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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了胎气或伤着孩子……想到孩子,天生的母性让她再也无法冷静,心里无法抑制地涌出惧怕和不安。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腹中孩子在她手心下的位置踢了下。
兰芮的手一顿,泪花在眼眶中转了几圈,又生生的忍住,不让它流出来,“好孩子!”
“王妃!”山青不理解兰芮与孩子对话的行为,却听出了她的意思,吓了一跳,“王妃,此处距离王府不远,咱们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援兵就能赶来,您可千万不能冲出去与敌人硬拼啊!”
瑟瑟发抖的霜降闻言也从混浊中清醒过来,语气近乎哀求地说道:“王妃,您如今不比从前,您可有身孕的人……”想到处境已由不得他们选择,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我知道分寸,敌人不靠近马车,我不会动手。”轻叹了口气,兰芮安抚地拍了拍霜降的手,又扬声吩咐外面的人,“给我拿兵器来!”
与山青和霜降不同,侍卫首领闻言不多问。立刻送了一柄寻常的铜柄暗纹长剑进来。
剑柄温热,显然前一刻还被人握在手中。
不容她多想,伏击者已经到了近前,嘶吼着与寸步不离马车周围的侍卫交战在了一起。
她将手中的匕首交给了山青。“看着车门,有人进来就用匕首刺!”自己则挑了车帘,观察外面的战况,准备随时应对。赵王并没有在伏击者中,这点兰芮并不意外。观战了一时,她立刻看出伏击者的功夫并不比吴王府的侍卫差,而吴王府的侍卫先前全力抵挡箭雨。体力消耗过重,交战时已经吃了亏,而且王府侍卫不仅要御敌,还要保护马车,受到牵制施展不开,两重原因让王府侍卫很快露了败像。看明白这一点后,她心里跟着一紧。
一刻钟过去,三名侍卫重伤。而伏击者只伤了一人。余下的侍卫奋力苦战,却还不能阻止伏击者步步紧逼马车。
“王妃……”一刻也不敢大意的山青也看清了战况,面露骇然。
兰芮秀眉紧蹙。小声命令一直没有离开车帘附近的侍卫首领,“吩咐下去,腾出两人将伤者移到巨石处,免得混战中再将他们踩伤,然后两人一组,相互照应,死守马车,以防御为主,无须主动出击浪费体力!”
危急关头,却不忘伤者……侍卫首领行伍出身。即便在王府做了八年侍卫,见惯王府下人间倾轧算计的事,骨子里还保持了行伍之人重义的本色。听闻兰芮这样说,当下未多言,只依照兰芮的命令行事,可心里对兰芮的态度。却由原来主仆间的敬畏,变成了敬重。
侍卫首领传令时分了神,一个目露精光的伏击者趁机靠近马车,举刀砍向车厢支柱,意欲将车厢掀开。
你死我活的关头,兰芮没有犹豫,横起一箭刺了过去,虽久未习武,但剑刺出时,从前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一剑狠、快、准,分毫不差的刺入了伏击者的胸膛。
伏击者回身望了兰芮一眼,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山青目露惊喜,霜降紧紧地捂住了嘴,她第一次见自家王妃杀人,从前她知道自家王妃擅武,却从没想过她一剑就能将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刺死。
抽出剑,满目红色,血污顺着锋利的剑刃蜿蜒流下,分外可怖。
兰芮却不曾留意,她只知道,少一个敌人,她的孩子就能安全一分。
“禀王妃,援兵已到!”侍卫首领惊喜交加,手下侍卫折去一半,此时连他在内只剩下了五人,加上王妃不时出手,才堪堪守住马车,若援兵再不来,恐怕坚持不了一两刻钟。
这话犹如天伦之音,山青和霜降闻言喜不自禁,兰芮却不敢大意。
山路的尽头,有二三十骑人马往这边飞奔,可离得太远,加之马蹄扬起阵阵黄雾,根本看不清来者的面目,万一伏击者的同谋,那他们无异于雪上加霜!
她命令侍卫首领不可放松警惕。
很快侍卫首领又道:“王妃,咱们的人!打头之人袁洪!”
袁洪大概就先前突围出去求援的侍卫。
终于支撑到了援兵来救!
“好孩子,咱们没事了……”兰芮抚着腹部轻声说道,目光含笑,眼角却闪着点点泪光。喜极而泣,大抵就这样的滋味了罢。
紧绷的神经一松,她浑身上下再提不起半点力,跌坐在身后的锦塌上。
山青手忙脚乱地收拾车中矮几,霜降抚着胸,连声念叨:“真菩萨保佑真菩萨保佑……”
不知过了多久,霜降小声说:“咦,王妃,来救咱们的是大舅老爷……”
大舅老爷?呆了下兰芮才想起她从前的挂名父亲兰千乘,她赶紧挑帘去看。
此时伏击者除了战死的人之外,全被援兵拿下,而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众人捆缚伏击者的,正是兰千乘。
他怎么会在京城?
压下心里的惊讶,兰芮站起身,缓慢地走下车去,到了兰千乘身前,敛衽为礼,轻声道:“多谢大舅舅的救命之恩。”
兰千乘侧身避过,“吴王妃行此大礼,兰某愧不敢当。”声音清冷,看也没看兰芮一眼,叫来一人,“套上马车,领三十人送吴王妃回王府。”
“今日不便,我改日再登门拜谢大舅舅。”兰芮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前兰千乘就不喜欢她,若现在突然改变了态度,她反而觉得奇怪。虽对兰千乘的了解不多,却也看出他不那种善于违心逢迎的人。
“不用。”不等兰芮反应,兰千乘已然走开。
霜降还好,在兰家时她就知道兰千乘不喜兰芮。倒山青从未见过兰千乘与兰芮相处,见此情形心里诧异不已。
“上车吧。”兰芮淡声说道。
马车重新启动,兰千乘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五味俱陈。
她身上流着鞑子的血,却又同样英莲的骨血,恨不得,喜不得……
良久,他长叹一声,跃上马,催马离去。
未完待续……
259赵王死
官道蓦地扬起一道黄雾,伴着凌厉的马蹄声,一人一马在漫天黄雾中若隐若现。**
经过方才的那场血战,侍卫首领犹如惊弓之鸟,见来者气势汹汹,又不知后面情形如何,慌忙高声命令兰千乘所赠的兵卫:“布阵,保护王妃!”
车厢中的山青与霜降闻言蓦然变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兰芮。
兰芮听闻侍卫首领的话也是一惊,侧耳细听片刻,旋即笑起来,“来者只有一人一马,不会是敌人。”
山青和霜降齐齐吁了口气。
兰芮挑帘,一人一马飞奔而来,马上所坐之人形容面貌依稀可辨。
是吴王。
侍卫首领也看出是吴王,命众人撤下兵器,跪迎吴王。
吴王一跃下马,看也没看跪在身前的人,三两步走向马车,纵身跳上车辕,及至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完好如初的坐在锦塌上时,他提到嗓子眼上的心这才放下来。
“芮儿!”顾不得有人在旁,他长臂一挥,将兰芮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霜降一张俏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朝同样坐立不安的山青使了个眼色,两人悄然退了出去。
“芮儿,芮儿,芮儿……”吴王附在兰芮耳边,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善思?”兰芮觉得不舒服,轻轻地推了推吴王,“你怎会也来了?”求援的侍卫带回了兰千乘,她以为,吴王还不知道她遇险的事情。
吴王舍不得松手,“兰将军让人往王府送了信,景园知道事情紧急。不敢怠慢,设法将信送到了宫中,然后我立刻就赶来了。”他不敢想象,若是求援的侍卫没有在路上遇见兰千乘,会是怎样的后果……他此刻心里,竟害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察觉那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竟在微微颤抖。兰芮微怔。方才强压下的泪水缓缓地溢出眼眶。
他,竟然如此紧张自己。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安静的抱着对方。三足铜炉上搁着的锡壶突突地冒着水汽,氤氲的白雾盘旋升高。积聚在车厢中久久不散,透过白雾,兰芮侧脸看吴王。这才发现他发髻飘散,几缕墨黑的头发凌乱的垂落在肩上,而面颊上沾着一道道汗水与黄土混合的污渍。形容实在比街市上的乞儿好不了多少,看得她鼻头微酸。
许久,她才轻声说道:“水开了,我绞张热帕子给你擦脸吧。”
“别动,我还想抱一会儿。”吴王闷声说道,“芮儿,对不起。我不该先行回京,若我陪着你一同回京。你就不会单独遇险了。”
“善思,这事不能怪你,你不必因此自责。再说,我不是闺中弱质女子,自有办法保全自己,今日虽中了伏击,不也好好儿的吗?”兰芮吸吸鼻子,又轻轻推他,“外面的人还等着呢。”
“让他们等着!”吴王抬头,清亮的眼眸让他心里一悸,他缓慢地吻上了娇艳欲滴的红唇。
……
吴王松手,已是两刻钟后的事情了。
兰芮亲手给他净了脸,又给他束发,“大舅舅怎地从北疆回来了?”
此时吴王心里已经平静不少,很享受象牙梳轻柔在头皮上滑动的感觉,他闭目回道:“北疆战事暂稳,父皇体恤兰将军久未与母亲及妻儿相见,特特下旨召他回京休养一月。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原是这样。”兰芮点了点头,皇上体恤臣下,是为明君之道,可她心里却总觉的奇怪,兰家三代四人守护北疆三十余年,期间战事平稳的年份不少,可从未听闻有皇上召任何一人回京休养。
吴王感觉到兰芮的手顿了下,其实他心里也有疑惑,但今日兰芮遇袭,他不想她再操心这些事情,便岔开话,“大表兄今日也与兰将军一同回京了。”
“当真?”想到就要见到久未谋面的大哥,兰芮一扫方才的郁郁,露出愉快的笑容,“大表兄今日回京,要祭祖要拜见长辈,事情极多,我今日是不能见着他了……。”突然想起来,她又问,“是了,你说大舅舅与大表兄今日才一同回京,那便是遇上侍卫求援时的事情,为何方才大表兄没有随大舅舅一同来?”
吴王很少见她这样咋咋呼呼的,不由笑了笑,“许是大表兄先行回家报信了。”
“这倒是。”头发梳得整齐平顺,兰芮仔细地用发纶束好。
回到王府,吴王叫了杜医正来给兰芮诊脉,待听闻没事,一颗心终于放下,又陪兰芮坐了一会儿,外面传进话来,说长史大人有事回禀,他便去了外院书房,随后传进话来,说是有要事须得出门一趟,让兰芮先用晚饭不用等他。他一走,兰芮便命人备澡汤,打算洗个热水澡,然后再躺一躺。
澡汤还没有备齐,绿枝匆匆进来回禀:“回王妃,威武胡同的大少爷来了,正在花厅奉茶。”
“是吗?”兰芮惊喜异常,站起身就往外走,到花厅门上,看见里面一人负手欣赏墙上所挂的中堂,便激动的叫道:“大哥?”太激动,她竟然叫了从前在兰家的称呼。
兰渊闻言转身,含笑应了,兰芮上前,仔细打量近一年未见的人。
身着寻常的青布战袍,头发用寻常的杂木簪子在头顶绾了个髻,通身上下再无一件配饰,这样粗犷的装束,依旧难掩他身上那股温和儒雅的气息,只是再细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