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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依旧在地上扑爬滚打闪转腾挪,衣裳裤子都是土,连原本的颜色都瞧不出来了。她披头散发,表情狰狞,抽冷子一瞧,简直如同厉鬼一般。简元宝被她那副尊容吓得不轻,脚下拌蒜地冲到林初荷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
“别怕啊,娘这是给急的。”林初荷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就瞧见几个明晃晃地火把,由远及近,以极快的速度闪进简家院子——简阿贵、简兴旺、孙承光和孙坚孙定都回来了。
“咋……咋样?”谭氏忽地一下坐起来,朝几人身后瞧了瞧,没发现简如意的身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完了,完了,我如意八成……八成是被人给害了呀!”
“婶子,千万别说那丧气话。”春喜蹲下身子,替她擦了擦脸,柔声道,“这才多长时间,咱可不能随便儿就放弃希望。依我说啊,现在天这么黑,我爹和简叔他们啥都看不清楚,说不定,压根儿就没找对地方。诶,对了!”
她双掌一拍,道:“你家村北头不是有六亩地吗,去看过没有?如意会不会上那儿去了?”
“不可能!”林初荷想也没想,张口就道。
别人不知道,她林初荷可是再清楚不过。简如意长了一身懒肉,是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扶的那种人,自打买了地,因为每天都要下田里干活儿的缘故,简如意对那六亩水田,可以说是恨到了骨子里。这会子外头漆黑一片的,她怎么可能巴巴儿地跑到那里去?难道她和那六亩地是真爱?别闹了!
一听这话,谭氏立刻霍地抬起头来,狠狠盯住林初荷,哑着嗓子道:“放你的屁,你咋就知道不可能?把你能的,你是你姐肚子里的虫?”
林初荷丝毫亦不怵她,一脸坦然地和她对视,不紧不慢地道:“娘,大姐是肯定不会咱家地里的,你有空在这儿哭,倒不如好好想想,她最有可能去啥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说白了,有些事你比我清楚的多,都这时候了,就别帮着她打马虎眼了!”
“呃……”谭氏抽了个哭嗝,眼睛里不知何故,添了几丝惧意。
她应当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吧?
简阿贵不明就里,见谭氏傻在当场,还以为她给吓得脑子出了问题,连忙跑过去握住她的肩膀使劲撼了撼:“别急,别急,我……我再出去找找,指定能把如意找回来。地下凉,你赶紧回屋歇会儿。”
“我……跟你一起去。”谭氏愣怔了片刻,好似终于下定决心,环视四周道:“孙大哥、顾嫂子,这也挺晚的了,你们赶紧领着孩子们回去歇下吧,今晚上真是麻烦你们了。”
“大妹子,不说那外道话,咱……”顾氏刚刚开口,没说几个字,忽听得外头不知是谁叫了一句:“里正来了!”
话音刚落,钱里正和季先生便先后从门外一步跨了进来。
谭氏这番哭嚷,闹得动静颇大,钱里正来瞧瞧,自然也是正常的。他就站在门边,面孔被火把的光映得清清楚楚,林初荷立在院墙的暗影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钱里正的脸色很不对劲。
他的眉头是紧皱着的,眉眼之间,笼罩着一层发自内心的担忧,隐约似乎还有一丝怒意。而他身后的季先生,神色更是变幻莫测,那张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此时愈加黑得墨汁一般。
林初荷心中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一回,姓简的一家,多半是惹上**烦了。
简阿贵对于自家小童养媳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看见了钱里正,就像见着救星一般,登时扑扑爬爬地奔了过去,对着他就掉眼泪:“……钱里正,找了一个时辰,整个村儿都翻了一遍,我家如意还是连一点心儿都没有,能不能又是被山贼给掳了?我们真真儿是没办法了,求您给想想辙吧。”
“是啊,季先生,你也是见多识广的。如意眼看着就要跟你成亲了,这时候要是出啥纰漏,我这心里咋过得去?”谭氏也对着季先生哭道。
钱里正和简家的关系虽称不上亲密,却一直以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前两天还来帮忙赶走了简阿福和夏氏。谁也想不到,此刻,他竟根本不接简阿贵的茬儿,一甩袖子,疾声厉色地斥道:“夜已经深了,你们还如此嘈嚷,莫非是想让全村的人都跟着你们不得安宁?”
季先生没有说话,只冷硬地将自己的袖子从谭氏手里抽出来。
简阿贵两口子怎么也没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不禁面面相觑,都愣住了。唯有林初荷,见此情景,对自己心中的猜测便更加笃定。
“简老弟,我知道你们心里着急,可是,咱凡事不能只想自己个儿,也得为咱村儿的乡里乡亲考虑考虑。大家伙儿白天都要干活儿,你们这样一闹就是半宿,让他们咋歇息?”钱里正稍稍放缓声调,“再安排几个人出去找一找,如果还是没有音信,一切就等到明天再说。”
简阿贵不敢逆他的意思,只得点点头,举着火把出去了。林初荷心里砰砰砰擂鼓一样地跳,抬头就对谭氏道:“娘,我手脚麻利,我也出去帮忙找找。”
说罢,她又拉了简吉祥一把,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谭氏正哭得肝肠寸断,什么都顾不得了,竟没有多加阻拦。林初荷从孙坚手里接过一个火把,拉着简吉祥出了家门,朝田埂的方向疾走几步,直到确认在此处说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能听见,这才停了下来。
“妹子,你咋的啦,是不是想到了啥?”简吉祥知道林初荷是个有主意的,急忙忙地拉他出来,必然有原因,便低下头看她,有些不解地问。
林初荷深吸了一口气:“哥,咱家恐怕是摊上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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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摊上大事儿了
正文 第104章家丑
第104章家丑
“啥摊上大事儿了,怎么个意思?”
大晚上闹出这样的事,简吉祥原本就有些六神无主,此时见林初荷一脸凝重,一颗心就愈发虚荡荡地,咯噔一声直往下沉。
直觉告诉他,林初荷即将要说出来的事,是绝对不能被外人听见的,于是,他便又朝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道:“妹子,这里就咱俩,你心里想到了啥,就只管跟我说。”
林初荷咬了咬嘴唇道:“哥,刚才你就没觉得,钱里正和季先生脸上的神色有点不对劲儿?”
简吉祥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点点头道:“俩人都是脸色铁青的……不过,这也很正常吧?不少字村里出了事,万一大姐有个好歹儿,钱里正免不了是要担责任的。至于季先生,眼看着他和大姐就要成亲,又怎能不着急?”
“可没有那么简单。”林初荷哼了一声,抬头盯着简吉祥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方才我在旁边瞧着,钱里正和季先生那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在替咱家着急,倒不如说,他们是在生气,而且,已经快要憋不住火儿了。今晚上,走失的人,恐怕不止咱大姐一个啊!”
简吉祥性子憨厚,平日里话少,但脑子却很好使,再加之又念了两年书,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见识。林初荷的这一番话,令得他心中狐疑顿生,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倒抽一口冷气道:“你……妹子,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哥,咱大姐是啥样的人,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她平日里是咋办事的,又是因为啥被镇上老包家给休了的,这些还用得着我来说吗?”林初荷睁圆了眼睛,一丝不乱地道,“过去的事,咱就不议论了,你只想想,钱里正家那个大海哥,跟咱大哥大姐都是发小,关系好着哪,我不只一次瞧见他和大姐凑在一处有说有笑的。我姐走失,这么大的事,钱里正都来了,咋的大海哥偏偏连面都不露一个?”
“你是说……”简吉祥倒退了一步,脸色刷地白了,“妹子,你是不是听见瞧见啥了?大海哥和咱大姐……”
“我瞅见的东西可多着哩,哥你要是有兴趣的,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眼下,咱俩得赶在其他人之前,把大姐给找出来,这样,或许事情还能糊弄得过去。”
“行!”简吉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就不再啰嗦,接过林初荷手里的火把,有意无意地用胳膊将她护在身边,立刻跑向村子里。
小叶村说大不大,平日里走上一圈,至多只需要一个时辰,但真要找起人来,却也颇得花一番力气。林初荷和简吉祥从村西头出发,在村里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大圈,连那种压根儿没办法藏人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却始终寻不到简如意的身影。
林初荷曾经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对于简如意的事,自己一概不听不问不理,简单点来说,就是管她去死。可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的这样一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
无论在哪个年代,一个家庭的名声、信誉,与家里的每一位成员息息相关。不管是谁,只要做了错事,就必然会连累着全家人被街里街坊戳着脊梁骨地议论,牵一发而动全身。简如意在镇上时,就已经做下不少腌臜事,那个时候,简家人还能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为自己打掩护,然而随着简如意的被休,这唯一的借口,也从此不复存在。
今天这件事,从钱里正和季先生的表情、反应来看,十有八九与钱大海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简如意压根儿就是和他一起失的踪。这种事倘若传了出去,村里的人口中绝不会说出好话来。简如意不守妇道,勾搭有妇之夫,简家人不说勤加管束,反而听之任之,可见,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没人品,靠不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家丑,一旦传到镇上徐老爷的耳朵里,他又会怎么想?他还会帮着简家给那猴儿酒的生意牵桥搭线吗?镇上那些个酒楼,还会买简家的酒,还会让他们赚钱吗?天哪,越想越可怕,她林初荷明明已经看见了光明,决不能让简如意这个搅屎棍子,打破她所有希望!
她心急如焚,简直恨不得将小叶村掉个个儿,把简如意抖搂出来。然而偏生简吉祥又是个身子虚弱的,走了不上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叉着腰站在路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妹子,你脚程快,要不你往前赶赶,我在后头跟着你。”
“那行,哥你自己小心着点。这火把你拿着照路,我眼神儿好使,用不着。”林初荷急吼吼地丢下这句话,将火把往简吉祥手里一塞,立刻奔进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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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找了多久,村里许多人家的灯都熄了,四周变得越来越安静,林初荷饶是胆大,在这样静谧黑暗的环境之中,也难免觉得有些发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村子里东跑西颠,误打误撞地,竟跑到了村子北边,简家的六亩水田旁。
地里的秧子已经栽得七七八八,一棵一棵小小的水稻苗在夜风之中摇摆,绿油油,而又是脆弱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拦腰折断。
明知道简如意多半不会在这里,她却依旧是抱着微弱的希望,试探地叫了一声:“大姐,简如意?”
右手边一丛干草垛里,忽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
“大姐?!”林初荷倏然转过身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