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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渊笑说:“我五岁起习武,身强体健,一点皮外伤还奈何不了我。”
李铁专门提起,肯定不是什么皮外伤,不过兰芮看他已经大好,又说的轻描淡写,便不想揭穿,说起家里近几月的事情:“太后给二姐姐和安陆侯世子赐了婚,两人不知是不是孽缘,前些日子入宫时,二姐姐还在我跟前哭了,她也知道安陆侯世子并非良人。”
“这事我听鲁先生提过。只是她这时才哭,是不是太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兰芮嗤笑,他与兰茉全无感情,思绪根本没在这事上停留,捕捉到兰芮话里的信息,立刻问,“你说,你进宫了?”
兰芮对他的紧张不解,不过还是将入宫一事说了,只是略过宫女打翻汤碗一节。
兰渊听着,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
兰芮说完看他神色瞬息万变,忍不住问:“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太后虽说与祖母有旧,但也只在咱们家初来京城时宣过祖母进宫相见,那一次说来是替皇上施恩,两人相见不足一刻钟,并没有亲昵的话语……这一次陡然宣两位妹妹和祖母入宫,实在太过奇怪……”与其说兰渊是与兰芮说话,倒不如说他是说给自己听。
兰芮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只是不好直说,她想了想,将在刘家搭救卫王时刘太夫人许下的允诺、太后赏赐、以及梅公公送礼这些事一股脑与他说了,她相信,以他的聪明,一定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果然,兰渊听完后吃惊的看向她:“太后想……”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回来时那一点点希望和喜悦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烦乱。
只看表情,兰芮就知道他听明白了,她垂下头,神色怏怏:“祖母的意思,是万万不能卷进几位皇子争储的纷争中去。”
兰渊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三妹妹的意思呢?”
兰芮苦笑:“我遇见卫王,三次里头有两次被人追杀,我可不想过这种惊心动魄的日子。”
这些事情存在她心中,就像一块石头,却又不能与人提及,这时说出来,她觉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兰渊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兰芮继续说:“还有皇上和皇后,这事未必就能如太后的愿……”其实她只是在安慰自己。
兰渊却心中一动,“正如三妹妹所言,这事牵涉朝中局势,最终还须得看皇上的意思。”
第087章 心事(二)
迎上兰芮希冀的目光,兰渊笑说:“三妹妹不愿意的事情,无人能强迫,这事我自会处理,三妹妹只管放心。”
兰芮知道大哥的性子,看似漫不经心,但一旦他给出允诺,那就会竭尽全力去办,记起他明日就要去北疆,到底还是有几分疑虑:“我肯定相信大哥,只是大哥明日午时就要启程去北疆,只怕时间来不及。”
“几个时辰也可以办很多事情。”兰渊不想这些烦杂的事情扰了她的心,没有细说下去,转而问,“你见过了姑姑?”
兰芮点头。
见她没有丝毫异样,兰渊也有些迟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看着她,思及横在两人中间无法逾越的那一座山,他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暗,最后轻吁了一口气:“妹妹与姑姑长的真像,一样光洁的额头,一样高挺的鼻子,一样清亮的眸子……妹妹这一次总该相信大哥从前的话了吧?”
兰芮胡乱的点了点头,大哥开口提及姑姑时,她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事这样上心,好像一定要证明姑姑是她亲娘似的。
她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兰渊张了张口,心中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成了“没有特别的理由,好奇心作祟而已。”
这样的话没有说服力,兰芮不相信,但她一向秉承的原则是,别人不说,她就不去追问。
两人闲话一阵,兰渊望着窗外的日头,“我还有事,这就先回望月斋。”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
兰芮送他出去,一面走一面说着:“听说北疆那边冬天比京城来的早,过两个月就该冷了,大哥不要操心过冬的衣裳,我这里会让人张罗,做好之后,让庆和想办法给大哥送去。”
“好。”絮絮叨叨的话,汇成一股暖流,涌入兰渊心底,让他四肢八骸都觉熨帖。
兰芮在清风馆门前止了步,看着颀长的身影走远,她转身回房,拿出纸笔列单子,将自己所能想到而边疆又匮乏的物品写下来,大到赤狐袄子小到擦脸油,她都细致的记在幽兰纸笺上。她想托大哥带去北疆给姑姑,当时姑姑走的急,这些东西根本没时间预备。
她也说不清为何对姑姑这样上心,不清楚是因为知道了姑姑是这副身体的生母,还是觉的姑姑一个女子却终日守在苦寒之地,单纯的同情她……
写完,叫来玉桂,让她给赵大财送去。
玉桂识字,瞟了一眼手上的单子,“三小姐,现在才七月,赤狐皮袄只怕不好买吧?”
兰芮恍然,拿回单子,将前面五项圈起来,“一时忘了跟你交代,这几样箱子里有现成的,不用买,你送了单子回来,开箱整理出来就是了。”她的高矮胖瘦和姑姑相仿,皮袄不是夏天的纱衣,无需贴身,只要长短宽窄大致合适就可以。
玉桂应下,用裁纸刀将单子一分为二,而后拿着需要采买的那一半单子转身出门。
兰渊从清风馆出来,径直去了劲松居。
“你怎么不多歇一会儿?”老太太在佛堂诵经,看见兰渊,心疼不已。
兰渊在老太太身侧的另一个蒲团上坐下,“孙子有话与祖母说。”
老太太侧头看着他,他脸上的凝重似曾相识,片刻后她就想了起来,是去北疆前,他拒绝于家的婚事时,那时他脸上也出现过同样的神情。
她扬声让门外的锦橙守着门,这才缓缓开口:“前一次咱们家失礼,难得于家不计前嫌还愿意与咱们家议亲,你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听我的话,尽快成亲,守着惠宜好好过日子。”
“我不想娶于家小姐。”兰渊态度坚决,一如他去北疆前。
老太太目光清冷:“不娶惠宜,你想娶谁?惠宜品貌性情,哪一样都是京畿小姐中拔尖的再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就有做小辈的说话的余地?反正两家都已经下了定,交换过生辰八字,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这门亲事都不能更改”
兰渊没想到事情进展这样迅速,两家已经下了小定,暗暗着急,当初他接到兰芮的信,一刻不敢耽搁就去求钟大人,从钟大人手中讨了一个回京押运粮草的机会,却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不仅如此,还横空杀出了一个卫王。
“我谁也不娶”
“你想悔婚?让兰家落一个不讲信义的名声?你想孤独终老我管不着,但也得替家中的弟妹着想有你悔婚在前,还有谁家敢与咱们议亲?”老太太竭力忍着,但心底的气依旧蹭蹭的往上涌,她不明白,每次提到婚事,这个温文尔雅的孙子马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兰渊一时语塞,于家官至礼部侍郎,职位上虽不及兰家,但于家在浙江是大族,世代有人入朝为官,牵牵绊绊,满朝故旧,这门亲事的确不是说悔就能悔的,一旦悔婚,轻则使几个弟妹的婚事受阻,重则影响兰家在朝堂上的声誉。
老太太他迟疑,放缓了语气劝道:“祖母活了大半辈子,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相信我,惠宜真的是个好姑娘。”
“祖母,孙子有一事不明白,请祖母直言相告。”兰渊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漫不经心,“孙子听了些传闻,说三妹妹并非我的亲妹妹,而是我的表妹。”
老太太一滞,很快反应过来,“这些辱没咱们兰家门风的疯言疯语是从哪儿听来的?”
兰渊坚持:“请祖母直言相告”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子,“告诉你什么?你是兰家的嫡子,这个家还得靠你来支撑你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更应该知道,凡是有损于家族声誉的事情,都要极力遮掩,而不是刨根问底的挖掘出来让世人耻笑我来问你,你说你三妹妹是你表妹,那她是谁的孩子?若是外人听着这话,心中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疑问?”
兰渊神色黯然,父亲这一辈三子一女,表妹,唯一可能就是姑姑的孩子,而姑姑自今云英未嫁。
“兰家在忠州也不是小家小户,与咱们家有亲的也有十来家。”这个想法在他心中盘桓了许久。
“然后呢,告诉世人三丫头是地位卑贱的养女?这于兰家有什么好处?于三丫头有什么好处?于你又有什么好处?”老太太追问着,气势凌厉,“你要记住,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不用去做。”
她说完,心中隐隐不安,可又想不透是什么。
兰渊沉默。祖母每一句话都说的没错,他是兰家的嫡长子,他肩上担负的是兰家兴衰的责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更不能任意而为,最重要的是,他不忍心将她身份揭开,置于世人嘲笑的目光下。嫡亲的祖母尚且觉的她的存在辱没了兰家的门风,何况旁人
难道,他真的只能妥协?
“我和林夫人说好了,等北疆的战事平稳,立刻就写信给你父亲,让他放你回京成亲,你父亲和我一样希望你早日成亲,肯定不会反对。而且你位卑职低,皇上那里不会因你成亲的事情拨了咱们兰家的面子。”老太太目光没有离开孙子,见他不像刚才那样坚决反对,就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他,想通只是早晚的事情。
兰渊不置可否,木然起身,与老太太辞别。
老太太微微颔首,目送他出门,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一凛,转瞬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回到望月斋,杨桃和庆和早已等候在院门上,两人将兰渊迎进去,事无巨细的将这半年家中的事情与他说了一次。听到有人通过庆和给兰芮送伤药,他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皱成一团,冷眼看着庆和:“你跟在我身边不是一日两日,没想到我才走半年,你就忘了分寸三妹妹有什么反应?”
庆和缩了缩身子,恭声回答:“就说让小的以后不准再接,又让小的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送的。”
“那你查出没有?”
“还没有……”察觉兰渊不悦,他赶紧说出心中猜想,“那个青衣小厮给了小的伤药之后,小的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躲在暗处跟了一段,他在转角的地方上了一辆青帏驴车,那赶车的车把式小的瞧着眼熟,细想一下觉的有些像安陆侯府的人,记得那一次安陆侯夫人来家做客,小的在门上晃眼见了一下,当时他与同来接安陆侯夫人的胡二少爷在一起,只是小的记的不太真切,又没有证据,就没有敢拿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去回三小姐。”
“胡二少爷?胡二少爷……”兰渊连吟两次,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沉思良久,“杨桃给我准备纸笔,庆和去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庆和应声出门,杨桃迟疑着未动:“大少爷,你才回来又要出去,当心身子受不住。”
兰渊看了她一眼。
杨桃赶