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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不仅是受不得惊扰,只论加助火焰一事,便需要耗损一定的内元,于自身功力是有损伤的。
当然,这里是柳家堡,虽非北方正居,却也是普通宵小之辈定不敢闯入的地界,何况柳家子弟又急于救母,当会全心配合,给清理出最安宁的一处所在。
应该不会有意外!
但万一呢?焦急显在她的脸上——
“能救便救,不能救便不救。”简随云却是淡淡地答。
答的是如此简单!简单的没有一丝复杂!
唐盈怔怔地望着她——
随云话中,仿佛是在不能救时,也绝不会浪费任何时间,更不会心下惋惜,替那无救的人伤怀
而她眉宇间的淡然,对于救人,也仿佛只是顺手为之,无关乎情感,无关乎怜悯与同情,无关乎正邪之道……
却是能救便救,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会去做,并不在意其中的付出
即使那付出很大!
她,倒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何每多接触她一分,便越会惊讶?惊讶后,却是更加的想留在她的身边?
心中有一种情绪又满满地涨起,她的神情浮上前所未有的庄重,举起一手,望着简随云,一字一语——
“我,唐盈,将在此以我的性命,来护姑娘的周全!”
夕阳下,薄风中,她的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凝肃,而她的背后,房檐屋角已隐于半明半暗中——
夜色的黑暗,将来临!
………………………………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同一轮月下,城外,江畔——
一叶小船躺在寂寥的江面,遥遥地对着远处的寒山寺。
没有江枫,但有渔火,小船中投出了晕黄的光,映着江水的波光粼粼,晃着天上的残月。
月下,是一曲笛音,绵长的覆在浩渺的江面,穿透每一处空气——
带着洞箫的味道,将夜空沉醉。
周围再没有其它的渔船,只有远处的钟声,芦苇丛中的蛙声,还有江畔草丛里的虫鸣……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夜晚。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愿意到江畔来,只有这只船,像是漂泊天涯的游子,一曲音,一壶酒,独坐江中。
的确有酒味,浓郁地窜出船舱后,被风吹得很远——
如果有好酒的人,闻到这味儿,定会食指大动!只因闻香识酒,这味道可是顶顶一流的好酒才能散出的,简直可以蚀入骨髓,让酒虫大肆翻动。
忽然,江畔的远处,有两个身影“踢踏踢踏”地过来!
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瘦,一个胖;一个走起路来带着仙风道骨的飘逸,另一个却是像趿着草鞋,腆着肚子的大摇大摆。
显明的对比,直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但那走路的声响却实实在在地告诉你,确实有人走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在谈笑风生。
笑声直传数里外,惊得蛙声虫立刻消失,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们。
等走近,就着星光月色,可以看到,那两人果然是天差地别!
高瘦那个,一身道衣飘飘自在,面如满月,眼似寒星,颏下还垂着三绺长苒,极像个修道成仙的世外之人。而矮胖的那个,却当真是赤脚趿着一双草鞋,敞怀露乳,手里挥着一个芭蕉大扇,哈哈的笑间,双眼精亮无比,每一个不经意的瞥视间,都能洞若火烛。
而他们谈笑中透着洒脱不拘,脚下更似踩风踏月,凌空而行,如果有人看到,定会以为是撞上了天上的神仙要去那王母盛宴赴会,怕不要将眼珠子也瞧得要掉了出来?
但在走近那条渔船时,那两人却突然停了步。矮腾那个的侧耳听了听,惊咦一声,“喂,牛鼻子,这莫非是他在吹笛?”
高瘦的道人也侧耳听了听,“声音来自船上,应该是他了。”
“咦?老鬼我还从来没听他吹过笛子,牛鼻子你听过没有?”
道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听过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癫了,你又不是不知他的魔音穿脑极是厉害,贫道怎有机会去听?”
“那倒是,如果真吹起来,这江面就会风起船高,巨浪滔天,附近所有的鸟兽也都会翻了肚皮去奔了西天极乐,你我哪里还能这样站着说话?只是今天他突然吹起了笛子,还不是魔音穿脑,难道他转了性儿?”
“老酒鬼,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是哪个定下的他只能吹那要人命的魔音?年青娃娃们,没事了吹吹小曲,喝喝小酒,也挺不错。”
矮胖的道人挥了挥蒲扇,睨了他一眼,又侧耳听了听,皱了皱眉头,“牛鼻子,你再听听,这曲子里好像含着心事。”
“喔?贫道只听得山风水音,极是悦耳……”
“哼哼,牛鼻子不通韵律,老鬼我也不会笑你,不过,这曲子里……”他眨了眨眼,有些放低了声音,“这曲子的味道好像带着股相思味,而且还不浅!”
“喔?”道人”道人也低下了声音,凑近他,“相思味?难道老鬼你懂得相思不成?”
“哼哼,老夫当年也是情海翻波,有过相思的。”矮胖者哼笑一声,抬起了脖子眯起了眼:“想我当年我年少得意,哪像你早早便入了道,连个女娃也没碰过?话说,那些岁月红袖飞招,我也曾为一个妙龄姑娘陷过相思,唉……”
他突然叹了口气,“不曾相思,哪懂相思?只说相思渺无畔,渺无畔呀渺无畔!”
虽是叹气,但他摇头晃脑间仿佛很是缅怀过去,并且眉眼里的笑意不减。
“哈哈……老鬼,这话有些奇了,说你相思,贫道还信的,但若说他相思,那倒是天下第一奇事了,他那样的娃儿,若是招招手,怕不是天下姑娘都要拥了上去,恨不能永留在他身边,哪里来的相思?”
“非也非也,这情之一字嘛……”矮胖者有些神秘地再眨眨眼,“牛鼻子你不会懂,这情是很奇怪的,非常奇怪!”
“我倒是更奇怪,他这次怎么约在了姑苏城外?这姑苏离他那里少说也有上千里,他竟然来得这么快?”道人则看向了小船。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压得太低,仿佛并不在意船里的人是否会听到,谈笑间仍是那般自在不拘,所有的对话都是随性而发。
“来了便来了,在外面,又怎能喝得上这样的美酒?”
笛音忽停,船里也传出一道笑声,笑如飞流激水,悭然间竟是十分的洒脱动听。
“哈哈,说得不错,好酒当前,又岂能只说不饮,牛鼻子,还不快上船?”矮胖者大笑中,蒲扇一摇,整个人腾空而起——
旁边的道人也哈哈一笑,手捋长髯中,也已腾空——
两道身影,就像飞入月中,衣袂翩翩,没有声息地落在十丈外的船上。
船身丝毫不惊,甚至连舷边的水面都没有一丝晃动!
好精妙的轻功!
大笑中,他们钻入船舱,而舱蓬被揭开的一刻,酒香更浓,笑语更重!
天上残月也仿佛生动了起来,在水面弯如笑眼。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钧一发
七日,不长也不短!
但夏日的威力却在一日比一日渐长。
尤其江南的夏,来得比北方更加凶猛!风静树不动,虫鸣也无力,任何人在这炙热中,都恨不能躲在荫凉处,捧一碗冰镇酸梅汤……
但他们没有!
一处偏隅厢房前,立着几个人。
除了唐盈,还有柳氏三兄弟——
他们立在静寂中,看着那座厢房的门,看得很专注。
四周很静,仿佛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包括那隐在草中的虫鸣也不知被赶到了何处。
而他们中,只有唐盈一人,从六天多前守到现在。无论是骄阳白日,还是潮热的夜晚,她都在这里。
除了必要的出恭外,她寸步不离,尤其到了夜晚,借口屋内闷热,极不习惯南方的夏日而到院中纳凉,便光明正大地将一架躺椅移在屋外树下,静静的,无声的,守着。
她并没有对柳家兄妹多说什么,只说炼丹的火候需要极其严密的注意,严谨打扰,若乱了心神,差了火候,后果自负!
关于简随云提内元一事则只字不提,不是她不信任柳家兄妹,只是江湖经验让她知道,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不告诉他们是一种正当的谨慎。
她自己也尽量表现得平淡,不想让任何人怀疑到什么。
而她认为,这柳家别院也算是步步为营、有机关防护的,光论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宵小之辈闯入,白天出意外的可能性极小,重点是在夜晚。
所以她将唯一无法避免的出恭大事也安排在白日柳扶摇来送午膳食时,而一旦入夜,她便不敢再饮一滴水,更不敢让自己的眼皮合上一分,即使是稍顷的小憩,也决不允许自己去做。
那架躺椅则完全是个摆设,只是为了不引起柳氏兄妹的注意所置。
看到了她的用心,柳家兄妹似乎有些意外,他们曾无比担心开门豁窗会给母亲带去致命的伤害,但事实证明,风与阳光似乎并不影响母亲。
由此,他们对简随云的希望又多了几分,虽然唐盈在让他们准备那些药材时曾冷着脸郑重地对他们说,简随云这七日炼丹,未必能真正救回他们母亲,但他们心底的期望却在一分分长起——
尤其是在今夜!
因为,今夜是第七夜!
到午夜子时时分便是简随云进入室内的整整八十四个时辰!
而天亮时,便是母亲的最后时限!
他们无法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离开这让他们抱最后希望的所在,一双双眼凝视着那扇门——
唐盈则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静得如同雕塑。
她表面平静,暗里却紧绷着神经,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像一支随时待发的箭。而过度的紧张会让心乏体累,她又未得正常的休息,偶尔的调息也无法代替睡眠,此时的她,很累!
但她的意志力也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几个时辰,随云出了这间房,她才能放松!
突然,一阵细碎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传来,她突地睁开眼——
是柳扶摇!
她本守在其母亲房中密切观察着其母最后这几个时辰的反应,此时难道也按捺不住,跑了过来等候结果?
不对,她步履匆匆,神色仓惶,难道柳夫人状况有变?
没有人知道千日醉快到期限时,应该会有什么状况,难道真是书中记载,直接就是肌肉迅速萎缩干枯,气血瞬间尽失?但他们母亲具体中那迷香的时辰并不确定,只是依当日发现的时辰来约略计算,定在了天明时分。
莫非计算有误,提前发作了?
柳家三子也发现了柳扶摇的到来,一个个脸上变了色!
柳沾衣是神情一紧,柳乘风则是明显的吃惊,而柳孤烟则只是眉间微蹙,虽同样的变色,他却仿佛任何时候都保持着冷静。
柳扶摇走近后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他们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彼此望了望,由柳沾衣向唐盈走来,低声用蚊呐般的声音言:“姑娘,家母有变,我等要去看看。”
果然有变!
唐盈心中一紧,现在随云已经将丹丸炼到了哪步?莫非真要到子时才能出来?那是否赶得上救治柳夫人?如果没赶上,这柳家兄妹又会作何反应?
而她这几日如此辛苦,既是为简随云护关,也是在明里告诉柳家,她们作为客人,已在尽心尽力,如果结果不尽人意,他们也要懂得点她与随云的付出!
“你们且去,此处有我。”她回语,唇齿微张,声音更加低微。
“那……”似乎有些犹豫,但犹豫后是决定,柳沾衣抱拳,“那此处劳烦姑娘了。”
他回答得极为尊重,诚如唐盈所想,他们对这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