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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土疙瘩或者石块,马车东颠西跑的顿时就偏离了道路,叶季一看,连忙拉进缰绳,对齐宝钏道:
“哎,哎,你别闹啊!这正赶车呢!”
被颠了几下,齐宝钏也是差点儿被颠下车,这会儿叶季一开口,她便就坡下驴的收了手,老老实实的坐好了,却又忍不住埋怨道:
“你躲什么呀,打你两下也不会有多疼的。”
叶季横了她一眼,冒着酸水儿道:
“我又不是那王公子,皮糙肉厚的经打。”
“这倒是。”齐宝钏无比赞同的点头,那副认真的样子让叶季恨得牙痒痒,偏又喜欢的紧,齐宝钏忽然想到刚才他好像提到过王安平,便问:“你刚才会所王公子什么?”
叶季将马车弄回那条几乎已然看不出道路的路上,道:
“去看看王公子的家啊。”
齐宝钏眨了眨眼,不明白的问:
“王公子的家不是在京郊吗?护国寺附近,你这是往哪儿走?”
这里离护国寺太很远了。
☆、第一一一章寒窑
叶季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护国寺方圆百里都是附近,也不知那个王公子的附近到底在哪儿。”
齐宝钏是别人说她就可以,可是说王安平就不行,闻言举起拳头又要打他,叶季连忙求饶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动手了,这路我可不熟悉。”
“不熟悉你不会让车夫来吗?偏生将车夫给甩了。”
齐宝钏抓紧车辕,看着前面枯草丛生的道路里露出的一个个的车辙印子,马车就在这些车辙印子上跳来跳去。
间或有那么几根青葱的鸀草冒出草丛,又被马车给压的弯下腰去,随后又顽强的站了起来。
叶季努力拉着缰绳,让马车顺着车辙印子跑,道:
“你与王公子的事情我不想太多人知道,对你影响不好。”
纵然对那些规矩不屑,不愿遵守,可是齐宝钏还是知道这事传出去对自己影响不好的,所以素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见叶季竟然这么贴心,堂堂的庆元侯府世子竟然为自己驾车,那嘴角就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叶季瞧在眼里,手心里被缰绳磨出来的水泡也不觉得疼了。
又行了约半个多时辰,路过一个破败的村庄,马车在一处山脚停下。
叶季跳下马车,背着双手摩挲着手心里的水泡,道:
“快下来吧。我带你看看王公子长大的地方。”
齐宝钏也曾经问过王安平他长大的地方,每每听他说起都觉得很美,青山鸀树,到了夏日蝉鸣阵阵,想吃什么了,后山上就有,异常现成。那样的如桃园隐居的日子着实让她向往,此刻听闻叶季要带她去看看王安平长大的地方,她立时便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
齐宝钏跟着跳下了马车,只是看着眼前的荒山野岭的,她又有些犹豫起来:
“这地方怎么这么荒凉?”
叶季看了一眼天色,道:
“这里人迹罕至,自然荒凉,我们快着些还可以在关城门前回城,不然就只能露宿在外了。这山上可是有狼的。”
露宿也不一定要露宿在这里,叶季很明显是在吓唬齐宝钏。不过这却是很管用,一听说有狼,齐宝钏就想转身回去了:
“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可不成,若是现在回去。我手上这水泡不就白起了?”
叶季在齐宝钏面前摊开自己的双手,只见那白嫩的跟女子一般的手心通红,手掌处每个指节根儿上都有一个水泡,有的水泡还破了皮,黄水丝丝的往外冒。
齐宝钏鼻子一酸。忙掏出帕子来给叶季裹上:
“你看看你这手,真是……”
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手脚笨拙的帮他包扎着。
叶季看着齐宝钏这般慌乱的摸样得意的笑了起来。真是,还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呢,对了,还有那个叫什么齐宝钗的,回头将那个丫头也搞定了,挺聪明的一个女子,听说齐柳氏这次的危急就是她给解的,聪慧,果断,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少见,再看眼前这个什么都放在脸上,跟孩子一般的齐宝钏,这对姐妹花真是不错。
将叶季的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齐宝钏才罢了手,她吸吸鼻子,往山上看去:
“你不是说带我去看看吗?走吧。”
“其实也不远,”叶季的手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上一划,路的那头是半山腰上一处杂草丛生的山洞,那山洞黑漆漆的跟野兽的大口一般:“就是那里。”
齐宝钏顺着叶季的手看过去,这一看禁不住一个激灵,她不由的往叶季身后缩了缩,道:
“怎么住在那样的地方?”
叶季失笑道:
“王公子无父无母的,早年可不就是住在这里?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的。”
齐宝钏撇了叶季一眼,好奇道:
“王公子的事情你打听来做什么?”
叶季只笑着看了她一眼,那双眼里桃花泛滥,让齐宝钏怔了怔,面色一时间微微泛红,她微微别过了头去,低声催促:
“你不是要带我上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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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去,”叶季没有收回视线,却又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山路不好走,我拉着你些。”
男人宽大的手掌白皙细腻,上面除了今日磨出的水泡之外指腹上还有常年握笔而磨出的剥茧,这一瞬间,齐宝钏有些想念王安平那双粗糙厚实的大手,她垂了头,想要说自己走,可是抬头看了一眼那蜿蜒曲折杂草丛生的山路,又闭了嘴,伸出手去拉住了叶季的衣袖,低声道:
“就这样吧。”
没有拉到佳人的玉手,叶季有些失望,不过可以拉住衣袖也不错,他手下微微用力,带的齐宝钏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他的身侧,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扑鼻而来,叶季心神一荡,道了句“小心脚下”便迈步往山上走去。
这路大概很久没人走过了,杂草之中已然找不到小径,若不是两旁低洼贫瘠的农田,也看不出这条路来。
齐宝钏小心翼翼的跟在叶季后面,一开始还是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袖,走了几步后,她便改成了三根手指抓着衣袖,另一只手将裙摆高高的拎起来,两旁的杂草透过厚厚的衬裙中裤拂过娇嫩的皮肤,让她皱起了眉头。
“呀!”
脚下不小心踩空了一下,齐宝钏禁不住叫了一声,手上利落的将叶季的衣袖攥的死紧,拉的他踉跄了一下,忙转头关切的看向齐宝钏:
“怎么了?怎么了?”
急切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心。齐宝钏看了一眼脚下,道:
“无事,不过是踩到了车辙印里,一时收不住脚吓了一跳。世子请继续往前走吧。”
叶季不放心的看向了齐宝钏的脚踝,在看到那浅碧色的中裤时,心头跳了几跳。察觉到他的目光,齐宝钏连忙将裙摆放下。衬裙襦裙渐次落下,叶季舔了下唇,遗憾的转过头去,低声道:
“小心些。”
“嗯。”
齐宝钏轻轻的应了一声,再也不敢拎起裙子,任由那尖锐的杂草滑过织锦缎的裙面,间或挂断几缕丝线。
这条路颇为难走,走了一刻钟也不过只走过了一般的路程,齐宝钏舀起帕子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往前看了一眼。却见山路崎岖,叶季小心翼翼在前面探路的身影让人颇为心安。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许是小石子或是杂草的根茎,让齐宝钏往前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栽倒在草丛里,叶季转身就将人给抱了个满怀。一阵阵好闻的花香气传入鼻端。齐宝钏怔住了,她瞧瞧抬起了头,看到叶季关切的目光,旋即垂下头去,强自镇定的站好。
这次。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秘起来。
一声鸟鸣在远处响起,惊醒了这两人。
齐宝钏看了一眼鸟儿的方向。很不自在的将自己的手松了开来。叶季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一把拉起她的手,脚下快速的往前走了起来。
这一半的路,虽然也是跌跌撞撞,可是两人却快了许多,不足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在窑洞前面站定,齐宝钏才恍然想起什么,猛地将叶季的手甩开,怒瞪着叶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便只好往后退了两步。
叶季也聪明的不去说别的,只在附近找寻了片刻,从一块大石后面翻出一把崭新的斧头以及一个火把来。
齐宝钏心头有些乱糟糟的,也没注意叶季手里的东西,等叶季挥舞着斧头将窑洞门口清理干净,点燃了火把之后,齐宝钏犹豫了一下,上前道:
“我自己进去看看。”
叶季有些不放心:
“还是我陪你进去吧。”
齐宝钏摇了摇头,叶季想了想那回来的人说这边的山上没有蛇类或者狼之类的野兽,便将火把交给了齐宝钏,后者接过,她柔嫩的尾指从叶季的大拇指上滑过,叶季的手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开了手,道:
“你小心些。”
“嗯。”
齐宝钏微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那蚊蝇一般的声音叶季没有听真切,只是看着齐宝钏那微微泛红的耳朵,心头掠过一丝得意,自己的收下做的不错,没有将这路提前休整过果然是对的,窑洞也没清理更是对上加对!回头给他赏钱去!
齐宝钏舀着火把站在窑洞门口往里瞧了一眼,里面的光线极暗,只能隐约看出对门的墙边放着一个长条几案,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石块,别的却是看不清楚了,她正想往前走,胳膊被叶季拉了一把,她不解的回头看去。
叶季接过她手里的火把在门口转了一圈儿,只听细微的“呲呲”声响起,间或有几声“吡啵”声伴着焦臭的味道传来,齐宝钏眯眼看去,却是门口有一张大大的蛛网,上面盘踞的蜘蛛已经不见踪影,残余的蛛网上挂着几个飞虫的空壳,更多的却是一些小小的茧子挂在蛛网上。
叶季将残余的蛛网清理干净,将火把递到齐宝钏跟前,道:
“三小姐请。”
刚刚她不注意差点儿撞到蛛网上,这会儿她已经不敢自己进去了,万一里面还有别的看见的东西呢?齐宝钏猛地摇头,道:
“还请世子先行。”
那副惧怕的样子取悦了叶季,纵然心中讨厌这样脏乱的环境,他还是举着火把进去了,迈一步,便举着火把在周围转一圈,将窑洞里的蛛网黏烧了个干净。
☆、第一一二章嬷嬷
齐宝钏小心翼翼的进了窑洞,纵然是在山洞里,这地上也生了些许的杂草,也或许是没有阳光的关系或者没有雨露的原因,这里面的杂草不是很多,也不是很高。
她很轻易的便看到了窑洞正中间的那块大石,平整的石头不到三尺见方,周围放着两三个树墩。对面的长条几案缺了一条腿,另一边短了半条腿,均用木头与石块支撑着。
墙上有一尺多宽两尺多长的地方与别的地方颜色不大一样,似乎是挂过什么东西,几案上也有三处地方比别的地方灰尘略少,想来也是放过什么东西的。
齐宝钏转头往左边看去,窑洞挖的有些深,不过比起她自己的闺房来说,却是只有她卧房那般大。
左边往里挖了有四五尺深,靠门盘着一个灶台,灶台上是站满尘土的一双筷子并三只碗,灶台旁边是一口大缸,上面放了一个木头盖子并半个葫芦瓢。
右边比左边深一些,却也只有六七尺,靠墙是一张木床,很明显,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