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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书上写的江南,忽然生出一股急切的向往来,在这样美的意境下采莲,莲子清如水,芙蓉两边开。再回头,望到远处杭家最高的正院,不由轻笑,她是禁锢在这深潭里的花,开了谢了都在这里,永远飞不出去。如果能与杭天曜有一处小小的院落,只有他们两人生活,她不介意这辈子将自己束缚在他身上。
背着霞光,走来一名男子,白衣翩然。
她嫣然而笑,其实,不管在哪里,她也愿意。她不知何时起,自己慢慢接受了他,接受了她命定的夫君。也许,他不是最适合她的,但感情就是一出夏日的雨,何时来了你都不知道,你向往着春雨的温柔而不喜夏雨的暴躁,但是不经意间,你爱上了那一刻的畅快淋漓。
那名女子,她的美不是清纯脱俗的,不是国色天香的,而是红尘俗世的美,让你在繁碌的红尘中有一刻的满足,连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成了一种期望,期望与她一同体验刀光剑影。
杭天曜坐在青石的栏杆上,扶着她的肩,指着近处一支含苞欲放的荷花道:“风荷一支胜花娇。”他温热的气息扑到她面上,有暧昧的余香。
凉风习习,裹着荷叶的清香,风荷略微挣扎,衣袖滑到臂弯里,露出凝脂般玉白的肌肤。杭天曜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为何不等我就来?”
“我为何要等你。”她拢了拢衣袖遮住一片春光,侧身望着满池碎荷。
他坐在她背后,环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后颈上,闭上眼嗅着清甜的香味儿,舒服的嗯了一声,隔着细薄的衣料留下一朵朵火热的吻,甚至趁机拉下她后背的衣服,凝望着圆润的肩膀。
风荷张嘴,但咽下了即将溢出来的低吟,抓过他两手交握在胸前,不让他胡乱动作。却不知这样更方便了杭天曜,他双手立时握住一团滚圆,揉捏起来。
丫鬟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杭天曜整了整风荷的衣衫,贴着她耳朵问道:“今儿这么热的天气,晚上我们把竹榻搬了这里来,就睡在园子里好不好?”
风荷将头埋在他胸前,声音低若蚊蝇:“这里一目了然,来了人怎么是好?”
杭天曜得了她这句话,欢喜得就差惊呼出声,压抑着道:“西边临水有个小榭,就是备着夏日乘凉用的,让人这回去收拾出来,晚上就能用了。也别关窗,只拿湘妃竹帘遮了,既能吹到晚风,又能闻到满池的花香,你看可好?”
“嗯。”风荷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过来的是沉烟,她看见只有两位主子,不由笑问:“那两个小蹄子呢,让她们伺候着少夫人,莫不是自己贪玩溜了。”
风荷深深吸气,强笑道:“她们整日被拘着,由她们逛去吧,不是让你先去洗浴吗,怎么过来了?”
“原是要去的,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她瞅了瞅杭天曜,欲言又止。
“什么事?”风荷自然明白沉烟的顾忌,但有些事迟早要摆到明面上。
沉烟心中有数,便轻轻笑了起来:“雪姨娘回来了,卢夫人还让她带了礼物来给少夫人,因少夫人不在,奴婢做主让雪姨娘先回去歇息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风荷还以为她好不容易出去一次会住几日呢,便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沉烟细细回想着,无非是些衣服糕点类的。
风荷听了先是不语,往杭天耀脸上瞟了一眼,才道:“既这样,就收了吧。”
“还有一事,”她说了一半停顿住了,见风荷点头,方道:“绿意姑娘那边,我们需要送礼吗?”
昨晚,五少爷正式收了一个通房,是蒋氏身边的陪嫁丫鬟,开了脸,他们这边自然要表示表示,而蒋氏会不会生气就不是她管的事了。她淡淡笑道:“比照着上次白姨娘的例送一份过去,让端姨娘与云碧一同过去,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沉烟说完这些就要走,杭天曜有些急了,暗暗捏了捏风荷的玉碗,见风荷依然不叫住沉烟,忙不迭开口唤道:“沉烟。”
沉烟都往回走了几步,闻言讶异的停下来,四少爷平时不大使唤她们几个。她回身问道:“四少爷有什么吩咐?”
杭天曜故意随意得说到:“天气太热,咱们院里又不透风,今晚把西边临水的小榭收拾出来,晚上我与你们少夫人歇在那里,就用上次制的那个竹榻吧。你们几个,隔壁有两间小屋,本是给人歇脚用的,凑合着睡一晚吧。”他说完,脸色不经意红了红。
沉烟不解得看向风荷,可惜风荷低垂着头没有看她。她不解的不是晚上歇在园子里,这是寻常事情,她不解的是那小榭至少有三间房子,她们几个有一间小的值夜就罢了,怎么竟把她们打发到旁边另一座房子里,那样主子们有传唤不是不方便了许多。不过,她的不解没有持续太久,不过转眼间就反应过来,满面带笑的应了一声,还多问了一句:“恐怕少夫人少爷晚上要吃茶,要不要多带些热水过去?”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风荷的脸红得那石榴花一般,欲要跺脚却不想让两人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暗中掐着杭天曜的胳膊。
杭天曜此时根本不觉痛,连连点头赞道:“难怪你主子这么疼你,果然是个乖觉的,我也不多说了,相信你会料理的妥妥当当的。”
沉烟也止不住红了脸,笑着去了。
意外的是,当他们回到院里准备用晚饭的时候,一院子丫鬟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不大对,一个个抿了嘴笑,说话行动都比平时小心翼翼些。然后都是匆匆忙忙往外边搬东西,应该是要搬到园子里去。
晚饭还未吃完,太妃身边的周嬷嬷一脸诡异的笑容过来了,给两人请了安之后却把沉烟叫了出去,压低了声音与她说了半日,只看到沉烟的脸红了又红,然后一个劲点头。
风荷大是惊异,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笑,弄得她不知所措起来,连晩饭都没有好生吃。杭天曜怕她一会饿,就命厨房熬了清淡的粳米粥备着。
一用了饭,话里话外就暗示她去园子,风荷哪还肯去,觉得有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感觉,拿沐浴拖延时间。
这一洗,就洗了半个时辰多,直到夜色黑透了还没从里边出来。杭天曜时不时在净房外边踱来踱去,又不忍催她,又担心她别在里边出了事。看看都不早了,才咬牙哄她:“风荷,你好了吗?我进来了啊。”
其实,风荷洗完很久了,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这下熬不过,慢吞吞挪了出来。
第九十章 东边日出
四盏平角琉璃灯在前引路,与天边的一弯新月交相对应,柔白色的光映在路上,仿佛开满了一朵朵梨花,清冷幽香。
一路上无人说话,只能听到放轻的脚步声和衣裙的悉索声,弄得人的心越发慌乱起来。风荷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撞击得她发晕发颤,她几次想回去,又怕杭天曜看不起她强自硬撑着。大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手心里渗出粘腻的汗,潮湿燥热。
树影重重,被灯拉的或远或近,像是跳起了一曲优美的舞。
很快,眼前的视线开阔起来,湖边没有大树,只几颗柳树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沙沙得唱着歌。
这是一个临水的小榭,三间正房都半建在水里,四面开着大大的纱窗,窗一开,倒像是个亭子,很是阔朗。此时,几面的纱窗依然开着,只是拿了细篾的湘妃竹帘遮了起来,有风过时竹帘偶尔吹起一角,房里氤氲的橘色烛光露出一星半点。小榭十来步开外的岸上有几间低矮的屋子,能用作厨房,烧烧热水,或者供下人歇脚。
就着昏暗的光线,风荷抬头看到匾额上提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宛央,取宛在水中央之意,字迹熟悉,有几分像杭天曜的手笔,只是略显稚嫩青涩些。她不由抿嘴笑看杭天曜,杭天曜开口与她解释:“是我少年时作下的,有一年扩建园子,我随了祖父进来观赏,喜欢这里的夏夜风光,就抢着提了这两个字。今日看来,却是有先见之明的。”
说到最后,传来暧昧的笑声。
风荷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添了三分懊恼三分甜蜜。
沉烟亲自打起帘子,陪笑道:“少夫人看看喜不喜欢,若有不合心意的还来得及改。”
风荷不理她,撅着嘴迈了进去,死沉烟,办得什么事,闺阁中那点事被她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怕是整个杭家都在看他们的动静呢。
沉烟亦是有几分委屈的,少爷少夫人好不容易准备圆房了,可是头一等的大事,她又没经历过,自然许多事情不懂,难免要向周嬷嬷请教一二,不然闹出笑话来才好看呢。周嬷嬷一听,怎么可能不把这么件大事汇报给太妃娘娘知道,太妃娘娘知道,当然要插手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来明儿太妃娘娘很有可能摆几桌乐呵一日呢。
中间一间被暂时布置成了宴息室,临湖的那面设了大炕,方便欣赏湖中美景,房中地下一张小圆桌,摆着茶水点心。左右两面对立着海棠花式样的高几,分别摆着一盆盛开的石榴花和紫玉兰。
右侧作了净房,左侧则是卧房。左侧的房子两面临水,今晚是东北风,正好对着风向,格外凉爽些。精致的竹榻挨墙放着,挂了紫色薄纱的帐幔,风一吹,飘飘扬扬,神秘朦胧。鹅黄色大花的夏被轻薄柔软,顺滑无比,与浅绿色的迎枕放在一起,一下子清爽起来。
几个丫鬟一齐笑着行礼道了恭喜,然后鱼贯退出,把风荷弄得扭捏不已。
她赶忙挣脱杭天曜的手,快步走到面东的窗下,掀起一角湘帘往外看。湖泊挺大,大概有五六十亩地大,三三两两种了荷花,偶尔可见一些菱叶。月光洒在荷叶上,轻薄的乳白色,给荷叶笼上了一层飘渺水雾。那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或含苞,或怒放,美得似水中的仙子,凌波而来,送来一阵晚风的清香。
小榭旁的湖岸太湖石边,点缀了几丛鸢尾花,黄色的花瓣高贵华美,暗香伴着荷香袭来,送不出的醉人。
杭天曜行到她身旁,索性把帘子卷起,双手环住她的腰,情意绵绵的望着她,一双星眸温柔似水,能把人融化在里边,眼里的笑意的一直往外溢。他轻轻托起她的纤腰,低语道:“月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风荷登时低垂榛首,小手扭着他的衣带,不肯说话。
“湖上不会有人来,咱们晚上打了帘子睡也一样。”他低头含在她的耳垂,声音暗哑。
风荷慌乱的抬起头来,猛地摇头,那怎么行,假设有人来呢,没人来不是还有湖里的鱼吗?这个流氓,越玩越有新花样了。
她赶紧脱了他的怀抱,惊慌着道:“你先睡,我还要看会书。”她一面说着,一面就欲出去喊沉烟找本书出来。
杭天曜一把拉住她的手,轻笑道:“不用喊沉烟,我给你带了书来。”
闻言,风荷才停住脚步,看他从哪里变出一本书来。不想杭天曜果然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小的书来,揽着风荷的肩坐在榻上道:“我们坐下看。”
两人紧挨着坐了,头都并到了一块去,杭天曜握着风荷的手与她一同翻书,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全是图,风荷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手似被烫了一般急忙将书掷到杭天曜怀里,涨红了脸羞道:“你这都是什么书?”
“娘子,人家怕你回头不满意,特地寻了书来习学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哀怨的诉道。
“这,可是,你、你从哪儿得来的?”风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