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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只剩下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裘悦也乖乖的选择了沉默,这个男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而这样的消息他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莫名地觉得他十分可悲……
幸福是什么?不过虚无幻想的东西。这个她的体验太深刻。命运弄人,她也太明白。就算一个风尘女飞上枝头变凤凰又如何?一旦摔下来,那只会更加惨不忍睹。这个才叫真正的命运弄人!
好半晌,朱邪子御再问道,“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她去了哪儿?那么她又是怎么沦落风尘的?还有……”只觉得声音有些喑哑,“那个孩子呢?”
裘悦摇摇头,“我也是昨天才在太师府里看到她,当时我还不敢置信,现在我终于确定了这件事情。如今我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重担,原来她那么幸福……”低下头,咬牙说出这一番话,不甘心啊不甘心!
朱邪子御蓦然不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
裘悦有些害怕,因为此刻的他太过冷冽,寒气灼人!正忐忑地想要说些什么,只见他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裘悦有些无措地跟站了起来,“王爷。”
可是下一刻,他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两个字飘忽耳边,“送客!”
外面的丫鬟进了来,作势送客的动作,“夫人,请——”
裘悦说不出心底有什么感觉,虽然见不到裘欢,但是至少也做了一些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跨步出门,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
…………
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胭脂并未跨出过流云楼一步,心情迷迷茫茫的,有一点点萌动,有一点点惶惑,更有一点点害怕,希望看到他,却又害怕看到他……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眉目如画的自己,犹如浴火重生一般,一点点娇怯,一点点娇艳,还有一点点春意盎然……
“嘿嘿~”映桥捧了茶点进来,“王妃,你又在梳妆?”
胭脂笑,“闲来无事,也只能揽镜自照找点事情做做。”
映桥摇摇头,“我看王妃是春心已动……”
“别胡说!”胭脂反驳,带了一丝娇嗔的意味在,转而心底却又苦了起来,这几天他是否避而不见?依稀记得迷乱时候他矛盾的残暴和温柔,他掐点掐死她,他又不忍她的离去,他抱着她吻去她的眼泪,他细语喃喃地说她是他的妻子……
看她转而变得惨淡的脸色,映桥不禁无奈道,“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又不高兴了?!是不是责怪王爷这两天没有来看你?其实不是啊,我昨晚看他在楼下站了一整夜了!我真是不懂诶……”当她走过去的时候,他就脸臭臭地又离开了,她是知道王妃害羞,难道他也害羞?
“他昨晚在楼下站了一夜?”胭脂讶然,“可我没看到他……”夜晚,她也是那般痴痴在窗前立了很久,并没有发觉下面有人呀……
映桥眼珠转了转,总不能说他可能是故意藏起来了吧!这样,她一定又会胡思乱想了。
胭脂眸色一暗,“或许他只是不想见我。”
映桥摇头,“不会啦!王爷又不是傻子,若是不想见你,谁愿意一晚上伫立在那里,跟个傻子似的……”这一对夫妻的心结还真难解诶,好不容易都进了一步,却又玩起躲猫猫来了!做夫妻可真累,幸亏她能够孑然一身……
胭脂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忽近忽远的距离让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不要担心啦!”映桥有些受不了这样伤春悲秋的压抑,“我觉得已经手到擒来,早就已经是王妃的囊中之物了!”
这时,朱邪子御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吗?本王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吗?看来王妃请君入瓮一计很成功啊……”讽刺的声音一如往常,丝毫没有温存时候的热度。
映桥看他变脸比变天还快,不禁蹙眉道,“只是打个比喻嘛!王爷何必如此介怀!”
朱邪子御不看她,只是眸光定定地落在胭脂脸上,“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四目对峙,他的阴郁胭脂看在眼中,心底有些幻梦犹如泡影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不行,我不让你欺负王妃……”映桥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有些后悔不该口不择言。
这时,胭脂走到她的身边,温柔道,“映桥,你先去吧,我没事的。”
映桥有些无奈地看看两人,不禁一叹,“真不懂你们!”随即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将私密的空间留着他们自己去!
……
…………
“王爷。”胭脂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冷酷让她心中萌生了忐忑不安,忘记了娇怯,忘记了害羞,忘记了一切设想的忌讳。
朱邪子御步步走近她,眼前的女子淡淡妆容,神情带着淡淡的怯意,一如往常的美丽动人,只是感觉不一样了,至少她的眸光不如从前那般犀利,她的态度不复以前的轻浮,好似转瞬变成了娇娇女子,好似大家闺秀一般……
不可否认,他比较喜欢眼前的她,一身白缎罗裙,长发如墨,简单簪子珠翠点缀,清秀可人。只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快?她总是让他迷惑不已……
见他不说话,胭脂仰首对他深邃莫名的眸子,那里犹如一汪寒潭深不见底,不复昨夜的温柔似水,她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呵,她到底在希翼着什么,不过一夜,或许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就有所改变的……
朱邪子御也察觉到彼此某种关系在这份僵持沉默中正在开裂崩塌,于是侧目避开她幽怨含嘲的眸光,转而在一旁碎玉桌边坐下。
胭脂眸光一暗,“不知道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最初心心念念想着该如何面对他,可是当他真的来了,却不想是这般的陌生和冷淡,羞怯彻底扼杀在这份疏远之中,如何还能再有期待?
朱邪子御抿唇不语,唇边好似抿着一层薄霜。
胭脂心底猜测着,莫不是因为王璟的死,她知道太师肯定不会罢休的!就在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倒先开口了。
“忽然想到你我认识那么多天,甚至如今还冠上了夫妻的头衔,本王却不知道你的身世,或者问,你可还有家人?”朱邪子御开口,话语沉冷的听不出什么波动的情绪。
胭脂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难不成……
“怎么不说话?”朱邪子御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美丽眸子,眸光更加阴沉,“今日有个女子来九王府,自称是你的姐姐,本王从未听你提起过,她说的话本王一个字也不信,便将她赶出去了。”
“姐姐?”胭脂心中一顿,原来是她来了!那么就是说那一**还是看到自己了。其实这些事情她从未想过要隐瞒,只是大仇未报,她心心念念只想着报仇!再者,那些所谓的家人,不想想起,凄凉痛苦之时甚至想不起,因为那不是她的依靠。什么叫家人?自从娘亲死后,自从她失去孩子之后,只觉得太过遥遥陌生了……
朱邪子御将她每一分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怎么?难不成她真的是你的姐姐?”
胭脂笑了笑,淡淡的,还是嘲弄,“她说的没错,王爷不是也信了吗?不然也不会来质问我……”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又回到了起点,为何没一次自认为的幸福都来不及品味就转瞬即逝,而她连幸福的尾巴都抓不住……
如今,她在他眼中还是那个放浪的女人,无甚改变。
朱邪子御瞪着她,“那个孩子是谁的?现在在哪儿?”
胭脂摇摇头,“我……我不知道。”一直埋在心底的痛好似一下子被挖了出来,只觉得胸口凄凉,旧日疮疤疼痛不已,更何况恰恰经历了那一晚之后,让她心底生了几分旖旎幻想之后,乃至又觉得此生无望之后,更何况亲手扒开她伤口的人竟然是他。
踉跄着后退几步,好似与他保持距离就能够博得一些安全感,虽然心底明白这一天终究需要面对的,可是却没想过来得如此突然!
朱邪子御瞬间站了起来,眸光更加猛鸷,然后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彼此的距离有近五远,他不让她有闪避的空间。“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是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儿?!”
胭脂脸色惨白地看着他,已经退到了墙角,狠狠地咬唇,无措地摇头,她的示弱并未让他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受不了这一份逼迫,不禁双手揪起自己的头发,瞬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不要逼我!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朱邪子御脸黑沉沉的,跨上前一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双肩,“不知道?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你很怕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对不对?是南宫尔誉?你那个挽风?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凌寒?!”
胭脂只觉得几乎要崩溃了,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束缚,他的咄咄逼人几乎要让她窒息,“不是,都不是!若孩子是南宫尔誉的,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至于挽风和凌寒他们都是后来出现在我生命中的……”
“那么他究竟是谁?!”朱邪子御执拗地坚持着想知道答案。
胭脂脸色犹如一片死灰败坏,“我说了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是个嫖客,那晚我和两个姐妹本来想出去玩玩,却不想被人下药误入青楼,我……我……”哽塞着,该如何说明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原来以为姐妹三人可以亲近一点,却不想误落贼人之手。回忆涌来,一步不堪,一生都是不堪,再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一切。
闻言,朱邪子御不禁一顿,一时间忘记了使力。
胭脂狠狠地闭上眼睛,脊背靠着墙壁缓缓地下滑,抱头的双手几乎要扯下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我逃了回来,我我发现我有孕,我很惊慌,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姐姐帮我逃出了家,我不想连累姐姐就偷偷地一个人走了。那时候我唯一拥有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希望生下他,然后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泪如雨下,“他却死了!他死了!那时候他出生才一百天,就被王璟扔下山了!他屠杀了全村,而我也被他卖进了妓院!我后来回去找不到孩子!或许……或许他早就已经被野兽吞噬……尸骨无存……他还是那么小的娃娃,抱在我怀里……稚子何辜?!可是,为什么上天要那么残忍,那是我唯一仅有的……可是我还是保不住他……都是我的错!他一定很恨我,恨我生下他却又保护不了他!所以我要为他报仇,所以我成了九王妃,所以我杀了王璟,这下你满意了吗?”她声嘶力竭吼着,将过往耻辱的伤疤全都揭开,**裸地让最在乎的人看着……
朱邪子御看着她脸色梨花带雨,如此绝望却又楚楚堪怜的模样,某种怒火瞬间熄灭了,只是脑中一转,“所以真的是你杀了王璟!”回忆当初他闯入红袖阁,那时候看到的她,难怪眼底带了一抹凌厉,而他的出现恰好打断了她的计划?
胭脂的情绪无法平复,只觉得万念俱灰,“是我!哈哈,他原想拉我去当挡箭牌,我就拿着薄刃刺入了他的胸膛!是我杀了他!我是凶手!所以你绑我去太师府吧!然后娶你的玥儿,圆圆满满的!反正我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