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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帝王金口,所说之话便不能再收回,但面对夏镜花的摇头,独孤锦衣还是压下了怒火,蹙眉一挥袖,表示同意了夏镜花的意愿。
但是,就在这时,夏水月忽然埋头,冲着宫人的手狠狠咬下去,在宫人痛得松开之时,她竟然一把抽出了旁边一个侍卫的配剑,挥剑朝着夏镜花而来。
“小心。”独孤锦衣眉头一蹙,抬腕就要去挑挡那剑锋,却不想就在这时候,夏镜花撑着力气推开独孤锦衣,迎着那剑锋上去。
“夏镜花。”独孤锦衣厉声一喝,几乎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强行的揽住夏镜花,侧转过身子,将她护在了怀里,而同时她的后背也就成了那长剑的目标。
“护驾!”赵长年大叫一声,但是还是晚了。
夏镜花瞪大了眼睛,隔着独孤锦衣的臂膀,看着夏水月手中的长剑扎入了独孤锦衣的后背。
“把她拿下………”赵长年一声厉喝,侍卫们齐齐上前,将夏水月手中的长剑夺下,把她制服。
夏镜花抬头,望着与自己近在眼前的人,这张脸,如此熟悉而陌生,问道:“你想干什么,她要杀的是我,我连想死都不可以吗……”
“朕说过,不许你离开朕,死也不行!”
“你是皇帝了,你要从我身上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我再没有了利用价值,甚至我若就这么死了,你也可以向天下人交待,不损你声誉,又能解除我的身份对你的威胁,两全齐美,为何还要拿自己的命救我。”
独孤锦衣咬着牙,忍受着身上的伤口作痛,只是用一种晦涩的目光望着她,道:“自归来之后,你就将朕的所有作为都当成了利用,冠上权益勾当驱使,难道你根本不曾想过,朕能以性命相博为了独孤氏的江山,也能毫不犹豫的为了你。直到现在,朕这样站在你面前,你还能问出这般的问题,你的心真的比石还硬吗,朕就算是用性命也捂不热吗。朕为什么,因为朕的心意不变,不论你是夏镜花,还是苏北月,朕对你这个人的心意没有半分改变,就算是朕杀了你,或是你杀了朕,这一点都不会因生死而改变。”
“独孤锦衣,不要再说了,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为何不说,因为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的确如朕所言吗。”
夏镜花后退着,离开独孤锦衣的怀抱,望着他,轻轻的摇头。有宫人立刻上前扶住了独孤锦衣,快速的带着他离开,而夏镜花也是身形摇晃,但却挡开了所有想要搀扶她的人。
“报……启禀圣上,叛乱贼子已经尽数伏诛,丽妃已死,独孤璋同亡于丽华园。”赵长年领着一队侍卫和精兵前来,在独孤锦衣面前跪下行礼。
独孤璋死了,夏镜花听在耳中,感觉如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摇晃着后退半步,险些摔倒在地,却被赵长年伸手扶住,她又狠狠的将赵长年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拂下,目光呆滞地慢慢望向夏水月
夏水月在被擒拿住后,立刻被侍卫狠狠在双膝和双臂上用了力,打断了关节,她现在也软软的被押着,再没有了攻击人的力气。夏镜花一步步走到夏水月面前,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替夏水月拂理着那垂在玉般面容上的乱发,手指和声音都在颤抖。
“月儿,你害死了五殿下……你听到了没有……你害死了阿璋……”夏镜花木然地颤着唇开口。“五皇子他对你那么好,他前些日子还来询问我的意思,欲要娶你,而你与丽妃如此策划,他根本没有夺位之心,也要被你活活害死了,月儿,你还不知错吗。”
“他?当年若不是他被你收留在夏府,夏府怎么会遇到那样的大难,我娘亲又怎么会死的那么凄惨!他也是我的仇人,他也有罪,他也该死。而你,特别是你,当年若不是你让我帮夏妍,我与娘亲又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一切种种。”
说到这里,夏水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满是愤怒的脸上又化出了阴冷的微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当初你以为是夏妍在父亲的药里下了东西,让父亲重病,是吗?其实,那日我就看着她去在药里加了东西,可她加的太少了,根本起不了大作用,所以我又加了一份,让父亲的药变成毒药,让他喝下之后就病重不起……”
夏水月越说越兴奋,大大的眼睛里是兴奋的光,夏镜花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五官,却无比陌生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喝止住了她。
“夏水月,你这个疯子!,独孤璋死了,你害死了他,你听到没有;你害死了一个爱着你的人。”夏镜花一字一句大声吼着,扣住夏水月的肩,五指掐入肌肤,狠狠的摇着那身子已经软弱无力的人,仿佛想要把她从一个恶梦中摇醒。
但是,夏水月对于夏镜花的愤怒却显得越发的兴奋起来,扬起被打得渗了血迹的唇,大笑起来,用阴森寒冷的目光盯着夏镜花,隔着乱发瞪着她,狠狠地道:“不是我害的,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引起的,当年若不是你要我帮夏妍,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有死的人,要怪也都要怪你,都是你的错!”
夏镜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无奈,扬起手狠狠在夏水月的脸上落下一巴掌,然后又无奈而绝望地撑在她的肩头,问道:“月儿,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恨我,恨我到死。”
“你的错,数不清,我对你的恨与大娘,与夏妍与的有夏府里的人都一样。”夏水月狠狠的回答着,双目是再不掩饰的恨。
“我为你了做了那么多,难道你就看不见吗。”夏镜花怒吼着,她为自己抱不平,她不甘心 ,不甘心呀,她觉得委屈。
闻言,夏水月强撑着力气站直了身子,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夏镜花,大笑道:“五姐姐,对我好?你真的对我好吗?还是只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你根本没人认真的照顾我,保护我,你总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忙碌着,当你在外起兵与朝廷作对时,你知道我在晋都城有多少次险些被杀,多少次被有欺负吗。”
“你有如此多的不满,为何不告诉我,我会弥补……”
“弥补?你以为如今你是皇后,你赢了,所以你就觉得就成功了吗,就能将一切当初遗漏的东西全补上了吗。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吃着的苦,受过的罪,你以为是你所能补偿的吗。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自私,最虚伪的人,你为了自己牺牲了我,牺牲了我的娘亲,甚至牺牲了夏妍和整个夏府,一切都是你开的头,都是你的错……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报应……”
“记得你对我娘亲的誓言吗,记得报应吗,这就是报应!你注定将永失所爱,爱而不得,哈哈哈……还说什么我做什么你都原谅我,有本事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呀……哈哈哈……”夏水月笑着讽刺。
面对几近癫狂的在指责自己的夏水月,夏镜花闭上眼睛,不忍看她恶毒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天啊,这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总心中挂念的妹妹,这就是独孤锦衣手里控制自己的王牌,而如今……她才是最恨自己的那个。连独孤锦衣都不愿意让自己死,而她却只是一心想让自己死。
伸出手去,夏镜魏魏颤颤地揽住了夏水月的身子,夏水月想要挣扎,可她的手脚都已经被人打折,尽是伤痕,并没有力气挣脱。
“月儿,我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恨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我的妹妹……”夏镜花轻轻拍着夏水月的后,把她抱在自己的身前,轻轻地唤着,听得怀里的人有一声闷哼,她望着前方的目光眨动一下,眼眶泛起红意。
“咳咳……”怀里夏水月闷咳两声,血自她的嘴中渗出,将她的唇染红,也把夏镜花胸口的衣衫全部染红,如一团盛开在她胸前衣裳上的妖艳牡丹。
两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自夏镜花的眼下滚落,一只手慢慢自一柄短刀的握手把柄上松开,而那短刀正准确无误地扎在夏水月的胸口上。
夏水月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胸口,才知道就在方才夏镜花拥抱夏水月的时候,她已经将那把她赠给夏水月,而夏水月用来扎入她后腰要杀她的短刀刺进了夏水月的胸口。
夏水月又咳了两声,大口的血就顺着唇角渗出来,胸口的血也潺潺下渗。
“月儿,你好狠的心,你把我在主个世界上最好的亲人带走了……你的仇恨,杀了我的妹妹。”夏镜花喃喃地说着,眼泪滴滴落下,揽着夏水月的手臂收拢,紧紧抱着怀里亲手被自己将刀插入胸口的人,难过得犹如这刀是扎在自己胸口一样。
“夏镜花……你恨我吧……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所有人都会离开你……而你……终将只有满心的恨和悔……就如我们的名字,镜花水月,你的生活,你的一切……一切悲惨才只是开始……”夏水月呕着血,却还不肯最后放过伤害夏镜花的机会,在她的怀中扬起满是鲜血的唇笑着。
“不,月儿,我说过我会原谅你,我会原谅你。”半晌后,夏镜花的眼泪滴落,摇着头。
“我不要你的原谅,我要你恨我,我要你恨……我要你满心恨意痛苦……”夏水月紧紧的抓住夏镜花的手腕,咬着牙。
“月儿,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夏镜花叨念着,就如从前同夏水月共睡一榻时,夏水月怕冷,她就这样拥着她取暖一样,揽着夏水月虚软无力的身子,慢慢跌坐到了地上,双膝跪在地上,不顾夏水月最后的反抗想要挣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的鼻子埋在自己的胸前被血水浸湿的布料上,不容她拒绝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晃动身子。
渐渐的夏水月不再有动静,夏镜花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滚落。
她的妹妹,一心守护的妹妹夏水月死了死在她的怀中,被她亲手杀死。夏镜花死死地揽着怀里已经死亡的人,张着嘴想要哭,但却哭不出来,只是不停有雪花飘进她的唇齿间,冰冷。
寒冷的冬风拂面,让夏镜花有着无比清醒的思维,她紧紧揽着夏水月,脖子有些无力地后仰着,望着头顶的无边黑色天际,正有纷纷扬扬的白色小点一片片落下,原来是下雪了,永合元年的第一场雪,竟然在今夜的这个时候降临。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做错了什么,还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所有的错。
夏镜花于火光和一片混乱中木然地睁大着眼睛,望着那黑暗如墨池的天际,慢慢的无力昏厥着朝后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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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合元年七月,晋元帝独孤锦衣七月肃政登帝,然因政变之时宫中混乱,走失镜皇传国玉玺。
元合元年十二月,丽妃拿出镜皇传国玉玺,暗中联合李、蒋、夏三氏大族意图谋乱于宫中,夺取政权,扶自己的亲生皇子独孤璋上位。事变失败,三大氏族连同三族亲眷全部下狱,丽妃被赐毒酒于丽华园,皇弟独孤璋在事变当夜因急于护母,被乱箭射杀于丽华园的高阶之上,当场身亡。
翌日,李、蒋两大族论罪,牵连三族,抄家下狱,夏府其他人亦全部论罪处斩,这其中亦有夏府主母,昔日的定远侯夫人蒋氏,正是她在此次的叛乱中联同夏府六小姐夏水月,在几大家族中起了牵线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