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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珍抹着眼泪,却也不肯跟郭光明低头,因为她很清楚,要是这时候低头了,今后他的儿子肯定会被这个畜生爹任意摆布。郭光明可是一点也没为这个儿子着想,郭光明从小就没正眼瞧过郭启辞一眼,郭启辞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钝,不管怎么努力学习成绩都上不去,瞧着又呆头呆脑的不像其他孩子那么灵巧,还带着养不大的名声。从小到大郭光明从来不闻不问,好像没有这个孩子一样。
可这些年郭光明在钱上却没小气,所以以为好歹是父子,终究不会跟陌生人似的不管。所以郭光明说要将郭启辞带到城里的时候她会答应,却没想到竟然是打了这么个龌龊的主意。这些年为了给郭启辞积德,给郭光明的父母养老送终,她杨秀珍所做的谁不翘拇指说好,结果竟然换得这么个下场,连自个儿子都保不住。
杨秀珍终于忍不住扇自己巴掌,郭启辞连忙挡住,“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杨秀珍眼圈红红的,显得更加苍老了,“儿啊,妈是白活了大半辈子啊。我是一个真心待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糟践我们,他们,他们怎么可以把当个女娃娃嫁出去!”
杨秀珍一提起这个满腔的恼怒和愤恨,郭启辞这才想起上辈子杨秀珍根本不知道他是同性恋这事,他和庄卓在一起也是妈妈去世的时候。大多数人对同性恋都表示不理解,甚至觉得是异类是变态,要是家里有个甚至觉得很耻辱。难怪杨秀珍的反应这么大,下狠心和郭光明闹崩也要带走他。
其实郭启辞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性向,他从小到大都扎在书堆里,青春期春心萌动他从来没有过。要不是那段时间太纠结太难过,当时正好庄卓在他身边,对他更生好感。后来因为父亲给他弄的婚事,让他更迷茫彷徨,那天晚上多喝了几杯结果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把庄卓给抱了。
郭启辞其实一点印象也没有,可事情已经发生,他必须要负责。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他都不能平白把人给糟蹋了。原本就不满意,又有了这么件事,直接导致了后边的反抗。
这辈子到底是跟男人还是女人,郭启辞还真没想过。
郭启辞圈住杨秀珍的胳膊,“妈,为那些人伤心不值得,你还有我在。我现在长大了,可以养活你了,不用你再这么辛苦。”
杨秀珍虽然感动,却难掩的惆怅,有些事她确实没了郭光明就办不得,“是妈没本事啊,现在和你爸闹翻了,你这大学可怎么办啊?”
郭启辞心底是有些惋惜,可好在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反正我读书也不行,上不上也就那回事。等我们安定了,我大不了弄个夜校或者函授读读也是一样的,不一定要上大学才能学东西。”
杨秀珍深深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郭启辞的电话突然响起,郭启辞掏出一看,竟然是翟轶。犹豫了一会终究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蹦了出来,好像十分着急一样。
“你现在在哪?”
☆、第19章
郭启辞每次面对翟轶莫名其妙总会紧张,不过今后应该就没有交集了吧,原本就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他离开了郭家更是切断了两人唯一连线。郭启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顿了顿才开口:“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在原地等我。”
说完电话就给挂断了,让郭启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原地等待。
杨秀珍看到他这个模样,不由疑惑:“怎么了?”
郭启辞摇了摇头,“没事。”
杨秀珍觉得他脸色不对劲,却也没多问,只想快点走出这个别墅区找到车子去医院,这烫伤时间耽搁越长越麻烦。
两人才刚走了两步,一辆豪车停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翟轶从车子里走了出来,高大帅气,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杨秀珍下意识的望了郭启辞一眼,看翟轶的架势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他儿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优秀的人?
翟轶走到杨秀珍面前,弯腰行礼,“岳母好。”
杨秀珍被吓了一跳,这么俊的小伙子竟然是疯子?杨秀珍第一反应就是要拉着郭启辞赶紧走,可郭启辞木在原地,愣是没拉动。杨秀珍着急着想要避开,没发现郭启辞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
杨秀珍低声在郭启辞耳边嘀咕,“启辞,赶紧走,这个人神神叨叨……”
虽然声音微小还含糊可听力极好的翟轶也听到了,眉毛不由跳了跳,眼睛微眯着望向郭启辞。
郭启辞心里咯噔了一下,“妈,这是翟少,不是坏人。”
翟轶对郭启辞的介绍很不满意,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幽怨?
杨秀珍一听是认识的顿时舒了口气,翟少?这名字咋这么耳熟。杨秀珍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愕激动,指着翟轶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是那个,那个……”
翟轶并没有因为杨秀珍的失礼而恼怒,“岳母好,我是翟轶,启辞的未婚夫。”
杨秀珍差点没晕过去,郭启辞赶紧扶住她,没想到这个翟少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害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怪郭启辞没想到,只因当时翟轶来郭家的时候,对郭家其他人都视而不见,郭启辞以为他也会不屑和杨秀珍说话。
“翟少,我已经离开郭家了。”
翟轶不置可否,面容没有一点波澜,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郭启辞以为他没明白,又开口解释:“不是简单的搬离,基本上算是断绝关系了。”
翟轶这才点头,“挺好。”
郭启辞无奈,只能明摆着说:“所以我们两家的联姻也就作废了,不,应该是我和你没有关系了。郭家还有其他男丁,他们比我优秀得多……”
翟轶一把将郭启辞抓了过来,背部的伤朝着他,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又红又肿,语气从未有过的冷冽,“你受伤了?”
“啊?嗯,烫到了……你带我去哪?”
翟轶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拉到车上,上车之前不忘叫上已经彻底呆愣住的杨秀珍。车上有急救箱,翟轶帮郭启辞剪开衣服,伤口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不仅又红又肿皮都烫掉了一大块,长了许多水泡,惨不忍睹。杨秀珍已经停下的眼泪又泛滥起来,刚才穿着衣服瞧不真切,郭启辞一直说着没事,没想到竟然伤得这么严重。
翟轶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手上却迅速的给他上药。凉意从背上传来,使得灼热刺痛的伤口得到很大缓解,“谢谢。”
翟轶没理会他,脸色暗沉得郭启辞心里直发憷。
“那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狠,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啊!”杨秀珍难掩心中的压抑,也不管有外人在场嚎了起来。郭启辞从小是不如其他聪明孩子讨喜,可却是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怕他因为被嫌弃而怨恨变得阴郁,所以从小总是给他灌输世人皆为善的道理。
别人笑你傻,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别人欺负你,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好。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自己没做好上面,教导郭启辞要努力才能赢得尊重。明明知道郭光明已经把他们抛弃,却从不说郭光明的不好,反而全挑好的说,不让大人的恩怨影响到郭启辞,可是现在她不由怀疑她是否做错了。
“妈,别哭,我没事,真的,就是看着恐怖了点,其实一点都不疼,嘶——”
要不是翟轶表情没变,郭启辞真以为他是故意用力的,刚手法很轻巧觉得挺舒服的,怎么突然用力弄得这么疼。
杨秀珍看他这样,也忘了哭泣懊恼,一脸着急:“怎么了?”
郭启辞扯出一抹笑,“妈,我真没事。”
“孩子,难受就说出来,别憋着,妈看着更难受。”杨秀珍哪里不知道自个儿子什么性子,这孩子啥时候像其他孩子一样耍赖哭闹过,不管受什么委屈都是往肚子里咽。
郭启辞嘿嘿傻笑着点头,可那样子明显没听进去,杨秀珍只能深深叹口气。
翟轶简单处理完伤口便开车带着郭启辞去医院,一路上杨秀珍都沉默着,时不时瞥郭启辞身后的伤一眼,眼中充满着纠结和痛苦。
伤势比较严重,背部注定会留下疤痕。郭启辞并不在意,反正他是男人多块疤也没啥,而且在背后也不会影响容貌和活动。
郭启辞包扎好伤口从救护室出来,一脸焦急的杨秀珍赶忙迎了上去:“咋样了?医生刚怎么说,用不用住院?”
郭启辞笑着摇头,“不用,医生说了回家自个换药就成。我就说没啥事,白害您这么担心。今天也晚了估计没回咱们县的车子了,要不就先在这住一晚,等明儿一大早再回去吧。”
杨秀珍犹豫,“可是你背后的伤……”
“不碍事,都包扎好了,又不是啥大伤。就是咱们今晚得找个地方歇歇,妈,您身上有钱不?”郭启辞说这话声音又弱又小,很懊恼现在身无分文,还得杨秀珍养着。
杨秀珍样子特阔气,露出悲伤气愤以外的表情,“这个你甭愁,妈有的是钱,不会让咱娘两沦落街头的。”
郭启辞笑了起来,杨秀珍这话真不是吹,她手上确实攒了不少钱。上辈子加上赔偿还给他留了几十万,他拿去买了套房子,最后却没能保住。因为当时是结婚前让庄卓置办的,房产证又是在庄卓的名下,当初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放谁名下不都一样,一家人算这么清楚做什么,怪伤感情的。结果,这样的信任让他离婚的时候吃了大亏。
被两母子无视得彻底的翟轶很不满,周身散发的冷气终于让郭启辞终于注意到了他。郭启辞心中纠结,按道理翟轶帮了他们大忙,今晚上应该请他吃顿饭,可又不想多纠缠,只能违背他做人原则道:
“翟少,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这伤还要更严重呢。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翟轶脸色阴沉沉的,“不会有下次。”
郭启辞愣了愣,心底有些空空的,挠头干笑,“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翟轶横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愤怒,对他这句话极大不满。粗声粗气的说:“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郭启辞猛的抬头,一脸惊诧。
翟轶没再瞧他一眼:“走吧。”
“去哪?”
“我家。”
这下杨秀珍都惊愕住了,刚就顾着担心,差点忘了这茬。郭启辞也想起刚才的话被打断了,“翟少,我刚没说清楚,我们……”
“这是我和你的事,跟郭家无关。”
“可是……”
翟少直接打断,一脸不耐烦,“那天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我答应的会做到,你答应的也得做到。”
郭启辞顿时噤声,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心里很舒坦。
杨秀珍脸色很难看,可这是医院,又闹不清楚情况,只能隐忍着。
郭启辞看着杨秀珍这模样,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他可怎么跟妈妈解释?如果他真要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杨秀珍能接受得了吗?
“妈,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回去我跟唠清楚。”
杨秀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翟轶想带他们两母子回家,郭启辞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翟轶态度坚决,两人又僵持下来。还是杨秀珍出声化解了,她说这不合规矩,如果真要谈婚论嫁,那也得按照程序来。翟少这才没坚持,却非要让两人住进本地著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