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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镜花做出下一步动作,冲进府邸前,独孤锦衣伸手轻扶住夏镜花的肩膀,冲她微微摇头,然后伸出手示意她将手给她。
夏镜花沉默地盯着独孤锦衣,双目中是愤怒,独孤锦衣眉头微蹙,朝她伸着的手没有放下,表示自己的坚持。
最后,夏镜花还是用理智压下了愤怒,她知道,现在就算自己能闯进去,也找不到那刺客了,便伸出手去握住独孤锦衣的手,重新翻身上马坐稳。
独孤锦衣在确定夏镜花坐稳后,一扯马缰,沿着来时的方向快速驰跑返回。
“我保证,我会让李青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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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五,大晋皇朝最战功显赫的开国功臣,曾随晋仁宗独孤宏政平定天下,为大晋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定远侯夏远威在中秋之夜被人刺杀,死于自己女婿的府邸中,死相凄惨,尸体被碎成数段。
从前老一派臣子皆以夏远威为尊首,即使是在夏远威受贬到沧州的时候,老臣一派也都视他为统领,在朝中多进向皇帝进言召回定远侯官复原职。而如今,夏远威眼看被召回京,女儿成为太子妃,但却没能等到官复原位的圣旨已先身亡。
夏远威的突然死亡,将原本朝中的老臣一派的主心力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抽离,要让老派臣子中间再出现一位老臣主心骨,对于心高气傲且都官位不低的开国老臣们来讲并不容易,也就就意味着,朝中的老臣一派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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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下葬
下葬
而对于大晋朝的军事权力来讲,随着夏远威的死亡,从前老新二代将领以夏远威和李青平分秋色的情况被打破,此后李青将成为大晋国权势最高的武将,她的妹妹是太子的正妃,他的地位无人能敌。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六日,仁宗帝因悲戚过度而罢免早朝,拒批一切朝政,当日太子首次代皇听政。同日,晋仁宗下旨,赦免定远侯府贬斥之罪,立即下发传旨,要定远侯家眷回京奔丧。同时,将晋都城中原本的定远侯府重新赐还给定远侯府家眷,要定远侯侯遗体在昔日的定远侯府以王侯之规格在设日灵堂。
夏娴已经出阁,夏妍已被指婚与太子,都不益出面主持葬礼,作为夏府在晋都城中唯一姓夏的人,夏镜花担任起了定远侯府的一切事物,成为夏远威后事的操办主持之人。
一身缟素的夏镜花扶棂自赵府带着夏远威的遗体离开,在一众同样身着白衣的侍卫下人的抬棂下穿过晋都城的街道,自那些前来围观的百姓中央经过,一步步向昔日的定远侯去。
独孤锦衣站在街后的巷口远远负手立着,在夏镜花经过的时候冲她微微点头,让她安心。
雪白的扶棂送归队伍自街上经过,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独孤锦衣看着远行的队伍,微微有些出神,就连公孙亦在旁边靠近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王爷,定远侯的死,对我们不是件坏事。”
独孤锦衣没有开口,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公孙亦便接道:“现在朝中的老大臣们散成一盘,若王爷此时稍加动作,要他们都归附于王爷一方,不是难事。”
“你有何想法。”
“那些老臣都信奉仁者爱仁,为君当以仁为先的仁治一套,王爷在民间早已有贤王之称,早些年的功夫现在能用上了。”
“你去办吧。”
“是。”公孙亦拱手行礼,应了话,然后转身离开。
独孤锦衣缓慢地眨目,最后看一眼已经消失在街头的白色队伍,转身离开。
建安十三年八月二十日,定远侯夏远威出殡,无数连夜赶来的旧部老兵自发地汇集在定远侯府外,彻夜不离开,哭泣声,唤老将军,老侯爷的声音在附院外此起彼伏。
夏镜花身着缟素,头戴白纱,双手奉夏远威的佩剑,与夏娴熟和夏妍一起送灵柩出府下葬。
那一日,送葬的队伍自大晋城的西区主街一直延伸到中轴主街上,除了前来奔丧的朝中老臣,和一些相关人士,那些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兵成为一道独特的现象,他们多都是满面皱纹,一头花白头发,有的尚是健全,有的则身有残疾,却都坚持着尾随着将夏远威的灵柩送到了由晋仁宗亲自下旨选定的晋都城西的照归山。
晋仁宗自中秋之后病情加重,卧榻数日不起,早朝数日未临,皆交由内阁和太子商议解决,但却在夏远威出殡那日强撑起身子,亲自执笔写下一篇追悼楔文,要工部挑选最好的工匠为夏远威在墓边立碑记传,供后人瞻仰。
夏远威入土为安,送葬队伍便渐渐的散去了,夏镜花立在照归山上的新墓前,久久没有离去。她以为所有人都不在了,直到听到旁边有人跪倒的声音。
“好了,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们的心意父亲在天之灵能知道会领意的,天快黑了,走吧。”夏镜花疲惫地开口提醒,并没有去看那人是谁。
但是,身边的人并没有离开,随后有更多的几个跪倒的声音,这让夏镜花不得不侧目去看。
旁边地上跪着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落魄男子,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那日在渭河边曾中箭而被夏镜花安置在桥搭下的宋安,而宋安的身后则是四个青年男子,是此次随夏远威一起入京的几个随行护卫,似乎是少了一人,所以只余了四人。
宋安冲着夏远威的墓碑重重磕了几个头,然后转目看向夏镜花,道:“五小姐,昔日多亏你相救之情,请受宋安一拜。”
夏镜花看宋安要拜自己,赶紧伸手扶住;道:“宋副将快起来,你是父亲的随身副将,我怎敢受你一拜。”
“我兄弟六人,十年前本是连城之地的流浪孤儿,侯爷将我等安排到人家抚养长大,还教习我们功夫,带我们入军营。是有侯爷的大恩,我等兄弟才能活于世间,如今侯爷不在了,我们的一位兄弟也在渭河之岸没了,我兄弟等人商议过了,我们信五小姐,以后欲随五小姐左右,还望五小姐首肯。”
“为何是我?便是你们不愿意离开夏府,想留下来,若论身份地位,大姐三姐,四哥者比我更合适你们追随。”
“那日渭河之畔我等都见过五小姐的心智谋略,我等相信,由五小姐带领我等兄弟,定能找到杀害侯爷的凶手,为侯爷报仇。还有就是五小姐手中的剑,这剑是侯爷的随身佩剑,侯爷从前告诉过我们,若有一日他战死了,谁执此剑,便唯谁之令适从,既然此剑现在五小姐手中,我等便更信侯爷是信五小姐您。”
夏镜花抬腕,将手中那柄夏远威留给他的配剑横拿到手中看了看,刻着古朴纹饰的灰色剑鞘,因为是男子使用,所以这剑比普通的剑略长一寸,也略宽一寸,不论从做工还是雕饰,者是剑中精品,剑柄之上的痕迹可以表明,这把剑已经陪伴它的主人经过了数十年的光阴岁月。
“那日袭击我们之人便是冲着要害侯爷而来,如今便是侯爷回了晋都城也没有躲过此难,我兄弟本是六人,如今虽然只余五位,但却也要在此立誓,必要为侯爷寻到真凶,为侯爷报仇,为那日在渭河边死去的兄弟报仇。五小姐,请您让我们兄弟留下。”
宋安带着身后的四他侍卫向夏镜花行礼一拜,这次夏镜花没有拦扶,只是略有些出神地思考了片刻,一手执剑,望向西边天际的夕阳,和远处被夕阳映照下的繁华都城,以及都城中央那被群殿拥簇着,高高耸立在中央的圣安金殿。
“好,我答应你们。”夏镜花望着山下的城阙沉声应下,然后转身看向几人,道:“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平生最恨被人欺骗,若你们现在离开,那便是你们的自由,没人会计较半分,但若你们决意要留在我身边追随,那么今后就必须对我忠诚,不得有半点欺瞒。若有人敢当我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定不原谅。”
“我等谨记。”宋安与四他侍卫沉声应下。
“即是如此,那么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快起来吧。”夏镜花侧手,将手中的剑插入泥土,然后双手一一扶起上的五人。
经过介绍,夏镜花知道了,除了宋安之外,余下的四人分别是阿东,阿西,阿南,阿北,而那日在渭河边不幸在丛林追杀中中箭死掉的那位是阿中。
天色将黑,夏镜花因宋安是连夜急赶着来到晋都,一身落破,夏镜花便让其他几人带着几人先行前行下山去城中寻处地方先东脚歇息。
终于,夏远威的墓地前安静下来了,四周的地上只有一串串凌乱的脚印,夏镜花感觉有些累,伸手将插在泥土中的剑拔起来提在手中转身,打算也下山去,就看到有一身月白衣裳的人扯马立在山路边看着她。
一轮即将落山的圆月为背景,独孤锦衣翻身下马,拉着马走近,伸出手来轻轻揽了她的肩膀扶她上马,随后自己翻身坐到后面,将夏镜花圈揽在怀中扯马下山。
“其实这些丧礼之事我可以让别人都替你打理好的,你却非要自己亲力亲为,这几ri你几乎都不曾合眼。”
“没关系,我想自己来做这些事,就算是……就算是回报他在这些日子里,视我为女儿,关心过我的回报吧。”
“有时候你很笨,笨到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好,你就会还别人许多的好。”
“是吗?你嫌弃?”
“不是嫌弃,是心疼。”
夏镜花笑了笑,没有说话回答,感觉真的是疲倦极了,就侧了侧身子将头靠在独孤锦衣的下颚衣襟处,道:“好累好困,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夕阳西下,两人共乘一匹,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男子如玉般的面容上眉头轻锁扯马前行,渐渐消失在照归山的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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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八月二十五,微雨。
晋都,定远侯府,芳华院。
清晨,天色尚未大明,夏镜花被一阵骚动惊醒。夏镜花本能的警惕着起身,穿了鞋子,尚未来得及去找件衣裳披上,她屋子的门便被人猛力地推开了。
一个自着素白衣裳的嬷嬷来势汹汹地进门立到一侧,随后就就是身着白色素衣外罩白纱孝服,头戴白花,腰束白蒿素绢的妇人红通着双眼入门。
妇人进门,看到立在床榻前刚起来的夏镜花,不由分说地上前,扬手便一巴掌抽了过来。
在夏镜花尚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这下巴掌就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她的脸颊之上,下手之重,让夏镜花的半侧脸颊在瞬间痛得发麻。
眼看那妇人的第二巴掌就要再落下来,夏镜花眼皮一抬,一抬腕就将那再挥下来的手腕扣住。
“大娘,打够了没有!”夏镜花不冷不热地发问,眼波间是冷寒之意。
没错,这个一身缟素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自沧州城中接到信之后就连夜赶来晋都城的大娘蒋氏,夜半入城,连夜回府。
对于夏镜花敢如此扣住自己的手腕,还如此冷言发问,大娘的怒火更是上了一层,挣扎着就要抽出手,却不想被夏镜花扣着手腕并没松开,而她根本抽不回手。
“你好大的胆子,竟不经我同意,便私自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