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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值得让我义无反顾。只要能看见他的笑颜……
默默点头,他的脸上泛起笑意,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笑容那么忧伤。他揽我入怀,像是倾尽一世柔情。
“凤主……”一旁是菲蝶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忽然觉得我们似乎太过旁若无人了。离开易倾瞳的胸膛,转头看见菲蝶有些尴尬的脸,而瞿尚的脸已然变成绯红,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向易倾瞳吐了吐舌头,他会意地笑。
菲蝶于是说:“凤主,少主,那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出谷去。”
“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我迷茫。
“这个自然不必担心,”菲蝶脸上泛起微微笑意,“请跟我来。”
狐疑地跟着菲蝶走,终于来到一处爬满藤蔓的崖壁旁,那一处的石壁上,茂密葱茏的藤蔓已看不出是从地面上长上去还是从上头垂下来,却是密密层层地覆盖了了一大片山石。
我看着蔓生的藤蔓,心想难不成要让我们爬上去,我还没攀过岩呢,现在还没有保险措施,万一摔下来岂不是一点妄想都没有了。
而菲蝶却是走过去,顺着岩壁摸索,忽然停住了,然后只见她半个人陷入蓊郁的枝叶之中,转过头来微笑说:“就是这里了。”
[凤舞九天:第九章 重返山庄(一)]
原来,这丛繁茂蓬茸的藤蔓后面,居然是一个山洞,不大,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但是却冗长幽深。菲蝶生了个火把,走在最前面,而微弱的火光还是不足以照亮我脚下的地面。岩壁上阴冷潮湿,似乎还是湿湿滑滑的青苔,整个山洞里散发着腥霉的味道。
易倾瞳在我前面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温暖包容,让我很是安心。
菲蝶说这条密道是几百年前曾不甚跌入山谷中的人所开凿,我不知道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来完成这么一项开山劈石的工程。不像我们开隧道还能爆破,用机械钻头,而他们铁定是纯手工开凿,没方向,似乎也没尽头,这需要多么非凡的信念和毅力。
不知道蜿蜿蜒蜒地走了多久,我的眼睛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暗了,易倾瞳忽然停了下来,而我正小心翼翼看着脚下以防滑到,冷不防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怎么了?”鼻子小小的痛,皱眉忍住问。
易倾瞳侧过身来,我这才看到前面的菲蝶也已经停了下来,火光映照到的是一堵墙,意味着前方已没有路了。而我知道,菲蝶绝对不会带我们来没有把握的地方。只见她拿着火把在墙体上移动,似在寻找什么。我看到火光照到了一个明显突起的石块,果然,菲蝶已经握住了石块,一转,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前方的石壁忽然震动着往上拉起了。这就是出口的石门?
声音湮灭了,石门也不再上升,菲蝶带头走了出去,易倾瞳拉着我也跨出去。出了洞口,我才发现原来石门的外面还有一个山洞,只不过是更大更宽敞,洞里有不少溶岩的石柱,好似喀斯特地貌似的溶洞。怪不得当石门升起的时候,并没有意料中的阳光万丈刺人眼的情景。
这个山洞里明显要亮堂的多,而且可以看到山洞外面的那一片绿叶掩映下的明晃晃的光晕。向着洞口走去,等出去的那一瞬间,尽管有心理准备,可是依然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在这条幽黑的隧道里走了这么久,忽然有些无法适应了。
外头是一片树林,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大路。然而我发现路上居然有大批的卫队在等候,而那最前面骑在马上的,分明是易重川!
只听一个士兵的叫喊声响起:“将军,来了来了!”
全部人员齐刷刷向我们看来。只见易重川呼啦一下跃下马背,直向我们奔来,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激动,那种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欢欣。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不像母爱时时流露,但在危急关卡,它的浓烈与炙热丝毫都不会逊色。眼前蓦的闪过爸妈的脸,失落涌动……
易重川已经奔过来了,一声“倾瞳”,倾泄出那份皇皇的悲喜交集。易倾瞳也跨步上去,叫他“爹”,他的嗓音浓重如同云雾翻滚。
原来,两个男人之间的拥抱也可以那么让人赏心悦目。我看到好些侍卫都红了眼眶,也包括我。
两人终于放开,易重川已是热泪盈眶。可是忽然间,一个清柔却急躁的女声响起,她说:“易大哥!”
我看到转过身的易重川后面,跑上来的那个身影,纤细柔美得仿佛风一吹,就会被风给带走,她脸上的神情惶恐焦急,一下子就扑进易倾瞳的怀里,声音颤抖不住地哭道:“易大哥,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幅画面直刺得我的眼睛生生的疼。可是,易倾瞳却是扳开了她的手臂,转身就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脸上的冰冷绝然,看向我,忽又满目温情。而那边,那张秀美的脸庞,已是宛若灰烬的苍白。
易倾瞳揽住我的肩,浅笑盈盈地说:“来。”然后带着我向易重川走去,而我看到她的目光,那么的凄迷负伤,我几乎有些微微动摇,她也只是个爱错了人的女人。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的胸口却猛然的一阵疼,像是被针扎那般尖锐,我微微趄趔,易倾瞳似觉察到,问我怎么了,我赶紧摇头说没事。偏头,却看到她默默低头的样子。
回去的宽敞马车里,易重川面向车门坐,我和易倾瞳坐在一边,而我们对面,是菲蝶,还有……琦凌。她低着头,眼角却泪光闪闪。
我心底莫名地升腾起一种罪恶感,尽管我大可以不必背负第三者的骂名,可是,若是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比起给了她希望却又狠狠把它打碎,要仁慈得多吧。
若不是易重川问着事情的始末缘由,和我们这些天来的境况,我不知道这一路该如何度过。
车终于停了。下车,我抬头望见那金光闪烁的匾额,心里涌起无法言喻的沧桑。
进入府里,首先看到的,是正在大堂里焦急等候的夫人。夫人已然是泪流满面,她抱了易倾瞳许久之后,看向我,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无法言喻的惊讶,然后一下子紧紧搂住了我,她嗓音颤抖地叫我的名字“烟晓”,而我的眼泪也如洪流般泛滥。
夫人伸手捧住我的脸,我看见她眼里不断地落下来的泪水,和颤动的嘴角边扬起的微笑,她脸上的爱怜像是温暖的锦絮,说着:“瘦了,瘦了,孩子你吃了多少苦……”
忽然响起两个清亮亮的声音:“烟姐姐!”
转头,正是迎湘和玉湘,她们奔进来,两张小脸上已是流如泉涌,齐齐扑上来,差点把我撞翻,立马哭得一塌糊涂。
“烟姐姐,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迎湘红红的小兔子眼看我。
“我们天天都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盼着姐姐你快点回来。”玉湘胡乱地抹着横流的眼泪。
“两个傻丫头,我不是回来了么?别哭啊!”摸着她们的脸,而我自己的眼泪却又掉下来。
有时候,意外和惊喜,她真的就像葡萄那般,一来就是满满的一串。
这边两个小丫头还在哭哭啼啼地抱着我,而那边却忽然惊起一个让我怎么也意料不到的声音,突然的让我一下子有些懵头懵脑。仓皇转身,看到的是一袭白衣的挺拔身影,那张有着漆黑瞳仁的俊美脸庞上,此刻已经是无以形容的惊喜交集,他大声叫出来的,是我的名字--“烟晓!”
[凤舞九天:第十章 重返山庄(二)]
一时间,我有些微微发怔。直到他奔到我面前,本来就俊美的脸庞因为莫大的惊喜而变得格外生动,他双手抱住我的肩,我看到他明亮的眼里有亮晶晶的珠玉在流转,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欢喜,一种无法言喻的激荡。他兴奋异常地说:“烟晓烟晓,是我呀,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好多的伤口,是因为他而结痂愈合,在我最绝望失落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他,我怎么会不记得!
“淡引墨!”我惊呼起来。
然后我看见他脸上的笑犹如一瞬间绽放的花朵,那么的华美和绚烂,而眼里涌动的,分明,是泪光。他忽然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我,我听见他颤抖的嗓音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霎那间不知所措,这份意外来得那么突然,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以前,只要我一走丢,淡引墨总是会急得如同火烧了眉毛,整张脸像是关公,虽然表面上总是鸡婆数落着我,但是我真的一发火,他就立马乖乖噤声,我反而变成了老大。这一点,和我哥真得很像。而这一次,我走丢了这么久,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来到这里,我丢掉了我所有的亲人,但是因为有了易倾瞳,还有淡引墨,我真的很幸运。
轻轻推开他,我抬头看,他的眼泪已经簌簌地从脸颊上滚下来。猛然间,心里像是隐隐地被揪住了。真的是不习惯看他哭,他总是那么逍遥洒脱,笑看尘寰,不管怎样,都是一幅不羁的表情,而现在看到他哭,该叫我如何是好。
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我提高嗓门叫:“淡引墨!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搞得像个女人一样!”
果然,他刚刚还颤颤巍巍,显得有些矫情的笑容立马唰的僵住了,赶紧抹抹脸,然后就像以前那样,给我的头来了个暴栗,横眉竖眼咋呼道:“真是好人没好报!亏我这么担心你!你呢,失踪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急死了我你就高兴了!”
摸着被敲疼的头,可是心里却很舒坦,因为,这才是我认识的淡引墨,跟我大呼小叫,和我抬杠,他多愁善感起来,还真有点受不了。
“你笑什么?”他睁大眼睛,表情诧异。
“没什么啊。”我嘻嘻扯起一个笑,“还好,你还是我认识得淡引墨。”
忽然间想起,我们似乎旁若无人太久了,心虚地转过身来,看向身后被我晾在一旁的易倾瞳,可是他的脸上却似乎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速速回到他身边,不敢看他的脸,揪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探询到:“倾瞳,我……”
可是,他却伸手,轻轻把我的手握在了掌心。我惊讶地抬头,看见他明亮的眼里满满的温柔,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的笑,仿佛拂面而来阵阵温暖的风,总是让我如此的安心。
忽然间,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将军!”
有点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境,我从与易倾瞳浓情蜜意的对视中拉回神来,看到大堂上忽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从外头进来站在门口的易重川,而另一个,是由内堂走出的,他居然是--淡引墨的师父!
而刚刚的那一声正是淡引墨师父所发出。而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与欣喜,快步上前,一下子就跪倒在易重川的面前,叫道:“崇申叩见将军!”然后重重磕下头去。
易重川显得惊讶异常,赶紧把他扶起来,连连说:“崇弟,快起来,切莫如此大礼!”
怎么?原来他们认识?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淡引墨说起过?原来师父叫崇申,以前倒是没问过淡引墨。转头望望淡引墨,似乎他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
易重川又惊又喜地笑道:“今天可真是个大好日子,不仅找到了倾瞳,没想到还见到了崇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崇申仍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说:“今天刚到,正好将军你不在。”
“好,今晚上我们要好好促膝长谈一番了。”易重川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