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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悠悠众口加诸她身上的罪名足以让她死上好几回,而此时,她的血肉恐怕早已化为一捧血泥了。
端起杯中的冷茶喝了一口,兰英莲缓缓开口,“你将骆厚德安置在何处?”
鲁先生此时已经明白,兰英莲打听骆厚德,肯定不是因心软,便认真地回答:“属下在东城租了一座独门小院,骆厚德被属下关在院中,将军放心,四周住的都是每日为生计奔忙的贩夫走卒,这些人为一日三餐自顾不暇,不会留心邻居家里的动静的。
“那也未必,市井多生长舌妇,那些好事妇人不得不防。”兰英莲沉吟片刻,“而且,骆厚德虽然智计颇多,但说到底只是一介书生,从关外到京城四百余里,中间要越过边军守卫的重重关卡,他是如何做到的?所以我方才细想过,他可能有同党……”
“啊?”鲁先生一直在琢磨如何揭露骆厚德伪善一面,从未想过骆厚德会有同党,闻言很是吃了一惊,记起小院只有区区六人把守,他立刻站起身,“属下去看看再来。”
兰英莲看看桌上的沙漏,不不到宵禁的时辰,点点头,“今晚你不用回来,留在小院,对骆厚德严刑逼供,一定要尽快弄明白他是否还有同党,迟恐生变。”
“属下明白。”
鲁先生刚要出门,就听门外传来稻香居下人的回禀:“老爷,狗儿他爹求见,说是有要事。”想了想,又补了句,“他手中有老爷的名帖。”
兰英莲闻言看向鲁先生,鲁先生脸色顿时发青,压低声音解释:“来人是属下留在东城看守骆厚德的人,他此时过来,肯定是那边出了事。”说着,他撩帘匆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鲁先生回来,看见兰英莲,小声说:“将军,骆厚德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兰英莲愣住,一时心里五味俱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鲁先生又道:“属下留下的几人中有粗通医理的,他说好像是心疾突发……将军,你看接下来如何行事?”
兰英莲闻言回过神来,想了想,“天气暑热,运两车冰过去镇住尸首,我设法调遣十人隐在暗处守住小院,至于小院的看守,一切如常,该干什么干什么。若是没有同党倒还罢了,倘若有,恐怕这两日就会露出行迹,到时定要将其一举擒获。”
“是。”终于看到自己熟悉的兰英莲,鲁先生很高兴。
隔日一早,兰芮起了个大早,送吴王出门后,玉桂来辞行,待送走玉桂,她正想歇一歇,门房上却来回禀,称坤宁宫来人接她入宫。
兰芮听后,心里觉的不踏实。皇后闭门自省,沉寂了好一段日子,偏在吴王入宫奏请皇上重开海禁的时候接她入宫,由不得她不多想一点。
不过,她还是吩咐童青山家的应酬内侍,霜降打点入宫事宜。
玉桂走后,她让霜降顶了玉桂的位置,掌管她的细软钱物,随她出门,霜降原来掌管寿春院小厨房的差事则交给了银锁。
兰芮到坤宁宫的时候,胡春意和赵王妃都在。
赵王妃正偎在皇后腿边,用美人锤细心的替皇后捶腿,动作轻柔仔细,还不时地说些凑趣的话逗皇后开心,赫然一副母慈媳孝图。
胡春意则垂首立在一侧,没说话。
看清正殿内的情形,兰芮一路提着的心放入腹中,安心上前行礼。
既然皇后还叫了赵王妃和胡春意,那多半就不是因为海禁的事情。
皇后温和地笑了笑,朝赵王妃摆摆手,示意她停下来,又吩咐宫人给兰芮三人看座。
及至三人坐下,皇后没有与几人闲话便说起正事,“钦天监送了几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过来,你们看看,合适就挑一个出来。”
原是叫她们来商议新人进门的时间。兰芮听明白后暗自奇怪,朱小姐患有哮症,侧妃的事情不了了之,而现在皇上已经默许吴王不纳侧妃,皇后肯定不可能再让礼部替吴王甄选,说起来挑日子根本与她不相干,皇后传她入宫做什么?
果然,内侍奉上写有日子的纸笺时,并没有她的那一份。
皇后笑说:“让她们两个挑日子去,鲁氏你陪本宫说说话。说起来,本宫有日子没见着你了,咦,你好像胖了许多……”
兰芮从善如流,微笑着与皇后闲聊。尽管听皇后的话音,好像关心她才将她叫入宫中的,但她更愿意相信皇后是为了折腾她。时刻要打起精神,才说了几句话她便觉的累得慌,一眼瞧见赵王妃已将纸笺握在手心,正含笑听她与皇后说话,立刻问道:“大皇嫂已经选好日子了?”
她的话一出,成功将皇后的目光引到了赵王妃身上。
“我才将纸笺放下二弟妹就发现了,果真是目光如炬,往后见了二弟妹,我可得小心仔细了,免得被二弟妹一双利目瞧到心里去。”赵王妃抿嘴笑说,见皇后看了看兰芮,又道,“母后,您说二弟妹这双眼睛厉害不厉害?”
看似玩笑,实则提醒皇后,小心兰芮的一双利目。
兰芮自是听了出来,不动声色地装傻,“我见大皇嫂放下了手中的纸笺,关心一句还关心出错处来了!真是,问与不问都是错,问吧,大皇嫂调侃我目光厉害,不问吧,大皇嫂肯定又得说我有眼无珠,就坐在旁边都看不见她的一举一动。母后您可得为我评评理。”
赵王妃笑里藏针,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性子和顺,这些她都知道,但两人从前相见,小心翼翼间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今日赵王妃却开始与她针锋相对了!看来,吴王最近频繁进出御书房,赵王两口子有些坐不住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胡春意笑起来,她知道在座的三人都将她恨之入骨,却忍不住出言搅一搅。“素闻大皇嫂的嘴厉害,没想到二皇嫂也不遑多让。”
赵王妃笑而不语,兰芮也懒得接话。
“本是玩笑,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逞口舌之利?”皇后将三人各打一巴掌后,端茶浅酌。
赵王妃便责怪似的看了舂胡春意,胡春意被她看得暗恼,却不得发作。
兰芮自然不会因皇后说她“逞口舌之利”便觉得不快,只默默地坐着。
好一时,皇后问:“日子选出来了?”
赵王妃笑道:“进来王府事务繁忙,我自然是希望新人越早进门越好,所以选了最近的日子,六月十八。”
“大皇嫂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身子不好,也是希望新人尽快进门,所以我选的是六月十六。”胡春意笑说,说完,不忘看看赵王妃。这一眼意思简单明了,贤惠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装。
旁观的兰芮暗自摇头。
皇后满意点点头,“既是都等着新人入门,那就依你们所选的日子吧。”又看着兰芮,“贵妃这两日胃口不好,你既然进宫了,那就快过去看看。”
兰芮依言告辞,去了永宁宫。
她才走,皇后便打了个哈欠,赵王妃和胡春意见了,也起身告辞离去。
出了坤宁宫,胡春意叫住赵王妃:“大皇嫂可知道,竹姑姑昨日出宫去了哪儿?”
赵王妃的确不知道,但上次就是因小瞧了胡春意,这才栽了跟头,所以这次她心里诧异,但面上并没有带出分毫,只淡淡地道:“芝麻绿豆的事情,也值得三弟妹这样大惊小怪?”
胡春意冷笑一声,“我本是一片好意,但大皇嫂不领情,还说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那我不说也罢。”说着,上了肩舆,“我要去慈宁宫跟太后请安,先行一步。”
目送肩舆远去,赵王妃秀眉微颦。
她知道胡春意不怀好意,却不得不去想胡春意的话。
皇后让竹姑姑出宫了?
第242章 母子
永宁宫内除了新添了些宫人,与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兰芮下步辇后,心里发虚,走得特别慢。皇贵妃前几日借乐姑姑的口让她替吴王挑侍妾,她算得是一口回绝,皇贵妃心中如何想,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如此“不听话”,皇贵妃岂有不恼的?轻则,待她不冷不热,重则,还会斥责她几句。
到正殿外,木姑姑看见她,上前行礼,“王妃快进来吧,娘娘听说您进宫,猜到您会过来,已等了您好一阵了。”两人说着话往正殿走,迈门槛时,木姑姑借搀扶兰芮,贴在她身侧小声说:“听乐玉(乐姑姑)说王妃这两日精神不大好,坐一阵就会觉得累,这事奴婢已经禀明了娘娘,一会儿王妃受不住时千万别勉强,娘娘不会怪罪王妃的。”
自己精神不好?兰芮一时错愕,侧脸看了看木姑姑,见木姑姑正朝她笑,她立刻明白过来——木姑姑已经在皇贵妃那里替她铺好了路,若是皇贵妃责罚她,她大可以装病。
虽没打算就此装病,她还是感激地笑笑:“多谢姑姑。”
木姑姑想到这样做是背主,轻叹了一声,“奴婢也是不想王妃与娘娘因一点小事伤了往日的情分。”
这点兰芮自是明白,不然,以她帮过木姑姑一次的情分,又怎抵得上木姑姑与皇贵妃二十余年的主仆之谊?所以她轻轻颔首后,没再说话,跟着木姑姑进了寝殿。
皇贵妃身子渐沉,加之年岁大,在硬木椅子上坐久了就觉得腰酸,这时歪在垫了两层丝绵的软榻上,神情慵懒闲适,听到兰芮问安,她略抬抬眼,淡声吩咐内侍看座,然后静静地看着兰芮,神色不愠不恼。
兰芮坐下,她算不上了解皇贵妃,但也知道皇贵妃从来都是笑脸迎人,今日这样面如表情地看她,已经表明此刻皇贵妃的心情。顶着皇贵妃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又有些内疚。她心虚,倒不是因觉得拒绝皇贵妃有错,而是因吴王,以这时的标准看,她不仅不是合格的王妃,还不是合格的儿媳。怎么说呢,她与吴王之间,她并不及吴王付出得多。她完全可以学旁人,找两个侍妾放在王府,摆摆样子,堵住众人的嘴,让皇贵妃面上好看,但她因自己心中的坚持,并没有这样做。
心里虽如此想着,但她并没有傻坐着,而是细致周到的问起皇贵妃胃口不好的事情。
皇贵妃懒懒地答了两句,好像才想起来似的,问木姑姑:“我让你找的书可曾找到?”
木姑姑恭声答道:“奴婢依照娘娘的吩咐,已经放在偏殿里的书案上。”
皇贵妃点点头,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看着兰芮:“前两天下雨,雨水飘进寝殿,将我时常看的两本书淋湿了,好些字晕开,再看不清,真真是可惜,想要自己抄一次,无奈我的簪花小楷写得不能入目……上次我见你的簪花小楷写得不错,不如你来帮我抄一遍吧。”
兰芮一听就知道,皇贵妃的责罚来了。她如此笃定,是因她的字勉强能看而已,并不比皇贵妃写得好,皇贵妃以此为由让她抄书,实在太牵强。还有,即便是她的字真如皇贵妃所说的“写得不错”,但永宁宫字写得不错的人大有人在,皇贵妃也没必要非让她一个孕妇来抄书——除非抄书只是惩罚。
她抬眸准备答应,就看见站在皇贵妃身侧的木姑姑连看了她好几眼,她想起了在门口时木姑姑的提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我这就去偏殿替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