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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微微摇头,长叹一气,“宫廷是非,尔虞我诈,争名夺利,魏成,若有机会早日脱离才是。”
魏成苦笑一声,再次放下了黑棋,叹气道,“学生明白,这宦海沉浮,宫廷暗涌,并非久待之地,但魏家是齐家的家臣,哪怕齐家不是天下的主宰,魏家也不能脱离齐家。”
老和尚微微点头,手指捻着白棋,沉吟着说道,“虽是如此,但皇室之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广,既然是家臣,就该守住家臣的本分,皇家内事,不要参与。”
魏成肃然拱手做礼,“是,学生明白。”顿了顿,魏成看着老和尚,笑道,“不过,这次,学生真是得多谢皇上的圣旨,若不是皇上的圣旨,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老师在青田镇里,原来我还有宁儿这样可爱的小师弟。”
老和尚笑了笑,这说得也是。他隐居在此,教导福宁,林家是唯一知道他在此,不过林家一直都默契的没有对外提起他的存在。若不是圣上旨意,他的学生魏成也不会知道他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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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福宁在苦逼的捡着草药。
无名寺后有一亩草药田,草药田的旁边有草棚,里头放置着很多草药。林福宁在这三年里来每日都和药草打交道,由最初的被药草给淹没,到今天将药草给麻利的分辨挑拣了出来。
林福宁直起腰,叹了口气,小手伸到背后捶着腰,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的师傅对他严厉,好吧,严师出高徒,这是好事,但是,也别因为他内芯里装着一个成熟大人的魂魄,就对他这么高要求嘛。林福宁泪眼汪汪的望天,抄书什么的,换个别的行不?
“宁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林福宁转头,见是魏成,他的大师兄,忙拱手做礼,乖巧的咧嘴笑着,“大师兄好!”
魏成看着林福宁豆丁身子故作大人的成熟样,不由微笑,老师有四个学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本以为,他们这四个人中将来会有一个会成为老师的弟子,继承老师的传承,但却没想,老师不声不响的就已经找到了嫡传弟子,而这嫡传弟子,还是一只可爱的小小的花娃子。
魏成笑眯眯的看着林福宁,眼里划过温和笑意,他从未想过要继承老师的传承,毕竟对身为魏家的嫡次子来说,继承老师的传承就得青灯古佛,怎么想家族都不会答应。况且他也已经成亲有子有女了。只是,还是很意外,老师竟然会收一只花娃子做嫡传弟子。
不过,这一个月来,和这孩子相处久了,他倒是能够明白老师的想法。虽然是花娃子,但这孩子聪慧狡黠,还很有趣。呵呵……想着刚刚在一旁看着他故作大人样的捶腰叹气,可那小短手捶着捶着就会滑落……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魏成强忍笑意,上前一步,扶起林福宁,低声笑道,“宁儿,可是已经捡完草药了?”
林福宁讪讪一笑,“拣好了。”
魏成抬头看了看草棚,不得不说,林福宁做得很不错。真如老师所说,林福宁在医术这方面真有天分。
“宁儿可是要去抄百草经?”魏成低头看着林福宁,问道。
林福宁一听,小脸一皱,可怜兮兮的拽住魏成的袖子,小声问道,“大师兄,能不能帮宁儿求求情?宁儿真的不想迟到的,是娘亲有事,所以宁儿才迟到的。”
魏成蹲下,抬手拍拍林福宁的头,温和笑道,“宁儿放心,老师已经说了,准许你少抄一次。”
林福宁眼睛一亮,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魏成看着林福宁亮起来的眼眸,失笑了,这孩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啊。
6、福宁成长史(4) 。。。
“宁儿谢过大师兄!”林福宁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礼,抬头,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宁儿客气了,今日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老师说了,今日你要开始背穴位图,还有就是,今日你要继续跟着我学习五经算术。”魏成站起身,微笑着抛下了一句让林福宁跨下脸的话。
穴位图?那种东西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然后就要背了吗?
五经算术?那种东西越学越迷糊……
最后,最后,拜托请考虑一下这具身体才八岁好不?好吧,在这个世界里,小孩子八岁学习这么多东西是正常的!但是上辈子,八岁的时候,他在干嘛?哦,他在福利院里爬树抓鸟……
林福宁心里尽管泪流满面,面上规规矩矩的端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毛笔,一遍一遍的认认真真的抄写着《百草经》,魏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书,看着林福宁小脸认真的模样,魏成心头欣慰赞叹不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性,真是了不得啊,本来看着老师将穴位图和五经算术塞给这孩子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担心,这孩子会不会承受不住?但没想,这孩子只是皱了小脸一下,就坐在了桌子后面,拿起毛笔,开始抄起书来。
——此子若不是花娃子,将来成就定不在他之下!
若林福宁知道,就是因为他这“逆来顺受”,认真专注的学习态度,他的师傅和大师兄才这么热情这么积极的教导他的话,林福宁大概会第一时间找块豆腐撞墙吧?——你妹的,他只是想做一个好好读书天天向上的好孩子……怎么就苦逼的比当年高考还要惨咧?!
魏成看着眼前的小孩,忍不住想起了这会儿应该就在路上的另一个小孩,那小孩比眼前的小孩大了三岁,天子血脉,贵不可言,但这命途却是缥缈不可捉摸——大周朝建国至今,第一位在未成年之前,离宫居住的皇子啊。
魏成不由叹气,圣旨上说的好听,是孝道。是四皇子的一片孝心感动了皇太后亲自下了懿旨!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呢,这不过是变相的驱逐罢了。容妃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皇家连自己的血脉子孙都不能容忍而必须驱逐?
林福宁听见了叹气声,耳朵动了动,歪头看向了魏成,大师兄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呢?“大师兄,娘亲说,叹气会引来霉神。”
林福宁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魏成不由微笑,和蔼说道,“宁儿继续写,师兄没事。”
林福宁点头,心里却是在想,肯定是什么烦心事吧,大师兄在一个月前来到了这里,然后就一直居住在寺庙里,师傅在无尘寺都是自己动手丰衣食足,大师兄来了后,就自觉包揽了寺庙里的一切活计,烧饭啦,洗衣啦,所以,林福宁很犹疑,这大师兄气度不凡,应该是出自大家族之人,可烧饭洗衣这些活计,大师兄偏偏又做得这般熟练……林福宁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墨是青田镇特有的竹墨,有一种竹子的清香。
师傅没有跟他提及过大师兄的出身,那就是说大师兄的出身并不重要了,至少现在并不重要,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知道。
于是,林福宁蘸了墨,继续埋头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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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轻轻涂抹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竹林后,青田镇的大家族——林家祖宅。林夫人正带着宋妈妈和繁春朝沉竹园走去。
小径上,阳光如金色蝴蝶跳跃在路面上,林夫人一路缓行,一边看着小径两边,这边是假山池塘,池塘里的鲤鱼在几株莲花中来回游动,那边是亭子翠竹。
沉竹园环境清幽,雪竹园靠近沉竹园,也是环境很是清幽,但离主屋甚远,不过没关系,她会每日来几趟看看。
自家公公让福宁住雪竹园的用意,她也能猜出一二,一来是福宁一直就很喜欢雪竹园,二来就是福宁是花娃子,花娃子居住地应该也和姑娘一样,择其安静隐秘的居所。再加上,福宁从小就不喜欢见陌生人,因此,这深幽处的雪竹园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了。
思及此,林夫人心头安定了一些,转头对繁春说道,“小公子最喜欢的那株雪花树,你找人将它移到雪竹园去。”
繁春手里端着放置药膳的碗,闻听此言,忙半弯腰恭敬应下,“是,繁春明白。”
一旁的宋妈妈听到雪花树,想到这雪花树不止小公子喜欢,老爷也很喜欢,这样将雪花树移过去,可好?忙笑道,“夫人,这雪花树,花坊那里还有,不如就叫人从花坊移一株过去?”
林夫人微微摇头,柔和一笑,“不,这样就好。”
宋妈妈心头轻叹,夫人真是疼宠小公子。
说话间,沉竹园到了。
林夫人带人进了沉竹园,宋妈妈和繁春就恭敬的垂下眉眼,背脊挺直的站到了一旁。
沉竹园是一个小院落,虽然小,但那行走的三两仆人,都是严谨肃然,背脊挺直,眉眼下垂,从容恭敬模样。这里的仆人若是随便走出一个到了前头都可以胜任管事之职。因为这里是林家太爷的住所,因为这里的仆人都是跟随太爷多年的忠心耿耿的仆从。
因此,当宋妈妈来到这里的时候,哪怕她现在是当家主母身边的大嬷嬷,她也得恭恭敬敬,严谨肃然。
此时,若没有太爷的召唤,她和繁春就只能站在沉竹园的门口,恭敬听候。
而林夫人就缓步前行,进了堂屋。
堂屋里,一老者正在挥毫泼墨。
老者身形矮胖,面容微微沉凝,身着青衣长袍。
林夫人进了堂屋,见老者正在挥毫泼墨,便安静的站立一旁,眼睛余光微微扫了眼老者挥毫泼墨的纸面,上头的字是——难得糊涂?
这四个字,似乎是前日福宁和老爷戏耍时说的话吧。是福宁今日来给公公请安的时候,又说给公公听了?
待老者终于放下手里的毛笔,抬头的时候,林夫人已经安静等候了一个时辰。
老者看向林夫人,微微点头,“媳妇你来了。”
林夫人恭敬做了一个福礼,“儿媳拜见公公。”
老者,也就是林文忠微微点头,抬手示意林夫人起身,自己也在堂屋中间的木椅上坐下,缓缓开口道,“你今日让宁儿去管事厅旁听了?”
林夫人恭敬应道,“回公公的话,是的。”
林文忠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也好,人情世故也得明白,将来跟着大和尚游走天下也多了一份依仗。”
林夫人垂下眉眼恭敬听着。
“我前日去了无尘寺,见到了宁儿的大师兄魏成。”林文忠缓缓的说着,“这魏成应该是入住摘星阁的世家之一的魏家子弟。”
林夫人一听,一愣,摘星阁?那是大周朝建国之时,太祖皇帝为功臣武将们建立的的一座阁楼。阁楼里供奉的是三十六牌位,皆都是为大周朝立下汗马功劳的文臣武将,每年七月四日寒食节,圣上都会率领文武百官前往摘星阁进香缅怀。
而这摘星阁的三十六牌位的大家族都已经是大周朝里根深蒂固的某种力量,其中尤其以李宋文魏四个世家最为显赫。
如今,这魏家的子弟来到了青田镇,还是宁儿的大师兄……林夫人心头忐忑,这会不会对宁儿不利?
“你且宽心。”林文忠见林夫人面上担忧,便出言说道,“这魏成是宁儿的大师兄,不论他来此所为何来,对宁儿都是无害,而大和尚在此,又有谁能伤得了宁儿?且,大和尚对我提及,这魏成无需理会。因此,你且宽心,不必担心。”
林夫人微微福礼,恭敬道,“有大和尚看着,儿媳自然放心。”
林文忠微微点头,“你且记得,大和尚对我们林家可谓是恩重如山,若无大和尚,宁儿也不可能有今日。”
林夫人忙躬身应道,“是,儿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