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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不是别人,全是青岭的皇兄,而他们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惊讶地瞪着门口的青岭。
京王好色,子嗣众多,青岭是其中最小的一个。
他这些兄长虽然也不乏地位低下的母妃所出,可比起连过往都不能提及的青岭,自然是高出一头。
何况青岭浑身上下半点不似京王,不少人还认为他来历不明,依附太子期望将来能安享富贵的,更是对他嫉恨有加,怎么看都碍眼。
这样的想法的厅中就有,因而他们吃惊后很快摆出一副厌恶的神情,不知是谁尖声道,
“真是晦气,不是说这里堪比九霄天宫,怎么什么人都能来?”
此话带起几声嗤笑。
笑声中,青岭已淡淡检视完大厅,在场的皇子大多不受重视,坐在上首的九皇子是叶洪裕,可算是这些人中说话分量的人。
果见他面露嘲讽之色,起身喝止众人,
“你们岂可如此小瞧了人,就像狮背上的虱子,那种不起眼的可恶东西,你才拿他没办法。”
说着,向引青岭进门的仆人曼声道,
“厅中已无虚席,在我身后为他加一座吧。”
他口气缓和,内容却刻薄恶毒,不仅将青岭比作虱子,更直言厅中没有青岭的地方,要对方坐到下人的位置,以此戏耍羞辱。
叶洪裕整整大了青岭十岁,他母亲来自草原的大部族,又有自认有些才学,即使比不上以后成为京王的太子,也有荣耀一世的资本。
偏偏冒出个叶青岭,明明无权无势身份暧昧,竟比他还先一步得了王爷的封号,还隐有争位之意!
被一个野种高出一头,叫他如何不难受!
青岭自然知道症结所在,他双眉微扬,还未说什么,只听领路的仆从哈腰答道,
“九殿下误会了,敝庄万不敢落下这等谬误,仁王殿下乃主客,主位便是为仁王殿下而设。”
说着对青岭打了个千退到一旁。
“你是说我们是为他作陪的?!”
叶洪裕闻言脸色一沉,立刻语气不善地问,完全不复适才的侃侃得意状。
那仆人当下想也不想道,
“九殿下圣明,此事不是小人可以做主的,小人也万不敢说这样的话。”
说着一个劲作揖,哪有半分畏惧的样子,可又油滑之极,令叶洪裕拿不住他。
青岭淡然看着这一幕,脑中早千回百转。
商家作为东道主迟迟不到,放着他和这帮皇兄独处,又不设好席位,若不是这个仆役被人授意维护自己,势必会有好一番奚落嘲弄。
这样的安排,可不是让他笼络人心,而是将他推到刀尖上。
是想让他们兄弟更加势如水火,还是想让他充分体会,自己必须依从商家?
应该两者皆有。
他得出结论,扯出一抹笑,缓步向着主座走去。
旁边僵着的叶洪裕见状哪肯罢休。刚要调转矛头再针对青岭,一转头,看见跟着他进来的几个武者,顿时将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这个野种可以使得动桀骜不驯的武者了?!还是数人之众!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认识这其中两人,一个就曾随着他母亲的部族迁移过,全族上下都对这个人非常敬重!
另一个,则是右丞相的上宾!
可右相不是支持太子殿下的吗?怎么……
叶洪裕被几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上,只觉得脑中混沌、脊背发凉,差点没想往后退。
于是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青岭从身边漫步而过,然后极为优雅地一撩青袍,坐到了主座之上。
叶洪裕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敢挑衅青岭,就是明白青岭是商家的傀儡,却不知道,原来这傀儡的势力,也可以大过自己!?
呆望着阶上的青岭,武者们分立身后的仁王,那浑然天成的高贵风采,竟叫叶洪裕生出一丝敬畏。
左丞相商悦姗姗来迟,走进大厅的时候,明显诧异万分。
他今天宴请这些皇子,一来是想以商家而非仁王的名义拉拢这些人,为最后动手做些准备;二来,最近仁王似乎越来越有名望,叫上叶青岭,也是为让对方不要忘记,离了商家他什么都不是,然后自己再出面收场,算是例行的一个巴掌一颗枣。
这一招屡试不爽。
□出来的奴才,指他往东绝不敢向西,想怎么拿捏都成。
可这一次好像出了点问题……
商悦审视着自然而然坐在上位的青岭,却说不出哪不对劲。
然后他环顾周遭的一干皇子,猛然醒悟后又愈发困惑,这个仁王怎么把他的皇兄们制伏的?
早在商悦进厅之前,几个武者就从主座后退了出去,青岭一点也不奇怪丞相大人的反应。
肯定了自己之前对商悦意图的判断之余,不由得怀疑起,暗中指示的人是不是陈海。
他不认为陈海会这么煞费苦心地帮自己,那么……
青岭面上含笑,看似关注着商悦的应酬,心头实在重复否定某个猜测。正心神不宁间,身后传来一声懒懒的调侃,
“要跟你说上两句话真不容易。”
听出独特的语调出自某人口中,青岭就差没跳起来。
尽量放松,他确认侍卫都退到殿角,才维持平静的表情微侧过头。
身侧,领自己进来的仆役不知何时换了个人,还很为自在地挤了挤眼,眼瞳的银色一目了然。
“苍……”
青岭开始庆幸自己越来越会控制表情,硬是把头转回,他压低的声音又急又快,说是惊惶万状也不为过,
“陛下!你怎么可以来这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绸缪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要待在京国王城,这里应该是首选吧。”
苍岚无谓地笑了笑,倾身拿起几上的酒壶为青岭满上。
听到他的话,青岭不能不承认有些道理,人蛇混杂的地方确实更容易藏匿,何况这里还是自己人在经营。
不过,这和堂而皇之地在敌人面前现身可是两回事……!
他稍微定神,想劝苍岚赶紧离开,又被对方后半句噎住,
“有这么多的美酒还有美人,王城除了此地,可别无二家。”
“……陛下喜欢烟柳之地,难怪晅都那么多……”
勉强收拾心情,青岭作势饮酒,借着衣袖遮挡看向苍岚。
一看之下,只觉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早忘了那点酸涩,回到正题道,
“陛下这身装扮,可经不得有心人的眼。”
扮作侍卫还算勉强,此刻仆役的身份根本是破绽百出,笑语晏晏间掩不住的光华流溢,青衣短褂反倒泄了底,多待一刻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当事人却是满不在乎地抬眉,下巴点了下商悦道,
“商家的中流砥柱在此,相信有心人都比较喜欢留意他。”
宴上觥筹交错,做主人的商悦招呼周到,几个皇子也大献殷勤,俨然是宾主尽欢。而对同样在上座的青岭,他们明显不太热忱,看来虽被仁王之前的排场震慑,却仍认为是商家在背后撑腰。
青岭对这种情景习以为常,他更抵不住苍岚吊儿郎当的态度,
“陛下,常备不懈方能……”
听出对方要开始长篇大论,这种话苍岚早在沈昊哲那里听多了,当下照常随口打断道,
“你被商家看得这么严,不这样如何见你?”
青岭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转头看来,在苍岚脸上停了片刻,闪动惊喜的双眼又黯淡下来,语气复杂地轻声道,
“陛下是有急事?”
“是有。”
苍岚似一无所觉,道,
“正好也和商家有关。”
“这里不便说话,”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青岭笑容一现,很快整了整神色,微一沉吟道,
“我稍后离席去见陛下可好?”
对方一个劲想赶走自己,苍岚挑了挑眉,终于道,
“也好,我在楼上厢房等你。”
留意着苍岚悄没声从主座后离开,青岭轻吁了口气,可无论如何不能平复情绪。
到底是什么事重要到他亲自出面?
青岭心事重重,商悦叫上人前来陪酒也未听到。
直到有人坐到身旁,他才恍然收回心神,发现热闹的筵宴竟变得绮丽奢靡。下面每席都陪着个容姿妖娆的华服美人,男女皆有,他这里就是个雌雄难辨的美少年。
感觉到少年靠了过来,青岭只脸色沉了沉,便由得对方贴在身上。
那小倌巧笑婉言,娴熟地斟酒劝饮,青岭也不拒绝,照单全收。
连接几杯入口,他脸上已浮出晕红,眼中微熏,醉意中流出一抹惑人的艳色,就像青莲尖头晕开的绯色,让人自心里发痒。
厅中众人不知谁先察觉贤名远播的仁王竟如此风姿,渐渐地,偷偷投向上面的目光变得多了起来。
美男子与人耳鬓斯磨的场面显然格外招人,他们抱着怀里的美人,脸上露出的亵狎之意更是昭昭然。
青岭双眼微阖,放佛对这些一无所知,杯中的酒水却映出他眼底一片讥讽,不知怎地,他忽然手上一滑,让水酒洒了一身——
“奴才愚钝,殿下恕罪!”
没等青岭有所动作,身边少年娇声轻呼,跪倒在旁,捉了自己的袖子为他擦拭。
擦着擦着,手势不知不觉地变得轻柔而暧昧,有意无意从胸口抹到小腹,少年的声音也温婉媚人,
“这可怎生是好,仁王殿下可要去厢房稍歇,净身更衣?”
哪听不出其中的挑逗,青岭斜睨了少年一眼,清冷的琉璃色眼珠分明写着不悦,少年的媚笑顿时僵了僵,讪讪缩回手,却被他伸手揽住。
青岭扶着额头起身,整个人都搭在了少年肩头,沙哑含糊的嗓音怎么听都醉得不轻,
“商大人,本王有些不适,就先失陪了。”
供客人休憩的厢房在后面的阁楼上。
楼阁上极为亮敞。
舒爽的风拂动窗口垂着的轻纱,不时掠过苍岚的脸,狭长的双眼锋锐如刀,让俊美的脸庞更有着成熟男人的冷静。
他支在窗楞上,漫不经心望着楼下的回廊,听到转述近日消息的声音渐渐停下,突然勾起唇角,
“看着我做什么?继续啊,我在听。”
调转视线看向身后,刑夜做错事般慌张的神情收进眼底,苍岚一怔,调笑变成苦笑,将对方拉到身前。
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似乎大气也不敢出。
苍岚更心中暗叹,即使是他们有了那样的关系,这个人还是自制到近乎卑微,自己努力的效果总是微乎其微……
刑夜就像一把剑,一把薄而锋锐的剑,自有着坚韧而执拗的锋芒,让人莫名刺痛,苍岚越来越熟悉这种无力感,越想回护就越不知如何是好。
环过刑夜的腰,下巴枕在对方颈侧,他不觉皱紧了眉,却又笑道,
“赫连让桑吉去了北凌,北凌太子愿去国君之位称臣,京王让商悦出面见大将军,这里到处传言我到了王城……还有呢?”
有意放柔的声音暂时起了作用,刑夜想也没想,将脑中盘旋的事脱口道,
“……熠岩将军身边的女人,好像就是‘行冢’现在的门主。”
“原来门主就是她。”
耳边吐出的话像结了冰渣子,刑夜怵然回神,失悔不已的神色随即出现在脸上。
苍岚立刻有所觉察,勉强收敛怒意,重又转头看向楼下,然而深沉燃烧的怒火之后,是更深的挣扎和苦涩浮上心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