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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丛竹子下面望着眼前的女子,几天了?她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静静的靠在竹门上,眺望远处,在等待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可是风炎自那日之后一直没有出现过;甚至连罗浮也没有来过,我本以为他会来找夕颜,没想到他竟然也可以这样沉得住气。
“夕颜姐姐,该用膳了。”云儿提着篮子远远的走来。
听到声音,夕颜才转了一下已经僵掉的身子,微微的扯出一个笑容,伸手接过云儿手中的食篮。
这几天,夕颜有时候会和云儿聊聊天,年纪相差的也不是很多,夕颜讲了很多那个世界的事情还有一些故事,很快就把这个小女孩收服了,现在他们俨然是一对姐妹了。
“夕颜姐姐,你每天发那么久的呆,是在等人吗?”云儿看着拎着食篮半天并未动的夕颜,疑惑的问了一句。
“啊?”夕颜回神,连忙摇摇头,“没事,就是没事干,有些无聊而已。”
云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夕颜将碗筷和碟子慢慢的拿出来,摆在屋外的竹桌上,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饭,明显的心不在焉。
只动了几下,却好像已经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抬头低低的唤了一声,“云儿。”
“恩。”不远处的少女立刻跑过来,看着桌上的东西皱皱眉,“夕颜姐姐,东西不好吃吗?”
“哦,不是。”夕颜尴尬的笑笑,“很好吃。”
“那你怎么好像没怎么动似的。”云儿疑惑的看着她,“你最近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看看你,比刚来的时候瘦多了。”
“我……我只是没胃口,不碍事的,过些日子会好的。”夕颜慌忙敷衍了一句。
确实,她最近真的是憔悴了好多,真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了,可是风炎压根就不知道,我最近趁空还跑出去了几次,可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见到风炎,真不知道这神祭宫究竟有多少神秘的地方,就是那个罗浮,我也没见到。反而是神祭宫最近多了很多俗世的异族之人,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了。
“云儿,那个……风炎祭司最近好吗?”夕颜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正在收拾食篮的少女。
云儿的手突然停住,“风炎祭司吗?最近都没见到啊……”
“他又出去了吗?”夕颜一慌竟然站起身来,‘哐’,一只小碗摔在青石地板上,登时碎裂成无数片。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闪着细碎光辉的残瓷,“夕颜姐姐,你怎么了?”云儿好一会才回过神,轻声问了一句。
夕颜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只是呆呆的看着支离破碎的碗。
云儿看见她的样子,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只是蹲下身子去收拾那一地的残渣。
“对不起……”夕颜回过神急忙的说了一句,立刻也俯下身子帮着她收拾,一时着急,纤白的食指上立刻冒出一点猩红。
“夕颜姐姐,你没事吧?”云儿丢开手里的残瓷,抓住她的手。
“没事。”夕颜虚弱的笑笑,将手指放入唇里吮吸了一下,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又有点恍惚。
我记得在世外洞天的时候,又一次夕颜也是不小心将手指弄出血了,那时候风炎望着她,满眼都是心疼,帮她吮血,包扎,所有的小事都不含糊,一丝不苟的帮她处理好伤口,当时看得我心里直泛酸,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连她的醋也吃。可是如今我却是已经明白了,风炎只是我的一个梦境,虽然那个梦很华丽、唯美,但是无论如何,那都只是一个梦而已,在我知道事实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梦是该醒了。
“姐姐等等,我去给你拿药。”云儿说完就站起身,匆匆的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夕颜慢慢的起身,挣扎了一瞬间,终于举步向外走去,我心中蓦然一惊,她这是故意的吗?可是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有心计的女子啊,是我看错了吗?
我跟上夕颜向外走去,出了竹林,夕颜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似乎犹豫了颇久,最终头一偏向左走去。
一路上依旧是繁茂的各色植物,半天过后,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而我们似乎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了。
环视眼前的景色,天高地阔,却是及其空旷的地方,幽幽的云影若有似无的照在大地上,稀疏而寂寥,我这几天却是走了很多地方,可是印象中似乎并没有来过这里。
在往前走一段距离,出现一座白色的大殿,殿前都是蔓藤和繁花,一阵阵的幽香顺着风飘进鼻腔,说不出来的舒畅;那座白色的建筑隐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朱色的殿门紧闭,门廊上刻着精致细腻的花纹,
看起来却是及其艳丽庄重的。
夕颜止住步子,专注的望着眼前的朱门,眼中却是犹豫、彷徨,甚至还有一分惧怕。
我却已经等不下去了,径自越过她,朝殿门走去,他会在这里吗?
刚到殿门口,正打算穿门而过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朱色的门竟然自动打开了,我一时愣在门口,不会这么神奇吧,一扇门知道我的存在。
一袭白色的影子从门里走出,朱门又一声合上,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来着,怎么可能。
再次抬眼,发现那个白衣人竟然是罗浮,此时他一眼就看见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夕颜,少年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锋芒,瞬间便飘到夕颜的面前,一下伸手钳制住她,回头小心的看了看大殿,却是立刻带着夕颜离开了。
我疑惑的看了看大殿,此刻应该可以判定,风炎就在殿中,这些天罗浮应该就是在这里守着他吧,才没有去找夕颜的麻烦。
一时间进退两难,想去看看他怎么样,可是心里又记挂夕颜的安危,心里着急万分,看着罗浮即将消失的身影,最终心一狠,望了望白色的大殿,转身跟上去。
沿着石径朝原路返回,只是在一处拐弯处,罗浮向右拐去,我立刻跟上,不多久到了一座碧色的小楼前面,这座楼是以巨木为主,添加一些碧玉作为辅助材料,倒也建的精心雅致,罗浮挟制夕颜走进去。
我走到门前抬眼一看,原来这座楼叫‘秦月楼’,真是好名字,没想到神祭宫还有这么有诗意的人,穿门而过,没有一丝的阻挡之物。
进入大厅,窗边的香炉里燃着檀香,丝丝洌香浮在空气中,简单的桌椅整齐的摆放在中间,几重纱帐微微的飘荡着,夕颜坐在当中的一张红木椅子上,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罗浮,嘴唇微微张合,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罗浮白色的衣袖轻轻一挥,及其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风在哪里?”夕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罗浮望着女子脸上急切的表情,不由眉头一皱,“你是说风炎师兄吗?”
夕颜点点头。
罗浮却是冷笑一声,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淡漠和冷澈,“风?”他微微的勾起嘴角,却是及其凌厉的看着夕颜,那眼神不禁令人心里一阵寒瑟,“你竟然叫他风,你和我师兄,究竟是什么关系?”
仿佛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伸手修长的手指就卡上了女子纤细的脖颈,夕颜一时间喘不过气来,精致的容颜抚上淡淡的绯色。
夕颜却是任他掐着,身子连动也没动一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只是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恐之意,我突然意识到,夕颜可能是不能动,这个罗浮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仔细看来,他和那个死变态倒有几分相似,一样那么喜欢掐人的脖子。
过了一会,罗浮似乎意识到什么,手上的力道渐渐的松了下来,最终手离开了夕颜的脖子,但是眼睛却依旧盯着她。
夕颜拼命的咳嗽几声,看来他刚才的确是动了杀心了。
我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的态度会如此反常,就因为夕颜和风炎有关系吗?看他对风炎的样子,似乎及其尊敬和喜爱这个师兄,难不成……他对风炎也存了异样的情感?被自己的想法又吓了一大跳,罗浮也是神祭宫的人,他应该知道神祭宫的规矩,那么他仇恨夕颜,应该是为了风炎。
“我……我和他……没关系。”夕颜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眼睛盯着旁边桌上的白玉金盏,静静的沉默着。
“没关系。”罗浮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没关系吗?”却是轻轻的问了一句。
“对,我和他没关系,只是曾经见过一面。”夕颜抬头看着他,说的斩钉截铁,“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师兄这次回来怎么会变了那么多?”似乎想到什么,罗浮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凌厉起来,目光忽然变得雪亮,闪过一丝疼痛,“肯定出了事什么事?”
“没……事?”仿佛一时间应对不了这么凌厉的质问,夕颜无奈的挤出两个字。
罗浮静静的看着她轻飘的眼神,忽然粲然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师兄就可以……”却是不再说下去。
“他可以怎么样?”夕颜迅速的问道,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罗浮静静的观察着夕颜的变化,却依旧不动声色,“师兄就可以安然的做他该做的事。”
“什么事?”
看着夕颜焦急的样子,我也跟着着急,傻瓜,这是他在诓你,千万别上当,为什么在聪慧的女子,一牵扯到自己 ,立刻就会变得如此单纯,如此的手足无措?
“师父近日要把神祭司之位传给师兄,所以师兄在白玭殿静心,等到在过半个月,就可以举行大典了。”罗浮继续注意着夕颜的变化,“在成为神祭司之前,必须沐浴于圣灵湖中,若是神祭司在继位之前曾经触犯过戒律,那么他必将受到圣灵湖神力的反噬。”
“那会怎么样?”夕颜的脸上满是惊恐。
“会怎样?”罗浮眉头挑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夕颜的脸上,“无论他的修为多么高,只能沉到湖底,再无生还的希望。”
听到罗浮的话,夕颜的眼神颓然黯淡,似乎全身都没了力气,静静的倚在椅子上。
看到夕颜的样子,罗浮的眼中划过一丝少有的阴霾,“不过还有一个解救办法。”
夕颜的眼中重新又闪出清华,“怎么补救?”
罗浮冷然一笑,“就是诱使他犯戒的那个人死去!”
“难道真的我死了他才能活吗?”悲戚的黑眸中满是哀伤,“好不……容易解了毒,好不容易……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若有似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遗落在空气中。
“你还敢说你和师兄的变化没有关系吗?”一旁的罗浮冷冷的说了一句。
夕颜的眼睛突然一转,失声道:“你骗我!”
罗浮霍然看向她,“我是骗你的,可是你不觉得你很该死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夕颜,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你让风炎师兄动了情劫,差点就让他不能成为神祭宫的神祭司了。”
“我……我……”夕颜闪过眼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真的该死!”冰冷的语气仿佛一根尖锐的冰凌,穿过我的耳膜,我不由得一阵发颤。
“可是,我是真的爱他,真的……爱他!”夕颜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一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滴在白皙的手臂上溅起细碎的光芒,“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不是故意伤害他的,我真的没有办法……那时候我中毒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不想让他难过,我……我情愿他恨我……”
罗浮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眼睛却无任何一丝的怜悯,“谁也不可以伤害师兄,而你竟然让他伤心了,绝对不可以饶恕!”夕颜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