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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宋小姐,夫妻对拜!”
随着媒婆的二度提醒,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已经弯下腰的闻人拾德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僵硬着身子死活不肯动的宋曼容。
“怎么了,曼容?”他开口,不咸不淡地问道。
红盖头底下的宋曼容死死咬住双唇——该死,眼看着礼就要成了,那个小厮怎么还不出现?
“曼容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行礼!”宋父忐忑地瞥了一眼神色不悦的戴天轩,压低声音连连催促道。
侍立在戴天轩身后的东月见状却是冷冷勾唇——真是抱歉啊宋大小姐,你精心安排的那些证人和证据,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我带人连锅端了!
不得不承认,宋曼容这一箭三雕之计确实是省心又省力,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临场变通难度太高。这计策早两天戴天轩和东月就知道了,但他们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目的就是为了打宋曼容一个措手不及,令她根本没有时间重新布置安排!
见新娘子半天不动,满堂宾客开始窃窃私语,戴天轩皱了皱眉,一旁的东月立刻心领神会,右手腕轻轻一转,一颗红豆疾射而出直击宋曼容腰间!
下一秒,宋曼容只觉腰间一软,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就弯了下去,与此同时红豆借着她身上大红嫁衣的掩盖,悄无声息地滚落到地上红毯的缝隙之中,再难寻其踪迹。
媒婆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高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宋曼容盖头之下的小脸瞬间惨白,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幸好旁边的闻人拾德一把扶住了她,而后在众宾客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镇定自若地将她带出了大厅。
“宋曼容,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是我妻子了,或许之前你做很多事情都可以无所顾忌,但在这之后,你可就不得不顾忌了。”
将她安然送进洞房后,闻人拾德冲她如是冷冷道。
宋曼容狠狠一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一旦礼成自己所要面对的一切——是啊,就算她揭穿闻人拾德是个断袖又怎么样?她堂堂宋家大小姐不也一样嫁给了个断袖,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幸福,还要被所有人耻笑?就算跟他解除了婚约,戴天轩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做戴家主母?那些原本支持她的人,又会怎么看她?
“……这么说,我非但不能告诉别人我嫁了个断袖,还要千方百计地为你隐瞒,甚至装出一副恩爱白头的样子!?”她一把扯下盖头,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
闻人拾德残忍地勾唇:“不,你不用替我隐瞒,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但是我不会跟你和离,我要你宋曼容守一辈子活寡!”
冯寒山,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心爱的女人好过!就让我三人彼此折磨到死吧!
。
(122)冯家内斗
吩咐了门口的护卫好生看住小姐后,闻人拾德不顾洞房里崩溃大闹的宋曼容,镇定自若地回到了前面大厅——身为新姑爷,陪众宾客喝酒可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看着满脸微笑的闻人拾德手提酒壶从容地游走在各桌客人之间,戴天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抿了口酒,抬袖的同时压低声线对身侧的东月道:“宋曼容估计气得差不多了,冯府那边也可以开始了。”
东月恍若未闻,动作熟练地弯腰替他斟了些酒,而后皱眉晃了晃酒壶,为难道:“少主,没酒了,奴婢去为您换一壶新的。”
戴天轩无甚在意地摆摆手:“去吧。”
于是东月颔首后退一步,径直离开了大厅——婚宴人多酒水多,主家的婢女有时候忙不过来,客人自己带来的婢女帮忙换个酒上个菜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故主桌周围虽然有很多人看见戴家天少身边的贴身侍婢离开,也没有多作什么想法,顶多就是觉得啊原来天少也这么平易近人善解人意神马的……
——————
冯府:
在自己房间宅了好多天的冯寒山终于打开了房门。
倒不是说他想通了什么,事实上,关于自己、闻人拾德以及宋曼容三人之间纠结又奇葩的三角恋问题他至今为止还仍是一团糟的状态,促使他打开大门迎接现实的主要原因是,这些天来绞尽脑汁想把他劝出门的各路人群今天突然都消声灭迹了,感到森森的不习惯的同时,院门内外异乎寻常的嘈杂声也令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详的预兆。
“出什么事了?”招手唤来一个守在门边却神色焦躁的小厮,冯寒山奇怪地问道。
“二少爷?!”小厮愣了愣,有些诧异又有些为难地上前,“您怎么偏挑这会儿出来了……”
冯寒山挑眉:“你这特么几个意思啊,嫌本少爷难搞吗?”
“不不不!二少爷误会了,”小厮急忙摇头,“实是今天……今天……”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冯寒山当即没了耐心:“今天到底怎么了!有话快说,爷最不耐烦人讲话吞吞吐吐的了!”
小厮纠结地咂巴了一下嘴:“有两个坏消息,少爷要先听哪个?”
冯寒山顿时无语:“……既然都是坏消息,先听哪个都没差吧?”
“……也是。好吧,小的先说第一个坏消息——闻人公子今天入赘宋府,赘的还是二少爷您的最爱,曼容小姐哟!”
“……哟你妹啊!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知我!?”冯寒山震惊了,愤怒了,忍无可忍爆粗口了!
小厮委屈地对了对手指:“不是您自己说的,闭关期间拒听任何有关闻人公子或曼容小姐的消息么?”
冯寒山无言以对:“……好吧,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长房和三房吵崩了,说今天老爷要是不彻底定下继承人,他们就要分家!”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他们现在在哪儿!”
“祠堂……哎二少爷您等一下啊!好歹咱先把睡衣换掉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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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现任家主一共娶了一妻两妾,正妻大夫人育有嫡长子一只,二夫人生下二少爷也就是冯寒山不久就病逝了,三夫人虽是丫鬟出身福气却最好,一生就是一对龙凤胎。其中大少爷今年二十三岁,二少爷二十岁,三少爷十八岁,三位少爷除了年龄差不大外,其他方面简直天差地别——冯二少智商最高,可惜情商太低,又自小没娘照看,最后悲催地变成了一纨绔,狐朋狗友一大堆就是没个正经的,哦,闻人拾德不算;三少爷的资质虽比不上冯寒山,却也远胜大少爷,可出身和年纪大咧咧地搁在那儿,故而冯家继承人的问题就成了冯家家主最头疼的问题。
而更令冯家家主头疼的,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回避且压制着的问题,最近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越演越烈了起来。
时至今日,看着分立两边剑拔弩张的两拨人,坐在祠堂上首的冯父森森地感觉到,这个问题终是不可遏止地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我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冯家现在的情况,光是解决财政问题就捉襟见肘了,你们非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给我添乱吗?”冯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累觉不爱的味道。
“你少来!这问题你都已经拖了十几年了,老娘绝不允许你再给我拖下去,你说,你到底选谁做继承人!?”大夫人彪悍地叉腰怒吼道。
冯父咂巴了一下嘴,看看大儿子,又看看小儿子,犹豫半天弱弱道:“要不……咱等寒山来了一起谈论?”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继承冯家吗!?”
“怎么会!我就是想……就是想……”
眼看着气氛陷入僵局,关键时刻,姗姗来迟的冯寒山终于姗姗来迟了——
“大娘大娘,稍安勿躁!”甫一进门,他便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扶住眼看着就要陷入暴走状态的大夫人,连声宽慰道。
“你少跟我假惺惺!”大夫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拍开他的手,冲他不屑地冷哼道,“就算我家老大做不了继承人,冯家家主的位置也轮不到你这个没娘的纨绔子弟!”
话音刚落,冯寒山脸色瞬间苍白,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冯父亦是忍无可忍地出声呵斥道:“住嘴!你身为冯家主母,怎可如此对待寒山,他到底是你的庶子!”
见冯寒山一副失落无助的模样,大夫人内心深处的母性不由颤了颤,语气也终于和缓了些:“抱歉寒山,是大娘一时失言了。”
冯寒山勉强笑笑:“大娘说的也没错,寒山的确没娘,纨绔之名亦是人所皆知的事,故而家主之位寒山从来没有奢望过,也请父亲不要考虑寒山。”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少女似笑非笑的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却见是一个年方十六,身着浅紫罗裙的绝色少女从容地迈了进来。
冯父身为冯家家主,自然是认得这位新晋突起的商业奇才的,一想起她背后的势力,冯父不由甚是一凛,主动起身迎了上去笑道:“这不是东月姑娘嘛!远道而来真是令我冯府蓬荜生辉啊。”
“冯伯父客气了,不知道上次交易的那批绸缎,伯父可还满意?”东月微笑着屈膝行了个简单的礼,而后泰然自若地穿过两位夫人三位少爷,径直和冯父一起坐到了上首。
“满意,当然满意!”东月这一出现,无疑是解了他一个大围,冯父巴不得和她多谈一会儿,于是他果断冲其他人摆摆手,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示意他们退下,而后转向东月谄笑道:“东月姑娘亲临,必是有要事相商,对吧?”
东月笑眯眯地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东月反而希望诸位夫人和少爷能在场旁听。”
本就不甘心退下的众人闻言眼睛一亮,分分钟端坐回了两旁的位置,唯一想退出的冯寒山也只得乖乖坐到了最末席。
冯父忐忑地一一扫视了众人,咽了口口水问道:“不知东月姑娘有何要事相商?”
东月浅浅一笑:“东月听闻,前些日子贵府资金周转有些问题,正在寻找融资伙伴,对么?”
这话说得可真委婉……冯父苦笑了一下:“东月姑娘不必给老夫留面子,事实上,若再得不到资助,不出半个月,冯府必会破产!”
此言一出,除东月外的五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惭愧——家里情况已经这般糟糕了,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还在这时候添乱……
唯有早知内情的东月始终气定神闲:“冯伯父不必多虑,东月这不是来帮您了么。”
冯父果然大喜:“真的!?”
东月点头:“当然,不过东月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说冯伯父一直无法决定由谁来继承家产是么?”东月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首神情各异的三位少爷,忽然勾唇一笑道:“那么,东月的第一个条件是,希望冯伯父能让三少爷继承冯家。”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可不及他们反应,东月又将目光迅速转向冯寒山接着道:“第二个条件,希望冯伯父将二少爷驱逐出府,否则有他在冯家一日,冯家永无宁日!”
(123)和合二仙
两个条件一出,冯家人瞬间狂暴了。
可东月只说了两句话,就将他们全部逼得哑口无言。
“恕东月直言,冯家目前已入僵局,大少爷绝没有破而后立的能力;二少爷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