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费劲心思,无非就是想将罪责往他人身上推。”皇上眼底慢慢聚满冷意,“先头滕氏的事情,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也看在她母家的功劳上,朕将事情压了下去,谁知……”
娄公公不敢接话。
沉默一时,皇上又道,“你进来,是有事回禀吧?”
“是。”娄公公道,“张太医说,滕昭仪误服了民间流传堕胎药,叫轻松散,据说无色无味,奴才拿滕昭仪和吴王妃用过的菜肴给张太医验,张太医说,吴王妃所用的养元汤中有些微的轻松散,而滕昭仪的养元汤里却混有大量的轻松散,只要吃上两勺就能让腹中胎儿不保。”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皇上听娄公公说完,还是气得砸了身前的砚台。
娄公公缩着肩,小声劝慰,“皇上,仔细气坏身子……”
“药来自民间,汤却是皇后赏给滕氏的……”皇上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张太医那里你去叮嘱几句,让他将真相隐下,不得胡言乱语。”
“那……奴才还往不往下查?”娄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查!只是不用大张旗鼓的去查。”
******
永宁宫中,皇贵妃坐在妆台前,由着宫人将她头上的首饰摘下来,在铜镜中看见木姑姑快不进来,出声问道:“怎么样?”
木姑姑施了一礼,“回皇贵妃的话,不出您的所料,皇后娘娘的确去了御书房面圣。”
“去的好。”皇贵妃淡淡一笑,摆手让服侍的宫人退下,单留了木姑姑,“她是去撇清,将罪责推给赵王妃,还是去暗示皇上,说这事与我有关?”
“皇后娘娘真是料事如神。”木姑姑忠心赞了一句,“进御书房服侍的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一个个的嘴都有铁将军把门,严实得很,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内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实在问不出来。不过,倒是娄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公公传了句话过来,说皇后娘娘与娄公公在御书房外说了半日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事太巧,您才提议皇上册封滕氏,滕氏就出事了……”
“她这是想让娄公公传话呢。”皇贵妃淡笑,眼中讥讽之意尽显,“木荣啊,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我太了解她了。只是,她却不了解皇上。”
这话木姑姑不好接,就点点头,又道,“宫门就快落锁,王爷说,王妃身子不适,不能移动,想让王妃留宿永宁宫,等身子好转了再出宫去。”
皇贵妃早知事情原委,“做戏做全套,你去跟善思说,他也不必出宫了,虽不合规矩,但有滕氏的事情在前,谅也无人敢嚼舌。”
木姑姑应诺着正准备退下,又听皇贵妃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御书房管扫洒的那个,养了五年,也该用用了。传话给他,让他找个恰当时机,传几句话给赵王府。”
第252章 推波助澜(五)
小皇子没有保住。
太后听得这一消息,手中的佛珠顿时掉在地上,双唇微颤,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易姑姑早有准备,将备好的茶水端上来递到太后唇边。“太后吃口茶压压惊。事已至此,还望太后莫要生气,以身子为重,您可是刘家几百口的指望啊。”
这一句话让盛怒中的太后清醒过来。是啊,还有刘家呢!永宁宫那位对她恨之入骨,她在慈宁宫一日还能压住,她若不在了,那位肯定会对刘家下手。
她长叹一声,语气中尽是悲愤,“功亏于溃啊——”
易姑姑听着眼角微酸,这宫中没有太后,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将茶水饮尽,太后歪在弥勒榻上,望着西侧,目光落在随夜风翻飞的纱帘上。许久,她道:“服侍哀家躺下。”
这一夜,太后辗转反侧,亲自值夜的易姑姑也是一夜没合眼,她清楚,太后在想弥补的法子。
隔日,太后由于惊怒和伤心,旧疾复发,卧病不起。
皇上到慈宁宫探病时,慈宁宫一片静谧,宫人内侍形色匆匆。见这样,他将仪仗留在慈宁宫外,由娄公公陪着去了正殿。
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皇上,易姑姑面露惊讶,慌忙行礼。
皇上摆手示意她免礼,问道:“母后身子好些了吗?”
“回皇上,与前段最坏时差不多。”易姑姑泫然欲泣,跪在了地上,“调养半年,太后的病本来好得差不多了,谁知可昨日怒火攻心,又一夜伤心未眠,好不容易调养好的病又反复了……”
“易芸,你说多了。”斜靠在大迎枕上的太后徐徐睁开眼,看向已然转过身来看她的皇上。“莫听她胡说,哀家不过有些受凉,还撑得住。易芸,给皇上搬一张锦杌过来。”待皇上在床前坐下。她慈爱的目光在皇上脸上扫了一圈,“倒是皇上,似乎有些憔悴了。北疆战事渐稳,福建倭患也去了,皇上为国事日益操劳的心本该歇一歇了,谁知后宫中又不得安宁。”
“是儿子让母后操心了。”皇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色。
“后宫不得干政。国事上哀家帮不上皇上,唯有日夜诚心礼佛,求佛祖赐福于我大周。”太后看定了皇上,神色坚决,“可后宫的事情属于家事,哀家身为慈宁宫之主,却还是说得上话的。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哀家日盼夜盼。就想着后宫哪位妃嫔能怀上龙脉,以壮皇家血脉。今年后宫接二连三传出喜讯,哀家着实高兴了一回。就是滕氏与皇后之间的前因后果,哀家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道。一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有损皇家体面,二来,还是看在他们腹中孩子的份上。谁知她们不理会哀家的苦心,昨日又兴风作浪,哀家日盼夜盼的皇孙就这样没了……哀家再不出面整肃后宫,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颗晶莹的泪珠慢慢的从太后保养得宜的右颊滑落。
皇上看着,剑眉紧蹙,“母后身子不好。何苦操这份心。这些事情,自有儿子去理会就是了。母后也说北疆战事平稳,福建倭患已除,儿子近来得闲,后宫这点小事还腾得出手来料理。”
“既是皇上体恤哀家缠绵病榻,那哀家也就不往身上揽事了。”太后淡淡地叹了口气。“哀家许是老了,总想起从前的事情,学儿伏在哀家腿边央哀家给他说故事的情形就好像在哀家眼前一样……哀家这病,不知道还能挨得了多久,所以,哀家想求皇上让学儿留在京城陪哀家,等哀家闭眼之后,皇上再让他去荆州吧。”
“母后自有天佑,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且莫要说些丧气的话。”皇上低声道,“再说,儿子让他去荆州,是想让他修身养性,也是替他打算。母后一心想他好,想必不会拦着罢?母后若是病中寂寞,可随时让思儿和用儿来陪您。”
皇上拒绝得毫无余地,她根本无法往下说。太后神色微僵,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哀家知晓了,皇上国事繁忙,去忙吧。”
皇上依言起身,施礼之后往外走,行了两步,又止了步。
“母后的儿子的养育扶持之恩,儿子铭记于心。若刘家子孙安于做个闲散功勋,儿子向您保证,刘家的富贵荣华不会散。对了,舒雅年纪也不小了,母亲帮着看看刘家可有合适的子侄,挑一个出来交给礼部。”
太后难掩面上的惊讶,直到外面传来易姑姑恭送皇上的声音,她嘴角才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易姑姑回来,一脸喜色,“太后,舒雅大公主深得皇上宠爱,有了舒雅大公主,这下您可以放心刘家了。”
“若不是哀家让哥哥在皇上登基后急流勇退,只在朝堂上领一份无关紧要的官职,皇上又怎会给哀家今日的允诺?也不知道这份允诺是皇上感激哀家和刘家当年的扶持,还是给刘家多年来安守本分的奖励。”说到最后,笑容渐渐幻成无奈,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只能做到保全刘家。
从慈宁宫出来,皇上又去了永宁宫,也与先前一样,没让人通禀。
皇贵妃手持书卷正看书,一个宫人端着碗碟劝她用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糯的香气。
有红枣糕的味道,皇上恍然记起,当年的映荷才进宫,最喜欢的就是这红枣糕。
“怎么?连红枣糕都不想吃?”
一屋子宫人慌忙拜下去,皇贵妃身子沉重,缓慢起身。“皇上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禀一声。”
皇上扶着皇贵妃坐下,“你还没回答朕,怎么不想吃东西。”
“吃不下,昨儿晚上的事情,让臣妾心里堵得慌。”皇贵妃长叹一口气,“皇上来,是有话问臣妾吧?”
又摆手让人退下去。
皇上看着她,默不作声。
皇贵妃淡然一笑,“皇上早晚会册封滕昭仪,臣妾就想,若是臣妾提出来,皇上想必会觉的臣妾贤惠……”
“那也不急在一时。”解释的很坦率,连心里的小计较都毫无掩饰的说出来,就是她一贯的作风,皇上笑了笑。
“臣妾只是有些犯倔,就是想让皇上当时答应臣妾。”话里有些骄纵的醋意,转而声音又沉了下来,“若是臣妾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情,臣妾怎么也不会依着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行事,说到底,都是臣妾多了一句嘴惹出的祸。”
“那些不关你的事。”
第253章 推波助澜(六)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映出满室斑驳。
皇后歪在弥勒榻上闭目养神,昨夜一夜未眠,天放亮时才眯一会儿,可才小半个时辰又醒了,后来再睡不着。
竹姑姑蹑手蹑脚进来,从袖袋中掏出两样东西奉到皇后跟前。“娘娘,奴婢方才在房中发现的,您且看看。”
昨日太多的事情让皇后神经紧绷,听到竹姑姑的脚步声她已经睁眼,目光很快扫过竹姑姑手中的东西,一张纸笺和一支镶着猫眼石的金簪,然后诧异接过纸笺。
“通州观音庙潘医婆?”她狐疑地看着竹姑姑,“这是谁?”
竹姑姑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伺候完娘娘用饭,回去就看见纸笺和簪子在奴婢的妆台上。”
皇后冷哼一声,挑高眉头,“看来这坤宁宫也该好好整顿下规矩了,你的房间竟然有人进出自如。”
“奴婢知错,回头一定仔细拷问几个小的,将这内鬼找出来。”进出坤宁宫主殿的人都是竹姑姑亲自挑选的,这是她的失职,皇后一提她更觉心虚,“不过这簪子奴婢见人戴过。娘娘可还记得,从前赵王妃进出宫中身边总跟着她的乳娘,后来您说那乳娘目光太精太亮,是个心思活跃的,还让赵王妃别往宫中带……奴婢记得,好像是姓艾,这簪子就是她戴过的,因花样特别,奴婢当时就多看了几眼。”
皇后也知此时不是提规矩的时候,蹙眉沉思,“你一说,我倒是想起这么个人来……是她?”陡然间她眼睛亮了几分,“差个人偷偷出宫去查一查。”
竹姑姑应诺着去了,此去通州不远,到下午时,竹姑姑已经将打探的消息带回。
“潘医婆在通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吃了她生子秘方的。都能一举得男,坊间都传她是送子观音转世,如今连京中贵人都纷纷向她求生子秘方。这潘医婆有个怪癖,酷爱珠玉首饰。凡是上门求诊的,她总喜欢收首饰抵诊金。有些人求子心切,本着诚心求方心思,当即便给了她,有些则是当时不舍,过后见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