些东西可用得上?”
向宝音是客客气气的,尽管有些挤兑,可是并没有那么明显,何安却直接不客气的挑明了说了“你要东西就大大方方的,偷偷摸摸的,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这把齐允气的,可是现在却不是可以能生气的,他还需要银子,他忍着气接过两人的嫁妆单子,打开一瞧,脸就黑了一半,再一看另一个,他冷哼一声,将嫁妆单子往桌子上一扔,道:“你们若是不愿意拿银子,直说便是,拿这些糊弄我做什么!”
何安不明白道:
“岳父此话何意?”
“何意?”齐允砰砰砰的拍着桌子道:“你们母亲给你们置办的嫁妆,少说也花了一万两银子,便是压箱底的银子,也有两千两!这些东西,加起来还没有三千两,这是将我当傻子糊弄吗?”。
何安眨了眨眼,与向宝音对视一眼,道:“岳父大人此话我就不明白了。原本嫁妆多少不应该小婿过来挑理,可是既然岳父大人说到这里了,小婿也不得不争辩两句。岳父大人说一万两银子,可是昨日里晒嫁妆的时候小婿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物事。别的不说,该有的家具是除了几扇宝钗绣的炕屏帐幔,别的是半点儿没有。这八十八抬的嫁妆,装的是虚虚的,一箱子衣料本应是满满当当可是打开来却是虚虚的,用手一压陷下去半箱子去。至于什么首饰摆件,别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