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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掌舵的是你啊,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
“熠亲王果真是个有趣的人!”短暂的沉默后,辛达是第二个笑得出来的,还不忘记顺手拍了拍僵直的磔单:“太好了!磔单!王爷很信任你!”
如果沈昊哲在场肯定会对磔单的心情感同身受,不过郝连昱牙也算是事不关己地同情了一把:
“你不止能折腾自己,还很会折腾别人。”
不过按苍岚的话说是物尽其用,不管怎样,船队虽然险象环生,总算是进入了海口,把货物堆进已经丢掉大半船底石的船底,帆船勉强稳定了重心。沿着尚有冰花的河川逆流而上,一路上都是黑白二色的峭壁,一天之后,终于到了约定的开阔浅滩。发出讯号不久,就见偏将朱武跑在士兵的最前面从乱石堆后绕了出来。
“没见到情人出现,担心了?”
“……”没有答话,苍岚自信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端倪,郝连昱牙能察觉自己的动摇却是让他有些惊讶,很快得出是最近太过接近的结论,苍岚转向朱武:
“只有你?”
“熠岩将军带了一半人马早上就出发了,他让我们等殿下你一到就追上去。”朱武说到这里看了看辛达和磔单,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说离此不远有海贼的老巢,让我们分些人马护送你。”
“不用。”
苍岚皱了皱眉,话说的很短,心头隐约的异样让他忽然懒得开口解释什么。
把苍岚的神色看在眼里,郝连昱牙到底没说什么,而一旁的磔单显然错愕到不知说什么好,辛达却是一阵大笑。
“被发现了呢,好厉害的将军。不过不用担心,王爷就交给我们护卫好了。”
朱武闻言心下更是狐疑,却也不敢问什么,小心退到一旁指挥兵士卸载物资。
至此船队的任务算是顺利达成,船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苍岚看着忙碌的众人若有所思。
等到船上的货物卸完,苍岚下令船队原路返航,‘狼神号’随着辛达的船继续北上。船行不多时就碰到了辛达招来的船队,在辛达的示意下,很快就向沿岸散开不见了。
“难怪他们之前那么夸口,说清河这一段是她的采邑都不过分。”郝连昱牙的赞叹好像故意加重了语气说给谁听。
那自然就是在旁边的男人,他从刚才起就出奇的沉默无疑是因为前头打仗的那个将军。不过苍岚看起来根本没听进去,于是,郝连昱牙决定不再绕弯,
“在伤心你的情人居然躲着你吗?”
在这个人面前郝连昱牙总会说一些让自己生气的话,于是他也总会听到一些让自己更生气的回答,好像浩轩苍岚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让他生气存在的:
“我在遗憾你为什么不多躲着我点。”
“你……!”郝连昱牙立刻噎得火冒三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珍禽异兽?!你不是很期待见到他吗?要不要干脆追上去问问他为什么半天也不等你?”
听到这话,苍岚却是笑了,笑罢,深深地看了郝连昱牙一眼,居然下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不用,这样就好。”顿了顿,深沉的眸光突然变得刀锋般锐利,
“还有,熠岩是我的将军,情人一类的话私下开玩笑就算了,别再在他人面前提起。”
郝连昱牙一愣,他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警告自己,而是表明苍岚给熠岩的位置,这算什么?给那个鬼族留下后路,还是——
“你还怕他的被人轻贱?”
说完这话的时候,郝连昱牙立刻知道知道又猜对了,银发男人瞬间的僵硬已经落进他眼中,“原来如此,一个鬼族如果靠着你的床爬上高位,就算有你护着也会是众矢之的,恐怕更不得善终。”他冷哼一声,眼中晦涩难明,“我是他的挡箭牌吗?你为他想得倒周到!”
“怎么?你还会怕被人指责?”
转眼看不出丝毫端倪,苍岚的笑一如既往带着点玩世不恭:
“我倒觉得我这样的败类只适合你这样的恶棍相提并论。”
“你还知道自己是败类?”郝连昱牙气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气,然而苍岚的回答让他几乎忘记了生气。
“不是你说的吗?自私冷血的败类。”
苍岚仍是似笑非笑地淡淡道:“我不否认,我恐怕不会为谁神魂颠倒,也不值得别人太多真心,聪明人都应该对我们避而远之。”若对方无条件的付出真的只是迷恋,可以及早收回,也许算得上一件好事。
后面的话苍岚并有说出来,郝连昱牙却已经怔住了,这个人居然可以这么冷酷地说着这么温柔的话。
他从不自欺,也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因为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才会随随便便跟自己逢场作戏。却没想到这个自负狂傲的人处置感情的居然这么笨拙,明明心心念念想保护对方却仍然质疑自己,他踌躇不前是因为觉得自己其实不够投入。
他表面的温柔其实是足以诱人万劫不复的无情,而他顺其放手的无情却是因为他的温柔。
若真的无情又怎会怕自己不够深情?而可悲的是他这种小心翼翼恐怕很难被他所重视的人了解。
人就是这样矛盾,就像郝连昱牙之前是那么想掌握浩轩苍岚的真心,此刻突然希望不了解这样的他,他的温柔和迟钝好像只会让他陷得更深,也因此,就算他看得再明白也不要把这说穿,否则,他真不知该把自己置于何地。
朱武自然不明白苍岚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把知道的传给熠岩后,这位将军的眉头难得的拧了起来:
“岚殿下为什么没回去?”
“是的,沿着清河往上了。”朱武说着又瞄了熠岩手里的竹筒两眼,终于还是忍不住:“殿下……虽然说是危急之时方能拆看,不知是不是在信里有什么交代?”
“……快三月了,时不我待……”似乎在自言自语,熠岩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封口的白蜡,还是把竹筒收进怀里:“攻城器械怎么样了?”
“还在准备。”略微有点失望,朱武收回目光:“熠岩将军,真的要先攻打王城吗?万一这个时候屈握城出兵来援怎么办……”
“能来最好,我已经派人去屈握城传信说我们进攻王城了。”
“什么……下……下战书吗?”朱武怎么都没想到的熠岩是这回答。
看到傻愣愣的朱武,熠岩也是一愣:“是派人假扮北凌王城的信使……应该比下战书有效吧。”
“属下失礼!是属下想佐了!”朱武嫩脸一红,暗骂自己蠢材,将军大人明明是用的一条计,怎么就想成那些酸不拉几的过场了,不过说来也要怪将军那副安然正大的表情。
说来熠岩将军怎么看也是个不会故弄玄虚的耿直人,难不成是跟着莫测高深的熠亲王久了的缘故?
暂不提朱武腹诽之时苍岚无端端打了个喷嚏,屈握城还真的出兵救援王城。远远看着北凌的士兵向这边奔行,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连成一串长蛇,不下五千的队伍把白雪覆盖的地面踩成灰白的泥泞,朱武不觉有点忧心忡忡:
“将军,敌军人数似乎和我们不相上下,这样的布局……就算能打败屈握城的援兵,也不能阻断他们的后撤……”
“这样是怕会留下后患,直接攻下屈握是不是比较好。”一偏将出列道,熠岩总是身先士卒,也不会对属下疾言厉色,相处时间一长,本来颇有微词的诸将都对这位少言寡语的将军很有好感,反觉得比沈昊哲更好说话。
熠岩还没说话,朱武已经答话道:
“这样太过费时,而且攻城太过折损人马,只能出其不意。目前拿下,北凌应该有所应对,攻城是下策,能在这里把他们围歼是最好的。”
“为了速进我们人马并不多,即使是诱敌出城也不可能全歼敌人的。”一双幽蓝的眼睛仍紧盯着逐渐逼近的军队,熠岩好像一头猛兽,耐心等待着下令出击的时机,“只能攻心。”说着终于收回了目光,却是拔刀在手:“敌军要来了,准备好突袭。”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随着得阵阵蹄音已经清晰可闻,最前面的北凌骑兵很快从晅军藏身的斜坡下跑了过去。
“就是现在!”
熠岩一声令下,蓄势已久的骑兵立刻浪头般冲下斜坡,把紧跟在后面的步兵队列拦腰冲断,北凌的士兵大多都配有防止雪盲的皮革眼罩,却因此更是视野狭窄,前面的骑兵根本来不及转头就被后面掩杀而来的晅军追上。
这一仗可以说的一面倒的杀戮,传令收兵之时,近三分一的北凌军已经留下了尸体。
第五十九章 意外
晅军取得重川滨的消息总算传到北凌的边城枢,这里虽说美其名曰是借给浩轩广安,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一来算是北凌借兵臣服的表示,二来这位皇帝也确实败仗吃怕了。好在枢城虽不算大,但到底因为交通便利很是繁华,行宫自然也颇为讲究,多少给了浩轩广安点面子。
不过饶是它交通便利,浩轩广安收到消息也是数日后,而且还是顺带收到:
“晅军攻下了重川滨?!到底是怎么……”浩轩广安吃惊之余总算想起细作报来的另外一事,“陵阳拓坤因此要处置金铎?”
“启奏陛下,陵阳大将军还命人将金铎将军捆了游街示众。”
“金铎是朕举荐的人!他这是有意要让朕难堪!”气急败坏地一拍书案,浩轩广安霍然起身在大殿内躁急地来回踱着步。
侍立一旁的丞相如昕见状默不做声,一直等到浩轩广安步子渐缓,才道:
“臣以为,陵阳拓坤此举未必是冲陛下而为,”如昕接替国丈如衡的相位,远比其父为相时要稳练得多,“北凌王尚未立储,陵阳拓坤不过是不想减了自己声望,把这失守的过错全部推往金铎将军身上罢了。”
“他倒想撂得干净!”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不要派人为金铎将军说情……”
浩轩广安的盛怒平息了一点,依旧是两手直抖,“说情!那个狂妄自大的陵阳拓坤哪里容得别人说情!”咬牙切齿地踱了几步,又道,“朕一国之君!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向他这个属国的皇子低声下气!”
如昕闻言便闭了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自从济水之战败北以来,浩轩广安和陵阳拓坤的立场基本是对调了过来,现在也只能逞下口舌之快而已。
浩轩广安阴螫的目光投向殿外的天空,仿佛陵阳拓坤本人就在那里,“他现在在北凌如日中天!朕由得他嚣张!朕顺着他!若日后……”说到这,他狠狠地磨了磨牙,那‘咯吱’好像真真在碾磨着谁的筋肉,听得如昕全身一缩,忙顺势更低了头。
一个阴狠的主子同阴狠的对手一样不好对付。
若说有什么东西比这两样更难对付的,那应该算是复杂多变的茫茫天地了。
在辛达的指挥下,船队渐渐靠拢,转进了支流。河面很快变窄,两船并行时更是窄得能扫落冰棱,枝头上的冰棱,没有足够的技术也许就能把船驶上岸。就这样一条小小的河沟居然水深到可以驶入海船,若不是是两岸树木杂乱横生,谁都会以为这是条人工修筑的运河。行不多时,河道一转,立刻可闻阵阵隆隆声响,面前出现的确是绝境!两边不下十丈高耸山壁毫无立足之地,山峡间冲击而出河水虽未到形成瀑布,却是绝非船只可以逆流而上的汹涌激流!
船上的人一片哑然,终于还是最沉不住气的屠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