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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走数十步,在离老太太等人一丈远的距离的地方止步,拦在了山路中间。
立定之后,兰芮方才觉的害怕。她力气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拳脚功夫到底如何,仅凭兰渊和鲁先生平日的夸赞,她心中实在没底!更何况,她面对的是六个彪形大汉!
六个!思及此,她后背汗如泉涌,后悔的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毫不迟疑就流露出相帮的意思,是因为她以为胡愈会留下一起御敌!
哪里曾想到……
可是,害怕也无济于事了,就这么一瞬间,六个青衣汉子已经到了近前,为首的一个汉子四十上下,圆脸高颧骨,他看见兰芮拦在路中间,高喊一声“闪开”,脚下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
“路窄……实在没有地方可避……”
兰芮没动,一脸惊骇过度的神情。她与几个汉子,身形上是木杆与铁塔的区别,意识到这点,她便决定只拖延时间让胡愈两人跑远即可,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能与几人硬碰硬。
圆脸汉子没有因为兰芮装出来的惊骇起怜悯之心,他眉头一皱,蒲扇似的手直接就去捏兰芮的手臂,想将她拽开。兰芮看得明白,不着痕迹的往左边一闪,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圆脸汉子伸过来的手。
“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顾礼义廉耻!”一脸愤怒,兰芮决定一装到底。
圆脸汉子并不接话,眼看着胡愈已经没了踪迹,仅有的一点耐心也被消磨完,再次伸手去推兰芮,兰芮再次避了开去。
圆脸汉子又一次推,兰芮又一次避了开去。
圆脸汉子目露惊异,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来。
而兰芮的信心,也在这一推一让之间陡增。
“大人,小的方才瞧见胡愈停下脚步与几人说过话,这女子莫不是与他们有干系?”另一个青衣汉子突然道。
大人?兰芮愣了一下,方才胡愈说的可是“宵小之徒”。念头一闪,她依旧一脸无辜的解释:“那人只是向我们问路……”
圆脸汉子双眼精光毕现,终于冷冷的开了口:“小姐请让开,不然莫怪在下唐突了小姐!”
兰芮默默的算了算时间,那红衣少年估计已经到了山脚,而胡愈……这几人也不可能再追上。
“山路狭窄,我们又是女眷,还请几位过去时减缓速度……”
圆脸汉字深深的看了兰芮一眼,“好,就依小姐之言!”当着兰芮的面,吩咐身后五人不准奔跑,只能快步通过。
兰芮犹疑片刻,侧身而立,双手却紧紧握拳,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圆脸汉子遵守诺言,疾步到得老太太等人跟前,放缓速度,侧身而过,在如此狭窄的山路上,连老太太等的衣襟都未碰着。
看着六个青衣汉子远去,兰芮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到这时,她才发现指甲陷进了肉里去,掌心钻心的疼痛。
老太太、吴夫人、林夫人三人手脚发软,在下人的搀扶下重新回到山路上。
兰芮迎上去,不等她开口,林夫人拉起她的手,叹道:“多亏了三小姐,不然今日还不定会出什么事。”
林夫人手心湿热,察觉到这一点,兰芮笑笑了笑:“夫人谬赞了。”
老太太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含笑道:“她一向有几分急智。”说着,瞥见主持大师面如土色、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太太眉头微皱,敛了面上的笑容,冷声道:“护国寺什么时候乱如菜市了?大师若是再放任不管,只怕以后无人敢来此礼佛了!”
主持大师回过神来,稽首念了声佛号,“让几位受了惊吓,老僧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几位夫人相信,这样的事情绝没有第二次。”
林夫人也道:“护国寺是太祖敕建,大师可别让护国寺的名声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
这话说的极重,主持大师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呐呐的在一旁解释。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耐的打断他:“我们这里倒是好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住在山上精舍里的那位解释吧。”
主持大师惊讶的抬头。
而林夫人和吴夫人两人也是目露诧异。
老太太却没再往下多说。
一行人到得山下,于惠宜已作好一副《春光图》,她不知山上所发生的事情,拉着老太太、吴夫人和兰芮三人评鉴。
林夫人悄悄与她使了个眼色,笑着与众人道:“就她所学的那点皮毛,竟敢拿到大家跟前来卖弄,真是……”
老太太笑道:“你这话却有失偏颇了,我看着这春光图就很好,立意新颖,布局大气。”
众人都跟着夸赞起来。
于惠宜却没了方才的大方,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林夫人扫了自家女儿一眼,又去看了看老太太,这才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
回到精舍,兰茉和兰芸已经在此等候,众人略坐了一阵便起身离去,到山门前,林夫人与老太太郑重告别。
于惠宜将兰芮拉到一旁,悄声道:“初见妹妹,没有什么可馈赠妹妹的,这副《春光图》妹妹且收下,不值什么,却是我的一片心意。”
兰芮道过谢,让玉桂接了画,然后扯了衣襟下的一块羊脂玉配回赠。
——改了——
第041章 关键
登车时,老太太看了眼身后的兰茉,“有你三妹妹服侍即可,你去后面的马车吧。”
众目睽睽之下被撵,兰茉很是尴尬,呐呐的应了声是,收回本来已经搭在了矮凳上的一只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后面走。
兰芮看了看兰茉,由着霜降搀扶着上车。
车徐徐驶出。
“三丫头,你觉的惠宜怎样?”
自上车以后老太太就歪在矮榻上闭目养神,兰芮以为她睡着了,还替她掖了两次被角,此时她突然开口,吓了兰芮一跳。
见兰芮怔怔的没有接话,老太太又道:“你与惠宜相处的时间最久,理当对她的性情有所了解,你来与我说说看,你觉的她是怎样的一个姑娘。”
兰芮这才明白,老太太不让兰茉随车,原来是有话要问她。不过老太太一开始就带着她去见林夫人母女二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老太太对她有了信任?
信任……在心中咀嚼一遍这个词,她嘴角翘了翘,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她思量一番,斟词酌句的开了口:“惠宜姐姐容貌才情自不必说,性子活泼跳脱,完全有别一般闺秀的娴静。”
她见老太太频频点头,想了想,将出门时不小心捏疼于惠宜手的事情当笑话似的说了说。细微处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子,她想老太太必定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老太太听完,眉眼中已经全是笑意。
兰芮笑了笑,执壶替老太太倒了一盅茶。
老太太接过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了好许久,方才缓缓的道:“从明日起,你依旧跟随鲁先生和冷先生学习拳脚和骑射吧。”
兰芮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老太太。老太太对她习武一事,可是深恶痛绝的,三番五次的告诫她且不说,还收走了她房中所有的兵器。
老太太悠然叹了一口气:“经过今日的事情,我老婆子也看明白了,武技只要用到得当之处,而不是拿去恃强凌弱,习武实在算不得坏事……”说着,话锋一转,严厉起来,“不过,我虽答应了你,但你也要像这几个月一样行事,若是再像从前一般到处惹是生非,败坏家中名声……”
兰芮连声保证。没想到方才在山上的事情,竟会改变老太太对习武的看法,真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突然想起山上那汉子口中的一声“大人”,便道:“祖母,胡二少爷明明对咱们说过,后面几人是贼寇,可那些人对为首之人却称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人……大人……”老太太喃喃念了两声,神色却凝重起来,久久不语。
兰芮没再追问。
一行人在二门处下车,各自回房歇息。
兰芮方梳洗过,文夫人房中的杜仲就来请,说文夫人要见她。她到观荷院,文夫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讲,直接询问起于惠宜来。她又将与老太太说的那些与文夫人说了一次。文夫人听过,淡淡的打发了她出门。可方走到穿堂,她便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她脚下顿了顿,送她出门的杜仲一愣之后笑道:“不知又是哪个慌手慌脚的打碎了东西。”
兰芮笑笑,没接口,声音是从文夫人所在的上房传出来的,若真是下人打碎的,又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文夫人为何气的要摔茶盅?是因老太太将婚事交与她,然后又自己插手,让她失了面子?还是只因老太太看中的不是文家的女子?
思忖间,她已出了观荷院,想了想,她直接去了望月斋。
能光明正大的习武这样大的事情,她总要与兰渊和鲁先生说一声。
依旧没有见着兰渊,因不是单日,鲁先生也不在望月斋,她留了话与杨桃,让她转告两人。
观荷院上房内,冯妈妈屏退连翘几个,垫着绸巾,一块一块的捡地上的碎瓷渣滓,一面捡一面劝炕上脸色铁青的文夫人:“大太太何苦为着这些事情置气?气坏了身子,还要吃那些苦药汤子,倒连累了腹中的小少爷跟着受苦。”
文夫人冷冷一笑:“浙江于家……别看于洪如今只是礼部左侍郎,但上两代可是做过两浙的巡盐御史……于家家资丰厚,没有百万也有八十,将来于惠宜进门,陪嫁少说也得数万……老太太倒真是会挑!”
冯妈妈与文夫人相处数十年,文夫人的言下之意她听得分明。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媳妇进门,文夫人又不是正经婆婆,以后只怕于惠宜根本不会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中。
到晚上,老太太与兰千乘说起于惠宜,赞不绝口。
兰千乘道:“既然娘亲觉的不错,那就尽快将这事定下来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与兰千乘说起护国寺后山的事情,“那红衣少年,竟然是卫王!我去年进宫见皇后娘娘时,远远的见过卫王一次,绝对不会看错的。我本不想掺和进去,可胡愈求到我们名下,我们不出手相助,实在说不过去。”
“卫王……”兰千乘沉吟半晌,陡然起身,“我回中军都督衙门一趟。”
第二日兰芮见着了鲁崇明。
鲁崇明显然已从杨桃口中得知老太太同意兰芮习武一事,见到兰芮,喜滋滋的道:“家中没有演武场,这里练习拳脚还可,但要学习骑射,还得去平日你大哥常去的西郊骑射场。”
兰芮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可去西郊,老太太会不会同意?她笑道:“这事还得祖母做主。”
鲁崇明并不觉的这是问题:“老太太同意你继续跟随冷先生学习骑射,不让你去西郊骑射场,你又如何学习骑射?”
兰芮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绘声绘色的将自己如何在护国寺后山拦阻那六个彪形大汉的事情讲了。
鲁崇明听着,突然道:“圆脸高颧骨?那六人是不是面色偏黑红,比一般人健壮?”
兰芮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便点了点头,“先生如何知道?”
鲁崇明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