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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点点头说:“只要将人弄到了手,再找出个替罪羊来,还了你姐姐清白,他们便成了沈家的恩人,岳父就算再不情愿,只怕身上也会被打上淑妃一派的标记。”
“谁想到我二姐姐会没事?”蕙如笑了笑说,“他们若想得手,必须是要让此事毫无转圜余地才成。二姐姐安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安然,任他们再怎么一计套着一计,终究还是会落空。”
“安平侯世子娶的是东昌郡王的女儿,东昌郡王妃又是淑妃的表姐……”李晟拿着手指轻敲着桌面,“你所说的,的确是现下最有可能的解释。”
“只希望五姐姐经此一事,人能清醒些,别再那么糊里糊涂的。”蕙如叹了一口气,“虽然皇后娘娘处置了锦昭仪,但我总觉得姜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若他们真的铁了心要为难沈家,只怕我这位五姐姐的亲事很难谈成了。”
京中勋贵的圈子就这么大,只要有一点风声便会传起来。就算菀如的事没有实证,但很多时候,流言是根本不会管实证的。大家面上不说,私底下还是会存了疑念。好人家最看重的不是媳妇的容貌和才学,而是品性。若有了这方面的置疑,谁还敢要菀如当媳妇?
“你也无需这么烦恼。皇后与淑妃一向不和,如今锦昭仪落了口舌把柄,皇后必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宫里怕是要闹腾一阵,他们不一定有那个机会行事。倒不如催着岳父将你五姐姐的亲事快些定下来,也免得夜长梦多。”
“对了,记得上回给你看的那只白灵犀角吗?一会你开库房将它取了来给我。”李晟说的那只白犀角,正是那日在荣王府,逼着蕙如让他入股锦绣坊时给她看的那只。
“你要它做什么?”那只犀角粗长透润,是极稀罕的宝贝,价值连城,当初李晟要送给她,她死活都不肯要。如今李晟却突然提起来,一副要将它送人的模样,蕙如不觉有几分好奇。
“犀角凉血解毒,小孙说他还没见过白犀角,便想借去看看。”李晟笑起来,“说是借,以这小子的性子,就算不好意思全部拿走,也定是要偷偷截了一断藏起来自己用的。”
听李晟的意思,与这位小孙太医倒很熟悉。
“若不是有他爷爷,他也进不了太医院。不过因为只喜欢摆弄毒物,所以谁也不敢请他诊病,很清闲。”李晟向她解释了解释。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让李晟好起来,别说一只白犀角,便是让她拿十只出来送人,蕙如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反正这白犀角是李晟的,又不是她得来的。
不心疼。
那位小孙太医自此每隔一日上门来为李晟行一回针,过了不上半个月,李晟体内的余毒果真被清了个干净。皇帝心中高兴,下旨将小孙太医的品级从六品提到了五品。
另一桩封赏,却是给沈浩然的。在礼部侍郎的位子上一待十年的沈大老爷,如今终于又官升一级,晋升礼部左侍郎,从正三品升到了从二品,只比现任户部左侍郎的李微然差了一级。
蕙如进宫后的第五天,原本很是得宠的锦昭仪被贬成了昭容,从原先的锦华殿被赶去了冷清的奉晶殿。
虽然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说锦昭仪被贬是因为言语不恭,出言顶撞皇后皇帝,但蕙如明白,这是皇后给她的交待。皇后想来是借了这事,说动了皇上,顺手剪掉了淑妃的一只爪牙。虽说对淑妃不一定有多大的打击,但皇后显然是十分乐见其成并推波助澜了一把的。
关于杜家煤山的事,李晟应当已经与皇帝通过了消息。虽然李晟回来没说什么,但看他脸上一派轻松,便知这事还在控制之中。
李晟身体养好之时,在燕然居摆了桌酒,请了私底下的好友来聚。
除了在荣王府见过的那位陆将军,其他的全是生面孔。
蕙如只是出来见了一见,很快便退到堂后。男人们有多少重要的事,女人并不能插手。
李晟很忙,蕙如这时才知道,以前见到的那个闲雅的世子,不过只是他外露的表相。
他要应对的事很多,户部在彻查钱粮账簿,杜家的消息还在打探整理,私采精煤矿用以冶炼兵铁的事也在私下里探查……不管哪一桩,蕙如都没法子帮上忙。
燕然居有范妈妈和紫微在看管,她手上的事并不多,这些日子,除了关注李晟的身体状况,她便是关心菀如的婚事。
不出所料,京中果然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传言流传开,这让五小姐的亲事变得遥遥无期起来。
大夫人相中了几家,但都无功而返。
虽然沈家出了皇子妃还有世子妃,但不管她去哪家探听消息,哪怕对方不过是个庶子,那家的太太夫人都会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来。
“你们家那位五小姐,听说为人很是泼辣。”
不然就是:“听说那位五小姐曾将自己的丫鬟送给姐夫当妾。”
再不然又是:“五小姐不是与贵府上三小姐还有那位世子妃总是争吵吗?听说姐妹关系并不和睦。”
连碰了几次钉子,大夫人也怒了。
“你瞧你做的那些事情!”大夫人当着大老爷的面数落起菀如,“如今外头人人都知道你当日将碧珠送给你二姐夫的事,以前又总是挤兑你的姐妹,为了些许小事就要争吵。连累咱们沈家的名声都要受损。”
菀如又羞又恼又难过,只垂着头流着泪并不敢说话。
“母亲,这又关妹妹什么事,不过是外头人传着胡言罢了。”芳如对大夫人使了个眼色。心中不快的萧氏这才发觉沈大老爷沉着脸,看着她的目光中已有不满。
当日碧珠的事,若不是茵如刻意放出风声,旁人家的女眷又怎么会得了消息?
至于姐妹不睦的事,也有不少是萧氏在外做客时,对着闺中交好的姐妹们发牢骚时传出去的。若真论起来,现在的传言里也有五六分她们母女的功劳。
现在全推到菀如的头上,大夫人也有点心虚。
“家里的女儿都嫁得好,剩一个菀如也不好让她嫁得太差,以免人家以为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女。只是这京中合适的人家并不多,老爷能看中的更少。如今都或推或拒,着实让人头疼。”大夫人让女儿们出了门,这才跟大老爷商量,“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让菀如嫁在京中,若是外头有合适的,让她嫁到京城外面也离开这些是非,不是更好?”
大老爷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菀如的性子,在京里好歹还有咱们看顾着,若远嫁到了外头,万一哪里做得不妥当,便是想找娘家人帮衬也是鞭长莫及的。”
大夫人灵机一动:“若咱们将她嫁到自己家里呢?上回子我曾听老夫人提起过,咱们晋阳老家二房的姑奶奶嫁去了当地有名的富户莫家,莫家似乎有个孩子相当不错……”
☆、要娶难娶陆将军
沈大老爷去与母亲商议;如今菀如被人推在风口浪尖上;想在京中找门趁心的婚事并不容易;若能嫁去晋阳本家;婆婆是姑母,沈家在晋阳又有脸面势力;菀如必不能吃了亏去。
照老夫人的意思,原是相中了莫黎给蕙如留着的;没想到蕙丫头被指去了宣王府,这孩子倒要成了菀如的。
菀如争强好胜,又被大夫人养成这样的性子;嫁到别家去还真是无法让人安心。
老夫人权衡再三,也实在找不到比莫家更合适的来。于是点了头;当下便写了信,让人带去给晋阳沈家二房的二老夫人,请她帮忙去探听一下莫家的意思。
陆琅正逢着轮休,有五天的假,从军营出来,一时不太想回家,于是骑着马晃晃悠悠便来了宣王府。
李晟那时候正跟着小孙太医在燕然居的院子里学五禽戏,据说是对久病虚弱的身体极有助益的。
打了两回,额上已微微见了汗,小孙太医才开口让他歇一会,李晟便听见门外头的青玄来报说,陆琅将军到了。
小孙太医自打得了那根白犀角,爱如性命一般,对李晟的态度更加殷勤周到。见他有客来,便也不留,窜到李晟的书房里摸了一本他觊觎已久的滇南本草医书,揣在怀里就溜走了。
李晟也不管他,拿了汗巾擦了擦脸便去前头见陆琅。
陆琅一身戎装,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纪轻轻,眉间已生出竖纹,让他的眉目更显冷峻,显得难以令人亲近。
“怎么这会子想到来看我?”李晟将手里擦汗的手巾随手扔给身后的青玄,吩咐他上两杯茶来,然后走到陆琅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怀风可是有心事?”
陆琅捏了捏眉心,摇头说:“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一时不想回家,到你这儿蹭几口茶喝罢了。”
自从陆夫人从西北回来,陆琅的眉头就没哪天舒展开来过。
文秋曲意的奉迎并未得到她预想的效果,陆夫人嫌弃她的出身,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不过她生的阡陌倒是让陆夫人当了宝贝一般,直接抢到自己房里养了起来,平日也极少让文秋见到。
为了这,文秋没少在陆琅跟前哭。
其实她早就应该有准备,现在陆琅没有娶妻,祖母将孙儿养在身边不让她这个妾室自己养是理所应当,等将来陆琅娶了妻子,若妻子不愿意让她养,她的儿子也不能让她自己养着。
就是因为陆琅膝下有了庶长子,所以陆夫人相看的亲事一个也没谈成。
陆家一门忠烈,替朝廷守卫西北边陲这么多年,如今陆家嫡系子孙里只剩了陆琅这一个儿郎,陆夫人怎么能不心焦?可再急切,她也不想随随便便娶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让儿子受了委屈。
在她心里,就算是儿子尚主也是有资格的。
但若尚了主,这个庶长子要怎么办?她觉得文秋随便怎么打发都能行,但要让她舍了这小粉圆儿一般活泼可爱又爱甜甜叫人的亲孙子,那跟剜了她的心差不多。
陆琅年轻气盛,很得皇上的赏识和喜欢,想与陆家结亲的人家不少。但陆夫人三挑四捡,不是嫌弃这个便是不满那个。可是但凡她能瞧得上眼的,一听说陆琅膝下有个三岁大的长子,便都不乐意了。
好端端的姑娘,嫁过去就要当现成的娘,哪家夫人会愿意啊!
可陆夫人咬紧了牙关,再怎么着,也要儿子娶到高门大户的嫡出女儿,庶女不能进了陆家的门。
“她一门心思要我娶阁老家的女儿或是孙女,她也不想想,如今我才是几品的官?还是个武将。一旦西北边境有战事,我随时都要奉旨离京赶赴战场。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人家娇养的女儿进门就要当娘,还兴许会当寡妇……”陆琅苦笑了一声,饮了一口茶,“我一回去,她就在我耳边念叨,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了。”
“这能怪得了谁?当初泾州刺史倒是想将女儿嫁给你,你却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人家的女儿都是三个娃儿的娘了。”李晟执起茶壶,将他喝空的茶杯续满。“你母亲一心想让你娶个好的,能将那些往事忘掉好好儿地过日子,她也是为了你好。”
陆琅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我一直想让每个人都能得好,却总是弄砸。母亲也好,……,还有文秋,她们都过得不快活。让我上阵杀敌,我可以以一挡百,但女人的心思,我就总是摸不对门路。”
“谁让你要摸对每个女人的心思了?”李晟哑然失笑,“过去的事忘不掉也就忘不掉了,将今后的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