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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凝清极其不负责任地耸耸肩:“就说随着我们姐妹越长越不同,爹娘找来了接生婆对质,证明当年先出生的长女有次女没有的胎记或黑痣什么的不就结了?”
夙越抽了抽嘴角:“你有胎记?”
童凝清一本正经道:“胎记没有,痣倒是有很多,不怕他验明正身。”
夙越:“……”
于是童家姐妹花幼年互换的消息迅速地被散播了出去,对此早有怀疑的扬州百姓此番却是半信半疑——这真相大白的也太是时候了吧?其实是童凝秀与夙越这对青梅竹马不想生离,所以才编出这么个借口,让童凝清代童凝秀入宫做王后的吧?是吧是吧?
不管是不是吧,你还真不得不承认,光是童家姐妹花那反差明显的性格和外貌,就足以让不明真相的人相信这个说法,更何况连号称最了解新王喜好的大宦官张贯都一眼相中了童凝清,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拿那些关系错综复杂,心思千回百折的上位者怎么样呢?
几天后,收拾好行装的童凝清正式告别父母,踏上了前往雍州,受封王后的旅途。
她走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送她,但一直坚持将她送到雍州的,唯有夙越一人。
进入雍州境内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童凝清终于开口对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阿越,你该回去了。”
夙越骑着马,透过车窗看见马车中神色安然的她,心情复杂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
童凝清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么?嫁给谁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你不必内疚。况且九州王王后的名号,光听起来就很有挑战性,顺便还能成全你和阿姐,我何乐而不为?”
夙越松了口气,很认真很真挚地看着她道:“凝清,大恩不言谢,今后若你在王宫受了什么委屈,尽可告诉我,我断不会让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欺负了你去。”
“那将来我要是生了王子,你是不是还要助他登上九州王之位?”童凝清好笑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还是看好我那二货阿姐吧。”
夙越抽了抽嘴角:“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现在我才是姐姐好吗?”童凝清挑眉道,夙越正要反驳,却发现她视线突然往旁一偏,他下意识地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群南飞的大雁。
“……你若有心,每年这个时候来看我一次便好。”她轻轻道,语气虚渺地仿若流云。
夙越却是心神剧颤,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了她扶在车窗上的右手,比发九天毒誓还郑重严肃地点头沉声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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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是个很精明的人,童凝清看到他第一眼便知道,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没有哪个女人的小心思能瞒过他,所以她第一时间承认了自己代童凝秀入宫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她被发现自己才是嫡长女,也不是觊觎王后之位,她只是太喜欢夙越,太喜欢童凝秀,不忍看他们分开。
“我孑然一人,没什么好牵挂的。爹娘有阿姐和阿越照顾,我很放心。”她淡笑道。
新王挑眉,略带讽刺地笑道:“好伟大的妹妹,可孤不信你对那夙越半点情谊都没有。”
童凝清莞尔:“怎么会没有呢?他可是从小陪伴我们姐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新王皱眉:“那你怎的愿意嫁来王宫?这分明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换作是孤,定会千方百计送姐姐嫁来,然后由自己顶替嫁给夙越。”
童凝清苦涩一笑:“……有些人即使不能在一起,能遇见也是好的。夙越于我,是也仅是如此而已。”
新王没有再说话,他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个骄傲的人,王后一位向来只是母仪天下的摆设,只要明面上她做足了样子,他并不介意他的王后心里的人不是自己,他坐拥九州,后、宫佳丽只会越来越多,少她一个也无妨。
后、宫凶险,勾心斗角不亚于战场厮杀,纵使童凝清做足了百分之百的心理准备也难以为继,更何况她是后、宫之首,还是一个一开始就得罪了王上,此生注定不会受宠的后、宫之首。所以初开始的几年,她过得很是艰辛。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夙越和童凝秀成婚后,过得那叫一个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扬州的八卦团百姓们对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几乎都忘了,这对夫妻能有今天,全靠当年童凝清的成全,可如今再没有人关心身在王宫的王后过得如何。
唯有夙越常常在私底下告诫自己,他对不起花槿熙,此生一定要好好待童凝秀赎罪,可脑海里却总是难以抑制地浮现起从前和童凝清在一起的片段,她的沉静,她的温婉,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消反长,他控制不住,他知道他终是再次背叛了花槿熙,爱上了别的女人。
童凝秀嫁给他后亦不开心,只要听到别人夸赞他们夫妇恩爱,她就止不住地想起她那远在雍州为王后的妹妹,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清妹她一定过得很艰辛吧?可她却能和夙哥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终是她自私,不愿与爹娘阿越分开,才连累了清妹……
每年秋天,大雁南飞的时候,夙越都会消失半个月,说是外出巡视他州的产业,但童凝秀和童淮夫妇都心知肚明,他是要去雍州探望童凝清。大家也不拆穿他,只默默地为他准备好童凝清喜欢的吃食和衣裳,期盼着他们家的王后一切安好。
于是秋天就成了童家和夙家最重要的季度,也是远在雍州的九州王后最喜欢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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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过去了,童凝清一直没能为王上诞下嫡长子,王上也不在意,将侧夫人刘氏所处的庶长子立为储君,继续做他的九州王。
谁知一贯低调淡然的王后在这时突然一反常态地出手了——她揭发了刘氏私通的罪行,并雷厉风行地将她和她的间夫处死,王上惊闻此事时,她已泰然自若地把年幼的储君接到了自己宫内抚养。
“你一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是不是?”王上赶到她宫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不愿为孤生孩子,孤知道,也不想勉强你。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争宠吗?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王后之位?孤不是早就向你保证过,不论将来谁继承孤的位置,你都会是唯一的王太后吗?何必在这时候心急脏了自己的手?”
童凝清诧异地挑眉看他:“瞧王上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上对臣妾是如何地痴心呢。”
王上抿了抿唇:“……你非要这样跟孤说话吗?”
“王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童凝清倚在窗口,神情淡淡地看着一排大雁掠过天际,“秋天又到了……可这一次,他不会来了。”
王上勃然大怒,转身拂袖而去。
半月后,王宫举行秋祭,盛大的宴席上,童凝清吃惊地看着那一对璧人相携而来,躬身冲她行礼道:“夙越携妻童氏,恭请王后安康。”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边似笑非笑的王上。
“怎么了,见到许久不见的姐姐姐夫,王后不高兴吗?”他如是道。
“……臣妾很高兴。”
是夜,宫外传来消息,说童凝秀吃了王后所赠的燕窝粥后腹痛难忍,三个月的身孕,就这样没有了。夙越大怒,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带着她连夜离开了雍州。
可童凝清根本从未吩咐人送过什么燕窝粥。
看着面上洋洋得意,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的王上,她叹了口气,翌日便递交了金宝金印,只道自己多年无所出有愧于王后之位,自请搬去了冷宫。
不久,独居冷宫的童凝清大病了一场,醒来后终于突破千年封印恢复了记忆,一身魔气尽数散去,琉璃木槿的瑞光直冲云霄,惊动了整座王宫!
花槿熙,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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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拉网!收鱼!
“只可惜槿熙破封的动静太大,无意间惊动了整座王宫,她还没来得及恢复修为,就被记恨她的妃嫔们争先恐后诬陷成妖孽降世,最后成功鼓动王上请了法师将她分分钟打回了原形。”九源道,“要不是灵宝天尊恰巧路过,施了个障眼法救下她,槿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少年,你这开头跟上一章结束的时候相比未免也太反转了一点吧?!给人家一点缓冲的时间好吗!岱东月无语,眯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问道:“那夙越呢?”
“童凝秀身子娇弱,小产后没撑多久就病逝了,夙越伤心之际偶遇当年为她们姐妹接生的婆子,得知童府先出生的长女,手臂上竟真的有一颗次女没有的黑痣,这才知道自己二十多年来一直认错了人,急急赶去雍州见童凝清,可此时的‘王后’早已被人当作异端处死,花槿熙亦随灵宝天尊而去。”九源叹了口气,“夙越浑然未觉,又急急去找酆都大帝,酆都大帝告诉他,花槿熙的轮回已经结束,现在应该恢复琉璃木槿真身了,不会再到地府来投胎,所以他也不知花槿熙现在身在何处。
与此同时,徐福羽化仙逝传来,夙越不得不暂缓一切事宜赶回蓬莱奔丧并接任岛主之位,彼时的他心神大伤,也就没有注意到灵宝天尊新得了一株琉璃木槿的这类在天宫人看来无甚打紧的小道消息。之后他还特意去西王母那边问过,确定花槿熙没有飞升位列瑶池女仙,夙越便以为她还躲在人间不肯见他,于是他只得从头开始,又找了她近千年。不曾想……槿熙竟一直在灵宝天尊那儿养伤修炼。”
故事说到这里,其实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岱东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慨道:“两千年……一般话本子里,主角相遇不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吗?玉帝司命酆都月老那帮子人得是多不待见你们三岛十洲,才能这么折腾人夙越啊。”
九源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大概……在玉帝司命酆都月老那帮子人的话本子里,他们不是主角,而是炮灰男配女配?”
“……你是认真的么?”
九源很严肃地点点头。“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这么说可能有点厚脸皮……虽然槿熙为阿越付出了很多,可阿越坚持不懈寻了她两千年,这份毅力亦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东月,你能不能帮忙劝一劝槿熙?”
岱东月玩味地挑了挑眉,忽然转换话题道:“九源,你多少,是有点喜欢槿熙的吧?”
九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苦笑了一下:“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介意么?”
岱东月摇头:“换作是我,我也很难保证自己不对这姑娘动心思。”
九源淡淡一笑:“阿越是我最好的兄弟,槿熙又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们能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
“你这话,同当年童凝清跟王上坦白时说的那番话倒是很像呢。”
“有些人即使不能在一起,能遇见也是好的……么?”九源摇了摇头,“我是对槿熙有些好感,但这份好感,更多是源于对她的钦佩和怜惜,无关风月。”
“嘛,那我就放心了。”岱东月一合掌,笑眯眯道,“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吧?否则就赶不上好戏开场了。”
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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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