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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粑气外漏。
太伤感情了。
楚修竹安慰我说,修炼内功的进境虽然因人而异,但开始时总是要经过一段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现在虽然还没有质变,但总归是尚在积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一日千里。
我扯扯嘴角不予置评。这将近三个月里,我并不只在累死和累得半死不活之间做受迫振动。起码趁着吃饭的功夫,我和青阳派的厨房大妈以及扫地小僮们很是交流了一番派中八卦。
他们都说,楚修竹是青阳派中继程铮之后天分第二高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被韩掌门亲自长期关照的弟子。自习武以来,她受到的关注就从来没间断过,韩掌门甚至会时不时拐过来欣赏一下她练剑的风姿,并嘱咐师父一定不能带歪了祖国的幼苗、未来的希望。
虽然韩掌门和师父之间的谈话内容不可考,但我的确亲眼看到过他纡尊降贵前来视察。掌门师爷看向楚修竹和看向我的目光明显不同,那小眼神儿,慈爱得能滴出牛初乳来,而且绝对是不含黄曲霉的那种。
既然掌门都对我这师姐青眼有加,因此一日千里什么的,大概也是因人而异的。我不奢求多么戏剧化的进展,别总让我原地踏步我就阿弥陀佛了。
然而那位喜好押韵的作者大神显然也喜欢跟我对着干。我虽然每天得了空子就盘腿打坐感受体内气场,但每次都是以希望起以失望终。我甚至不信邪地央了楚修竹借来医书详细研究穴道位置以免误操作,然而还是没有用,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不会连内功也会看人下菜碟,看我是龙套就故意欺负我吧。
我着急,有一个人比我更着急。
又是一个月过去,当师父检查我内功修习情况,得到的答案仍然时毫无进展时,他气得浑身真气暴涨,,袍袖飞舞,连发带都直直飘了起来:“你小时候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水淹过?都两个多月了丹田还是空的,你丫根本就没好好练是不是?”
我无法辩驳,只得低头不语。
师父唰地一声抽出剑来,怒道:“抬头!看我的剑!意走于行御剑于气,你肚子里连个屁都没有还练个毛的剑!小竹!”
楚修竹小声应是。
师父狰狞地:“把剑给她!教她拔剑!剑刃要是不能直起来就一直练!”
我二人躬身应是,站在原地恭送师父。
楚修竹安慰地拍拍我,给我一个我也是这样过来的眼神,耐心地教我如何拔剑。
我还没有佩剑,楚修竹所配的教习用软剑比一般的软剑要短且硬,方便初学者学习招式,只是不能像普通软剑那样装进皮套封入腰间,而是直接用木质的剑鞘收着。
拔剑的动作倒是十分简单,说白了就是利用软剑的柔韧性,将剑柄弯折成锐角从剑鞘中迅速抽出,借着剑身的一弹之势快速出招,攻其不备。然而难就难在如何让软剑拔出后直直向着前方,而不是像弹簧一样左摇右晃,甚至打到自己手臂。
而直起来的秘诀,就在于内力对剑刃的控制。
所以师父让我学会拔剑,就好像强求一位先天阳痿的患者不借助伟哥的力量一夜七次一样,如果没有神迹,就是纯粹神经。
但明知神经也还得练。身为主角,就算天天摸鱼也能通过中毒落崖或者路遇贵人的方式增加一甲子功力,而龙套的苦逼之处就在于,就算是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也会被莫名其妙地一招K。O。。通俗点说就是,苦练尚且会死,不练那就死定了,拉到火葬场都比别人烧得快。
没有内力就练动作吧,我持之以恒地用软剑抽自己,心情不是不悲壮的。
两个时辰之后,楚修竹同情地望着我:“这样练也不是办法,我帮你望风,你歇一会儿揉揉手吧?”
我苦笑一声:“我向来懂得勤能补拙的道理,多练练总不吃亏。——师姐先去吃饭吧。若是遇着师父,帮我再同他赔个不是,顺便向他解释一声,我确是每日呼吸吐纳不敢怠慢的,只是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半点没有进展。望他莫要生气,再容我些时日,我加倍努力就是。”
楚修竹还没答话,师父却已先一步阴着脸从树后头转出来:“你看见我过来,故意说给我听?”
经过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我早已形成条件反射,见到师父拉下脸就大腿抽筋手心出汗,手上不觉一滑,软剑哗地划出一道抛物线优雅地飞出去。师父臭着脸看我一眼,轻轻巧巧地伸手捞回来,拎着剑若有所思地走到我面前。
我赶紧低头认错:“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让师姐帮我求情。”
师父不说话。
我腿抖得更加厉害,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就地扎马步的冲动。
师父静了好一会才道:“我今年三十有七,加上你,一共教了整二十个弟子。二十个弟子中,资质有高有低,你不是最出挑的那个,但也不是最差的。然而论内功的进境,你却是最晚的。”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我,“刚刚我还想着,若你根本无心习武,只是迫于我的威严无法反抗,我也不愿强扭,早早向掌门人禀明一切,才算是两不耽误。现在才知道,是我错怪了你。”
他是在向我道歉么?我受宠若惊,赶紧表忠心:“严师出高徒,师父的用意我都省得。”
师父扯了扯嘴角:“头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楚修竹扑哧一声乐了:“谁叫师父总是那么凶?如期怕您也是理所应当。”
师父嗔她一眼,又看着我道:“我统只教过你们两个女徒弟,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想些什么。小竹是个话篓子,倒还好些,你却是个闷葫芦,怎么折腾都不吭声。我这心里也没个底,再加上你这内功……我寻思着,还是等你师叔爷回来,我完完本本地同他说,问问他的意思吧。”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程铮,不由讶然:“师叔爷不在山上?”又赔笑道,“莫非还是徒儿太顽劣,师父逼不得已,只能向师叔爷告状?”
虽然经过脱裤上药之后,我在程铮那里应该没几分脸面剩下,但我仍不愿意小帅哥觉得,我就是一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
龙套也有龙套的自尊啊,就算对他没肖想,我也不想破罐子破摔。
师父张了张嘴,将要说什么时却拱手向我身后一礼:“小师叔。”
回头,程铮可不就正正站在我身后,他牙白的衣衫上还沾着尘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疲惫,然而腰杆仍是挺得笔直,面沉似水地回答我:“现下在了。”
又看向我师父:“要同我告什么状?”
正文 辅导还是作弊
程铮同我师父私下谈过之后,第二天竟由他拎我起床练功了。
我被衣领卡着脖子呼吸不畅,说话都带着嘶嘶的蛇佬腔:“师叔爷手下留情!——咳咳这样好多了。内什么,多谢师叔爷亲自看顾我练功,徒孙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对您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还当真是我的照妖镜,我连他脸都没看见,就自动现了原形了。
程铮不理我,径自提我去了后山树林中的一处空地,放下我之后,扔给我一柄幼儿尺寸的软剑:“青风剑法学过吗?”
青风剑法是青阳派的入门剑法,整套剑法招式简单,并没有什么抖剑花之类的高难度动作,我在脑中回想一遍,点头道:“虽然师父没教,但我看师姐练过,招式都记得。”
程铮点头:“练一遍给我看看。”
我为难道:“师叔爷,我没有内力。”要是有那么一点的话,我师父大概也不会被我气到请家长的地步了。
程铮重复:“练一遍。”
我只得照做,左手按住卡簧右手噌啷一声将软剑抽出来,柔韧的剑尖不负期望,再次被惯性弯折成一个U字,啪地一声敲在我右臂上。
程铮的脸黑了一下,但仍旧示意我继续。
我硬着头皮继续。下一招名为扫雪飞花,是身子旋转后撤,软剑在身周舞出一片银光,护住身上要害的防御招式。拜这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所赐,我下盘的稳定性没的说,不给力的还是软剑的部分。旋转时,丫噼噼啪啪地拍在我胳膊和后背上,敲得我几欲吐血。
还好教学用软剑不开刃,否则我整个就是一松鼠桂鱼。
程铮黑着脸恨声:“继续!”要不是碍着长辈的身份,估计他就自己来抽我了。
要不怎么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呢,我领会了领导的意图,忙不迭继续玩了命的抽自己,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偷眼查看程铮脸色,内心不断滴血:我这是何苦来的呢?自残也讨不到正太一个笑容,人家的一张俏脸还有越来越黑的迹象。
听说煎牛排之前要先拿锤子拍松了肉里的筋?我觉得我可以直接下油锅了,正正经经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招,招式名为高山仰止,是一套剑法使完之后的收势,动作也简单,只需凭剑当胸鞠躬行礼即可,这也成了我唯一没抽到自己的一招。我仰止之后,惭愧着收剑入鞘,瞄一眼程铮那双喷火的美丽凤眼,自觉低头认罪:“请师叔爷责罚。”
程铮沉着脸看着我的脚,我看看他手又看看他脸,在主动自我批评争取宽大处理和沉默等待判决两种方案之间挣扎了一会,最终决定选择后者。
毕竟他刚刚回来不太了解情况,要是人家当真以为我消极怠工,我不是给自己找揍么。
程铮沉默半晌,噌啷一声将自己腰上缠的软剑抽出来,明晃晃的剑尖直指着我,我吓得舌头都大了:“师叔爷,手下留情!”
程铮瞪我一眼,缓慢地运剑于周身,真人示范了一遍刚刚那招扫雪飞花:“再来一遍。”
我有样学样地耍了一遍,程铮皱眉,又用更慢的动作重复招式:“步法不对,再来。”
我感激涕零地再耍了一遍,特地注意了一下腿部的动作。
程铮还是不满意,凝眉思索半晌,伸手向我道:“你上下盘配合始终不对,步法总是慢着手上动作几分,纵是我刻意叫你加快下盘动作,你也一直是有心无力的模样,恐怕是经脉出了问题。手伸出来。”
我连忙伸手,程铮帮我左右手都把了脉,斟酌片刻点头道:“果然是脉络不畅,也难怪你近两个月都难以凝聚内力。”话音还没落就按着我肩膀要我席地而坐,示意我双手与他掌心相抵,“坐好,帮你打通筋脉。”
我闻言大喜:“是不是打通脉络之后便可正常修炼内功了?”
程铮没轻易松口:“总会有所裨益。——别说话,虚灵顶劲,气沉丹田。”
我乖乖闭嘴照做,头一次感到体内有内力行走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热水沿着血管慢慢流淌,又好像是一点点将全身浸在温泉中。温暖走到哪,哪的身体就完全放松下来,比热水澡还要醒目提神。
程铮导引着内力缓缓走了一遍,而后又走一遍。
过到第二遍时,我慢慢摸清了运行路线。
大概是他要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内息只是简单地从我左边掌心流入,顺着太渊和尺泽逆流而上,经过胸前俞府,再缓缓下到右臂的尺泽太渊,从我右边掌心流出。
如此过了四五遍,直到真气一路畅通无阻之后,程铮方长出一口气,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