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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间世子爷接受不了吧。再给他一段时间,世子爷好歹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了,难道还能不顾王爷去的那么惨吗?娘娘放心吧,骨血相连是骗不了人的。”她心里也是没底,却只能这样安慰着。
太皇太后不知是该生气发怒还是无奈,或许当时果真是她错了,他就不该把孩子放到承平那个没脑子的手里,也就不会把他的性子弄成这副样子。她叹了口气,问道:“他还是不肯进宫见我吗?难不成连我这个他仅剩的亲人也不认了,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他忍心怪我?”
这个时候的太皇太后,苍老的和寻常百姓家的老太太一样,只有面对子孙的无可奈何,而没有高高在上的尊贵。
宫女不敢说话了,只是用心服侍着,有些话主子可以说,她这个做奴才的,却是永远不能开口的,上下尊卑,不过如此。
屋子里静默得能听见帐幔偶尔摆动刮在地上的声音,太皇太后低垂着头,当宫女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居然再次开口了:“传话下去,准备一下,我后日出宫去见他,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
“娘娘,你万金之躯,岂能轻易去危险之地?”宫女吓了一跳,这些年,没有大事,太皇太后是从来不会出宫的。
可是,一旦太皇太后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劝阻得了,她扶着头苦笑:“危险,你以为会有人刺杀我这个老太婆,即便皇上恨不得我此刻就死了,他也会尽量周全我,不会让我出事,他可背不起那个骂名。”
皇上年少登基,凭什么获得这么多人拥戴,还不是他有贤良的名声。别看他文文弱弱一派书生气,其实动起手来绝不手软,但他不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若不是看穿了这一点,太皇太后也忍不了这些年,她早下手了。
话说太子大婚,是天朝一大喜事,满朝文武无不前去恭贺。杭家除了杭四风荷俩夫妻,所有人都去了,而调查一事,也暂时放下一天,免得被人说成故意冲撞太子之喜。
杭天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了,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与风荷说话了,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常常当他回来的时候,风荷已经睡着了。
他歪靠在床沿上,听云碧与风荷汇报院里的大小事,时不时插一句嘴,觉得很是得趣。
“娘娘,夫人差人来说,明日来看娘娘呢,叫娘娘安心休养,再不许走动,要听太妃娘娘的话。还送来了许多娘娘爱吃的点心,娘娘要不要现在就尝尝。”云碧穿了一身俏丽的玫瑰色衣裙,可是神情却土着脸。
杭天曜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岳母大人差人来说话你不高兴?”
云碧没好气得看了杭天曜一眼,才对风荷道:“娘娘,奴婢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娘娘心里清楚。奴婢只是头疼,沉烟给娘娘当大丫鬟的时候,奴婢见她轻轻松松就把所有事情料理得十分妥当,到了奴婢手里,怎么就顾了头忘了尾,这半日下来,人都要散架了。看来奴婢还是没有当大丫鬟的命,只求在娘娘手下做个小丫头,反正也饿不死奴婢。”
“哈哈哈。”杭天曜听得大笑起来,接着风荷道:“瞧你,都把她们宠成什么样子了,反正小丫头也饿不死,谁还乐意当大丫鬟。娘子,为夫我没银子花了,也求娘子动动手指头,赏我几个花吧。”
当着下人的面,风荷略红了红脸,啐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好意思和我一个弱女子伸手要银子。你左右都是在府里,要银子做什么?”
杭天曜皱着一张苦脸,垂头丧气说道:“哎,要怪就怪娘子出手太大方,每回我遣平野来说什么话,你手底下的人就随便抓了一把银子给他。日子一长,他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一心琢磨着到娘子这边来差遣,还鼓动他那几个兄弟,明里暗里嫌我抠门。”
闻言,风荷亦是笑了起来,点着杭天曜的脑袋瓜骂道:“糊涂东西,人家平野岂是那么没见识的人,看上几两银子,我看是看上我的人更有可能些。”她说着,故意向云碧瞅了又瞅。
云碧欲要装作没看见,可是脸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杭天曜诧异的顺着风荷的视线看了看,不解的问道:“娘子,你不会告诉我平野看上了云碧吧,那可不成。”
“怎么不成了,这话你给我说清楚。”风荷顿时寒了脸,抓着杭天曜的耳朵。
“哎哟,痛,娘子快放手。”杭天曜大声呼痛,引得满屋子人都大笑起来。
风荷忍俊不禁,放开他笑道:“没个主子样,也不怕人笑话。为什么平野就不能看上我们云碧了,你先说。”
云碧早被他们这一番话笑闹了个大红脸,忙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杭天曜正了正神色,唉声叹气道:“前回筹办谭清与含秋的婚事,你赏了谭清一座宅子,那平野要是娶亲,我不得也照个这样置办了,不然他们几个又得背后说我闲话。所以,我看还是算了罢,你手下的人太金贵,咱们平野高攀不起。”
云暮靠门坐在小杌子上做针线,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道:“世子爷认为平野高攀不起,可人家平野今儿早上还买了一包桂花藕粉糕进来收买我们呢,世子爷那银子,是非掏不可了。”
杭天曜大是愕然,惊讶地看着风荷道:“平野这小子,什么时候动了这个心思,我竟是一点都没留意到。”
“等你留意到,黄花菜都凉了。不过我看平野不错,能干、伶俐,又乖觉,只要云碧和她兄长没意见,我倒是乐见其成的。”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女孩儿大了总要嫁人,风荷也不能一直耽搁着她们。云碧生得好,配到外面她也不放心,平野虽只是个小厮,可日后杭天曜当了王爷,他混个管事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脑子灵,不木讷,不然搁不住云碧那爆裂性子。
杭天曜嬉笑着搂着风荷亲了一下,嘟着嘴道:“娘子,你说好就好,可是银子、、、”
风荷又气又好笑,躲闪着嗔道:“去,越来越不知分寸了,安安分分坐到熏笼上去,别搅得我不得安生,瞧你,把云碧都吓跑了。”
“娘子,大家都看着呢,莫非你想做一个悍妇。”他油嘴滑舌,觉得风荷生气的样子煞是好看。
两人正在闹腾,有家下的人前来请安。府里世子爷和世子妃同时受伤,下人们还不一个个前来卖好,这来请安的人几乎不曾断过。
这样才让杭天曜略微安分了一小会。
说话间,就是天黑了。太妃娘娘等人直到夜深才回来,累了一日,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日,皇上罢朝一日,王爷没有出门,打算好好问一问马车的事情。
杭天曜坐了敞轿到大厅,他倒也看看,究竟是谁敢对风荷下手,太妃王妃也来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杭家眼下首要头等大事。一屋子主子坐着,下人们伺候起来都屏气敛声的。
马房的孙管事先被带了上来,他之前是管理庄子的一个大管事,在王妃手下服侍过七八年的,后来吃酒误了事,被打发到了马房。生得还算周正,只有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瞧着不大老实,尤其几次瞅着王妃欲要说话。
王爷平静地扫了一眼,沉声问道:“那辆马车是怎么回事,说。”
孙管事以前好歹也当过大管事,可毕竟没有被王爷这般看过,额上出了汗,连忙回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府里的马车都是按着主子分派的,为防万一,多备了几辆,那辆就是预备的,在这前从未动用过。前日晚上下大雪,把世子妃娘娘和郡主的马车打湿了,小的们怕冻着了两位主子,才请示过主子,换了另外两辆备用的。小的真不知道马车会出问题啊。”
“你不知道?你是马房的管事,马车的好坏不是你管的?每次出行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你居然没有检查出来,即便此事与你无关,也是你渎职才引出来的祸事。”王爷的确有些生气,这次不是运气好,他们杭家的嫡长孙就没了。拿着王府的月银,办事从来不尽力,这种人,留着也是一个祸患。
孙管事从大管事当到小管事,若是连小管事都当不成,甚至还有可能被逐出王府,不由急了,连连磕头:“王爷,小的知错了,求王爷给小的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小的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了。娘娘,求你为小的说句话吧,小的对王府忠心耿耿,这点娘娘是知道的啊。”
他情知王爷是个不讲情面的人,想起自己曾经在王妃手下干过好些年,王妃兴许念着旧情为他说上一句,那样他的罪过就请了许多。
可是,他却不知,他这个行为引人遐想。王爷太妃轻轻瞅着王妃,王妃也不知为什么,身上开始冒汗,不敢与太妃王爷对视,更别提求情了。
王爷看了半日,才放开王妃,对孙管事道:“你先别急着求情,两月多前来休整车马的人是你请来的?”
“是,是小的请的,府里每年四月初、十月初都要将车马检修一次,请的都是城东张记车马铺的人。他们向来在王侯府邸间走动,规矩熟,手艺也是极好的,连着几年王妃娘娘都命小的请他们。”孙管事只盼能脱罪,对王爷问话恨不得说得再仔细些。
他提到王妃的时候,几日的目光再次移到了王妃身上,王妃躲不过,讪讪应道:“妾身听说京里一半的大户人家都是请的他们,内务府平儿忙着供奉宫里,这等小事不好劳烦他们,是以还不如请外边的便宜些。”
王爷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而吩咐道:“去把张记车马铺的人叫来。”
下人赶紧去了,这边王爷又问道:“休整的时候,这辆马车的车轱辘曾经换过?”
“正是。他们的工匠说,原来那个车轱辘不滑,行起来容易颠簸,最好换一个。小的也看了一下,确实那样,而且可能因为长久不用,包着的铁皮锈蚀了,还掉了一大块漆,便做主由他们换了。”孙管事此刻真想把那人咬死,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王爷追问道:“他们换的车轱辘,你仔细瞧过没有?”
孙管事忙低了头,看着地上的青砖,不敢说话,背上的汗却湿了里边的衣衫,这十二月的天气里也不容易。
王爷淡淡哼了一句,喝道:“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回头再问。”
孙管事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在王府里养尊处优惯了,寻常回了家还有下人伺候,他哪儿挨得住三十大板啊,没命的哭喊起来:“王爷饶命啊,小的错了。太妃娘娘,你一向慈悲为怀,饶了小的吧;王妃娘娘,小的好歹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可惜,厅里每个人都把他恨得要死,尤其是王妃,谁肯开口为他说话,很快被拉下去打了三十板子。打完的时候,他已经气息奄奄,背上全是血迹。
等了有近一个时辰,张记的掌柜才跟着来了,是个半老的老头,倒也有些体面的样子,他似乎有个亲戚在内务府当值的,是以颇得达官新贵们信任。
老头自然姓张,磕了头行了礼。
王爷开门见山问道:“十月初,咱们府里的车马是由你们负责检修的?”
张老头已经听说了前日之事,面上却还很镇定,笑道:“回王爷的话,是的,府里的车马连续三年都是由我们铺子负责的了。”
“那你倒要好好给我解释一番,马车的车轱辘是怎么回事?”平淡的声音,却一点不减弱王爷的威严,只让人越发心惊。
张老头躬了躬身,解释道:“照规矩,像咱们府里这样的人家,车马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