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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意思,只要风荷不主动与他说,他是打定主意不多言的。
不过,既然有人要把此事摘出来,他们也只能全神应对了。
杭天曜明白,如果风荷愿意,她是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但事实上,她应该是故意绕过了这一点,这只能说明是为了董夫人。这样的事情,查到最后,无论谁是谁非,董夫人必然是最受伤的那个,而董家的面子里子也会丢光了。所以,当年董家选择压下此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否则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现在再一次捅破窗户纸,董夫人无疑会回忆起那段最痛快难过的岁月,她也许会再一次对生活失去信心。即便到最后大家明白她是被冤枉的,她的名节也早就毁了,女人的名节往往不是看你是否清白,而必须要你没有一星半点的传闻出来,那样才叫贞静。只要董夫人曾经有过类似的传闻,人们总是喜欢八卦的,渐渐地没有的事也传成了真。
照他的猜想,风荷假如掌握了有力的证据,最好的选择是私底下与董老爷摊牌,洗刷董夫人的冤屈,而不会闹到满城风雨。
不然,董家也会面临巨大的挑战,头一个难堪的不是旁人,而恰恰是董老爷。当年,被人蒙蔽是他第一错,宠妾灭妻是第二罪,治家无方再压下来,他的官路也就走到底了。一个连家都治不好的人,凭什么当官?
要不是为了这一点,为何这么多世家,家里出了事都会选择暗中解决呢,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就是为了保住一家之主的名誉地位,保住整个家族的脸面。像董家这样的事,御史一弹劾,皇上有心包庇都只能放弃。
倘若此事再与杜姨娘有关,那董华辰的青云路就将就此断送,而董家也会从此倒台,证明了董夫人的清白,风荷也会从此失去娘家。杭天曜轻轻握了握风荷的手,浅笑着低声道:“有我在,别怕。”他随即趁人不注意溜了下去。
太妃一想便知二夫人此时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直觉地欲要阻止她,可惜王妃快了一步,她笑着拉住二夫人道:“二弟妹有什么话咱们一家子坐下了再说,反正都不是外人。”
二夫人好似受到了鼓励一般,嘲笑地看了风荷一眼,对着太妃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妃娘娘,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最是喜欢最是疼宠的,四少夫人是什么人吗?”
“咯噔”一下,风荷的心抽紧了,她一手扶住椅子,强自镇定下来,深深地吸气,该来的总是会来,可怜母亲却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惨痛。
年犹如她,始终记得当时董夫人有多伤心绝望,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要不是她一步不离董夫人的身边,或许那时候她就会成为孤女。
这件事翻出来,好比扒光了董夫人的衣服,让她赤果果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供人嘲笑侮辱,她绝不容许。
二夫人的话听得大家都是满肚子疑惑,不解地望向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二夫人根本不需要别人来问她,很快一个人起劲地说了起来:“太妃娘娘,老四媳妇根本不是董家嫡出的大小姐,她是野种。董家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董老爷的亲生女儿,她与董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仿佛在湖里投下了一枚定时炸弹,刚投下去时安静至极,随即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足以把整个湖面都搅得沸腾起来。不过是一瞬间,众人从开始的震惊愕然到盯着风荷看,有人发出了压抑的惊呼声。
风荷稳稳站着,直视着众人的目光,一步都不退缩。
满堂哗然,此起彼伏的悉悉索索声,低呼声,酒杯摔到地上的破碎声,椅子被踢翻的声音,汇流成一道疯狂的河流,一下一下撞击着风荷的,而她,面色不改,容颜依旧。
太妃娘娘经过多少惊涛骇浪,可是今天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在短暂的错愕后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压过了别的所有声音。她一双即将浑浊的利眼扫视了一圈,冷冷说道:“都给我安静下来,全部退下。”退下的自然是下人仆妇们。
不过转眼间,太妃已然想明白她不能强制压下此事,因为二夫人不会允许,而且她一旦压下,他日查出真相证明风荷的清白出身,人们也只会以为是为了维护杭家的脸面而编造谎言。只有立时证明二夫人所言为假,方能打消他人的疑虑,此事也不会被人当做攻击老四夫妻的借口。
太妃心下,当然也是有怀疑的,但此刻比风荷身世更重要的是杭家的体面。二夫人错就错在即使真是有这样的事,也只能悄悄跟太妃说,让太妃想法子料理了,而不是捅到众人眼前去,以整个杭家为赌注抖倒风荷。这一点,太妃决不允许,二夫人已经注定了凄惨的结局。在这,太妃发现了杭天曜的不在场,她相信孙子一定会有办法维护风荷的清白。
除了仆妇们,三夫人与刘氏、侧妃姨娘们携带了几个孩子一齐退下,剩下杭家能当家的爷们和主母。王妃显得很是拘谨,立在王爷身后低垂着头,当隐形人,出头的棒子先烂啊。三爷五爷满是诧异地看着风荷,随即回了头,觉得这样太不礼貌。四夫人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这种事情,不需要很多证据,只要那么一点,一点疑虑就够了,保准压得风荷翻不了身。她发现二夫人有时候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她够勇敢,换了别人谁都不会冒这个险。
“沈氏,你莫非疯了,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当腻了你的二夫人了。”太妃不想像上一次那样,让风荷一开始就对自己失望。
二夫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怕太妃的威胁,继续嚷嚷道:“太妃娘娘,你不能太偏心了,老四媳妇出身不正,简直是对我们王府极大的侮辱,咱们府里难道能容得下这样的龌龊事,传出去外面人都怎生看我们府上?”她义正言辞起来,浑身王府当家人的样子。
王爷射过来的严肃视线惊醒了风荷,她发现自己太镇定了,那样太容易引人怀疑,她当即歪了身子,倒在扑上来的沉烟身上,惊愕地看着二夫人呢喃道:“二婶娘,你在说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她迷茫的表情一下子博得了王爷的信任。
王爷心下十分恼怒,碍于二夫人是二老爷的妻室,方没有大声呵斥,只是沉声道:“二弟妹,话不可以乱说,你可要想好了后果。”他明显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二夫人,而是普通姨娘丫鬟,剩下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二夫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愣了愣,身子抖了抖,很快强硬地说道:“王爷,我是不是胡说,你叫了人来问一下不就明白了。”
“二婶娘,我对你一向恭敬孝顺,你为何这般血口喷人陷害于我。虽然今日你让人喂白姨娘的孩子吃了羊奶害的孩子不舒服的事情被我查了出来,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想出这样恶毒的计谋陷害我啊。你侮辱我可以,你不该侮辱我母亲,侮辱我们董家,我们老太太还是你亲姑妈呢。”她痛心地说着,眼里唰地滚落下来。
大家听了她的话,也有些怀疑二夫人是无中生有,中伤风荷,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太妃王爷,还有谁敢开口,听了这样的秘闻都是罪过啊,好在以他们的身份,不会被太妃与王爷灭口。
二夫人被她说得一窒,她确实是因为下午之事想要报复风荷,可她自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忙道:“是我胡说还是事实果然如此,是要看证据证人的。”
太妃正想知道她所为的事实是什么呢,不由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人,都拿出来,别弄到最后自己丢人现眼。”
二夫人觉得太妃肯听下去,事情就有了很大进展,暗暗高兴:“老四媳妇身边有个丫鬟,叫落霞,是她亲口说的,还说董家人无人不晓呢。”
“一个下贱的丫鬟,她的言语岂能当真?”王爷认为二夫人就是在无理取闹。
“话不能这么说,王爷好歹该传了她来问个仔细,小心些总不会有错。”二夫人从所未有的志得意满,仿佛看见了回头大家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风荷。
太妃心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绝难善了,对王爷点头道:“传了人来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往老四媳妇身上泼脏水。”她一面说着,一面亲自上前拉了风荷一把,安慰道:“孩子,你别怕,有祖母给你挡着,我就不信谁敢当着我的面混淆黑白。”
如果这个时候太妃表现出对风荷一丁点的怀疑,都是在自打杭家的耳光,事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护风荷的名誉,因为她是杭家的媳妇,她的名誉就是整个杭家的名誉。
而二夫人依然想不透这一点,但王妃却是隐约感到了不好,她忘了太妃与王爷当着众人的面是会千方百计护住风荷的,宁愿事后暗地里了结了她,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董家姨娘的身上。
落霞很快被带了上来,似乎还精心打扮过。
太妃与王爷一见是这么个妖娆的丫鬟,就有几分不喜,越发不信她的话。
二夫人忙催促落霞道:“你说,四少夫人是不是你们董家的亲生女儿?”
落霞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要不是她嫉恨少夫人不抬她为姨娘,她就不会气愤一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现在自己反倒被人利用来对付四少夫人了。虽然她想看到四少夫人出事,可绝不是以这样的情形,这一来他们董家的丫鬟也不会好过,不一定保得住性命。
她左思右想了半晌,终于摇头道:“奴婢不明白二夫人在说什么。”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松口的。
二夫人一听就活了,叫了自己丫鬟出来对质,后来又扯出了月容,总之证明落霞确实说过此话。
落霞被逼不过,只得招认:“奴婢确实说了这样的话,但并非奴婢一人这么说,董家内院的丫鬟都听过此事。”她后悔地恨不得撞死算了,一时口快葬送了自己一条小命,何苦呢。
二夫人简直拿到了天大的把柄一般,神采奕奕地问着太妃:“太妃娘, 你都听见了,这个丫鬟已经招认了,还说董家人人都知晓呢,只瞒着咱们王府娶了她一个野种进门。”
沉烟得到风荷递过来的眼神,亦是跪下说道:“奴婢沉烟,打小伺候少夫人,从不曾听过这样的言语。这个落霞她之前意图勾引四少爷,后来四少爷不理会她,她就以为是四少夫人阻挠,为了报复我们四少夫人才胡说八道的。”
“她的话不能信,她护着她们主子,欺瞒哄骗娘娘与王爷你们呢。我看不如直接叫了董老爷董老太太来对质,不是一下子就能真相大白了吗?”二夫人不知哪儿来的自信,董家的人会配合她彻底毁了整个董家?
风荷瞥见楼梯口杭天曜的挺拔身影,长出一口气,哭了起来:“祖母,求你请了我父母过来吧。我们董家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但也不能容人这样随意侮辱。从我们高祖父起,就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我父亲我哥哥好不容易挣出这么个前程,岂能因为我而毁了。今儿若不把事情说个清楚,二婶娘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同意。往后,谁都敢拿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来中伤孙媳毁坏咱们两府的声誉,孙媳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啊,祖母。”
她哭得伤心,倒在了太妃娘娘怀里。
杭天曜忙上前搀住了她,扶着她站稳,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说道:“自你来了咱们家,不知有多少人冤枉你,事后都查明与你无关。你放心,虽然二婶娘是长辈,但她辱及我妻子岳父岳母,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不然我日后还有何面目见你与岳父岳母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