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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风荷这几天真是顺心得很。既无家事烦累,又没人有心思对付她,简直是她进府以来最安闲自在的日子了。
沉烟招呼几个小丫头在廊檐下安置了一个躺椅,上面铺了虎皮褥子,旁边摆一个梅花式的小几,两样茶点,一盏香茶。扶着风荷在上边坐了,盖了一各鹅黄色的薄被,几个丫鬟伴着说笑。
“难得这样好日头,可要多晒晒,都快把我闷坏了。”风荷舒服得歪着,拿一块苏绣帕子盖着脸,小声嘀咕着。
“娘娘,旁人是恨不得清闲自在些,你呀就是闲不住。”含秋坐在垫了石青诿子的廊檐上绣嫁妆,嘴里笑道。
风荷睁开眼睛,撤下头上的帕子,打趣道:“别以为你即将嫁给谭清了,就可以教训起我来,小心成日唠唠叨叨,谭清烦你。”
含秋已经被她们取笑的免疫力增强了不少,听了这话,不过脸色微红,低了头做活,不再开口反驳。
云碧领着芟香笑着从外边回来,禀道:“娘娘,东西已经送去七少夫人那里了,七少夫人正预备出门呢,说多谢娘娘的美意,改日专门过来道谢。
原来徐家众人,思量着年关就要到了,总不成一家老小都在京里过年,把徐老爷扔在任上吧。虽然不放心七少夫人,可也无奈何,好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加上徐氏再三相劝,已经预订了今儿回南。来的时候天气还算暖和,坐的船,回去北边好多河流都冰冻了,只能坐马车。徐氏和七少爷一会要去送行,风荷一早就命人把她的礼物送了过去。
“四老爷和四夫人当真都不去送一下?”风荷好笑地摇头,四夫人是被气昏了,公然得罪徐家,只怕恭亲王那里非得好好喝斥她一番。以四老爷的为人,应该不会这么糊涂才对,想必明面上说不去,暗地里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果然被风荷猜中了。
云碧一声冷笑,嘻嘻道:“四夫人是必然不去了。四老爷却不一定,他此刻在上朝,应该马上下朝了,奴婢听七少爷的意思,大概四老爷会在路上替徐家践行吧。”
这才是四老爷的处事方式嘛,两边都不得罪,四夫人是妻子,他不想与她计较,徐家是姻亲,他更不愿得罪了。索性来个和稀泥,可惜啊,只怕是两边不讨好。
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前头才来回话,风荷陪嫁庄子的几个管事都到了,正在外院等她召见呢。
太妃看她的身子越发重了,怕她来来回回的跑伤了身子,便叫她把家人传到府里来说话也是一样的,不用巴巴去书画胡同。风荷也懒得动荡,顺水推舟应了。只是这样一来,难免招人眼红。
比如蒋氏就是一个。蒋氏可是辅国公府嫡出小姐,陪嫁绝对不少,但她于家计上不甚精通,蒋夫人也怕她吃了亏,就多多折算了现银给她,另外陪了两个京城的铺子,平儿也有娘家人帮着打理。所以到了年底,她是从来不为这些事烦恼的。
但是此刻与风荷比起来,倒显得她无用,嫁妆少一样,心里就不乐意了。五少爷不理会她,她无人发泄,只能余绿意使性子。可是绿意也不是傻子,由她打骂,每每事后都会通过其他法子让五少爷得知,倒害得蒋氏被五少爷愈加冷落了。
蒋氏无法,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口里低咒道:“什么东西,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几个小钱也当做宝贝似的,还怕府里人不知,巴巴的炫耀,谁稀罕呢。”
偏偏她背转着身,没注意到五少爷恰好进屋,听到她这番话就不快起来。冷着脸喝道:“你又胡说什么,便是自己屋里,也该小心些,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对四哥四嫂不满呢。四嫂一向贤惠能干,打理嫁妆有什么错,你就消停些吧,没见母妃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吗,你也不知帮着些。”
“我,我侧是想帮啊。”蒋氏唬了一跳,听到后边几句,也是委屈,诉道:“父王把我软禁着,我哪儿敢到前头去,反叫他见了生气。我帮母妃分担,也要她愿意才成啊。”
“父王几时软禁你了,前儿四嫂娘家大哥成婚,不是你也跟着去了口只是要你谨慎些的意思,你反侧存了误会。”五少爷对蒋氏,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有时候觉得她孩子气挺可怜的,有时候又感到她脾气性子太坏了些,不懂变通。
蒋氏经了几次亏,也知不能与五少爷吵起来,可惜常常控制不住自己。今儿还好,忍了又忍,才道:“行了,那我去看看十弟?”她一面说着,一面软了神色,眼角余光撇着杭天睿,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陪她一块去。
毕竟是自己亲弟弟,杭天睿也桂念着,应道:“咱们一起去。”
蒋氏方有几分欢喜,忙略打扮了一下,跟着杭天睿齐齐往安庆院去。杭天琪生病,王妃两头跑顾不顾来,索性把他暂时挪到了自己院里,方便就近照应。
王妃见了蒋氏,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杭天琪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因时气所感,好得慢些罢了。杭天睿看过弟弟,又劝了母亲几句:“母妃,虽然家事重要,弟弟的身子重要,但母妃自己也要当心些,可别累坏了身子。有什么简单的就让柔玉去做吧,她不会,儿子比她强些。”
王妃看着这个儿子,孝顺、乖巧,心下感动,强笑道:“你别为母妃担心,母妃身子好着呢。你这几日都忙些什么,少吃些酒,酒多伤身。”
“儿子明白的。是衙门里几个朋友,他们约了儿子,儿子不好不去,难免去帮着凑个数,究竟不曾喝多少。”论起来,杭天睿还是个挺懂事的人,心知自己身份特殊,行事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以免连累府里,是以在外走动一向小心。
王妃听了,越发欢喜,摸了摸他的肩,笑道:“这才是母妃的好儿子。出去衣服多穿些,别当自己是大人了就不打紧,这两日有没有去给你父王请安?”为了让王爷对自己儿子印象好些,从小,王妃就教育儿子,一得空就要前去给王爷请安,是以杭天睿每两三日都会去书房请安的。
杭天睿点头应是:“昨儿晚上去过,今天还没有。”
蒋氏看着他们母子俩有说有笑的,自己透明人一样呆呆站着,便蹙了眉。
王妃一眼瞥见,也不理会,继续与儿子说话。
风荷那里,见了家人,赏罚分明,规矩严谨。上次是她出嫁后第一次,许多事需要交代,才花了近一日功夫,这次就轻松多了,而且下边的人干得也好,厚赏了一番,让周勇带着去酒楼好好犒劳一顿。
忙完这些,正好用午饭。午饭后,风荷刚想歇息,就听丫鬟说七少夫人葳了脚。
她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去给徐夫人等人送行了吗,怎么葳了脚?”
前来回话的丫鬟是东院的,因为要请太医,难免各处知会几句。她低着头,不知该怎生说,后来触到风荷冷淡的目光,才小心得说道:“七少夫人午饭前就赶回来了。四夫人说喜欢园子里的梅花,又赞七少夫人心灵手巧,若能有几支漂亮的梅花插瓶就好了。七少夫人闻言,带了丫鬟去园子里折了花来,可是四夫人说不好,七少夫人只得又去,不小心踩到了枯草丛中的石头,葳了脚,眼下正请了太医来瞧呢。”
这个,四夫人是不整治徐氏一番不死心了口梅花,她也风雅起来了,只随便使唤个丫鬈去就行了,非要徐氏去。只怕是左也不好右也不好,最后弄得徐氏不耐烦了,趁机排揎一顿。岂知徐氏亦是个机敏的,将计就计,这回卧了床,看四夫人怎生使唤她。
风荷睡意全无,笑着对沉烟道:“既然七弟妹伤了脚,咱们也去一同看看吧。记得我们上次还收了宫里赏下来的一个治跌打损伤的好药,一并找出来带上。”
沉烟正怕风荷常躺着坐着不好,赶紧下去收拾了。
过去的时候,太医刚刚请完脉去前边开方子了。徐氏的新房竟然一点也不像是新房,素净得很,摆设也以普通的多,金贵物件只有案上一对梅瓶。再仔细一瞧,这些都是府里的份例,并不是徐氏的陪嫁。
风荷暗暗记在心里。
四夫人坐在正屋里,端了茶,欲喝不喝,下边站着七少爷,恭听教诲。
“你这媳妇啊,也不知是不是原先就身子不好,三天两头病的,你小心过了病气,这几日就搬到书房去住巴 ”四夫人眼也不抬,说着平常的话一般。
七少爷听得愕然,抬头震惊得看着四夫人,喃喃辩道:“母亲,她这是扭了脚,如何会把病气过给儿子呢。”
闻言,四夫人抬眸扫了儿子一眼,放下茶盏,语气不悦:“你知道什么,母亲自是为了你好,还会害你不成?”
“可,儿子不敢,她行动不便,有些事儿子照应着不是好些嘛。”七少爷不敢强辩,闷闷地回道。
“一屋子奴才下人都是干什么的,有她们伺候着,几时需要你一个大老爷们服侍她了,你也太不争气了些。这几日的功课如何,听说你三哥明年就要下场了,最近一直攻书着呢,你还不抓紧着,你可是一向在举业上比他强的。”四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早知今日,绝对不会给儿子娶这个狐狸精,勾得儿子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不知上进,一味混在内室,算什么。
七少爷被母亲训斥,不敢开口反驳,唯唯应诺,又放不下徐氏。
风荷听到这里,对四夫人是越发看不顺眼了。自古以来,这样的婆婆最可恶,生怕媳妇会抢了自己儿子似的,恨不能把两人隔绝了,若这样,何必还要给儿子娶媳妇,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不更好。娶了来家,想尽法子磨搓媳妇,不让儿子亲近媳妇,既要人家守活寡,又想让人一年生出三个白胖的孙子来。即使神仙来了,也办不到啊。
她放重了脚步声,一面往里走,一面笑道:“依我说啊,四婶娘也忒操心了些。七弟都是大人了,七弟妹又是个贤惠的,便是四婶娘放手不管,他们俩也很有分寸的,不会胡来。四婶娘不是近来闹头疼吗,人啊,年纪大了,小小一点头疼脑热就容易酿出病来,四婶娘宽心保养身子要紧。”
四夫人一心教导着儿子,没注意到她来了,狠狠瞪了门外的丫鬟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子妃娘娘怎么来了?你是金贵身子,有什么话叫了孩子们过去吩咐就好。”她心里是恨得牙痒痒,什么叫年纪大了,她还不到四十呢。
“听说七弟妹为四婶娘折花伤了脚,我一焦急,忙赶来瞧瞧。七弟妹当真是孝顺的好媳妇,大冷天的,亲自去给四婶娘折花,有几个媳妇能做到这般啊。”她特意把为四婶娘折花几个字咬得极重,面上的笑意略带讽刺。
“做人媳妇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比起世子妃娘娘对王妃的孝顺,她这不过一点小小心意。“四夫人非常不给面子的都没起身,依旧自己坐在上首。七少爷看得眼神闪了闪,小心翼翼偷膘了风荷一眼,母亲这样明摆着得罪未来王府的当家人,有什么意思呢。四嫂若是个脾气大的,爱较真的,这回一定得不了好。
风荷倒是不在意,也不等四夫人开口,自己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捂嘴笑点头:“四婶娘不是取笑侄媳妇吗?晚辈们的心意不分大小,都是对长辈的爱敬之心;同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