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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凤歌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心里对父亲不仅多了一层认识，原来他老人家还喜欢弄这些类似实验的东西。
“去打盆水来……”戚志扬吩咐戚凤歌，同时很利索的将几瓶药水调制到一个小器皿里。
戚凤歌打水过来，戚志扬将那器皿里的药水倒在盆里，对戚凤歌道：“你把右肩露出来。”
右肩？戚凤歌心里一顿，不是之前那些家伙也是看自己的右肩么？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被掩藏起来了吗？
她脱掉衣袖，露出了右肩。
戚志扬用刷子在水里搅拌了几下，便将刷子放到戚凤歌的右肩开始轻轻的刷着。
一下，两下，动作缓慢而柔和。
片刻之后，他停下来，放下刷子，手按在刷过的地方微微一用力。
戚凤歌马上感觉什么东西和自己的肌肤在剥离！
下一刻，一张类似人皮的东西出现在了戚志扬的手心，他指指铜镜：“你去看看……”
戚凤歌走到铜镜前，很好奇，又很忐忑，慢慢背对了铜镜回首望去。
“这……”她不由惊讶的低唤了一声。
自己的肩胛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只金色凤凰头颅！凤眼圆睁，似乎在冲天而起，在空中翱翔！那每一根线条都细腻入微，羽毛的纹理、走向都栩栩如生，可谓精雕细琢、鬼斧神工！那高贵的金色熠熠生辉，屋里似乎立刻亮了。
“你的背部还有金凤的身子和凤尾——很漂亮的一只金凤呢……”戚志扬慈爱的笑着，同时手里闪出一只玉佩，罕见的金玉雕刻的一只雏凤，那神情和戚凤歌背上的一模一样，“凤歌，这是你的东西，今天为父正式归还给你，现在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你要好好考虑。第一回到你的真实身份里来，以雅歌公主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做君主；第二，忘掉你的身份与国家，永远做戚家的女儿，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戚凤歌接过金凤玉佩，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爹，我想听听当年的故事……”戚凤歌的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前身竟是高贵的帝女，却在别的国家隐姓埋名，扮出丑陋的模样，和男人一样 在战场上奋力冲杀！她的内心是怎样想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么，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是很不甘心？
“是该和你详细说说的时候了，”戚志扬招呼戚凤歌出来，重新坐到书案边，语气深沉，目光渐渐放远，“那年支就国突发叛｜乱，叛兵攻进了皇宫，我当时作为扶风的使者，正在宫里做客。危难时刻，你的父亲将你托付给我，并保护我们出宫，而他则被乱兵所杀，还有你的母亲——他们都死在了乱兵的刀下，很惨……”。
“是谁叛｜乱？怎么会让乱兵直接冲进了皇宫呢？”戚凤歌手紧紧握住，柳眉紧锁。
172 凤的选择
“宫廷政变，据说是御林军头目，后来被你的叔父率军回京镇｜压，但是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很可能是皇族内部的斗争，”戚志扬以自己的观点再次回首分析支就国的那场灾难，“你的父亲有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这个监国是当年威望仅次于你父亲的王爷，他之所以顺理成章的当上监国，一来是因为身份，而来是因为他平叛有功，你或者玉蓉回去面对他，实力都不是能和他旗鼓相当的……”
“我明白了，很可能这场政｜变是他一手策划，不过我父母死了，他是最大，再没有人来和他叫板，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行为，”戚凤歌坐在戚志扬对面，神情闪出一丝的痛恨，“他的力量在支就国已经很成熟了，就短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帮助他登上帝位。”
“这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实际的证据，你父亲偶尔也很我说过，他这个弟弟很有野心……”戚志扬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戚凤歌还没有回答自己的提问，这两条路她要走哪一种，“凤歌，你愿意恢复自己的身份么？”
戚凤歌沉默了，这件事情自己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个意外来的太过突然，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生活，再明确地说，这个不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
向往过这样的生活吗？没有。自己喜欢那样的生活么？好像也不太感冒。自己只希望过平静、自由、快乐的日子，至于女皇帝的生活，自己还真没有想过。
“爹，我没有想过，但是现在考虑，我并没有多想去过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生活，‘高处不胜寒’，这皇室贵族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未必快乐，也不见得有多少自由，这不是我喜欢的生活，生命苦短，我只想过快乐、平静的生活，”戚凤歌淡淡笑了笑，“是不是我让您失望了，您觉得我应该心怀大志，应该去奋发图强，是不是？”
戚志扬摇摇头：“没有，爹爹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你知道自己面对的人生，而且希望你亲自去选择，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爹爹都支持你……”。
戚凤歌轻轻的舒了口气，冲戚志扬缓缓道：“爹爹，从此，这世上没有金凤，没有雅歌公主，只有戚凤歌——您的女儿！我会和爹爹一起护送雅蓉回到支就，直到她能顺利登上皇位，而且我要尽力查出当年的真凶，为我父母报仇，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然后，我会回来陪爹爹……”
戚志扬心里一酸，眼里蓄满了泪水：“凤歌，你可要想好，你本是高贵的公主，支就国的皇储……”
“我知道，爹，我不后悔，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我的人生还会按着我的心继续快乐的前进……”戚凤歌为了安慰戚志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之前为父试探了你，你就是这样的想法，现在将事实告诉你，你还是这样的想法，为父尊重你的选择！这次去支就，为父一定和你一起将这血案彻底查出，给你父母一个说法！”戚志扬忽然很自豪，看着戚凤歌淡薄又淡定，既难过又感到安慰。
她没有因为天降大富贵而喜形于色，而是更加冷静地经过考虑拒绝了这份荣耀，试问，这世上这样的女人会有几个？！世人面对名利更多的是趋之若鹜，不是么？
“爹，我们是两天后出发吗？”戚凤歌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自己已经做了选择，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我们骑马还是步行？”
戚志扬笑笑，指了指案上的地图：“我明天就会出发，皇上还要我去办点事，可能会比你们早点到支就国，一到那里，我会悄悄开始调查，力争弄点头绪出来……”
“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戚凤歌目光里露出担心。
“为父会小心的，倒是你们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戚志扬继续将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这条路有的地方平坦，有的地方山高林密，还有一段要经过琳琅国，凡事多加小心，遇事冷静不要浮躁，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
“知道，爹，您放心吧……”戚凤歌脸上笑着，但眸光闪着坚定。
父母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戚凤歌便告辞出来带着春桃往府外走，不料半路遇见了戚凤莲。
“这次护送你也要去？”她上来开门见山问道。
戚凤歌点点头，望着她平静的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每次你都可以有这样的特权，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少卿在一起？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和三殿下对你青睐有加？”
戚凤莲美目流出愤愤的质问。
又是这个幼稚的问题，戚凤歌不禁摇头苦笑，她的头脑里除了白少卿就没有别的么？
“感情的事我劝你要顺其自然，不要钻进死胡同，戚凤莲，我去和白少卿没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多么光荣的任务，很可能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你不要再生什么嫉妒之心，告辞了……”
说完，她带着春桃越过戚凤莲缓缓走出戚府。
今天的事情需要找个地方静静，让自己来消化一下，最好什么人也不要见，什么话也不要说，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让时间空间都暂时停止，哪怕一分钟也好。
“你帮帮我！”戚凤莲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语气里夹了恳求，虽然还有冰冷的成分在，但是比之前柔软了一些，“你和少卿走的很近，你们已经和离，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竞争的关系，你就帮我一次！”
戚凤歌停下了脚步，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转身看着戚凤莲，淡然一笑：“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不是帮过钱捷吗？我是你的亲姐姐，你也应该帮帮我不是吗？”戚凤莲从后面追上来，站在她的身边，“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也想和白少卿生米做成熟饭？”戚凤歌直接摇着小扇，直截了当的问了对方一句，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戚凤莲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点点头。
“你把我当什么了？拉皮条的？”戚凤歌笑意盈盈，但衣袖里的手已经攥得紧紧的，这些疯女人，都想要以这样下三滥的方式逼迫白少卿，他生得美，他优秀是招谁惹谁了？“你不是娼女，他不是嫖｜客；或者换句话，你不是嫖客，他不是男宠，不是谁想要去睡都可以的，戚凤莲你记住，以后，我在遇到以这样的方式对待白少卿的不要脸女人，我戚凤歌首先就把她打得半死！你也不例外！”
“你……”戚凤莲看到戚凤歌的眼里怒火铺天盖地，心里也有些发憷，这个死女人打起架来自己根本抗不过，所以她“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支被戚简。
戚凤歌很鄙视的看了看她：“有时间去写写字，做做女红，或者陪陪父母，再有，合适的话，找个人家嫁了吧……”
说完，在对方惊讶的目光里，戚凤歌上了小轿，再不去看对方一眼。
“起轿！”春桃脆生生的唤了一声。
轿子稳稳起来向城南而去。
戚凤歌刚刚回到自己的府邸，白少卿便到了，一瘸一拐的从轿里出来，由茗烟搀着进了院子。
戚凤歌刚换上家常的衣服，见白少卿进来，忙命丫鬟将琉璃榻搬过来让对方趴下，同时语气很不客气的批评着对方的行为：“我说，你这一瘸一拐的还到处乱跑么？后天就要出发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白少卿爬在榻上悠然一笑：“放心吧，再过两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影响的——你关心我啊？”
戚凤歌白了他一眼，顺势躺在另一个榻上，晒着太阳：“我不过是像关心普通伙伴一样关心一下罢了，毕竟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你可不要联想太多，伤神……”
“知道吗？三殿下这次特使的任务完成，回来就会被立为太子了，这是皇上亲自和他说的……”白少卿忽然转了话题，和戚凤歌说起了莫风，“他就要成为扶风的新一代君主了……”
一听“君主”这个词，戚凤歌心一震，稍后她顿了顿，轻叹一声：“君主有什么好的，高高在上，很孤独……”
“奇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白少卿笑着转头打量着她的神色，“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爬上这个最高的位子呀……”
戚凤歌坐起身闪动着眼睛，看着白少卿秀挺的身子问道：“要是让 你有这样的机会，你要选择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