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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未说完,雪姨娘的脸色就白了白,身子轻轻一颤,唇角被咬得殷红,她沉沉应道:“我知道了,回头代我谢谢你们夫人。”
妇人没再多说,几人放下东西,准备告退。
门外有小丫鬟的招呼声,梨素忙打起帘子往外瞧,是少夫人房里的含秋。
含秋穿着雪青色的大毛褂子,头上点缀了一两支钗环,笑着进来,与雪姨娘行了半礼:“姨娘安好。我们少夫人说,既是姨娘的娘家人,就请用了午饭再回去也使得,厨房那边已经吩咐下去了,姨娘不必着急。”
“多谢少夫人体恤。不过几个下人而已,不敢叫少夫人劳烦了,她们这就要走了呢。”雪姨娘眉眼微动,很快推拒起来。
含秋打量了四个婆子一眼,随意的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姨娘多心了。厨房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几位大娘稍坐坐何妨,也是来我们王府一趟。”
四个婆子赶忙道谢,眼里却是觑着雪姨娘,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雪姨娘不好再拒,应了下来。
含秋从她房里出去,转而去了柔姨娘房中。
柔姨娘的肚子有三个多月了,还没有怎么显怀,或许是冬天穿得衣服多看不大出来。见了含秋进来,她并没有起身,只是笑着问好:“是含秋姑娘啊,快屋里坐。”
含秋道谢,又道:“姨娘这几日觉得身子怎么着,有什么想吃的只管打发人去找我们少夫人要,少夫人若是没有还有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呢,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姑娘说得什么话,少夫人对妾身百般照料,真是千妥万妥的,还请姑娘代妾身好生谢过少夫人。”她笑得温柔和气,但没有起身听含秋传风荷的话,听完了仍然危坐不动。
含秋眼底闪过不悦的光芒,但没有与她多做纠缠,只是让她好生安胎,就要告辞。
不料,柔姨娘抢先问道:“少夫人今儿是去董府了吗?”
“正是。姨娘若有什么说得,与奴婢说也一样。”含秋恭敬的回话。
“没有,随口问问罢了。”柔姨娘掩了唇,笑着道。
含秋又去了端姨娘房里,端姨娘正与丫鬟围着暖炉做针线,见是含秋,忙站了起来,先对着她给风荷行礼。
含秋侧了身,扶她起来,对她说四少爷一个人呆着无聊,请她过去说话。
端姨娘一听,忙随着含秋动身,并不回房刻意打扮一番。
杭天曜看见端姨娘随着含秋进来,愣了一愣,先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端姨娘满心讶异,不解的望着含秋,含秋笑道:“少夫人临走吩咐,四少爷一个人闷坏了也不好,叫奴婢请了端姨娘过来伺候四少爷。四少爷若是想叫别的姨娘过来也使得,奴婢这就去传。”
“罢了,你忙你的去吧。雨晴过来给我捶捶腿。”杭天曜坐直了一些,风荷的丫鬟都宝贝的很,他可不敢使唤她们干这种事,顶多就是递递东西之类的,连衣服都是他自己穿的。杭天曜自问,自己待她太好了些,以至于她都敢擅自给自己做主,回来不好好教训她一番。
端姨娘跪在炕沿上,一面给杭天曜捶腿一面偷偷拿眼觑着杭天曜,少爷自从少夫人来了之后好似变了许多,虽然旁人可能不知道,但自己最是清楚。从前,少爷绝不会无故走神,而且脸上露出那样古怪的笑容,少爷更是有段时间没有去妾室房中了。过去,少爷只要随便见了哪个清秀些的丫头,就会动手动脚的,有许久没有看到少爷这样了。
端姨娘知道这是好事,可是心里微微泛着酸楚。
含秋与云暮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就穿上风荷赏的青色绵绸夹里绣花披风,携了一个墨绿色的包裹,去了后花园,折了两枝梅花,叫小丫鬟送回房插瓶,自己捧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花去了后门口。后门该班的正好是甘娘子,她是被风荷调进小厨房的张婆子的表弟媳,见了含秋讨好的上前行礼:“这大冷天的,姑娘出来有事?哟,这好俊的梅花。”
含秋把其中两枝递了给她,笑道:“我们少夫人的乳嬷嬷着了风,在家休养。少夫人不放心,叫我找个人送些药过去,这不是,我路过后园,看到梅花开得好。顺便与她带几枝过去。从前头走太麻烦,正好我们少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几个护院住在这后头的下人房里,还请大娘使个人去帮我请一个叫谭清一个叫石矶的过来。”
说着,她袖子里一个荷包不着痕迹的到了甘娘子怀里,甘娘子越发笑弯了眼,忙道:“姑娘到房里稍坐一坐,虽然简便些,好歹比外头暖和。奴婢这就去请两位大爷。”表姐常夸四少夫人会做人,待人宽和大方,竟是真的,日后可要好好巴结着四少夫人。换了旁的主子,哪个不是对我们喝斥来喝斥去的,从不见这等和颜悦色让我们做事,还有赏,她屁颠颠叫了自家丫头去请人。
不过半盏茶功夫,石矶和谭清一前一后赶了过来。甘娘子倒是个有眼力界的,推说自己去守门就退了出去。
含秋把包裹与剩下的几枝梅花一并交给石矶,笑道:“石大哥,得劳烦你走一趟,去叶嬷嬷家中替我问个安,这是少夫人赐给叶嬷嬷的药材。这是十两银子,少夫人知道你们平儿没什么事,就那点月银,这是赏给你们兄弟几个这个月打酒吃的,你们安心呆着,很快就有用你们的时候呢。”
石矶几个自从被陪嫁到杭家之后,就相当于成了只拿月银不干活的闲人,心下不由焦急担忧,怕风荷不要他们,日日悬着心。就如风荷今儿出门,跟着去的也是杭家的侍卫们,根本用不到他们。听了含秋的话,吁了一口气,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待他走了,含秋才小声与谭清说道:“少夫人请谭侍卫帮个忙,我们府里雪姨娘的娘家人来看她,回头谭侍卫跟上去看看,她们到底从哪儿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谭侍卫自己小心些,别被她们发现了就好。”
谭清欣然领命,又道:“姑娘放宽心,谭清心里有数,早则今晚晚则明早,就有消息了。”
“那就辛苦谭侍卫了。我里边还有事,先进去了。谭侍卫一有消息,就请门口的甘大娘使唤个人进去知会我一声,就说,就说是买到了我要的绣线。”含秋与他两个人共处一室,略有些尴尬,说完了话马上走了。
谭清就在杭家大门外守候,只等着雪姨娘家的婆子出来。
柔姨娘靠在迎枕上,手轻抚着肚子,面色古怪。
宝帘估摸着她的心思,笑劝道:“姨娘前儿不是还担心少爷被少夫人迷住了眼,顾不上姨娘吗?如今可是放心了,少夫人前脚刚走,少爷就迫不及待召了那位过去。看来少爷往日只是顾忌着少夫人而已,心里待姨娘还是一样的。”
“那他为什么召了她去,反而不叫我呢。自我有了身孕至今,都没怎么见到少爷,我这可是少爷头一个儿子啊。”柔姨娘的语气颇为犹疑,对于杭天曜,她一直没有摸透过,以他的风流性子,少夫人身边几个丫鬟个个都是美貌的,尤其那个叫云碧的,但从没有传出少爷宠幸她们之事。便是那个有点眉目的银屏、落霞,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人人都称少爷对自己宠爱甚深,可自己细细算过,即便自己得宠之时,少爷一个月留在自己房里的时间统共不足三晚,而朱颜、江雅韵就更少了。
宝帘给柔姨娘捏着肩膀,笑出了声:“姨娘糊涂了,姨娘怀的是少爷头一个儿子,少爷宝贝得什么似的,怎么舍得让姨娘辛苦。”
柔姨娘想想是这个理,就没再纠缠,反而吩咐宝帘道:“你不是要去寻紫萱要个花样子吗?趁我这会无事,快去吧。”
宝帘微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应了。
杭天曜歪得久了,真有些迷迷糊糊,却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好像不是自己院里的。再一听,是王妃遣了身边的丫鬟过来问午饭杭天曜有什么想吃的,云暮正在回话。
杭天曜清醒过来,大手一伸拉了端姨娘在怀,揉搓着端姨娘滚圆的胸部。端姨娘初时还含羞忍着,后来实在禁不住叫出了声:“爷,大白天呢,快别闹了。再说爷身子未好,将养着要紧。”
“爷我早就好了。你们少夫人难得不在,你还不肯伺候着我了。”杭天曜的声音露骨而口口靡。
随即里头的笑闹声渐渐转弱。王妃派来的是姚黄,她虽没有出阁,但日日伺候着主子,还能半点都不明白的,登时羞得满脸通红,草草与云暮作别。
话说风荷坐车回了董家,守门的一见是王府的马车,急急报了进去。后来得知是风荷回府,也不等里边的信,赶紧开了正门请进去。现在可不是府里大小姐了,人家那是王府少夫人,还有可能成为世子妃呢,不巴结着就晚了。
正月十六开始,也就是今天,华辰便去了国子监与几个同窗一同攻书,无事不太回府。董老爷不在,府里只有女眷。
董夫人听说女儿回来,大喜过望,就要跑出去迎接,随即住了脚,让飞冉锦瑟给自己换了一件鲜亮的新衣,稍稍上了一点脂粉,才起身往外走。此时,风荷已经进了二门。
董老太太与杜姨娘得知风荷回来,先是吃了一惊,后来知道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就没有前去,只管坐着。
风荷亦不打算与她们浪费时间,不过照着习俗行了一礼,呈上太妃准备的礼物,就说要去看望董夫人。
太妃尊贵惯了,出手一向大方,何况是风荷今年头一次回娘家,备了极其丰厚的礼物,董府每个人都没有落下。其中有许多是董家不常使用的,看得董老太太和杜姨娘有些直了眼,暗道风荷在杭家那么受宠?
董夫人进来,满脸都是笑意,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母亲。”风荷快步上前,拜了下去。
董夫人一把拉住她,左看右看,眼里沁出泪花,自己忙掩了,强自笑道:“还好,没大瘦,只是气色瞧着不太好。”
“娘,我哪有不好,你看我我好着呢,可能是昨儿晚上看花灯歇得晚了。”风荷抱着董夫人的胳膊,不依得摇着。
董老太太自来看不惯她们母女亲热,摆手命她们自去叙话,她还要好生看看杭家的礼物呢,算算价值几何。
如此最好,二人告了退,回僻月居去。
董夫人屋里的摆设似乎比之前好了些,但离当家主母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风荷知母亲不爱计较这些,便没有多说,只是问着飞冉两个,董夫人近来的饮食睡眠。
“你呀,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女儿,哪里要你操心这些了。你在杭家住得还惯吗,姑爷身子好了没有?”董夫人截住了风荷的话头,摩挲着她的脸颊。
“正因我是娘的女儿,才更要问呢。我很好,太妃待我很好,爷他也不错,娘不要担心我,只管好生保养身子。若是呆着闷了,去庄子里或是临江院住段时间,散散闷,每日在房间里对身体也不好。”风荷把头靠在董夫人肩上,如小时候一般撒着娇。
董夫人越发欢喜,啐了她一口,笑道:“又不是当小姐的时候,说话还这么口没遮拦,那是你的陪嫁,都是杭家的了,怎么好意思把娘家母亲接过去住。回头叫姑爷听见了,小心与你生气。”
风荷扬眉,语气霸道:“怕什么,他敢。那是我的,与他什么打紧。”
云碧一边与飞冉几个收拾着风荷带来的礼物,一边笑着抬头:“夫人真的不用顾虑,少爷待少夫人好着呢,才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杭天曜在上次凌秀之事中的反应大家都看到了,不但没有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