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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切菜的刀顺势砍在手腕上,凌宇却连眉都没皱一下,真是的,你要吸我血我还会拒绝不成,偏要拐弯抹角,还让千寻来说。
凌宇不知的是,酒楼上两人早已没了人影。
幽静的山林,突然划过破空声,千影绝手执长剑,目中漆黑似深渊,下到地上,空荡荡的林中半个人影都没有,一掌拍在树上,“该死,又不见了。”
随后而来的千寻停在他身后,“你这几天都是在跟踪他们?”
“凌宇未死,仙界那老头子岂会善罢甘休?”少君殿下挑起眸子,“‘十二杀神’被我杀了个干净,接下来自然是‘三大阎罗’出场。”
“好歹是身怀六甲之人,多少还是注意点。”关于此事,千寻实在是和凌宇一样无可奈何,每天不知唠叨多少遍,这人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怀孕的自觉。
“我自己知道。”右手习惯性抚上腹部,轻微的钝痛不住提醒他里面有团活生生的血肉,这是他和凌宇的孩子,是他心甘情愿孕育,不带丝毫埋怨。
“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你怎么会当真喜欢他。”
凌宇还好,可是重羽轩,那样的男人,无心无情,阴戾冷漠,后宫还佳丽无数,更严重的是,他和重霄纠缠不清长达几万年之久。
重霄表面上是下邪魔将之首,暗里众人都把他当明王妃看待。今后回了魔域,这些帐怎么算?影绝继承圣王之位后,以圣王之尊,怎可雌伏于明王之下?
风呜咽着悲鸣,千影绝并不回答,黑袍猎猎作响,脸上一贯的凌厉之色渐渐退去,飞舞的发遮了面容,状若无意地理理衣衫,“如果我能想通,早就杀了这个孩子了。”
惊讶地张大嘴,“你什么意思?”
“哥,我怎么可以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怎么可以?”苦笑着别开头,眸子浩淼如烟波,“我也想不明白……”为何竟会心甘情愿,明明还有千穹崖的前车之鉴,明明自己对男男之事恨之入骨,明明重羽轩冷心冷面,还与重霄……
重霄……
“如果凌宇敢像君澈一样……”眸中轻笑,嘴角上挑,“我一定要他死在我面前。”我不是千穹崖,我和他不一样,他那个痴人,等到死也没等来那人,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颤抖的睫毛凝上山林的薄霜,美丽得惊心动魄,这样的表情从不曾在千影绝脸上出现,不是完全的脆弱,只是某种悲哀,仿佛无法解脱般,缭绕在那双黑沉沉的瞳孔里。
手指着迷地靠近微带水气的眸子,像是想起什么,千寻猛然收回动作,袖中手紧捏成拳。
千影绝闭上眼,“哥,星辰之间究竟有多远呢?”远到生死相离,还是相遇不相见?
千寻怔了怔,习惯性抬头,却没有纵横交错的星线,有的只是朦胧的日光,清淡,迷离……
“有多遥远……便有多遥远……见于世间众生。”
“是吗?”张开眼,目光悠远深邃,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蔓延开来,缤纷如落花。千影绝将发撩到身后,露出斜飞的眉,这样遥远的距离,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遇见,那么遇见之后呢?
将彼此,燃烧殆尽?
“岂有此理,竟敢跟我玩调虎离山。”
千影绝瞬间没了人影,千寻望过去,只见熊熊火焰冲天而起,那个方向,正是之前离开的地方。
……
仙人原本平和厌战,但自从君澈堕魔后,君上性子越发阴狠,连带着整个仙界也跟着戾气冲天,‘杀魂’组织便是在这种环境下创建起来的。
‘杀魂’中的‘十二杀神’已可算是所向披靡,鲜逢敌手,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大阎罗’和只存在传说中的‘一字绝杀’,见到他们的人,大概都已经死了。
“呵呵,别再强撑了。” 长发束做马尾,额上绑着蓝巾,正是位居三大阎罗之首的范越,不同于‘十二杀神’冷面无情,这个人笑容和煦,甚至露出口洁白的牙齿,“明王陛下在下邪威风八面,群魔俯首,不过落到我们手里,”缓缓拔出长剑,目光森严,“可是求生无门。”
范越,范罗,范典,即便千影绝在当下遇到,也要掂量掂量才敢一战,被这三尊杀神堵住,魔力低微的凌宇确实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但是,明王陛下,从来都是高傲的,哪怕被踩在脚底,眼神也锐利如刀。
小屋里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火光映在凌宇苍白的脸上,显现出决绝的狠。
将马尾甩到背后,范越笑得猖狂:“真是固执,我得提醒陛下,这可是无名业火,专烧你们这种妖魔鬼怪,陛下若是求求我,兴许能给你个痛快。”
‘无名业火’,净化所有黑暗。
凌宇咬紧牙关,恍惚间身体仿佛冒出了阵阵轻烟,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一般,眉心泣血红痕剧烈跳动,颤抖着摸上腰间玉佩,玉心的血丝蔓延开来,渲染出刺目的红。闭上眼,深深吸气,身周白雾缭绕,雾中之人影影绰绰。
干涩的唇微翕:“他说,我的血液是高贵的。
他说,我原是属于天上的。
他说,惶惶天威,君临四野。
这是祖先赐予的荣耀……”
用魔力驱使驱使仙界“煌野诀”,范越斜勾起嘴角,当真不怕爆体而亡吗?
可下一刻,他已经彻底笑不出来。
灰色的气流忽然奔袭而来,青色的面容发出冷冽的光。
对方一步一步靠近,沉闷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如同根巨鞭狠狠抽在身上。
三人目中第一次划过惊恐之色,从来都是‘三大阎罗’杀人于无形,何时轮到自己任人宰割?
不过片刻,空气叫嚣着沸腾,如同岩浆一般翻涌不息。
“你们,通通去死。”
“啊……”伴着凄厉的哀嚎,范越最后的念头却是,灰色,为什么世间会存在灰色的能量?
泛红的眼,邪恶得美丽而嚣张,眼睛的主人将手撑上额头,似乎仍没从刚才的战斗中恢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控制我?”
“陛下!”
凌宇缓缓回头,闯进来的少年满脸忧色,眉尾两只黑蝶,仿佛不经意间就要飞起来一般……重霄……
如此夺目的红,世间所以颜色都在那点朱砂下失了光芒,重霄着迷地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主子,颤巍巍地单膝跪拜,阴影下的面容复杂而深情,“重霄……参见陛下。”
蓦然发出濒临死亡的惨叫,重霄的脸陡然狰狞得仿若暗夜的恶魔。身体不能抑制地颤抖,那只手,主人的手毫不迟疑地插在自己胸膛之上,鲜艳的血一点一滴落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生命都带走。
望向面无表情的明王,不能置信般,“为什么,陛下,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凌宇漫不经心地将手抽出,眼底血色越来越浓,凤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忽明忽暗的光芒。
下意识在唇边舔了舔,“我该赐予你永恒的死亡,还是永恒的折磨?”
什么?陛下,什么意思?
惊讶?怀疑?愤怒?怨恨?
不,这些都不足以表达他心里的震惊,有只巨手狠狠攫住他的心脏,残忍地剥夺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以前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曾惩治于我,我不能明白,陛下,你真的是陛下吗?”
“我从没说过我是明王。” 对方眉尾的蝴蝶像是凋残的花朵,微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一般。凌宇勾出阴森的笑容,掐住他脸,俯身一字一句,“是你要像个卑微的仆人般匍匐在我脚下,我似乎并未要求你什么。”
“真是精彩,明王惩治属下,原来如此不留情面。”
一片狼藉的灶房,温度陡然降了几分,进来之人黑衣飞舞,嘴角似笑非笑,空气凝滞在脸上,神情却极为懒散,“霄大人,好久不见。”
夺!(上)
千影绝!
重霄摇摇头,怀疑是剧痛引起了自己的错觉,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少君殿下眯起眼,黑眸冷光熠熠,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陛下似乎舍不得杀掉最宠爱的魔将,既然如此,就由在下代劳了。”
“阿夜……”凌宇冲过去将千影绝制住,见他变了脸色,小心翼翼道,“暂且留他一命。”
“为何?”千影绝问的漫不经心,手指力度却没丝毫消减的迹象,轻飘飘将对方推开,脚尖在地上纵横交错的鲜血上触了触,心里冷笑,连‘三大阎罗’都能瞬间搞定,自己急着回来算什么?
知那人必是误会了自己,凌宇在眉心捏了捏,神情迷茫,“关于这个,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我功力确实没有恢复,不信你来试试。”
“我管你功力恢复没有。”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少君殿下抱起双臂,黑衣无风自动,“凌宇,我再说最后一次,杀了他!”
重霄自千影绝进来便一直垂着头,听到这话,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他将手狠狠按上胸膛,用力挤压,任凭淋漓的血泼洒一地,“千树,你是千树。”
“你觉得呢?”鬼魅般欺近,掐住重霄脖颈逼他仰起头来,就是这张脸,白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魅人的荧光,像是初生的婴儿,不染半点尘埃。
“怎么不带面具了,”千影绝邪笑着摸上他面颊,划过之处留下淌着鲜血的伤,“若是没有面具,宫主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少年,如何威慑下属?”
“我……”重霄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仍是没有出口,他觉得自己心里有无数的线不断缠绕交叠,有无数个声音叫嚣着狂吼,最后嗡的一声,断了,也散了。
“怎么不说话?”掐在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曾让千影绝深深憎恨的脸因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而惨白一片,眉尾的蝴蝶像是凋残的花朵,微风一吹,就会随风消逝。
你以为有了这种表情,我就会放过你,真是可笑!
当你毫不留情地撕裂花千树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当你用你丑陋的欲望亵渎他可悲的坚持和期待,当你将他打入暗黑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漆黑的眸子染上浓重的墨,千影绝邪勾起嘴角,“重霄,以前的你凶残霸道,现在装什么可怜?”
“我是在想……”重霄咳了两声,对方的手死死勒住他脖子,让他连说话都困难,狭长的眸转向一旁的明王,“陛下,你当真喜欢他?”
凌宇和千影绝同时一怔,没想到重霄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和他的事……”
“我喜欢他……”凌宇红了脸,声音却并未因羞赧而变轻,“很早就喜欢了,今后也会一直喜欢下去。”
“当时我给千树胸口刺了红莲,那印记深刻于灵魂之上,”不顾对方凛冽的杀机,重霄抓住千影绝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死灰般的脸重新变来红润,“即使你恢复了上邪少君的身份,这里,”
猛地抚上他胸,浸泡过鲜血的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那莲布满你胸膛,以胸口为蕊,渲染出邪恶暴虐的猩红……”却又脆弱得经不起轻微的触碰,你永远无法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美丽……
脖颈上的力度岩浆般烫人,重霄闭上眼,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怎么可能饶我性命。
“放开!”千影绝侧头,凝目,眸中无半分温度,“凌宇,放开!”
凌宇咬咬唇,目光执拗,死死拉住千影绝的手,“他故意激怒你,你看不出来?”
“我本来就要杀他。”
“阿夜,你想怎么对他都可以,但别杀。”
千影绝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