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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边一丛干草垛里,忽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
“大姐?!”林初荷倏然转过身去,紧紧盯住了那草垛子,厉声道,“你要是在里头的,就赶紧给我滚出来!”
那干草垛里的动静儿更大了些,恍惚间,她蓦地瞧见一件衣裳散乱地扔在旁边地上,颜色花式,正是简如意今天身上穿的那件。登时气得肝胆俱裂,故意重重地跺着脚走过去,使劲儿往那草垛子上踹了一脚,攥着拳头低吼道:“你他娘的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爹和娘!”
“别……别……”草垛子里传来一个男人战战兢兢的声音,下一刻,钱大海那矮墩墩的身子,就从里面钻了出来。许是因为太过匆忙的缘故,他连衣裳都没穿好,已经站在林初荷面前了,竟还在手忙脚乱地系裤腰带。
林初荷根本顾不上他,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推,一步抢上前去将脑袋探进草垛子,拽着简如意的胳膊就把她扯了出来,不由分说,当胸给了她一拳,怒火冲天地道:“你还是不是人了?你不要脸,别让爹娘和姓简的一家都跟着你丢人!”
“妹……妹子,你咋来了?”简如意睡眼惺忪,脑子里还迷瞪着,傻傻呆呆地看着林初荷,“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出事,不就是你这个好女儿,给他们闯的祸吗?”林初荷冷笑了一声,“你给我送饭,然后便不知所踪,眼下家里都炸了锅了。里正、季先生,还有孙伯伯一家,全都在帮忙找你。嚯,你倒好,在这儿美滋滋儿地睡大觉!”
“你说啥?”听见这话,简如意还犹可,那钱大海却是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现在是啥时辰了?”
林初荷嫌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再瞅瞅简如意,恶心得只想作呕。看情形,这二人八成是趁着月色好跑出来私会,做了那事之后太过疲累,便搂着睡了过去,这一睡,便不知今夕是何年。
“大海哥,你有空在这儿发问,还不如赶紧回家去瞅瞅。这会子眼看着就要进子时,你猜猜,你爹和你媳妇儿,知不知道你也不见了?他们心里头这会子正琢磨啥呢?”她讥讽地对钱大海道。
“我……”钱大海吓得魂儿都飞了,慌慌张张穿戴好,转身就要跑。
简如意连鞋也不穿,噼里啪啦地追上去,一把揪住他道:“你干啥,你真就不管我了?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这头要是出了岔子,你也别想好过!”
蠢货!林初荷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就手把她一拽,钱大海挣脱了她的钳制,瞬间便跑了个没影儿。
简如意又惊又怕,抖抖索索地看着林初荷,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讨好地道:“妹子,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别把今儿这事儿告诉爹和娘。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还住在一间屋子里,咋都有点感情,你可千万别……”
“少给我废话,简如意,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把今天的事儿一字不漏地全唱出去!”林初荷恨恨朝地上啐了一口,脑子里飞速转动,喘着气道,“你这就跟我回家,就说你看今天月色好,想出来到处走走,一时兴起,想看看咱家秧子的长势,就来到了水田里。逛游了一圈实在太累,就不知不觉盹着了。”
简如意听林初荷华话里的意思,仿佛是在帮自己想辙,心中先是一喜,过后又愁眉苦脸地道,“这样说,只怕是他们也不能相信呀!”
哼,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懒货,绝不可能自动自觉地下地干活儿?林初荷转头冲她翻了个白眼:“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但你这头,咋都得想个法子出来,把事情圆过去。咋的,你是有更好的说法?”
“没有没有,妹子,你咋说我就咋做。”简如意打了个寒噤,讨好地上前想要拉她。
“离我远点,看见你就觉得恶心,赶紧把衣裳穿戴齐整了跟我回家!今儿这事儿,能不能圆满解决,不引人怀疑,可全都靠你自己个儿,谁也帮不了你!”林初荷一甩手,往旁边站了站。
简如意赶紧依言而行,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林初荷又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村西头去。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路,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凉浸浸的低沉男声。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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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
第104章家丑
正文 第105章夜审
第105章夜审
林初荷脚步一滞,便觉得脑后落下一滴冷汗,迟迟也不敢回过头去。
这还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难道做了坏事的人,无论如何小心谨慎,最后也终究会露出马脚来,被人所察觉?方才从自家田里离开之前,她明明已四处打量过,并没发现任何人在身后尾随呀!
她不敢转身,便是因了那掩耳盗铃的心态在作祟,然而简如意可不管那些个,楞乎乎地迅速拧过脖子,定睛一瞧,立马给唬得一个倒仰:“文……文琛,你怎么在这里?”
季先生?!林初荷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也偏过头,朝自己身后望去。
季先生就站在离她和简如意五步之遥的一条小道之上,一脸冷然地望着她们。他身上那件竹青色半旧夹袍的下摆,被春日夜里的凉风,吹得腾腾而起上下翻飞,发出“扑哧扑哧”地闷响。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味,只仿佛,隐隐含着一种浓至骨子里的悲凉。
林初荷飞快地寻思了片刻,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如释重负般地笑容,迎上前道:“啊呀,季先生,你也是出来找我大姐的?今儿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大姐呀,真真儿是个糊涂虫。谁能想到,她竟真个来了我家田里,一个不小心,还倚在那草垛子上睡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季先生嘴唇一抿,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荷丫头,别帮着她打马虎眼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听见、看见了。”
“你……”林初荷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雪水。
不会吧,太狗血了,真是……好想骂脏话啊!
“方才我与钱里正去了你家,终究是不放心,又听闻春喜说,如意有可能在你家里地头,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便赶了过来,偏巧遇上荷丫头你也刚刚抵达。我见你警惕四顾,心下觉得诧异,便将身形掩在了一片暗影之中,故此,由头到尾,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清楚楚。”
季先生一边说,居然还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早该明白,似我这等要财无财,要貌无貌的男子,年龄又这样大了,虽有功名在身,却从未曾谋得一官半职,你又怎会瞧得上我?如今想来,你之所以应允嫁我,只怕是为了更方便地与大海来往。我只不过是一块让你过河的板子,呵,真是……”
“不是的文琛,你不要瞎想啊!”简如意吓得浑身抖搂好似筛糠,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扑过来一叠声地道,“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好不好,这事儿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强撑?”季先生截住了她的话头,缓缓道,“如意,你可知我因何执意要娶你?明知你不肯答应,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央人上门求亲,甚至还求得钱里正亲自出面为我说合,你就不觉得奇怪?”
林初荷见他面上一片萧索,心里不知怎的,居然觉得有些难受,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听着。
“说来也许你会不信,你的相貌,与我那早亡的妻子,竟有六成相似。她早年是个身材纤瘦的女子,与我成亲之后,过了两年闲适安逸的日子,慢慢变得丰腴起来,那便与你更像了。”
林初荷原本心里正扭结着不是滋味,冷不丁听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忙用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虽说这季先生是无意,可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够损的。就算简如意身材过于丰满,也用不着在眼下这种情形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吧?不少字
季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本早已立志此生不再娶,但那日在里正家偶然与你见了一面,一瞬之间,令得我又是吃惊又是欣喜。我想,这也许是我那原配之妻冥冥中有灵,将你送到我身边,不让我余下半生孤苦,再加上小乐那孩子又从旁撺掇,我便不免心思活动起来。可是,我终究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你和我妻子,根本没有一丁点相似,更……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文琛……”简如意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可是那季先生,却只当是没看到。
“那天你在里正家出现,也是来与大海私会的吧?不少字可笑我蒙在鼓里,还感叹你们发小之间情谊深长。我真彻头彻尾是个傻子啊!如意,你也不必和我多说什么,你若真的有法解释,倒不如回去说与你爹娘听。至于你我之间的婚事,便自此作罢,谁都不要再提了。”
季先生说完,转身就要走。
“文琛!”简如意跌跌撞撞地赶了上去,“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这其中真的另有缘故,你让我慢慢儿告诉你,好不好?我既然决定跟你成亲,那肯定往后是一心一意地对你呀!你……”
“不必了。”季先生背过身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害怕我将今日之见闻说得满村皆知吧?不少字你放心,你的事,从今以后一概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告诉任何人。但其他人的嘴,我可管不住,关不上。”
他扔下这句话,立刻快步拂袖而去,简如意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好几个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转脸可怜巴巴地瞅向林初荷。
“看我干啥?”林初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咋的,你还指望我帮你把人给追回来是咋的?甭开玩笑了!我看哪,你还是好好儿想想,该怎么回家把这个谎给圆了吧!”
说罢,扯着她的袖子,不由分说拖住她往村西头走。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简吉祥,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便急匆匆地一起回了简家小院。
此时此刻,简家依旧是灯火通明,春喜和顾氏撑不住,先回家歇息了,孙承光领着两个儿子,陪简阿贵和谭氏坐在院子里等消息,简老爷子也披了外衣出来了,靠在西厢耳房的门框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回来了,回来了!”孙定站在简家院子门口,远远瞧见林初荷几人朝这边来,登时跳了三尺高,满面喜色地冲简阿贵大声道,“叔,荷妹子和吉祥哥领着如意姐回来了!”
“真的?!”谭氏猛地站起身冲出了院子,果见简如意已经走到门前,连忙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带着哭腔道,“你个死丫头啊,又给我上哪儿疯去了?大半夜的不着家,你是要急死娘吗?”
听说找到了简如意,简阿贵脸上也是一喜,但很快,他眉眼间就腾起一股怒意。他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波澜,笑着对孙承光拱了拱手,道:“老哥,今儿真是麻烦你们了,这都后半夜了,还劳烦你们在这儿陪着我们。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歇着吧,改天我一定置办一桌好饭菜,请你们过来,咱兄弟俩好好喝两盅,啊?”
孙承光倒也不跟他来虚套,回了个礼点点头,又语重心长地劝了简如意两句,便领着孙坚孙定回了家。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