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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你还有什么话说?”永夜忽然低下头,看着夕颜。
夕颜微微的勾起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狡辩!真是呀尖嘴利。”一位长老看她反驳了永夜,立刻反唇相讥。
夕颜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永夜神祭司也认为我可以做什么吗?杀人还是害人!”
她定定的望着祭坛上的两人,一时间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似乎让所有人微微一怔。
风炎微微的勾起嘴角,并不言语。
“风儿,你先回去,今天你也累了,况且你答应过师父,这件事不会插手的。”永夜伸手摁摁额角,似乎有说不出来的疲惫。
“是。”风炎恭敬的行一礼,转身离去,瞬间看向夕颜的眼神终究多了一丝担忧的意味。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没由的一紧,他还是在意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永夜微微睁开眼睛,扫了一圈殿中的人,淡淡的开口,“大家先回去吧,这件事神祭宫定当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阵沉默之后,那些异族之人互相转头看看,接着点点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个个恭敬的退出大殿,只是那八位长老依旧没有动。
“神祭司大人,这个女子必须奉献给天神!”为首的一位白衣老者扫过夕颜,恭敬的说道。
“木长老所言即是,神祭司大人,神祭宫的根本不能动,若果这次我们连这件事都没办法替百姓完成,那么日后还有什么资格接受大家的信奉。”左边首位的一位白眉长老站出来应和道。
“是呀,请神祭司速速决定!”众人顷刻间已经达成一致意见。
我冷笑着看着眼前八位慈眉善目的伪善者,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为了巩固神祭宫的地位而已,都是借口,都是私心在作祟,要是不把夕颜祭天,那么神祭宫是面子上下不去了,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会不保。
永夜无奈的看着穹顶,再次挥挥手,“我自有分寸,各位长老请回吧。”
“请神祭司大人给我们确切的时间!”又一位长老开口,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凌厉。
永夜的眼神微微一变,看来这神祭宫也并不是神祭司一个人独大的,这些长老的地位不容小觑啊。
“西长老何故如此执念,这件事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永夜的语气中明显有一丝不快,看来被人要挟的滋味是个人都忍受不了的。
那位西长老似乎还想说话,被旁边的一个长老拽了一下袖子,向他摇头示意,最终压回去了到嘴边的话。
拉他的那位长老走到中间,微施一礼,甚是恭敬,“我们相信神祭司大人的睿智,神祭宫的将来就靠大人了。”
看看人家,这才是高手,毫无痕迹的就将你逼到绝路上。
果然,永夜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终是点点头,人家说的那么恭敬,他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啊,“我自当公正处事。”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神祭司大人了。”得到了应允,北长老微微的露出一抹笑意,真是个狠角色呢。
八人恭敬的退出大殿,皆是飘出去的,看来这八个人的修为的确不低呢,难怪神祭司会受到他们的牵制。
空旷的殿中又只剩下三个人,永夜、夕颜还有我这缕魂魄。
“神祭司要将我送上祭坛,那么打算给我什么罪名?”夕颜的嘴角勾出一丝讥诮,看着高高在上的神祭司。
永夜惊讶的看了夕颜一眼,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估计他应该料到了是他的宝贝徒弟说的吧。
他悲悯的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一抹苦笑浮上脸庞,“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真的不该救你。”
夕颜稍微怔了一下,蹙起眉头,“的确,你应该就让我那么死去,中醉红颜所受的痛苦估计远不及‘灰飞烟灭’的万分之一吧。”
“你都知道了?”永夜还是有一丝的惊诧之意。
夕颜淡漠的点点头,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是累到了极点,不愿再去理会任何人,任何事。
烟雾缭绕的带但里陷入了漠然,永夜却是撇过头,不再看眼前的女子一眼,仿佛有着千般无奈和万般愧疚。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是不是?”沉默中,蓦然,夕颜抬起头望着高坛上的老者,静静的问了一句,“所以你给我解毒,可是你并没有将我中毒的事告诉风,是早就料到我们有一天会站在这样两难的境地吗?”
永夜向夕颜挥挥手,夕颜疑惑的慢慢挪过步子,走上高坛,我试图靠近,可是却和上次一样,根本近了那里,一时气馁,我就远远的观察着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小的表情。
永夜长长的衣袖轻轻一拂,空中虚无的出现了一个圈,淡淡的光晕围绕在圈外,“你来看看这里。”
夕颜移过脚步,看了永夜一眼,低头望向光晕中。
我远远的注视着她的神色变化,最终看到的却是她越来越苍白的脸颊,直至最后变成惨白色,眼中满是惊骇和不忍,轻盈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到底她看到了什么?
很久之后,夕颜闭上眼睛,似乎已经不忍再看下去,永夜轻拂衣袖,一切恢复原状,“一切让你自己做主。”
夕颜的眼睛却是一直没有睁开,滴滴晶莹的泪珠宛若粉莲一般绽放在白色的衣袍上。
永夜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圣殿,青烟在他身畔回旋,缭绕很久之后才径自散去。
永夜离开后,夕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倒在圣坛上,痴痴的望着穹顶上的七芒星,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丝丝的殷红顺着嘴角渗出,看着她的样子,我无比心焦,到底永夜给她看了什么,感情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波动?
过了许久,夕颜擦干脸上的泪水,眼中却闪着坚毅的亮光,一步一步的移出圣殿,每一步走的特别慎重,仿佛这一去,便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走出大殿的时候,东边已经泛出微微的亮光,万千霞光从地平线上隐隐的挣扎而出,柔和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地。
我随着夕颜慢慢的向前走去,整个无边无际的湖面上似乎洒遍了金黄色的微尘,柔和的光芒给所有的零花草都撒上一层薄薄的轻纱,钻石般的大颗露珠,在茂盛的花叶上到处颤动,闪烁出五彩缤纷的光点,凉悠悠的清风丝丝缕缕地吹来,摇落了花叶上的露珠,水珠顺着花叶滚入从中,散落出细碎的光芒,只消片刻,便无痕迹了。
花簇下边,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及散尽的雾气像淡雅的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绿色上的露滴,都变成五彩的珍珠,在这一片祥和的景色之中,湖畔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分外醒目,宛若万千浓绿中一抹遗世独立的白玉雕塑。
夕颜慢慢的走近他身边,同样静静的站立着,几滴露珠滚下来,湿了她的袍底,“我决定了,一切听从神祭宫的安排。”
永夜低下头,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夕颜微微的勾勾嘴角,“你昨夜给我看的那些景象,我不希望再一次看到,这就够了;况且,还有他……”
“你真的知道了你将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吗?”永夜的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的确,‘灰飞烟灭’那种惩罚,即使有那么高修养的神祭司真正的面对起来也是震撼心神的。
“没得选择了,不是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似是无奈的轻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终归只有一死才可以结束一切,那么死亡的方式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我真的这样死去,他就会没有一丝的后顾之忧了。”
永夜似乎还想说话,但是看到夕颜漠然的表情,最终却是生生的住了口。
心中猛然惊慌,夕颜是什么意思,到底她刚才看到什么了,跟风炎有关吗?直到现在,即使他那么伤害她,她还是一点怨恨也没有,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铺平一切道路,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痴心的永远是女子。
而伤的最重的,也永远是女子。
夜风吹去,弦断寒心,枉然知己。
他可曾真正的了解过她,他可曾真正的珍视过她?难道真的在爱的世界里,没有一丝道理可言,诚然如卑微的她,或是陌生的他?
“别让风知道任何事,好吗?”夕颜转头,淡淡的看着永夜,眼中有一丝请求,“包括我中毒的事,都不要告诉他,当初你没有告诉他,就是预计到会这样吧,所以,请您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她定定的看着永夜。
“我答应你。”永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夕颜转身踏上石径慢慢的离去,“定了时间告诉我,我一定盛装出席。”
远远的飘过来一句话,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回廊尽头。
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永夜,赶紧提步跟上夕颜,她越来越让我看不清了,似乎感觉她离我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
天色晨沐,庭阶寂寂,拂晓时分方下过一场细雨,却是早已停住,清雨过后的天空中的阳光带着一丝微微凉爽的味道洒在大地上, 廊旁弱柳轻摇,丝丝飞絮在空中轻舞飞扬,宛若伤逝的飞雪,一时间眼睛有些迷乱;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绿叶流泻着,回旋着在静默的空中打了个舞,又幽幽飘洒下来,轻轻地溅在地上绽出了一朵奇异的痕迹。
一抹熟悉的白影迎面走来,我一时怔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一座浮桥,两个方向,夕颜趋向彼岸,风炎赶往此岸。
两人一瞬间似乎也有些愕然,均是停下脚步,隔桥相望,一样凝眸地相望,望得时空都仿佛静止,然而那两个人依然静默着,伫立在空寂的蓝天下,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我忽地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掠过一阵苍茫的痛来
这般无言、疲倦、萧索甚至寂寥的对望难道就是曾经那些如梦般绚烂迷醉的过往的结局吗?
无情和爱情本很矛盾,但却总在一起,此刻他们就像世界上的两个极端,互不相关,却又咫尺天涯。
同样残酷,也同样美丽,而且是极致的美丽。
每个伤口此刻都像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一边妖艳一边疼痛,并且涌动无穷无尽的黑色暗香。
一瞬间,两人擦肩而过,我的心亦悬在了半空。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人,如今离得这般近,真的要错过了吗?彼此之间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一城飞絮,几度春风,恨还无用 。
我无望的闭上了眼睛,原本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是如今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拉住她的手。
即使对我来说,这段情缘早在千年之前就以封闭如尘埃,可是我宁愿相信,曾经的他们有那么美好的过往。
生生世世,他注定了不会是我的,我们只能是那么一瞬间的情人。然后,将永远的在尘世间陌路,或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或许我还会想起他那如水般温柔的眸子,可是那双眸子里的深情对我来说已经满是悲伤,如是陌生如烟。
曾经待我那么温柔的你,即使我百般任性,万般顽劣,仍会在你如沐春风的笑容里得到最大的宽容和宠溺。
曾经那么珍视我所有的你,即使失魂弃魄也要将我带回你的身边,守护我知道千年万年。
曾经那么在意我每一句话的你,即使那个承诺已经过去千万年,你依旧在最初的那个地点为我守护一切。
我背过身去,痴痴的凝望着湛蓝的天空,笑得凄凉。
如今我才明白,你一切的守候、盼望、等待,一切皆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