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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侠士明显的又多了。在小摊前把玩小工艺品,淡引墨在一旁唠唠叨叨。忽然,飘过一阵淡雅的清香,那种让人陶醉刻骨,从心底升腾而起的熟悉感,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哗的转身,四下却只是来来往往陌生的人群。
淡引墨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是他的。就像别人说的,才刚刚成亲,怎么可能来到这千里之外。可是,这次的战利品不是凤女的噬么?他会不会为她来争夺?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我还在执拗什么。
两天后,我们向御剑山庄进发。
淡引墨说,帝京三面环山,皇城在北方的山上,御剑山庄则在南山。
通往山庄的大路上人群熙攘,不是各门各派的弟子就是一看就身手不凡的独行客。
沿山路蜿蜒而上,在山尖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漆黑的大字:御剑山庄。穿过牌坊,视线豁然开朗,偌大的一个山谷,树木苍郁,大片的白墙黑瓦隐匿其中,仿佛就像浑然天成的世外桃源。与凤凰山庄的魁丽磅礴不同,她显得清幽恬静,很难与武林这个血腥杀戮的词联系在一起。
沿山另一边的台阶而下,到了山庄真正的大门口,威仪不乏气势。如看电影,凭票入场,掏出邀请函,我们进入了山庄。
踏入大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开阔的广场,就像学校四百米跑道的操场,白石板铺地,阳光下泛着闪亮亮的光,广场中央是一个方形高台,看样子是擂台,不是要比武么。广场四周给各门各派安排了座位,但不多,似乎仅当家可以坐,朝南就是主人位了。
已经有不少门派到场了,嘀咕的嘀咕,严肃的严肃,居然也有如少林峨嵋那般的和尚尼姑!我一溜儿的扫视过去,终于明确全是陌生脸孔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触动,像是释然,或许更多的,是失落。
被领到为我们武馆准备的场地,果然只有一把椅子,不由我分说,淡引墨一把推我到椅子上,我惊到弹起来,结果又被他按了回去。然后,五个大男人围着我站开,好像我是他们的女主一样,觉得过意不去。手刚好摸到腰间,忽然灵光一闪,抽出塞在腰里的明黄纱巾就往脸上蒙。蒙面女侠呀,我的偶像。虽然不是在行侠仗义,但是偶尔玩玩神秘,还是很有必要的。
淡引墨奇怪道:“你干嘛!”
露着两眼睛瞥他:“你管我!”
他无奈皱眉。
铿锵震耳的鼓声雷过之后,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气魄的主人席上走上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着官服,估计是哪边的官员,稍年长的那位,剑眉朗目,仪容威严,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而较年轻的那个,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锦衣,也算是相貌堂堂。上阵不离父子兵,估计是爷儿俩了。
果然是那“宗师”先开口,说了一番词藻华丽,实则内容空泛的话,就像领导讲话那般。我抓到两个信息:一、他叫狄闻;二、他儿子叫狄洛一。我还特洛伊呢!
“接下来,为大家展示的是——噬!”狄庄主话音刚落,人群刹时响起唏嘘声,人们交头接耳,满是期待的表情。
然后看到一个装饰华美的长木盒被抬了上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架子上,狄庄主走到盒子后面,俯身向前轻轻叩动锁,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盒子上,宛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静得听得见风撩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盖子被缓缓抬起,一柄剑静静卧着。狄庄主把剑捧起,高高举起在人们面前,这柄传说中的剑就这样展现在人们眼前。周身雪白的剑鞘仿佛由水晶打造而成,远远望去剑鞘上似有图案,上端同是晶透的剑柄,整把剑在阳光反射着魁丽缤纷的光芒。
就像平静的水面掉入一块石头,激荡起层层涟漪般,人群中迸发出声声感叹,而当剑被抽出来的时候,这感叹声犹如一枚炸弹爆发得更为猛烈。因为那把剑的剑身,洁白剔透得似一层薄纱,薄得好似没有厚度,只有晶莹的光芒一闪一闪地晃人眼。
整个思绪接近游离状态,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理智,我感慨:“这么漂亮的剑,他们怎么舍得让出来给一个什么武林盟主呢?”
“它也仅仅是漂亮而已。”耳边传来淡引墨懒散的声音。
“咿?”
“至少现在还只是一把仅称得上漂亮的剑。”他半眯眼说,“据说隐匿在噬里的力量只有金凤才能开启,或者是噬认为有资格拥有它的人。”
“它认为?”我瞪大眼睛看他。
“是啊,这是一把有灵性的剑,它会自动挑选主人。不然你以为御剑山庄放着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不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不过人们好像都忘记了这点,去追逐一样得到了也用不了的东西。”
我抬头看淡引墨,他神色淡然,说这些的时候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面对江湖上人人都磨刀霍霍的宝物,他却置若罔闻,目空一切的样子。忽然间,我心里荡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就被喧闹声打断了。
原来,已经有人跳上擂台,准备显身手了。一看,这不就是那天吵架的两派中穿灰衣那派的人么?一副尖嘴猴腮猢狲脸呢。
人群呼拉一下全挤到擂台周围去了,我心里那个痒啊,按耐不住,抓掉面纱就奔过去了,淡引墨又开始跳脚乱叫。
我见逢插针地东挤西塞,总算挤到了前面,还没站稳,忽然呼拉一下一个黑影迎面而来,没容我反应过来,我就被猛地拉向一边,那个黑影就重重摔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原来是那个灰衣氏,已经被打下来了。回头,看见淡引墨一脸的怒气。嘻嘻笑,假装没看到他的气愤,跟着人群起哄开了。
挑战者一个一个地被打下来,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强者。渐渐的,终于有了些眉目,一名素灰衣裳,相貌平平的男子渐占上风,与他交手的人或被踢或被掌,都摔下来,一时间,无人上台,人们面面相觑。承认自己不该以貌取人,可是一想到这么一把绝世美艳的剑要落入这么平凡,丢进人堆里拿个放大镜不知能不能找出来的人,未免有点可惜。
暗暗叹息,忽然静默的人群又开始骚动,抬头,只见一个雪白的身影腾空而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飞鸟,伸展开洁白的羽翼,轻盈地落在擂台上。一瞬间,一切声音隐没,全部画面静止,白天仿佛一下子变成了黑色布景的舞台,我能看到的只是被打了聚光灯的……他。
纯白的长袍,白得接近纯净,黑色的长发在风的拂动下轻轻扬起,晶亮的眼眸像是陨落的星辰,精致得宛若天人的脸庞静穆无声。他为什么不笑,他难道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比现在更让所有人痴迷么?人们抬头仰望,却俏无声息。而他,仿佛生来就是被人仰望的。
人群微微地有了骚动,那个素衣男子也是怔怔了好一会儿,终于醒悟似的,开始出手。一个迅疾如闪电的拳过去,易倾瞳只是微微闪身就避开了,那人一转身又掌风凌厉,失手,扫堂腿,落空,看起来招招凶横,却无法碰他分毫。以前我只是看到过易倾瞳出神入化的轻功,虚渺无声,未曾想到他居然有这般伶俐的身手。只见他忽的一手肘砸在那人的背上,那人猛然往前扑去,跌下台来。
人们都瞠目结舌,半晌,爆发出喝彩声。
易倾瞳站在擂台的中央,那么的气宇轩昂,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直都是那么淡漠地看着前方。
有些爱情真的盲目如同暗夜,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爱上,沦陷到无法自拔。明知中了他的毒,却甘愿毒漫全身,直到最后撕心裂肺的疼。我跨越了几个时空,体会到的却是这种解不掉的毒,愈不了伤。
瞳仁潮湿,视线渐渐朦胧,心里这份被压抑的想念忽然就这么翻江倒海地侵袭而来,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忽然身旁一个身影晃过,呼拉一声,我转头看,淡引墨已经不在了,再看,他居然站在了台上,与易倾瞳对面而立。
同是一袭白衣,同是俊美容颜。人群开始发出惊诧声。
他不是毫无兴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去争?
易倾瞳似乎有些微微动容,然后优雅地问道:“请问阁下是……”
淡引墨口吻不羁:“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是来跟你争什么武林盟主和剑。”
易倾瞳略显疑虑。
淡引墨继续说:“我来只是替一个人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脑袋轰的一声,蒙了。他居然……他怎么可以善作主张,没有征得我同意就……
易倾瞳的神色显示着他的迷蒙不解,可是马上,他的眼睛像是突然有了光,一瞬间亮堂起来,然后他脸色急切,往前迈了一步,语气焦灼:“她在哪?”
他为什么会这样?这说明他还是担心我的么?可是他还不是……梁烟晓,你在想什么,你明明知道就算是他是亿万个不愿意,他也必须和她成亲,现在没有理由把他想成一个陈世美啊。
淡引墨却冷哼:“既然没法回答,也不必知道她在哪,先跟我过几招!”然后一个纵跳,已经腾空跃起,一掌向着易倾瞳冲去。以为他会闪,易倾瞳却迎面出手接住,似乎是淡引墨的冲力猛烈,他的脚往后滑了一步,然后淡引墨就势一个空中回旋,甩掉易倾瞳的手掌,伸腿踢去,同样被架空。只见擂台上两人白衫纷飞,仿佛两只巨大的白色飞鸟,翩然昂扬。一招一势都显得空灵虚渺,却又精妙叫绝。
刚开始,淡引墨步步威逼,易倾瞳灵巧招架,可是渐渐的,易倾瞳开始占上风,淡引墨奋力防守,虽不曾中招,他却开始显得吃力,应付急迫。我在下面看得揪心揪肺,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不希望受到一点点伤害。手臂已经撑在台面上,额头似乎已经在冒汗了。
忽然之间淡引墨被推得一个转身,他迅速转身,可是易倾瞳已经一掌直冲他的胸膛。我脑中霎时似警铃大作,无法多加考虑,一个鱼跃撑手翻上擂台冲上前去。
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我可以感觉到逼人的掌风直向我袭来,本能惊恐地闭上眼。一阵疾风后,他的手掌迟迟没有落到我身上。慢慢睁开眼,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庞,他看着我,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诧异,不能相信的,似乎还有一样东西,叫惊喜。
就这么直愣愣地,他终于嘴唇微启,带着一种不可致信的口吻。而我在听到他近乎是喃喃的话后,已经无法言语。因为他说:“烟晓”。他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叫我的名字。这一声,把我的回忆铺天盖地地带了回来。和我斗嘴的他,冷起脸来的他,总是一句话就噎得我说不出话来的他,站在梧桐林里一身光芒地向我微笑的他……无数的片断在我的脑中翻涌,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视网膜。
注定悲伤,注定错过,为什么却再次无望地相遇。
[笑傲江湖:第六章 密林深情]
耳边风声叫嚣,树木飞一般地往后退去,山地上突起的石头扎得我的脚生疼,我近乎疯掉一样的往树林深处跑。我跑下擂台的时候,听见他俩同时叫着我的名字:烟晓。不想听,不想看,我只想逃离他的身边。以为自己够坚强,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挣扎全部分崩离析,伪装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跑出山庄大门,往树林跑去。密密层层的枝丫晃得我睁不开眼,尖锐枯瘦的树枝划在手上拉出一条条刺痛的刮痕,顾不了地上滑腻的青苔,潮湿的泥土,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