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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灵灵瞧着地面,含糊:“你问的,不是夫妻的事吗……”
这几天小丫头的怪异表现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真的知道!这下可轮到金大教主傻眼了,渐渐地,那俊脸居然红了。
他倏地起身,再不看她,抓起那信大步朝门外走:“我去退身谷,自己回园子吃饭!”
。
凭良心来说,易轻寒那小子也不算太差劲,武功不错,相貌勉强也能吸引小姑娘,但他的身份实在不合适,小丫头没事就好。
心中豁然开朗,金还来一脚踹开半掩着的石屋门:“老家伙!”
才叫出这么一声,他就愣住。
房间里竟弥漫着浓浓的药香,金越半卧在榻上,旁边女仆正端着碗黑糊糊的药汁,被金大教主这声吼给生生吓住,一动不敢动。
金越阴阴笑,吩咐女仆:“没见我这不孝的徒弟来了?先把药放着,下去吧。”
女仆依言放下药,退出门。
金还来走过去,皱眉:“怎么回事?”
金越道:“人老病多,什么大惊小怪。”
金还来端起药闻了闻:“怎的不叫他们找我?”
“老夫自己就懂医术,找你有屁用,”金越倚回枕上,淡淡道,“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这样,你以为老夫会怕死?”
金还来沉默片刻,往榻旁椅子上坐下,冷笑:“祸害遗千年,你老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死。”
金越哼了声:“都说皇帝老儿万岁,真有活到一万岁的?千手教日益壮大,你也是明白人,知道该适可而止的道理,不用老夫多说,人这辈子就像做梦,老夫风光了一回,现在走,也没什么不值的。”
金还来不语。
金越叹息:“老夫平生做事太绝太狠,对不住的人也多,但你该明白,老夫一生只为千手教,从未后悔过。”
金还来目光微黯:“师父……”
刚说出这俩字,金越就扇他一耳光,冷眼:“女人才会多愁善感。”
金还来气得噎:“你你你……”
“堂堂教主连耳光也躲不开,丢尽老夫的脸!”金越嘲讽,“不过两句话,就做出这副模样,全无防备之心,几时教主再对着别人心软,吃的怕不是耳光这么简单,千手教就要群龙无首了。”
“行行,你他妈的快去死吧!”金还来跳起来,丢给他一封信,“先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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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越瞟了一眼:“教主的信,给我做什么?”
金还来颇不自在:“你的。”
金越这才拾起信:“既是我的,怎会被人拆过?”展开看了两眼,恍然:“原来是件大喜事。”
金还来冷笑:“喜什么,你给我回了。”
“怎么回?”
“不行。”
“有何不妥,老夫倒以为是门好亲事,”金越诧异,“易家与我们千手教素有渊源,得易家相助于我们大为有利,听说易三公子一表人才,家世好,武功好,何况老夫看他这信写得不错,可见处事得当,是个心思慎密之人,丫头能嫁过去是她的福分。”
金还来几乎要破口骂:“你老糊涂了?那小子根本没安好心,这等大事,他老子娘都不知道,哪有这样草率的!”
“凡事要变通些,若无把握,他又怎敢擅自行事,或者已经写信回去了,”金越表示理解,“出门在外,家又那么远,或者怕人先下了手,也怪不得他,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丫头父母早亡,老夫既是她师父,自会为她要个说法,此事权且应着,待纳彩之后,再让那姓易的小子回去请命。”
金还来哑口无言,半晌才恨恨道:“易轻寒什么身份,就算他家里答应,背后不知还有多少眼睛盯着,那笨蛋真嫁过去,有她的好日子过?”
“未必,这信既是易轻寒亲笔所写,足见其诚意,必会护她。”
“护得了一时,难保那小子将来不姬妾成群,还顾得上她?”
“教主倒很在意。”
“你有毛病!”
金越瞧了他半日,叹气:“你要老夫回绝,总该有个理由吧,省得别人说我们拿架子。”
金还来毫不犹豫:“就说那丫头不懂事,高攀不上,还有,你家小徒弟又乖巧又孝顺,舍不得她嫁那么远,要留着替你养老送终。”
“想得这么周到,原来教主早有主意,”金越恍然,然后摇头,“这么好的亲事,不问问丫头自己的意思,岂非太不公平?”
“往常倒没见你这么公平,”金还来讽刺,“放心,她不会答应。”
金越冷笑:“她不答应,是以为有人会养她,难保将来不会后悔。”
金还来愣了愣,转身就走:“随你怎样,我不过为她好,她到时候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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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晚牡丹院的事,再加上金越生病,邱灵灵好几天都没去找易轻寒,但终于还是在进城买药的时候被请了去,初时未免心虚,后来见他谈笑自若,并没什么异样,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只是举止收敛许多,不再有拉手等行为,“易轻寒”三个字再难叫出口。
“这是我上次赔你的?”邱灵灵举着那青龙佩仔细瞧,赞叹,“那个人真厉害,做得跟你原来那块一模一样!”
公子道:“张振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玉匠,手艺自然非常人可比,你要什么东西,尽可送去叫他做。”停了停,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前日我给尊师送了封信去,你可见过?”
邱灵灵点头,把翡翠佩递还他:“是啊,你找他做什么?”
公子不动声色,接过佩:“你没看?”
“师父的信除了金还来,没人敢看的,”邱灵灵摇头,想起一事,“我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啦。”
公子目光一闪,抬眼看她:“怎么?”
因为金还来很生气,邱灵灵脸红了,含糊:“没什么啊,金还来不让我下山……再说师父病了,我要照顾他。”
公子看了她半晌,微笑:“如此,就不耽误你了,我叫他们送你。”转身吩咐刘白:“将前日的千年茯苓取出来,派两个人给金老教主送去,聊表心意。”
刘白答应着走了。
千年茯苓可遇不可求,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对师父大有益处,邱灵灵不好拒绝,高兴:“谢谢你啦,你真好。”
公子含笑摇头:“只愿它有用,你师父能早日康复。”又指着那只漂亮的白毛鹦鹉:“你若不怕它被人炸来吃,也可以带回去。”
邱灵灵笑:“不啦,我有空再来看它。”
。
南楼书房,晶帘如水,窗外暑气暗浮,绿荫影动。公子坐在案前,右手执扇,左手正在翻阅帐目,旁边放着封已拆开的信。
刘白忍住笑:“果真不出公子所料,如今怎么办?”
公子头也不抬:“还能怎么办,你可是想笑话我?”
刘白忙垂首:“属下不敢。”
“堂堂易家三公子求亲不成,传出去就贻人笑柄了,”公子将帐单一推,也忍不住笑,“千手教与易家素有渊源,却交情不深,能得易家相助对他们有益无害,金越那老头平生行事狠绝,为了千手教,岂会舍不得一个徒弟,何况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
刘白道:“如此,金还来是有心拦阻了,或许他也对灵灵姑娘……”
公子道:“他若愿意,不必等到现在。”
“那他为何拦阻?”
公子收了折扇,半晌才轻笑一声:“或者他师兄妹情深,担心小丫头在我们易家受欺负。”
刘白想了想,点头:“倒也合情合理。”又望望窗外,擦汗:“这南边热起来活像个蒸笼,再过些时候就该用冰了。”
公子不语,眉头却缓缓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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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事件后,金园里师兄妹二人无端疏远很多,见面也颇尴尬,于是金大教主突然变得勤奋而孝顺,每日不是去退身谷,就是处理事情到很晚,甚至连吃饭也顾不上。
不过今日他回来得很早,邱灵灵虽不至于扑过去拥抱,却很高兴地拉起了他的手。
金还来飞快挣开:“千年茯苓哪来的?”
邱灵灵垂首:“那个啊……”
“易轻寒?”
默认。
无事献殷勤,不见你姓易的跟老家伙关系那么好,臭小子还不死心,看来该找个机会警告一下,金还来哼了声,暗自盘算。
邱灵灵拉他,轻声:“你放心,我今后会少去找他的。”
回过神,金还来咳嗽一声:“那小子不像好东西,你留意就行,跟我说什么。”
邱灵灵眨眨眼,笑,抱住他:“你是我丈夫啊。”
和往常一样温暖的拥抱,如今感觉却完全不同,带了太多的诱惑,金还来倏地将她推开:“再说一遍,本教主不是你丈夫!”
“我嫁给你好不好?”
“胡闹!”
邱灵灵垂下眼帘,喃喃道:“你不想娶我吗?”
金还来不答,也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邱灵灵急了:“喂,你要去哪里!”
眨眼,那只大蝙蝠已消失。
邱灵灵呆呆地站在台阶上,愣了好半日,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追出去。
妙语问奸商
眼前娇媚的容貌和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就是曾经的一个,金还来是不会费神去想的,他今晚似乎没什么兴致,斜倚床头,衣襟半敞,有些心神不宁。
从没想过要得到,因为不想再失去,但如今偏偏有一次得到的机会摆在面前,极尽诱惑,让面对它的人纠结痛苦,小丫头就像一片清水,照出他的影子,让他自惭形秽,几乎要亲口揭穿自己的自私,不想放手,却又不敢留,害怕只是喜欢她的陪伴。
酥手渐渐往下,湿软的舌在胸前□的肌肤上舔过,体内火苗倏地窜起。
恰到好处的娇呼声中,他微微抽了口气,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同时抬手就要熄灭灯。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床上二人皆愣,好事无端被扰,金还来正要发怒,然而待他转脸看清来人,立时魂飞天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灵灵!”
小脸泛白,她咬着唇,直直瞪着他。
俊脸涨得通红,金还来万万想不到她竟会找到这儿来,一时羞愧难当,仿佛偷腥的丈夫被妻子拿了现行,手忙脚乱,胡乱整理衣裳。
女人见状,也已猜到十之八九,自觉地缩到角落不敢作声。
找了很久才找到房间,再看看床上半裸的女人,大大的眼睛迅速红了,邱灵灵上前踢他,带着哭腔:“你真的在这儿!”
小丫头有什么资格管我,既然都决定了,还怕什么?金还来挨了几脚,总算醒悟过来,一把掀开她,大怒:“我是男人,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不也是从这种地方出去的,轮得到你来管我?”指着门:“滚回去!”
邱灵灵被骂得怔住。
眼见大滴大滴的泪珠涌出眼框,簌簌直掉,那声“滚”给硬生生吞了回去,金还来默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床上女人愕然望着二人。
“你个混蛋!”骂完这句,邱灵灵哭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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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间,金还来竟有追出去的冲动,往前迈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了,心里隐隐作痛,除了在意,我还是有一点喜欢的?
那不重要。
他沉默片刻,转身坐回床上:“发什么呆,还不上来伺候,扫兴!”
事情没有预料中那么大,女人媚笑着再次缠上来。
欲望很快再次被撩起,面前美人玉体横陈,樱唇微张,略带娇喘,俏脸也泛起红晕,红红白白如同新鲜的蜜桃,似在邀请他去品尝。
抛开顾虑,金还来俯身下去,然而就在此时,那美丽的容颜却渐渐模糊,眼前恍惚浮现出另一张脸,那双眼睛……
犹如一盆冷水浇来,转瞬间他竟兴致全无。
发现异常,女人顿时愣住。
金还来也全身僵硬,半是尴尬,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