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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儿?”简阿贵一抬眼睛问道。
夏氏微微一笑,缩了缩脖子:“不是啥大事。就是吧……良全在你酒坊里干了十来天,这工钱,你是不是该给他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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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女人打架
这话一出口,别说简阿贵了,就连林初荷都惊得吐了吐舌头。
简良全在简家酒坊那些天,正经事一件没做,光顾着躲懒,调戏未来的堂弟妹,还差点毁了一桩五十两银子的生意。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夏氏和简阿福想必很清楚,那么,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伸出手腆着脸管简阿贵要“工钱”?
林初荷朝堂屋的方向望了一眼,拽着简吉祥,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两步,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简阿贵眼睛瞪得好似牛铃,委实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张口结舌道:“大嫂,你说啥,你还让我给工钱?”
“那咋了?”夏氏一拧脖子,不以为然道,“良全在你这儿上工,可是大家都瞧见了的,哪怕只干了一天,该发的工钱,那也得发。我听说你这儿给酒坊师傅开的工钱可高了,一个月就是一两银子。我也不多要,良全在你这儿呆了十天,那你就得给我三百文,这还是抹了零儿的哪!”
“放你的臭狗屁!”
夏氏刚说完,谭氏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堂屋里冲着出来,手里拎着她那根御用烧火棍,下山猛虎般直直冲到院子里,凑到夏氏面前,凶神恶煞地道:“你再说一遍我听听,老娘弄死你!臭不要脸的,你儿子砸了我酒坊的镇店之宝,你们不说个‘赔’字,还有脸上我家讨要工钱,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纵是把钱给了你,你有命花吗?惹急了我,老娘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她一边叫骂,一边就抡起手中烧火棍,狠狠往砸到桌上,打翻了茶碗,茶汤顺着桌子留下来,滴了一地。
林初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她有先见之明闪得快啊!这谭氏发起狂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万一被她捎带上一两下,岂不是只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夏氏也被唬了一大跳,脸色一片青白,又不愿意露怯,只能强装镇定,咬着牙道:“你……你闹腾啥?我知道你是个母老虎,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但你再恶,也不能不讲理吧?良全在你这儿干了活儿,那该给的工钱就得给,要不是你们,他也不会连个音信都没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问你们要俩钱,是你们该给的呀!”
这话一出,谭氏更是了不得,张牙舞爪地扑到夏氏面前,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直攻夏氏面门,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我该给?我给你奶奶的腿儿!黑心肠的东西,老娘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话音未落,夏氏左脸已经挨了火辣辣地一巴掌,两人立即厮打起来。
女人打架,向来不是赏耳光就是扯头发,还伴随着各种粗口谩骂,十分具有观赏性。林初荷在旁看得津津有味,不费多少工夫,已然瞧出谭氏此番是必胜无疑。
夏氏虽是在田间地头做惯了力气活儿,却终究不及谭氏狠辣,没几个回合,便已落了下风。简兴旺几个素来老实敦厚,但他们也不是傻子,早就被夏氏一席话气得七窍生烟,此时见自己的亲娘占着便宜,便都默默站在一旁,并不拉架劝说。只有那简阿福,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挨打,又不好上手相帮,一叠声地嚷道:“这是干啥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一边说着,就暗地里在铃子的胳膊上捏了一把,铃子吃痛,立即哇一声哭开了。
“哎呀行了行了,老这么闹腾,啥时候才能有个消停?”
又过了片刻,终究是简阿贵脸上挂不住,走过来将谭氏拉开了。那夏氏披头散发,脸上印着五个鲜明的手指印,身上那件花袄子多半是新做的,被谭氏撕出一条大裂口子,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简阿贵瞅了谭氏一眼,见她并没有吃亏,便长叹一声,对简阿福道:“大哥,你今天到底儿是来干啥的?若是大年初一来看看咱爹,给他拜个年,眼下闹成这样,你让他心里头咋想?如果是专门来我家找晦气……这些年我咋对你的,你自个儿有数,我不亏心。”
简阿福见他一脸颓唐,知道自己这个素来软面的弟弟今天是真个生气了,忙赶上来赔笑道:“老二,你嫂子没见识,大字也不识得一个,你还指望她说出啥好听的来?你心里要是不痛快的,我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咱俩是亲兄弟,你多担待,多担待,啊?”
“甭说了。”简阿贵耷拉着眼皮,冷着一张脸道,“既然大哥你今儿是来给咱爹拜年的,我这就叫他老人家出来。”
“你看你急啥?”简阿福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挤出一脸假笑道,“我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呢。头年秋天,我把那几亩地里都种上了麦子,我和你大嫂精心照顾着,这回收成保准好!你看……你开着酒坊,做酒曲得用不少麦子,到时候,我给你拉一车来,咋样?”
“我家不做曲!”简阿贵言简意赅地撂下这句话,回头便对林初荷抬了抬下巴颏:“去,把你爷叫出来,今天日头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比老窝在那阴魆魆的耳房里强。”
林初荷从这两句简短的对话中咂摸出些许滋味,隐约明白了什么。她也来不及细想,只点了点头,就走到西厢耳房门口敲了敲门:“爷,大伯一家来看你了,你出来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呗,可暖和了!”
屋子里悄声没息的,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爷?”林初荷又在门板上敲了两下,便推开门走进去。
房中空荡荡的,床褥乱作一团,简老爷子不知所踪。
不是吧?她立刻皱起了眉头,走到衣柜前握住门把手使劲一拉,果见简老爷子抱着一床破毡毯蜷缩在里面,只穿了一件簇新的中衣,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又青又紫。
“荷丫头……”他冲林初荷招招手,哆哆嗦嗦地道,“你赶紧躲进来,外头来了妖精了,要吃人的!”
这是……这是又犯了病,发起疯来了?这老爷子每次发疯,都从里到外透着玄机啊!
林初荷摸了摸下巴,故意提高了声调,敞着嗓子道:“爷,您咋又跑这儿猫着了?外头来的可不是妖精,是大伯和大伯娘,还有一个叫铃子的小妹妹,长得可讨喜了!大伯特意给您拜年来的,还带了好些东西,您躲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就是妖精!”简老爷子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我跟你说真的,你可不要当玩笑,那妖精吃人肉喝人血,是没人性的!你赶紧进来,爷护着你,保管你出不了茬子的!”
林初荷憋着笑,装模作样地伸手拽了两下,那老头儿自然是纹丝不动,还直往后头躲。她满面焦急,从屋子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对着简阿贵和谭氏大声道:“爹,娘,你们赶紧去瞧瞧吧,我爷又发疯了!”
正文 第58章 老死不相往来
“咋回事?”简阿贵一听说简老爷子又犯了病,立时发起急来,拽住林初荷的袖子问了一声,不等她回答,便使劲跺了跺脚跑进耳房中,气咻咻地道:“爹,你这是咋的啦,你可别吓唬我啊!”
简兴旺跟在他身后也闯了进去,将简老爷子从衣柜里背了出来,搁在床上,不由分说掀起大被把他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回头便哭丧着脸道:“我爷冻得跟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在哆嗦。大节里,这要是作出病来,可就麻烦了!”
“我去把火盆子端过来,让爷暖和暖和。”林初荷说着转身就要走,正在这时,那简老爷子却猛然从床上弹起来,伸出一条胳膊,直直指向站在门口朝内觑探的简阿福和夏氏,扯着喉咙声嘶力竭地叫道:“黑心肠的妖精,一辈子甩不脱,不把你榨干,那就不算完哪!”说完对着墙壁就是一通剧烈的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简阿贵一下子愣住了,不由自主朝他大哥的方向看了一眼。终是谭氏反应快,一屁股挤开夏氏闯进来,往床上一坐,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简老爷子道:“爹,你可不能胡说,那是大哥和大嫂哇!你咋说他俩是妖精?”
“不会有错的!”简老爷子万分笃定地使劲点头,涕泪交流道,“雪娇,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家里家外头一把抓,但你千万得加点小心哪!那两个东西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就是俩祸害,专干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儿,你可不能被他们给诓骗了呀!”声音不大,却恰巧让满屋子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爹,我心里头都有数,不用您老操心。”谭氏通身散发出“好媳妇”的圣母光芒,又宽慰了简老爷子两句,站起身款款走到简阿福和夏氏面前,微微一笑道,“大哥大嫂,昨晚上老爷子还乐乐呵呵地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守岁,谁也没想到,今天这一大早的,就闹腾成这副模样,真是不好意思得很。爹年岁大了,时不时的脑袋里就犯糊涂,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我说,不如你们今儿就先回去,你们的心意,爹他老人家都懂。”
夏氏方才吃了打,这会子也不敢搭腔,只色厉内荏地冲着谭氏翻了个白眼。那简阿福却是万般地不甘心,低头想了想,蹬蹬蹬几步跨进屋里,站在床边对简老爷子道:“爹,你这是拿针刺我的心啊!我巴巴儿地天没亮就从村儿里赶过来,一路上累得够呛,是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跟你老拜个年,问声好吗?我是你亲儿子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精,我心里头过不去,过不去!”
林初荷别过脸,冲着房门外头发出一声冷笑。
有一句话,谭氏说对了,这简阿福还真是不要面皮到了极点。眼下摆出一副乖儿子的姿态来,他若真是个孝顺的,早些年干嘛去了?当初是谁把简老爷子从家里头赶出来的?
简老爷子见他凑上来,着急忙慌地蹬着脚死命往墙角里躲,双手护住头,嘴里喃喃道:“别吃我,别吃我!我一把老骨头了,你就让我多活两年吧!”
简阿贵心疼他爹,见他这样,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心中忽然窜起一把无名火,冲到简阿福面前一把拉开了他,强忍着怒气劝道:“大哥,爹现在脑子也不大清醒,要不……要不你就先回去吧。等过两天他身子骨好点,我领他回村儿里走走,你……”
简阿福和他媳妇今天带着最小的丫头上门,是铁了心要从他弟弟一家捞点好处,最不济也得吃上一顿好的才算完。然而现在,他提出的两个要求都被简阿贵和谭氏拒绝,简老爷子又闹上这么一出,别说留他吃饭了,他压根儿连点肉味都没闻着,如何能甘心?
“我不走!”他一拧脖子,仿佛大义凛然地道,“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现在发了疯,我咋能撂下就走?传出去我可没法做人了!说来也怪,爹在我那儿的时候,不一直好好的吗?咋到你家住了两年,倒养出病来了?”
简阿贵简直要气炸了,什么也顾不得,揪住他大哥的衣领咆哮道:“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你还有嘴说哪,咱爹明明该跟着你养老,是谁把他从家里赶出来,眼睁睁看着他挨饿受冻?我若但凡狠心一点,不把咱爹接回来,他现在十有八九已经……我自认对你仁至义尽,顾念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