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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的熠亲王被人烙上所有物的标记,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这种毋庸置疑想狠踩自己痛处的口气倒让苍岚有些想笑,所以他没吭声,只是勾了下嘴角表示听到,
“要不要我帮你把它消除了,把后背的皮肤整个切下来。”
苍岚挑了下眉毛,郝连昱牙又道,
“或者再用一个更大的印记盖住它,比如说我的奴隶烙印怎么样?”
“你想给我烙印?”
干脆闭上眼睛,苍岚漫不经心随口应道,任郝连昱牙的手在背后的烙痕上游移。
“不这样的话,你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个标记。”
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郝连昱牙目光已经不知不觉地牢牢锁在那个伤痕上。他很清楚苍岚虽然不是特别反感身上有什么痕迹,但也不会喜欢被人为所欲为,不过他现在却有把挑衅的话变成现实的冲动,那个烙印他真的看着很碍眼:
“怎么样?至少我的烙印可以说明你是我的私有物,比这个人人都可以使唤的标志好多了。”
闷笑了两声,苍岚翻了个身,似笑非笑地半撑起身体,被子滑到腰际,
“好啊,你想烙在哪里都行”微分双腿,连最隐私的部位都若隐若现的诱惑姿势,“只要你有这个机会。”
一瞬间郝连昱牙男性的本能就又有了反应,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某人用更恶劣的挑衅来回应他,但他偏偏还是会中招。
“这是个陷阱,让他们后队作前,立刻后撤。”
一字字从容有力,说话的人金色的头发根根扬起,整个人如同一头雄狮,正是商羽。
听到京国的号角响起的时候,青岭也发现商羽的后路已经被两队骑兵切断——敌人分明是早有准备!
“仁王殿下!是军师的撤军暗号!我们……”
“等等,和约好的不一样,他被截住了。”
就在青岭和属下将领说话这片刻,两军已经短兵相接。
晖国的骑兵轮流冲击着京军的两侧,从远处只能看见两支骑兵划出一个又一个弧线,夕阳拉出的黑影中,闪烁的刀光带起的也分不清是残肢还是人头,随着战斗的呐喊渐渐变成挣扎的嘶号,京军的骑兵队越战越少,很快被围在中央。
“仁王殿下……我们……”
“传令全军前进,前去接应商军师。”青岭命令出口的瞬间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隐隐发颤,那是战场余生的烙印——恐惧,对死亡更是对失败的恐惧。
面前的士兵一个个被屠戮,在绝望中被死亡逼迫追赶,那样的记忆他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即使如此!即使明知前面有埋伏,明知会搭上半数甚至是全部士兵的性命,他还是得去救商羽。
就同商家需要仁王这颗棋子,商羽这一张牌他也输不起,哪怕性命相搏……他不能让自己被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抛离得更远。
队伍很容易就合拢一处,但晖军不断出现的阵列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早已超出一万。
混乱中,商羽已经来到跟前,座下的战马人立而起,头脸上满是斑驳的血迹,看了青岭一会,纵声笑道:“如果能活着回去,这次救援之情商羽绝不会忘记。”
“这种话突出重围再说也不迟。”青岭也是笑了,却是无半分笑意,紧张和恐惧已经僵硬了他的神经。
“说的也是,过来容易出去难,”商羽又是一笑,昂首道,“不过大丈夫岂可畏首畏尾,放手一搏就是!”
“……商军师没做将军真是可惜。”
四面楚歌的关头还能谈笑自如的人恐怕没几个,青岭有些佩服商羽的气魄的同时,却是想起也是这般临危不惧的银发男人。
“那就看看我不能不能像个武将一样杀出去吧。”没察觉到青岭怅然出神,商羽闻言,取下背上的弓箭抛了过去,“仁王殿下你可别跟丢了,死在这里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两军的人数本就悬殊,京军早已疲惫至极,冲在前面的士兵几乎是成片的倒下,一点点撕开的突破口很快又被晖军围拢,战马踏起的泥沙被染成了铁锈的颜色,不断有飞溅的血肉,打在身上、脸上,刺鼻的血腥味呛得人呼吸都困难。商羽左劈右砍,不知不觉冲在了队伍最前,紧跟其后的青岭已经可以感到敌军的阻力在逐渐增加。从空隙中射出的箭刚刚让敌人倒下,立刻就有更多的填补那个位置,越来越暗的天色更是让他难以瞄准。
连自己也不知道射了多少箭,青岭反手在箭筒里摸了个空,这才发现手上已经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
就在他稍一闪神的时候,一个晖军的骑兵已经砍倒身侧的士兵冲到近前,青岭根本来不及拔出佩剑,握住手里的长弓就劈了过去,只觉得手上一弹一轻,随后雪亮的刀光已经进在眼前。勾住鞍镫往马侧一倒,青岭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嘶,奔跑中的坐骑突然小山一般翻倒过来!
顿时,怒涛般的敌军压来,呐喊声,马蹄声,号角声,……青岭只觉得阵阵声响都透骨而入,像要淹没他一般在头顶翻腾。战马的尸体为他挡住了不少伤害,但却牢牢压在他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压住他的马匹忽然被劈开两半,挣扎着还没站起来已被人拖上马背,青岭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赫然发觉身后的骑兵是南晖装扮——
“我是来带你逃走的!”对方也察觉青岭企图动手,立刻低声喝道,一边用披风将他兜头罩住。
心下惊疑不已,青岭极力向后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就在他迟疑之时,战马顺着晖军前进的方向穿行,已悄然脱离最前端的战线。
“你是谁……?”昏暗的夜色中,杀声震耳的战场越来越模糊,青岭嘶哑的声音总算能听得清。对方却还是恍若未闻,径自跑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放缓了速度将缰绳交到青岭手中,道:
“往前一直走,前面就有你们的军队。”
“你到底……?!”没想到这晖军打扮的人不待他说话就翻下坐骑,青岭转回头,只见到那人落地前在马臀上一挥,战马已经撒开四蹄狂奔不止,忙踩上马镫想勒马停下,却不防腿上一阵剧痛,立刻摔下马来。
“你到底是谁?!”青岭喊声也不知因为疼痛还是力竭几乎都没传开去,四周更是一片死寂,入目尽是茫茫的荒野,哪里还能看到人影。
青岭几乎要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妄念衍生了幻影,但腿上骨骼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却是不容置疑——京国的军队就在前面——时间仿佛停在了等待回答的那一刻,青岭一动不动地望着漆黑的夜幕,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咬牙爬上了马背。
然而他怎么都想到,在前面的并非他想象中京国的败军,甚至算不上京国的军队——泽塔马尔所带领的狼族。
大晅历晅安四年春,京国仁王大败于南晖,京王撤其主帅之位;后领属下鬼族部破晖国两万骑兵于边境,复论其功授之京西宣谕使,节制西南两路军马,较之前景,赏过其罚。京军败军半数回归,大败在前,然根基尚存。
第五十一章 重川滨
船上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狼神大人和暴躁的南晖右相一夜之间忽然有了微妙的平衡,甚至可以说颇为融洽,似乎两人都有所让步,时不时真假难辨的对恃在旁人看来更是同耍花枪无异。
熠岩也有这种感觉。
再看到苍岚的时候,郝连昱牙依旧在一旁,准确地说是搭在苍岚的肩膀上翻看着他手里的文书,说话的时候几乎贴在了耳边,而银发的男人支着头心不在焉听着,不时懒懒的笑竟透着几分沉静和安逸。犹豫了一下,苍岚已似有所觉抬眼望来,熠岩只得上前:
“岚殿下……”
“你受伤了?”
一眼看出躲躲藏藏的熠岩有些异样,苍岚正要起身却觉得腿上一沉,郝连昱牙直接往他身上一枕,劈手夺过文书看了起来,苍岚眉心跳了跳,终于还是没动。
熠岩把这近乎纵容态度看在眼里,只是垂下眼睑回道,
“手有些擦伤,不碍事。”
“过来……”
对着伸出的手磨蹭许久,熠岩才站了过去,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被握住时不觉得一缩,却没敢抽回来,只能不安地看着苍岚捋起了他的袖子。
手掌和上臂几处不规则的伤口已经发白,裹得乱七八糟的布条还在渗着团团殷红,那是掉下海时留下的伤。冰冷的海水差点就停止了他心脏的跳动,盔甲更是让他根本无法动弹,但他到底没沉下去,冰面下面居然埋有一层网,苍岚居然早有准备。饶是如此,他抓住的冻成铁线一样的网绳,坚持到士兵合力把他拉上去的时候,结着冰渣的绳子已经完全嵌到手臂里。
不难猜出这样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苍岚脸色微变,最终却什么也没问,皱眉道,
“怎么包扎成这样,你有没有好好让军医看过。”
未等熠岩想清楚该不该说自己一有空就先过来了这里,郝连昱牙冷声道,
“你这么着紧,不如叫他脱了衣服检查下有没有少点什么。”
此言一出,两人都看向郝连昱牙。
苍岚挑了挑眉,面色冷了一分,熠岩盯着郝连昱牙看了一会,又看了一眼苍岚,才道:
“多谢关心,我没有丞相那般骄贵,狼族也不像晖人喜欢□身体。”
只听到‘嗤’的一声,苍岚毫不客气地笑出来了,郝连昱牙狠狠扫过他深以为然的嘲弄表情,反唇相讥道:
“这么说你不是特意来和人温存的?有人该伤心了。”
熠岩一愣,又看了苍岚一眼,显然是在确认郝连昱牙的话,
“请恕我不能明白郝连丞相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等郝连昱牙说话,又飞快道:“岚殿下,需要的辎重都已经从船上搬了下来,我军明早就拔营上路。”
“唔……”
随口应了声,苍岚往后靠在椅背上,还想说什么,却在郝连昱牙的注视下不动声色地打消了念头,扶了下额头只道,“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感到苍岚欲言又止,熠岩抬眼望来,蓝眸中的担忧毫无掩饰让苍岚略一愣神,随即安抚地笑了笑。
这无声的一笑平复了熠岩的不安,落在郝连昱牙眼里无疑是刺眼得可恨的,好像有种他可望不可及的默契,接下来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接下来你们真的要攻打呈辉和重川滨?这两城互成犄角之势,你真的觉得你这个情人能拿下来?”
听见郝连昱牙的这样说,刚想离开的熠岩又停了一下,苍岚淡淡道,
“他既然什么也没说,就是要我相信他能做好。”
这明显是向着熠岩听的话让郝连昱牙一脸阴蜇,他咬了咬牙,反而笑了两声,用书简拨过苍岚的下巴,“真是让人感动。”
苍岚也笑笑,抽回书简,直到熠岩默不作声退了出去他才动了动。
“起来吧,现在没人看你做戏了。”
“说得也是,你的情人根本没反应,原来浩轩苍岚也有被人看轻的时候。”
“你这算是挑拨离间吗?”
“怎么?你真的在乎了?”
“我比较在乎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起来。”顿了顿,又波澜不惊地补了一句,“很重。”
目不转睛地看着苍岚的脸半晌,郝连昱牙眼中的积恨渐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语带讥讽:
“你把这么重要的一战都全权交给他,却不承认你对他很在乎?浩轩苍岚,你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