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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挎刀配剑,挺胸昂背,平日里个个都自诩少年英雄,快语豪行、骄傲一身,动不动就会对看不顺眼的人拔剑相向,尤其是向来看不惯酸儒的书生,走在路上遇见了都会不屑一顾,若不小心同屋相处也会觉得是失了身份、沾了酸气。
可现在却一反常态地混在文人堆中,同向那些女子陪着笑脸,即使那些书生成为了他们向佳人示好的阻碍,也个个显得很有风度地包容着,就像突然间从锋芒毕露的刀化作了春水一般。
“不过,看去倒是一副好风景,若世间男女都是这般样子,哪还有美丑之分?”
风吉儿又摇摇头,鼻孔也跟着发出笑,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伏在草丛中盯着远处的人间。
而她一身男装打扮,不细看,宛如秀气过分的小倌,与另一旁的龙占天形成显明的对比。
“龙夫人所言极是,若人间男女都是这种皮相,就没有以貌论人一说了。”卓也哈哈一笑,炯亮的眼同样环看着周围。
“听此言,莫非阁下平日里也是以貌论人?”风吉儿不怀好意地盯向他。
“若真以貌论人,那夫人也是占尽先天优势的。”龙占天回视她,眼神清明。
风吉儿一怔,这个男人双眸带笑,但话语却不弱于她。
“如果人间再无美丑之分,世人便会更注意他人身上的其它特点了。”龙占天一旁插进话来,冲散了此时微妙的气息。
“不错,若不再去注意外表,的确可以更分得出人的良莠善恶。”卓也的眼更加明亮,单臂一挥,满身坦荡。
龙占天再度点头,“对极,性情、品学的好坏也会更列于人们的首选行列。”
两个男人一对一应间,竟然形成了某种默契?
“有趣有趣,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两个却对那些美人无动于衷,怕不叫那些女人听了,伤心而去?”风吉儿看看自家相公,再看看这个异族男子。
面上虽带些讥诮,心底却有些感叹:如果天下男人都能明白这一点,都能这般自持,所谓的蛇蝎美人还有什么施展余地?
那就更不会有什么以色乱天下、以相惑人心的事情了!就连皮肉好却居心叵测的男人在没有了明显的外表优势后,也会少去许多诱骗女人的机会。
不过嘛,就算如此,她风吉儿可不算在其内,抛去了外在不说,她的心性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绝对是优选对象!
嘿嘿一笑,至少她认为自己算不上坏坯子,顶多就是个贼女人。
心下打过了算盘,桃花眸却迫视着卓也,红唇弯弯,“你们的话在此时说来怎么这么别扭?依兄弟你看,这里的女人怎么样?是徒有其表?还是算得上品性一流?”
“夫人,这要断定一个人的品性,还需时日相处,在下不能随意论说。”
“喔?那你对她们的表相就无半点动心?”
自己的相公是什么性情她最是了解,现在,她只想针对卓也。
而那个唐二公子在先前拒绝了与他们一同游园后,独留在了院中,现在瞧不到那人的反应,但那位太过出众,本身就凌架诸人之上,让人不能逼视,看不进天下美色是说得通的。
这一位不一样,是地道的红尘血性男儿。
“在在下眼中,所有美色都抵不上‘义’之一字!”卓也目头迥迥,毫不回避,“朋友与酒才是在下行走天下的伴侣。今生如果与女人无缘,在下也不强求,甘之如饴。”
此言何意?
“难道你尚未娶妻?”
“未娶。”
“也无心上之人?”
哈哈一笑,“美人可遇,心动难求!”
心动难求?
龙占天一旁也有些震动,诧异地望着他。
风吉儿怔了怔,好一个心动难求,那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他的心?
不由转了转眸子,步步紧逼,“那若是周家千金显露真容,也出现在此处呢?”
这次换卓也怔了怔,回想昨夜情景,如梦境一般,更似昙花半现,那种氛围中的确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全不动心,多多少少都会有暗香残留心中。
“在下还真有些好奇这周家姑娘会长得何等模样?不过,天下之事岂能事事都如意?看得到也罢,看不到也罢,在下今日午后便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
实在意外!
“在下虽游历中原,遍游四方,但这贩马的买卖还是要做的,不然,哪来的美酒?何来的银子?”卓也拍拍腰间皮囊,白牙展露。
“那你可要小心了!”风吉儿摸着下巴,开始笑,“听说最近边关可不怎么太平,兄弟你可要走好,而且这中原武林人对你们外族人向来不怎么看得顺眼,你也最好别再让他人瞧出你的来历。”
她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根本不像诚心叮嘱,更像是在欢送对方。
但卓也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表情。
“卓兄的确需小心,听闻边关近日时有冲突发生,朝也对贩马一事有了新令,不再像往日那样可自由买卖。”龙占天看了看娘子,心下无奈。
而他虽是江湖人,但因前段时间为探查卓也的背景,派人去过边关,也顺带着对那里的一些消息有所掌握。
“多谢贵夫妇的衷告,在下自会留心。”卓也抱拳,神情中似乎对这些信息并不感到意外,也许他早有所闻。
而他的眼望向了始终没有开过口的简随云——
写意舒缓的她,是如此安然静隘,立于这衣香鬓影、笑语喧哗的园中,自有幽香暗浮,让看着她的人心中也随着平静下来,仿佛所有的事都只是身外事。
“朋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中原龙蛇混杂,像朋友这样之人,还需事事小心。”
不到离别时,他却说出了离别的话。
简随云微微笑,略点头,回应了他。
那一笑,似花开有声,卓也的眼中闪过瞬间的恍惚,朗笑加大,“朋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还真不愿就此离去,与你这般神秀之人分开,卓也也会生思念之情。”
草原人,果真是直言快语!
风吉儿的眼兀得睁大,再仔细打量此人——
他,长身而立,就似头顶青天、脚踏华夏大地的太阳之子,满身荡然浩气!似乎并不是什么粘乎乎的儿女情长?
但此人就算是个马贩子,也绝非池中之物!
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淡青的天际正掠过一只灰白的飞影,迅急地窜进了周园的某个角落——
那个角落,似乎就是简随云他们目前正居住的小院所在的位置。
第七十八章 伏击
洛阳郊外——
一人一骑快马飞奔,蹄声如雷,急如电挚!
一路驰过平坦大道,渐近密林前,远远望去,只觉策马之人身形豪迈,有火之血、酒之气、山之骨,与烈马相衬,引人注目!
仿佛他生来就是长在马背上的!
“吁——”
突然,黄鬃马被勒紧了缰绳,匆匆而停!马上之人看着前方密林,断喝:“何人设伏,出来!”
阳光下,他的脸如钢骨打造,眉目迥然,正是刚刚离开周园的卓也。
这时的他身上除了惯常的大气沉稳外,又多了种难以形容的威严,还有警觉。
前方,是官道笔直的延伸,五丈外便是一片密林,林间幽暗,寂寂无声,似乎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只有丝丝冷风窜出。
但他已察觉出林中隐隐的杀气,即使掩藏得很好!
杀气是否为他而来?
猜测间,前方阴暗的林荫中有黑影浮出。
仔细看去,的确是有影子!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地飘出。分散在他的左前方、正前方与右前方,并仍在扩大范围。
“尔等是何人,因何拦我去路?”
既然将他半包围起来,便是冲他而来!
没有人回答,空气中是死一般的静寂,那些影子还在前进——
胯下之马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腾起马蹄刨撅着地面,并喷吐着鼻气。
“青龙,安静!”卓也轻拍马颈,眼仍看着前方。
那匹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立刻静下来。由此可看得出,这是一匹受过严格训练,并且极通人性的良驹。
卓也打量这些诡异的影子,在一步一步地走到阳光下后,天色似乎也跟着暗下来,仿佛乌云聚集到了人间,他的眼中是通体的黑,黑压压一片。
那是一副副裹着黑绸的躯体在越来越密地靠在一起,每一个躯体都如水蛇一般妖娆,却看不到任何一个面孔,只能有一双双眼露在外面,死气沉沉又阴寒无比。
这些莫非都是女人?
那身段,那眼形,都是女人才会有的。
“尔等是谁派来?”卓眼的眼中越发沉冷,他自问在中原中从未与人结怨,更无仇家,何人要截他?
还是没有人回答,无数寒光乍起!
数十把利器突然从那些身影的背后冒出,锋芒毕露,同时向他挥来——
每一只利器的反光都强烈逼人,迫使他不得不眯起了眼,却听得风声凌厉,杀气如泰山压顶!
来人,是要杀他!绝不仅仅是拦路!
“唏律律”,马声惨嘶,嘶声短促,紧接着有巨物轰然倒地,震的人心脉一跳!
那匹马再是良驹,也无法躲过几乎毫无破绽的合击。倒地的刹那间碎成无数块,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活活一匹活马在瞬间被分尸,却是在倒地后才裂开,可见那利刃之快!
但卓也躲过了。
他腾空而起,拔高数丈,堪堪从阵中脱身,身上衣角被削去几片。
“青龙!”看着地上被分解的马尸,他的目中腾起火焰,那匹马陪着他走过大江南北数年时光,早已不只是坐骑,更像一个朋友。
但他已看清那些利器竟然是镰刀?
什么人会拿镰刀来做兵器?
听所未听,闻所未闻,更难猜测对方的来历!
心思电转,身子仍在腾空,他自点脚尖,再度拔高身形,并硬生生虚空横移三丈,打算在上空脱出那些人的包围。
而这一身法可令中原中的众多江湖人汗颜失色!
但凡能在空中不借外力移动者,除了轻功身法的绝妙造诣外,更需要深厚且源源不断的内力相辅,还要能将气息绝佳地调用。
可谓缺一不可!
只见他几乎脱出了下面黑衣杀手的包围,正欲下落,就听身后有无数破空声又跟着而来——
眨眼间就迫在身后,逼得他不得不又在空中回身反击,才发现那是一道道黑纱绸从地面扬起,像纠缠的毒蛇向他卷来——
原来杀手们是一手镰刀,一手长绸,身法跟不上他,便使出长绸布阵,要死死困住他。
真正是远近皆攻!
他,不能再开口,这是个阵法,是一个配合极度严密、变化多端的阵法,布阵之人又都是一流身手,他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所闪失。
而那些杀手趁他应对长绸时再度逼近,重新将他围住。
黑色,便如来自地狱的颜色!并在不停地转动,连同一具具扭动的妖娆且诡异的身子,转、转、转……
转动到极快时,就成了风一般的旋涡,旋涡中会突然转出十数只镰刀向他割去!
这种旋涡能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头晕目眩,卓也的眼中有瞬间的目迷神离,而到此时,也才能看出这个草原男儿的武功深厚、博大,并且定力之强。
只是片刻迷糊,他就让自己紧闭双目,集中心志,用耳去倾听,用心去感受——
凭感觉对敌!
一次又一次险中又险地躲过杀招,又一次接一次的试图击倒对方,破解阵法。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每次插进一个空隙后,那阵法便又立刻变化,原来的破绽消失,反变为陷井,逼得他不得不立刻收回招式,再觅时机。
如此一来,他防大于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