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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根本就是用人命在消耗他的体力!何况刚才出手偷袭首领时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苍岚明显地动作慢了下来,眩晕渐渐爬上大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麻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痛。终于,背后有什么东西猛地刺入身体,苍岚的身形晃了一下,向前栽倒。
模糊的双眼印入眼中的最后影象是正拼命向这边杀过来的高大人影,交错的人影中隙似乎可以看到那双湛蓝。
熠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立刻去到那个人身边,他现在需要帮助,不过眼前的人挡在他面前,像永远也杀不完!
当他终于看到苍岚,满身鲜血的他被困在敌人中间,这一幕让他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会受伤一直向前冲杀。终于他接到了苍岚,阖拢的眼睑,身上的红色更让他白得像没有生命一样,几乎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当他笨拙地把那个人紧紧拥进怀里,他知道他的血液还在流动着,他才突然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被围困的野兽一样,熠岩死死护住苍岚,双眼幽蓝的光彩像要择人而噬。
年轻的首领本想结了熠岩,却被对方的神态慑住,还僵在那里,中年人已经用刀背敲昏了瞪着他的人:
“把他连熠亲王一起带走。”
似乎恼怒于自己会被对方吓到,年轻人狠狠握了下长刀,看了眼中年人,终是把刀塞回了刀鞘。
“撤!”
第二十三章 囹圄
青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没有习武,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他愿意花费过去所有的岁月换来现守护在苍岚身边,不过事实是他根本无法前进,不说敌人,连身边的侍卫他都没办法超出他们一步……直到——袭击的伏兵突然退走,刚才激战的中心只留下被撕杀冲刷后的尸体,再也不见一个站立着的人……就好象天地间再也看不见一个人,青岭的力气突然被抽空,差点摔下马来。
摔下马来的是黑衣人的首领,对面的人回应他的阻拦的是完全是没有防守的拼命招式,刑夜根本不理身旁正攻击他的自己的部下,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一摆脱缠斗立刻就向骑兵撤走的方向追过去,蒙面汉子略一犹豫,重新包起被剑扫落的头巾下面露出的光芒耀眼的金色头发,终于发令撤去。
“浩轩苍岚被带走了?你确定?!”
“你小声点!”
伯飞赶紧左右张望了下,瞄了一眼赫连昱牙怎么也说不上开心的表情,小心地点了下头:
“会是谁……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赫连昱牙完全没在听伯飞在说什么,他盯着地面,好象发现有什么瑰丽的图案,半晌,他突然开口道:
“伯飞……把你的鹰借我用用……”
“你要做什么?”伯飞实在猜不到这个青梅竹马的想法。
“当然是趁此机会抓到浩轩苍岚。”赫连昱牙道,好象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不是应该趁熠亲王不在,我们赶快回南晖调集军队,攻打霄城吗?”伯飞愣住。
“浩轩苍岚是我的,我一定要亲自毁他!”赫连昱牙说得很慢,慢到像一字字钉在听的人身体里:“现在正是机会怎么能这样错过。”
“昱牙你……冷静点!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吧……”
“我很冷静。”
赫连昱牙红眸里燃烧着深沉的、近乎狂热的的执着让伯飞怔了半晌,才又道:
“……你……我觉得你遇到熠亲王的事就很反常,这次来霄城的事也太过冒险,……你这样毫无理智地追逐着浩轩苍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赫连昱牙不耐烦地打断了对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我一定要亲自击败他,让他再不能小看我!”
“……你在说什么?我们率兵拿下霄城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我绝对不能避开浩轩苍岚。攻打霄城,你来就够了。”
丢下这句话,火红的身影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后面的伯飞在说什么根本没进入他的耳朵:
“等等,昱牙!你这样下去……”
沈昊哲差不多是和赫连昱牙同时听到苍岚被掳的消息,只有一瞬间,剧烈的动摇在他眼底闪过。要不是书卷被他打翻的墨泼了个透,没人看不出来他有多么吃惊。
“立刻派人去追……”缓缓放下手里的笔,顿了一顿又道:“把经过给我详细说一遍……”
何敬还满身的血污就冲进了书房,他小心地叙述着过程,却发现和青岭听到苍岚还活着的激动相比,沈昊哲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沉默得好象变成了一座大山,自己说完了好久,才听到他道:
“立刻把这件事十万火急呈报皇上,就说此事可能是朝中有人对熠亲王不利,还有,封锁霄城到所有出口……”
“大将军,会不会是南晖那边……”
“把赫连昱牙和伯飞看住,别让他们离开。”直到最后,沈昊哲声音都很稳定。
梦,一直持续着,他梦到清醒时绝对不会出现在脑中的童年。
从他小到还没有意识到浩轩这个姓氏带给他怎样的命运开始,无休止的争斗就在他身边。除了他一直保护着的妹妹,没有人可以真正亲近他。但是当他以为能自己扼住命运的咽喉,让它拜服在自己脚下时候,他从来不曾怀疑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幼小的女孩——他竟然已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原来他竟是这样的愚蠢……
苍岚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怎么也无法醒过来,梦境好象永无止境地反复延续,他想挥开这梦境,却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发出声音……直到青岭突然出现和浩轩心洁的脸重叠在一起……
好痛……!分不清是胸口的抽紧还是背上伤口突然的一阵疼痛,他终于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什么人正紧拥着自己的。
熠岩的双手双脚都上了重重的镣铐,不过他并不太在意这些,以往的岁月里早已习惯这样的东西,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怀里的人身上。
无措地看着苍岚好象想努力挣脱什么东西而蹙紧眉头,最后,随着他痛苦的表情溢出的低低呻吟,熠岩终于忍不住收紧双臂……
苍岚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有多久,他勉强推断出现在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行进时的颠簸传到抽痛的头,车轮好象碾压着神经,全身都在隐隐作痛。甚至使不上力气坐起来,苍岚明白这不止是失血或者身上的伤造成的,他也许该庆幸钩爪上毒药的效用似乎并不是要他的命。
眼皮沉重到他想诅咒这个身体,勉强睁开眼睛,黑暗中好久才捕捉到对方的轮廓:
“熠岩……”
“……岚殿下!你要……要不……要紧?”头上的人吃力吐着单字,苍岚勾出一丝笑,只是黑暗中无法看的清楚:
“……还好,你还勒不死我。”
愣了片刻,熠岩才明白苍岚的意思,笨拙地移动身体,小心翼翼松开了双臂。
一阵金属的轻微碰撞声传到,苍岚皱了皱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身上也少不了这样的东西,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他都遇到过,只是从没像这一次一样力不从心。
看来他以后有必要好好锻炼下这个身体,再次合上双眼前他这样告诉自己。
对方明显在食物中搀杂了什么药物,苍岚时睡时醒,混噩的头脑根本无法判断马车走走停停前进了多远,只是透进来的光线和完全的黑暗相互交替让他知道过去了很多天了。
熠岩还勉强维持着清醒的神智,药物对他的作用本来就比一般人来的弱。但是苍岚睁开双眼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他几乎觉得他会这样一直睡下去,他很清楚这是抓他们的人持续在食物里下药的结果,但他忍不住会害怕他不会再醒来。
累积的不安和焦躁终于年轻的主谋走进马车后爆发出来,他愤怒地扼住企图接近苍岚的年轻人的喉咙,如果有足够的力气他一定会直接让对方停止呼吸。
年轻人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药物的分量,高大的男子明明要站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但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固执地挡在那里,甚至让他心虚。这让他感到恼怒,何况明明是个蓝色眼睛的低劣一族,居然也敢冒犯他,几乎是气急败坏一把挥开熠岩,年轻人伸手去拔腰间的配刀:
“竟用你下贱的手碰我?我看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在二殿下府上也没人敢……”
“原来阁下是浩轩广安的手下。”
一种比实质的威胁还强大的东西凝固了他拔刀的手,虽然昏暗中突然传来的声音并不很清晰,甚至很虚弱。年轻人愣愣看着一个白影慢慢站起来,半晌才想起要说的话:
“熠亲王你醒着,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叫人把你拖出去。”不知道是为了弥补自己失言,还是要借此一壮声势,又强自道:“反正你也是阶下囚,我也不怕说与你听,本少爷可不是什么手下,本少爷是北凌陵阳一族的少当家陵阳泓。”
“久仰久仰。”
低低的笑语依旧是无谓的口吻,陵阳泓顿时感到被人嘲弄,但更强烈的几乎是恐惧的感情控制了他,所以他只是狠狠道:“熠亲王,你落到这样的地步还笑得出来?我随时都可以取你的性命!”
“原来你们让浩轩广安铤而走险暴露在朝中的势力……”苍岚稍微向前移动了下,随着他的动作,陵阳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阻击对方时差点被杀掉的印象已经深深植入身体:“调动西北的防军把我抓来这么远的地方是为了取我性命?就算你愿意这样做,浩轩广安答应吗?”
“你怎么知道是西北的防军?!”陵阳泓吃惊到顾不得苍岚的嘲讽道。
“能在晅国境内出入自如,这么大数目的人马,除了晅国自己的军队,难道还能是北凌国的?再推算下朝中的势力,不难想象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轻轻地笑了笑,俊美的脸上是类同怜悯的表情:“难道你们还以为蒙个面就是做得滴水不露么?”
“你……!别以为你现在很安全,能不能活命还在二殿下一念之间!”被苍岚撩得牙痒痒,却不敢上前,又瞪了一眼横在两人中间的熠岩,陵阳泓恨声道:“来人!把熠亲王带去见二殿下!”
“大将军……末将无能……让赫连昱牙逃走了……”何敬一脸疲惫,一直追踪到格尔特还是无法抓到趁乱从离开霄城的南晖“使者”。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沈昊哲略停了下笔,没抬头道。“明天传令所有将领到军营商议备战。”
“……大将军。”磨磨蹭蹭往回走了一半,何敬终于忍不住回头,“王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一阵沉默,何敬确定了心中的答案,正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听沈昊哲道:“王爷的事就交给叶大人和刑侍卫了,王爷不是常人,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大将军……”何敬顿了顿,不无忧心地偷看了眼沈昊哲实在算不上好的脸色,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既然如此,你也休息一下……”
“现在突生变故,南晖可能会调集军队来犯,很多事情还没筹备万全。”
差点被沈昊哲沉稳的声音说服,却发现他机械地来回扫视着卷宗却半天没再翻动一页,何敬动了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离开了书房。
窗外,夜风冷得有点刺骨,初冬已在不知不觉降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