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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安德鲁都曾是雅尔魔法学院的魔导师。十多年前,我随你的父王来到雅尔,重访魔法学院。那时候安德鲁已经是精通四系魔法的大魔导师,手下有好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就是乌尔。
“我初次见到他是在学院後面的林子里。我发觉有人故意用植物做了遮掩。我留了一个心眼,就深入进林子。林子里有一条湖,在那里我看到乌尔在清洗身体,不……确切地来说,是在清洗触目惊心的血污。那真是太可怕了,简直难以想象是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我问他这些伤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并不理睬我。我当时想,这个孩子古怪的很,但任谁见到这种遭遇,都是无法不放在心上的。我在雅尔逗留了十多天,离开的那一天,我留了一封信给乌尔,信里是一个通信魔法。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助,可以通过它找到我。”
索玛,“他过了多久才来找您?”
拉菲尔,“哦……不久。我想想,或许是一个月。他被安德鲁折磨得骨头都碎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他走投无路,求我教会他使用魔法的方法。”
索玛胸口起伏,不自觉加快了喘息。
拉菲尔,“我的水晶球里还保留著他第一次来找我时的记忆。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他一定变了很多。”
索玛迟疑了一下。心里的正直小人在喊:乌尔一定会讨厌自己被窥探过去!但他发觉自己无法抗拒这诱惑。他攥紧拳头,揍晕了正直小人,说,“拉菲尔,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水晶球的记忆!”
拉菲尔一怔,说,“这只是一些记忆的碎片,殿下。”
索玛,“没关系,请给我看!”
拉菲尔的目光变得柔和,说,“好吧。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并朝索玛单眼眨了眨。他将法杖拄在了两人之间,垂下眼低沈地念著咒语。魔杖上的水晶球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随著咒语的结束,从水晶球的顶端冒出一束光线,光线渐渐变幻,浮现出一张少年的脸。索玛屏息注视著那张面孔。
那是一张年轻得有些稚嫩的脸庞,五官带有南方贵族特有的纤细和精致,皮肤带著不健康的惨白。少年垂著眼眸,金色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他的金发微长,正好可以扎起一小撮的长度。
是少年时期的乌尔……
索玛的胸口停止了起伏。他目不转睛地看著投影出来的人影。那个人影也一动不动。少年面色沈静,眉间有股与年龄不符的阴郁。他垂著眼,似乎在思索。许久,他的睫毛微动了一下。他抬起了眼。
啊……我的上帝。与那猫一样敏锐的视线对上,索玛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这是一种天生的优雅,他抬起眼的一瞬间,时光好像跟著他一起倒流回了十年前。
“拉菲尔……”索玛轻喊了一声,扑上去拉住拉菲尔的手臂,“拉菲尔,请先帮我打开兽界的入口。之後的事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吧!”
拉菲尔花白的胡子翘了翘,“我不同意你去救他,殿下。这样的事请交给你的龙骑士吧。兽界对不会魔法的你来说太危险了。”
索玛掏出了龙笛,经过斟酌,召回了金龙路德加与他的骑士塞缪。当塞缪拖著满脸不情愿的金龙回到议事厅时,拉菲尔正在地上画魔法阵。金龙探头张了一眼,懒洋洋说,“咦──是空间法阵。老法师,你要带我们去有趣的地方吗?”
拉菲尔严肃地说,“我要派你和塞缪进入兽界,将王子殿下的朋友从兽界带回来。”
塞缪,“是那个黑魔法师吗?”
索玛,“是的。但是我跟你们一起去。”
拉菲尔沈默著画完了法阵,叹了一口气,“殿下,你的身上肩负著更大的责任,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了。我已经老了,受了许多天的折磨,不确定还有没有力气撕开足够大的口子,把你们三个一起送进兽界。”
索玛目光坚定,诚恳地单膝跪在拉菲尔的面前,说,“拉菲尔,您一直像我的第二个父亲那样照顾我,是我最尊敬的人。但是,波利国的继承人不是一个漠视友情与爱情的胆小鬼。仅此一次,请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路德加笑嘻嘻地说,“殿下和那个黑魔法师的关系可好啦。”
索玛想起了玫瑰园里发生的事,脸色有些僵硬。拉菲尔沈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请起来,殿下。你的膝盖不应为任何人弯曲。”
索玛了解拉菲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感激拉菲尔对他的宽容,拾起了宝剑。三人一起站在了法阵里。塞缪蹲了下来,默默从怀中掏出足够的能量石摆在法阵里。他从不抱怨自己的龙超重,但路德加总觉得他摆放能量石的背影像任劳任怨的可怜人。
拉菲尔最後确认了一遍,“殿下,你不再改变心意了吗?”
索玛毫不犹豫地点头,拉菲尔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兽界的情况,及他们将要降落的地点,便垂下了眼,沈下心来念咒。法杖点地,魔法流动,点亮了整个法阵。
路德加无所事事地等待著,悄声问,“殿下,乌尔又不是公主,您像骑士一样亲自出马,他会领情吗?”并被塞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索玛严肃地沈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他不是公主。”顿一顿,“但他将是我的王妃。”
一记响雷在可怜的老法师脑袋里炸开了花。拉菲尔拄著魔杖的手一抖,舌头打结念错了一个音节。呼啦啦风声四起,法阵启动!
第九十四章
94。
拉菲尔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著法阵不可逆转地启动。他念错了一个音节,三人恐怕要被丢错地方了。飓风围绕法阵刮起,三人的衣物乱飘。很快,他们消失在了法阵里。
“我的上帝……”拉菲尔忧心地念叨,“怎麽会这样,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呢……殿下怎麽会想娶一个男人呢……老德雷你看看你的儿子……”
飓风卷起黑雾,天地混沌。法阵里的三人感到了强烈的震动,不可辨识的光晕和碎片从他们的身边飞速擦过。强大的气流将空间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裂口像一张怪物的嘴,黑洞洞的无边无际。三人被一股无形之力丢了进去,一股干燥的热浪夹杂著硫磺味扑面而来。
“哇──!”
三人像被丢弃的垃圾,!辘摔到地上。空间裂口嘶啦一声闭合。
身手敏捷的索玛翻身跳起来,睁大眼睛查看周围。很快,他咒骂了一声,“该死……这是什麽鬼地方!”
金龙与骑士也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围地狱一般的乱象。他们的脚下是漆黑发亮的火山熔岩,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火山区。天空被又厚又脏的黑雾遮盖,大地被灼热的熔岩照亮。或大或小的火山口有的安静,有的则冒著黑烟,甚至不远处有一座火山小规模地喷发出熔岩,赤亮浓稠的岩浆滚下山坡,蜿蜒流淌。他们感到皮肤像火烧一般疼痛,浓重的硫磺和烟雾让他们睁不开眼。
“上帝……”骑士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尽管事先就知道这里是魔物肆虐的异空间,等待他们的不会是蓝天白云与青草,但现实实在是太糟糕了点。
索玛最先冷静下来,握紧剑鞘。魔剑有一些微弱的躁动不安,索玛知道它的另一个主人一定在空间的某一处。他说,“走吧。我们先试著离开这里!”
“哦──”路德加像没事人一般悠闲自得地说,“亲爱的塞缪,你不是每天都在念叨要吃烤龙肉吗。你看,只有地狱之火才可能把我烤熟呢!”
正经的骑士生气地说,“停止你的玩笑!不如去空中看看有没有近路,你这头愚蠢的龙!”
路德加懒懒勾起嘴角。但是,当他的目光飘过塞缪的身侧时,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上。
“别动,塞缪……”
“什麽?你又想做甚麽!”
“我说别动!”路德加吼了一声,“殿下,请你也一样别动。”
莫名其妙的二人听从了路德加的建议,停下了动作。
“怎麽回事,”索玛压低声音说,“可以说话吗?”
“是的……”路德加屏住了呼吸,“它们没有听觉。上帝,这实在是太倒霉了……如果我活著回去,一定要把那个老法师的骨头拆下来种在你家後院,塞缪。”
塞缪,“说说你看见了什麽。”
路德加盯著塞缪背後那团发白的影子一动不敢动,小声说,“是岩浆鬼,我的主人。在你的右後边,十步左右的距离。刚才从岩石後面探出头来,差点就看到我们了。”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可怜的人类剑士瞳孔骤缩。
“啊……”塞缪轻叹了一声,“只有一只吗?”他努力将目光转向右边,但只能看到一小点影子。离他实在太近了,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只岩浆鬼一动不动地蹲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向他们的方向。滚烫的身体将身下的熔岩再次融化,哧溜溜地冒出黑烟。岩浆鬼的嗅觉和听觉都退化,只有视觉十分灵敏,但仅能看得到会动的物体。这只岩浆鬼的年龄十分小,看上去像一个人类的孩童,有著火红的头发,吸血鬼一样的红眼睛,表情呆滞地“望著”这三个闯入者。
“只能等它自己走掉了。”不幸背对著岩浆鬼的索玛王子说道,“被她抓到就死定了。”
“是他。”路德加纠正道,“传说这鬼东西见到会动的东西就扑上去撒娇,把所有能到手的活物都活活融化在他热情的怀抱。因为没人有机会活著近观这种奇葩,所以才传说他们都是雌性。啧,看这只,光看他的脸的话,我也想被扑一扑啊──”
“路德加……”塞缪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以不要在王子殿下面前显露你这麽幼稚的一面吗。”
路德加又轻松起来,坏笑说,“你可以选择来揍我呀,我亲爱的主人。”
塞缪,“……”
索玛沈下了心思,忽略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
三人像烤盘上的肉片,呆立在热火朝天的兽界火山区。但是那只岩浆鬼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懒洋洋地躺了下来。
“我觉得我该往自己身上抹一些新士比烧烤酱。”路德加抱怨说。
索玛的眉头动了一下,低声说,“见鬼了……路德加,岩浆鬼是不是一种红发红眼的小男孩,身上很白很白,眼睛很大,像天使一样。”
路德加,“完全正确,王子殿下,你怎麽会知道得这麽清楚……”
索玛,“因为你的背後也来了一只……”
塞缪啊了一声,“我的天……!那里还有两只!不,三只!”
三人绝望地交换了眼神。
拉菲尔狠心地把他们丢进了岩浆鬼的老巢。
第九十五章
95。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类脸上的汗被蒸干。他们口渴异常,嘴唇被烤得起了皮。坚定的意志力令他们还保持著神志,但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好。周围有数十个岩浆鬼,这些没头脑的小东西一个个群聚了起来,或坐或卧,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
“我敢保证,巢穴里的岩浆鬼可不止这麽几个,”路德加说,“这里漫天铺地都是火元素,说不定地下还住著炎魔呢。”
索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的手还保持著握住剑鞘的姿势。剑鞘上的银质魔纹已经烫得无法用手来碰。索玛悄悄张开手心,避免碰到它们。
索玛想著剑柄上的魔法卷轴。乌尔在他第一次使用後,就改良了他的种子,为他重新按上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