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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公公仿佛早已经进了内院,玉桂出去片刻的功夫他就跟着进来了。兰芮看见他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咯噔一下,一颗心提了起来。她见过娄公公数次,对娄公公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她见过的娄公公,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而此时的娄公公,纱帽下露出的鬓角濡湿,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就在两人寒暄的时候,一颗汗珠子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
娄公公也察觉了,掏出绸巾揩拭了一下额际的汗,笑道今年的夏天不但来的早,还是历年夏天最热的。咱家听说有身子的人比寻常人更怕热,王妃一定要留意,不然中了暑气就麻烦了。”
这一番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兰芮并没有因此释怀,心里的担忧疑惑反而更甚。不过娄公公不说,她也问不出来,还是与娄公公寒暄着〃谢公公。公公请上座。” 落座后兰芮招呼人摆冰盆。
“王妃不用忙。”娄公公阻拦,“咱家是来接王妃进宫的,就不坐了。”
兰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酉初了……。”
酉初入宫,宫门落匙前肯定赶不及出宫,这种时候接她入宫,实在有些不合规矩。事情反常则为妖,兰芮越发觉得不安。 娄公公笑着解释,“贤妃娘娘想王妃了,特地跟圣上求了个恩准,让您进宫去陪她住些日子。”
“原是这样。”兰芮笑说,“只是要进宫小住,我还需得准备些换洗的衣物。” 娄公公迟疑了一下,“那王妃自去,不用理会咱家,咱家在此处候着就是了。” 兰芮留下霜降,带着玉桂出去。 方出门,玉桂就迟疑着说王妃,贤妃这时让人接您入宫,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别乱猜,赶紧去准备,对了,你跟着我入宫,你用惯的也带上。”
“是。”玉桂小跑着去了上房。
兰芮站在海棠树下,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烦乱,认真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捋了几次。
先前的疑惑暂且不论,就说贤妃要让她入宫相陪,也应当是木姑姑来接她才是……
还有,她说要带换洗的衣物,这本是人之常理的事情,娄公公却显得很犹豫,答应显然是计较了半日的结果……
点点滴滴,都让她觉得不安,心里胡乱猜测着。 是不是吴王在福建有事情?可她前日才收到吴王的信,信里看不出异常。 还是贤妃有事情?也不应该啊,贤妃没有娘家依仗,却在后宫中挣得一番地位,自有不凡之处。
难道,吴王偷回京城的事情穿了帮?要是这样,皇上应该很愤怒,皇上恼怒吴王,娄公公应该刻意疏远才是,可看娄公公的样子根本不像。 左右想不透,兰芮想反正一会儿入宫就了,便摒弃心里的猜测。 她让人叫来钱贵家的和贺达山,只说要入宫小住几日,让他们照应王府内外院的事情。
安排好,玉桂已经叫人将搬了出来,“宫中到底不便,奴婢只带了两样王妃用的顺手的,别的没敢多带。” 兰芮点点头,又去了花厅。 娄公公在厅中一幅山水画前静立,似乎正在欣赏画作,可听见脚步声,他马上就转过了身,“王妃都准备妥当了?”
“是。”兰芮看了看那幅画,“是王爷闲时画的。” “王爷的山水画真是一绝。”娄公公夸赞了几句,“那咱们这就走?”
第215章 升(二)
踏入永宁宫,兰芮立刻觉得不对劲,怎么说呢?自成了吴王妃后,她出入永宁宫的次数多的她自己都记不清,去正殿的必经之路上服侍的内侍和宫人她全见过,而今日一路行来,所见的全是陌生的面孔。
看见兰芮脸上的诧异,娄公公在肩舆旁说道︰“皇上在此。”
皇上在此?兰芮笑了下,没多言追问,她反正已经到了永宁宫,心中疑惑马上就要揭晓。
在正殿前正好遇上端着食盘的木姑姑。
木姑姑看见兰芮和娄公公,脸上无多余的表情,冲娄公公点点头,又上前与兰芮施礼。
兰芮看清食盘上托着的是一碗药,顿时明白了娄公公为何接她入宫,心直往下沉,脱口便问︰“姑姑,可是娘娘病了?”
木姑姑闻言眼眶有些泛红,咬着唇点头,“王妃请随奴婢来。”又看看玉桂,吩咐身侧的宫人,“领玉桂姑娘去安顿。
兰芮心急如焚,但看出木姑姑不愿当着人多说,只好不问,随着她往前走。走出几步,兰芮想起娄公公,回身看了看,娄公公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走上廊庑,兰芮左右看看无人,悄声问︰“娘娘怎么突然就病了?”
“王妃见谅,奴婢不能多嘴。”木姑姑声音发涩。
贤妃生病只让兰芮焦急,现在得知不能问病因,她更是添了不安
只是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已经随着木姑姑进了正殿,再往里就是贤妃的寝殿,皇上在寝殿里,再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木姑姑在寝殿外的纱幔前止步,轻声与兰芮说道︰“王妃请等等,奴婢进去禀一声。”
兰芮轻轻点头,木姑姑走后,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偌大的房中除了她再无外人
纱幔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人起身,紧接着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的向外走来。这脚步声稳健有力,不是女子所有……
兰芮低头跪了下去。
不一时,她眼前出现了绣着龙纹的衣衫下摆
“见过皇上。”
“你进去守着。”皇上低沉的声音在兰芮头顶响起,“若是贤妃醒了,你陪着她说说话,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昨日的事情,朕自会查明真相给她一个交代”
“是。”兰芮应道。
皇上这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贤妃不是生病,而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突然想起,昨日她进宫来谢恩,出宫时正好碰上来宣贤妃伴驾的内侍,难道,是伴驾的时候出了事?
这些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后她就没再去想,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贤妃及腹中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大碍,是以等皇上一走,她马上起身进了寝殿内。
寝殿内,贤妃躺在床上,木姑姑扶着贤妃的头,另一名宫人一手端碗,一手拿匙,正小心翼翼的给昏睡中的贤妃喂药,只是贤妃双唇紧闭,每喂一口就有大半溢出来,木姑姑手拿绸巾不停的擦拭着
这样的情形让兰芮心酸,她上前接过木姑姑手中的绸巾,“我来吧。”
一碗药,洒了多半。
好容易喂完,枕头上也沾上了药,木姑姑又和那名宫人搭手另换了一只,换完,那名宫人抱着换下的枕头出去了。
“娘娘的病,太医是怎么说的?要不要紧?”等那名宫人的身影消失在纱幔后,兰芮忙问
“太医只说受了惊吓,静养数日就能痊愈……”许是这里没人,木姑姑无须遮掩,眼泪像豆子似的往地上掉,声近抽噎,“可……贤妃娘娘从昨日酉时起就这样昏睡,已近十二个时辰了,粒米未进,连药也喂不下……真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木姑姑的话,兰芮细细打量贤妃。贤妃白如细瓷的脸被绣着繁花似锦的被面映着,脸颊上泛着一层异样的红晕,给人的感觉就是睡熟了,而并非病重昏睡。
希望贤妃的病情真如太医所言。
兰芮轻轻的揩拭了一下眼角。
平心而论,自她与吴王成亲以来,贤妃从没有难为过她,甚至用心替她打算过,当然,她知道这是吴王的面子。可自古婆媳不相容,所以就算贤妃是看在吴王的面子上善待她,也已经十分难得,她承这份情。
水怜的事情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畏惧过贤妃,后来慢慢相处后,这种畏惧变成了敬重
“娘娘,您就醒醒吧,您不能这样不吃不喝啊……就是您不吃,您腹中的小王爷也要吃啊……”木姑姑跪在床榻上低声呢喃。
兰芮在床前的锦杌上坐下,看向木姑姑,“姑姑,您刚才听见了皇上的话吧?
木姑姑点点头。
“昨日娘娘伴驾时,到底出了何事?”
木姑姑迟疑着,“不是奴婢不说,只是皇上有令,伴驾的事传出只言片语,奴婢的舌头就不保
“皇上让娄公公接我入宫,为着是劝慰娘娘,姑姑不与我细说昨日娘娘为何患病,我也无从劝说娘娘,姑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后宫中,如果是别人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但这事牵涉贤妃,也就牵涉吴王,说到底还是牵涉到她自己,她如果不弄清原委,一来无法判定贤妃的病情如何,二来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木姑姑权衡一番,明白兰芮所说的话句句在理,因此她简明扼要的说起了昨日伴驾的事情
“昨日皇上宣娘娘去御花园赏花,后来皇上见满园花妍水丽,起了画兴,当即挥毫泼墨作起画来。王妃大概不知,皇上作画时不许人在旁窥测,就是娘娘也不成,这是在潜邸时便养就的脾气。娘娘从小伴着皇上长大,对皇上的脾气了如指掌,替皇上研好墨后就退到一侧。皇上怜惜娘娘,赏了娘娘一张贵妃榻。可事情就出在那张贵妃榻上……贵妃榻突然就塌了,娘娘跌倒在地上,头磕在了旁边的太湖石上……”
看着只是磕红了,似乎没有大事,可并不能确定脑中没有出血点。可惜这时没有CT什么的。
兰芮越想越心惊,“赶紧禀明皇上,再宣太医来替娘娘断一次脉。
“从昨日起,陆续来了五名太医,都说不碍事,王妃进来前,韦太医才走一刻钟……”
兰芮颓然的看向贤妃,五名太医说无事,再请五名来只怕依旧是同样的结论。
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她看见贤妃双目张合数次后看向了她的身侧,又轻轻的摆了两下头,然后重新闭上眼。贤妃所看的方向,正是床前跪着的木姑姑,因木姑姑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未看见贤妃睁眼。
刹那的惊异后,兰芮明白贤妃早已清醒,只是不想让人知晓。
“姑姑,我有些饿了……能否去帮我取些饭食来?”
木姑姑怔忪了下,旋即点点头,一面起身一面说道︰“这都戊初了,奴婢真是疏忽,忘了让人备饭,王妃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比不得从前。”说着就往外走。
“姑姑。”兰芮叫住木姑姑,“一碗白粥几样清淡的小菜就好,如果可以,姑姑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做。”
木姑姑看看兰芮,神色渐渐凝重,“奴婢明白王妃的意思,不过永宁宫好些人都被娄公公带走了,余下之人一时也难辨忠奸……要不这样,奴婢去看着。”
兰芮就是想让木姑姑多耽误一会儿再回来,“也好。人多气浊恐怕不利贤妃静养,你出去后就不要让人进来服侍,只要正殿门外留人听吩咐就是。”
木姑姑有些迟疑,怕无人寝殿中又出异端,只是兰芮的话她又须得顾及,最后到底没多言就出去了
待寝殿中归于宁静,兰芮轻唤了声︰“娘娘……”
贤妃睁开眼,眼眸灼灼生辉。
心中早知如此,这时再次确定贤妃无事,兰芮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娘娘,您的身子可还好?
“我无事。”贤妃的声音沙哑,许是久未喝水干哑所致。
兰芮又倒了盏温水服侍贤妃喝下。
“想知道我为何装着昏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